“嗯……多少銀子?”王氏心想,剛才李慶要上去,還被打了一頓,那她就先探探這兒的價錢。讓這店小二放鬆些警惕也好。


    “一兩銀子,你要住嗎?”小二輕蔑的瞥了王氏一眼。


    “那個小二兄弟,你們這兒前天晚上有沒有過來入住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要是俺找的人住在這,那俺就也住。”王氏想了想,還是好聲好語的決定迂迴的問一問這小二。一兩銀子,她可以買好多東西了。她舍不得花一兩銀子,就為上去找一圈人,還不一定能找到。


    “你是和剛才那男的一樣,是來打聽人的吧?”小二眉頭一挑,找人就找人,還裝的問個什麽房價咧。他剛才不讓那男的上去,是大少爺吩咐了,她要上去,其實他也不會攔。不過……這好像是個賺銀子的好機會。


    “是……是,小二兄弟真是個聰明人。不知道小二兄弟見到沒有見過?她穿一身藍色長衫,和俺這麽高,長的也和俺有點像。”王氏見小二沒有發火,心裏頓時升起希望來。看來真的是剛才那個李慶不會說話得罪人家了,這小二的態度還是挺好的啊,雖然有些瞧不起人。


    “你拿五十文銀z來,俺就告訴你。”店小二看向王氏,笑的很是和氣。


    “什麽?五……五十文?”王氏失聲尖叫,開什麽玩笑,她就問他有沒有見過周福兒,他就張口要五十文,才肯開口迴答她。他以為他那是金口啊?說句話還值錢了?


    “怎麽?你叫什麽叫?不想給銀子,就別問了,趕緊走人。”小二轉臉看了看有不少客人又往這邊望了過來,生氣的開口斥責王氏。


    “那個……小二兄弟,俺的女兒不見了,俺這都焦急著呢!你見了沒見,你告訴俺一聲就行了,你這咋還要上銀子了?”要是在桃花村,王氏遇到這麽個比她還愛財的主,那鐵定她要開口罵人了。可是眼下不行,這不是桃花村,這是香花鎮,眼前的人也不桃花村的人,這是福來客棧的店小二。


    “費話什麽,要問就給銀子,不問就走人。”


    “哎……你……五文行不行?”王氏覺得她很肉痛,她這兩天是怎麽了?怎麽老是破財?


    “五文?你以為你打發花子呢?出去……出去。”小二很是沒有耐性的開始動手趕王氏。


    “十文……十文行不行?”王氏隻好再加價,等她找到周福兒,能找迴她那九十多兩銀子,現在這十文真就不算什麽了。王氏肉痛的在心裏不斷的安慰自己。


    “你個臭娘們,費話真是多。五十文,你給不給?少一文可都不行。”小二也是個脾氣不好的,剛才那個差事,就是主子欣賞他脾氣不好,才交給他的。那麽主子既然是欣賞他脾氣不好,那他自然這脾氣不能好了。


    “你……你這小二咋能這樣?”王氏心裏的火也是壓製不住了。


    “你要問,就拿五十文銀子,俺馬上告訴你。你要是不問,立馬走人,要不然我可是喊人了。”小二,心裏想著剛才他喊了一嗓子,就下來二個壯漢。當時那感覺……嘿,可真是不錯。他還真想現下也喊他一嗓子,可是主子沒讓他喊,他不敢。


    “你……好,好好。”王氏聽到小二說要喊人,也不敢再磨蹭羅嗦了,伸手自袖袋裏,心肝肉痛的摸出了五十文,一大把的遞給了店小二。


    這個什麽福來客棧,簡直就是坑人。嗯呀……王氏突然想了起來,這福來客棧可不就是饒家的嗎?


    饒家是……天啊……可是隻差一點啊!隻差一點她的香兒就要嫁給這饒家大少爺,她王大花就是這饒家的親家了。


    那要不是前二天那事讓福兒給壞了,她這會兒還能來讓他一個小二給訛銀子了,這會兒說不定那饒家老爺是請了她來做客。這個破小二還能不對她低頭哈腰的?還能不連聲喚著她親家奶奶快上坐,親家奶奶要喝茶嗎?親家奶奶要吃點什麽菜啊?


    小二接過王氏遞過來的銀子,數了數。剛好五十文,滿意的放進了自己的袖袋子裏。


    王氏手上的銀子空了,心裏構畫出的那副,小二低頭哈腰喚她親家奶奶,小心翼翼伺候的畫麵也破碎沒影了。沒好氣的看向對麵咧著嘴笑的小二:“好了,俺銀子這是給你了,你還不快告訴俺,俺女兒在哪?”


    “你女兒在哪?俺怎麽知道?”小二一臉的無耐,嗬嗬……這老太婆真好騙。


    “你剛才不是說給你五十文銀子,就告訴俺的嗎?”王氏聽到小二的迴答,是氣的肺都快炸了。


    “嗯啊……俺啥時候說見過你女兒了?是你進來問俺有沒有見過一個長的像你的二十多歲的婦人,是不是?”


    “是啊,俺現在給了你五十文銀子,你快告訴俺吧。”王氏還以力這小二要耍賴呢,這會聽到他承認了,提起的心這才稍放下了些。


    “好,俺現在迴答你,你聽好了。俺沒見過你說的那個什麽女人,你可以走了。”小二一臉的得意,這五十文銀子真是挺好賺的。這兩天是請到財神爺啦?


    “你說什麽?”王氏極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俺說,俺沒見過你說的那個女人,現在你可以走了。”小二一字一字很是慢慢的又重複答了一遍王氏,沒辦法,誰讓他拿了人家銀子,這拿人手短,人家沒有聽明白,他也隻好再重一遍了。


    “你……你沒見過,你還敢拿老娘的銀子?”王氏這會兒可真是被氣傷了,怎麽會有這種人?他沒見過人,他還要銀子。她還以為他要銀子定是知道周福兒在哪,才要的呢。


    “咋咋咋……你這是來砸場子撒潑的?馬上滾出去,再鬧俺可是叫人了。”小二眉頭挑起,很是兇狠的瞪向王氏。要說以前吧,他雖然偶爾敢和一些窮酸客人耍耍嘴皮子,可還真沒敢像今天這樣牛氣過。嗯……今天主子可是說,剛才他對那個男的那個氣勢很好。那想必他現下對眼前這個和剛才那個男的一路的老太婆兇狠些,主子也會是高興的。


    “你……你……”王氏伸手指向小二,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什麽你?你滾不滾?老子喊人了啊?”小二看著王氏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更是找到了成就感,轉身就似是要喊人。


    氣的發顫的王氏,看到小二要扭對喊人。又想到剛才那兩個壯漢對著李慶就是下那樣的狠手,心底也害怕了。不敢再糾結著那五十文銀子,憤恨的瞪了瞪了小二,隻好轉身不甘願的向門外走去。


    二樓客房


    周福兒看著那抹身影終於消失在門口,這才伸手關上窗戶,轉過了身。


    “啊……你,姑娘什麽時候迴來的?”周福兒剛轉過了身,就看白衣女子靜坐在小桌子前,臉色發黑的看著她。她這是又生的哪門氣?她都餓得不得了,可是她沒迴來,她叫了飯菜,這就放涼了,她可都沒敢吃呢!


    “剛才下邊的是你相公和你娘,你為什麽不認他們呢?”白衣女子臉色難看,心裏也煩。原本她還以為這一關,這個髒女人一定是過不了,一定是可以把她踢出去了。可是……可是,這女人就是一個沒良心的,怎麽可能會為了別人放棄她自己以為的美好前程。


    “哼……”白衣女子自己想明白了,也懶的再等周福兒答話,竟自起身轉身開門,並門。


    周福兒傻楞著看著已經又關了的房門,她這是發的什麽瘋?


    她好餓,這女人走了,她怎麽辦?她能不能先吃啊?


    周福兒抬眸看向桌止了那早涼了的六菜一湯,她可不可以吃?到底可不可以吃啊?


    三樓轉角處一間客房內


    一白一青兩抹俊逸的身影站在打開的窗前。


    “君軒,那小二還留著嗎?”這樣的服務態度,在二十一世紀早就失業了。


    “再留他幾天,看看吧。”這人,確實不適合做小二。


    “三少,為什麽要留下周福兒?”饒君軒看著大堂內,王氏轉身離去。疑惑的問向身旁的任三少。


    “你就沒有發現周福兒像誰嗎?”任三少輕輕一笑,轉身向著房內他那張張專屬銀光椅子走去。


    “像誰?她能像誰?”饒君軒聽了任三少的話,也在腦中將周福兒的樣貌拿來和記憶中的人做了一番對比。


    “沒有啊。”饒君軒很認真的比對了一遍,卻是沒有找出來。


    “二個月前,你在京城,本少帶你去了安郡王的府邸。可還記得?”任三少頭後仰靠在椅背上,帶著羊脂玉板指的纖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椅子扶手上輕敲著。


    “安郡王?”饒君軒疑惑的皺著眉頭,那天他就隻見過……


    “是那個侍妾?”那天他跟著任三少到了安郡王府後,隻除了侍衛和奴婢,就隻有安郡王和他身邊坐著伺候的侍妾了。


    “那個侍妾半個月前沒了。”任三少輕輕的閉上眼,俊臉上一片靜溢。


    “沒了?”饒君軒,不知道任三少想說什麽?她沒了又和周福兒有什麽關係?


    “那個侍妾可不是普通的侍妾,她雖是無名無份的,可是她確是安郡王的第一個女人。是安郡王十三歲收用的一個貼身丫環叫香雲,之後雖然安郡王在十八歲成親時,已經收用了十多個丫鬟。可是她確是最受安郡王喜愛的。安郡王十八娶親,現在已經二十八,這十年間為了她和安郡王妃更是夫妻不睦。安郡王妃看在那香雲不曾生養,倒也放她一條生路。可是很不幸……一個月前她被診出懷了喜脈。安郡王立時給了她名份,還是側妃之位。你可以想像後來會發生什麽?”任三少的聲音一直很慢,很平淡。彷若這一場後宅的血鬥就是一個雲淡風輕的笑話。


    “所以三少,想把周福兒打造成香雲的替身?”饒君軒眉頭輕皺,安郡王手上有著楚京的禁衛之權。三少想收攏安郡王自然不是一日二日,可是那個隻是有點小聰明的周福兒,真的行嗎?


    “周福兒自然是要再好好的曆練,若是之前……本少也沒有想到安郡王會真的對那個侍妾如此上心,畢竟數十年都沒有一個位份。可是……現在本少想,安郡王之前沒有給那個香雲位份是理智的保護她。後來香雲懷子,他喜欣之下立了她位份,還立了側妃之位。他以為香雲懷子了,安郡太妃就會護著香雲,可是他卻忘了。他的母親想枝繁葉茂是真,可是出自香雲一個奴婢的肚子,那便是安郡太妃所不容的。”任三少猛然睜開了眼,若是他早知道安郡王是真的喜歡那個什麽香雲,他早在那個香雲身上花些心思,也許現在安郡王已經是他的人了。


    “三少,就這麽大的把握,可以讓安郡王為了一女人行如此謀……大事。”不是饒君軒懷疑任三少的決策,而是那個安郡王是皇室之後,怎麽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背叛皇室。


    “若是讓他為本少背叛皇室,嗬嗬……自然是不能。可是若是讓他為他自己背叛皇上,君軒……你覺得可能行否?”任三少一雙邪氣狹長的眸子,斜睨向饒君軒。


    “會。”天下男人誰無野心,特別是皇室男兒。明明同一血脈,更是不甘為人臣人奴,所以皇室之人謀反更是屢見不鮮。


    “哈哈哈……所以君軒勿要擔心了。”任三少對於跟前這個青衣男子,內心還是很欣賞的。所以既便是這種機密,他也會願意和他細談。自然一是為了讓他明白形勢,二是讓他知道他任三少對他饒君軒是有多麽信任。


    他們的關係一直很和諧,隻除了。幾天前桃花村那點小意外。


    “那周福兒,就會按你說的辦嗎?若是安郡王真的喜歡她,那以後她自然是榮華富貴,她若以後……”


    “這個你不用擔心,她昨夜在刁河橋剛流了產的身子被一個混子給汙了,你說……她敢讓安郡王知道嗎?”


    “原來那三條命案,對了,可那三人已死,就算你一時可以威脅周福兒。可是假以時日,她想到你手上沒有人證物證,她也會漸漸的不再怕……”


    “那三個人自然沒死,本少豈會毀了人證?哈哈哈……”任三少想到他這無意的出行,竟然得到了一顆好用的棋子,心情確實很好。


    “那死的三個……是三少另外安排的?”


    “是啊。”他故意讓雪衛等著周福兒被汙之後再出現,然後讓周福兒出手報複,讓那三人恨上周福兒。再派人換走那三人,自然是為了以後防止周福兒的叛變。


    而今天……雖然他早就知道周福兒冷血無情,可以破壞親妹妹的婚事,可以找人搶了自己親娘的銀子,可以讓人打傷自己的親爹和妹妹。所以……周福兒今天不認王氏和李慶本就是他意料之中。這不過是為了日後堵周福兒的嘴,畢竟是她自己選擇的。他任三少一向就是一個很和氣的人,所以可以和氣解決的他一向都會盡量和氣解決的。


    “君軒,本少知道你不想娶那個周香兒,可是她手上有鳳凰令。若是娶了她,便可以得到燕王殘留的勢力。”任三少說完了周福兒,又想到了周香兒,他瞬間有種周家盡給他出棋子的錯覺。周家二個女兒,他都用的上。


    “三少,你明明知道,那個周香兒很可能是假的。”那天雖然趙惜兒周香兒演的是挺像那麽一迴事的,可是他絕對不相信周香兒會是燕王之女。而且後來,他也再派人查探過了,周香兒明明冬月出生,怎麽可能是二月出生的燕王之女,他不相信他饒君軒都能查到的,任三少會查不到。


    “可是現時目前看來,周香兒很有可能就是燕王之女。本少知道你派人去查過周香兒,知道她是冬月生的,而燕王之女是二月生人。可是……你有沒有查到王氏生下周香兒不久,就帶著周香兒去了溢州給一姓朱的大戶人家做奶娘呢?”


    “這個……有什麽關係?”饒君軒才懶的查那麽多,他隻是查到周香兒是冬月生的,就很是開心的以為任三少查到周香兒不是二月生的,就一定不會讓他娶她,所以後邊他也就沒有再花時間心思去查探了。


    “本少的人派去查證,王氏冬月生的女兒早在十幾年前,她去做奶娘的第二個月就得急病死了。而現在的周香兒……隻不過是她在溢州城效土地廟前揀的罷了。”王氏這個人可也算的上是奇怪的,三個孩子,隻有周福兒一個是她親生的。


    “怎麽會這樣?”饒君軒失望的轉身,走到另一邊麵向街道的窗口,看向窗外。難道他一定要娶周香兒嗎?


    “君軒,為了咱們的大計,莫說你要娶不喜歡的周香兒,就是本少也要娶當今皇上最刁蠻的和樂公主。一切待咱們大業成就之日,介時你想娶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任三少很清楚窗前站著很是失落的青色身影,他和他一樣,都是有野心的。


    桃花村後


    周有金家苞穀地


    “哇……惜兒,你這麽拚做什麽?你的身子要緊啊!”張杏兒看著地頭上那一大堆的苞穀,驚訝的閉不上嘴。惜兒的身子這麽弱,怎麽掰苞穀這麽快?


    “沒事,俺不累。”她都才掰了二籃子不到,她真的不累。


    “不累?怎麽可能,你掰的這一大堆,俺可是要一天才能掰這麽多。你看你這才半下午就這麽多。”張杏兒才不相信趙惜兒不累,這麽多一大堆,就不說掰了,隻自地裏提迴來,就能累慘了。


    “嗬嗬……”趙惜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能說都是那某人掰的,然後提到地頭,才遞給她,讓她拿過去倒的嗎?


    還能說……其實她已經被某人纏著在苞穀地裏那個……浪費了了好一會兒嗎?


    “惜兒……要不?你先迴去歇歇吧。”張杏兒是真的很擔心趙惜兒這麽不顧惜自己的身子,這麽瘋狂的幹活,累著了,可怎麽辦啊?


    本來她是和惜兒在一起的,可是到了地裏,惜兒說還是分開的好。一人一塊地進去,比一比誰掰的多。雖然她不放心,可是惜兒堅持,雖後她便也妥協了。


    “惜兒你還這麽小孩子氣啊,為了比賽這麽拚太傷身了。天也不早了,你先迴去休息休息吧!可是不敢讓你再幹了。”張杏兒想了想,隻能歸結於趙惜兒是想贏比賽,所以才這麽不顧自己身子的。當然雖外一個也是想幫她家快點把活幹完。


    聽了張杏兒這話,這次趙惜兒的臉可是真的紅了,剛想開口拒絕。可是看到張杏兒身後另一塊苞穀地裏,正向她點頭示意的淩千絕。這家夥又想做什麽?趙惜兒心想不理他算了,可是淩千絕一臉寵物狗一樣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她,讓她又一時心軟。向著張杏兒點了點頭:“那杏兒,那俺先迴去了。”


    “嗯,你快迴去吧。迴去後,睡床上好好歇歇,晚上你和南叔與姥姥過來俺家吃晚飯吧,你別再累著還要做晚飯了。”張杏兒伸手把趙惜兒衣領邊上的一絲苞穀糊子撥掉。


    “俺才不去呢,這會兒天還早著呢,俺就嬌氣的迴去做不了飯了?行了……行了,你可別再說了,你要知道俺對你那婆婆可是沒眼法兒,可不想沒事找煩了。俺迴去可是就做飯了,你可別去叫俺,叫了俺也不去。”趙惜兒臉上笑著,卻是拒絕了張杏兒的意思。


    “惜兒……好,那行,俺就不去叫你。你好好迴去歇著。”張杏兒原本還想再勸,可是到自己家中平常脾氣就不好,這兩天脾氣更不好的李氏,也不再勸了。若是惜兒去了,李氏再罵什麽,可是更不好看。


    “好了,你忙著吧。俺先去了。”趙惜兒看到另一邊的淩千絕,又向她招手催她,就也不和張杏兒繼續費話了。


    “嗯,你迴去吧。”張杏兒話落,也不耽誤了,彎腰撿起地上的籃子,將脖子上搭的帕子又包在頭上,就又向苞穀地裏進去了。


    趙惜兒順著迴家的小路繼續走了幾步,瞧到這附近沒人,小路兩旁都是一人多高的苞穀地,正準備轉身看淩千絕怎麽還沒跟上來。一抹墨色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趙惜兒眼前。


    “你叫我……哎……你抱我去哪?”趙惜兒剛想問淩千絕催她過來做什麽?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攔腰抱起在懷裏,他腳下不停的施展輕功向著後山縱去。


    “去一個好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淩千絕嘴角帶著一抹笑。


    “好地方?什麽好地方?上次那心悅山嗎?”因為趙惜兒和淩千絕把那花叫心悅,那樹叫心悅樹,所以二人也順便把那山也叫了心悅山。


    “是。不過不是心悅山上,而是心悅山穀。”淩千想到那處地方,唇角的笑更是深了些。


    “嗬,到底是什麽好地方,讓你想起來就樂成這麽個模樣?”趙惜兒看到淩千絕一副挺陶醉的美樣子,心下也有些好奇起來。


    香花鎮效


    王氏迴頭看到身後落了一大截的李慶,心情就是煩燥。這個李慶明明是個大男人,他出來竟然不帶一文錢,害的她今天連番破財,真是可惡。


    “你能不能看點,你看到那太陽就快落山了沒?”王氏原以為來到鎮上,就能找到周福兒。找到了周福兒,就都把她的九十多兩銀子拿迴來,可誰知道她到了鎮上人沒找到,人卻跑的快累死,還連連被人訛錢。這可都要怪這李慶出來下帶銀子,他要是帶了銀子,哪還能讓她破財啊。


    “俺胸口痛,怎麽跑快?剛才說了雇輛牛車,才十文錢,你非要走路,這得走到猴年馬月去啊?”李慶心裏也窩著火呢,他容易嗎?他跟著王氏一起出來找人,可是現人沒找到,還弄的一身傷的迴去。這下子,他爹和娘肯定不會饒了他。


    “牛車?嗬……你還想坐牛車?還才十文銀子,請問你出來帶了多少?還才十文,你口氣可是不小啊!”王氏原先想著,對李慶忍耐著。這要是找到了周福兒,就直接讓李慶把周福兒接了迴去。可是眼下周福兒沒找到,也就不存在要忍讓李慶的必要了。


    “俺這不是剛從地裏迴來,就急著和你一起來找福兒,哪有時間進屋去拿銀子啊?”這會兒聽到王氏這話,李慶這才想起王氏可是個貪財的。隻不過以前對他還算大方,讓他忽略了王氏的小氣罷了。


    “好了……好了,懶的和你再這兒費話,俺還要迴去伺候你爹和香兒,就不等你了。你慢慢走吧,俺先走了。”王氏抬頭看了看西方那就快西墜的太陽,決定不理李慶,自己先走。這陪著他慢慢走,那得走到啥時候。


    呀……她咋忘了,她這一向李慶提,這才想起來了家裏還有兩病人呢!那晌午也不知道吃的啥?她得趕緊迴去,天啊……讓那個周有財餓著了,迴去得挨罵了。幸好他癱在床上了,要不然依他的性子說不定迴後還得打她。


    “你走了,俺怎麽辦?俺這腦口痛,臉也痛。等會兒走到天黑了自己一個人怎麽辦?”李慶被王氏這麽一說,也是急了,她怎麽能先走呢?她先先了,依他身上的傷,他的速度,他走到刁河橋,這天不就得黑了啊!平常也就罷了,可是這兒昨天剛死了人,還是死了三個,他怎麽可能不怕?


    “呀……慶兒啊,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一個大男人還怕啥?好了,好了,你也知道你那嶽父是個什麽火爆性子。娘可是不敢耽誤了。你一個大男人慢慢走,沒事的。”王氏話落,也不等李慶答話,直接轉身小跑步的就往前邊跑。


    這李慶沒說,王氏還真忘了刁河橋才剛出了命案這事。這會兒聽李慶說了,她更不可能陪著他慢慢走了,她得趁著天還亮著趕緊走。


    “娘……娘,你別走啊!娘……”李慶看到王氏竟然真的轉身就跑了,急的連聲大叫。可是前方那人影就像是沒有聽到他叫一般,是越跑越快。


    “哎……”李慶無奈的輕歎了一聲,這嶽母娘和親娘就是不一樣。若是他娘在這兒,他娘她一定不會扔下他不管就跑了的。


    “娘……兒子對不起您。”李慶想到上午他娘張氏被王氏欺負了,可他這個做兒子不但沒有替他娘出氣,還傷他娘的心替王氏辯駁。還跟著王氏一起走了,雖然是為了找福兒,可是他娘看著他和王氏一起走了,一定是傷心死了。


    他要趕緊迴去,他要迴去晚了,他娘要擔心他的。他以後也一定不能再做傷他娘心的事了,他一定要好好孝順他娘。李慶這麽想著,強忍著胸口的痛,也加快了步子向前方的路趕去。


    這迴兒托王氏的福,李慶是深刻的深思了自己的不孝。並立誌以後一好好孝順自己的母親,做個大孝子。若幹年後,李慶因為孝更是平步青雲,富貴榮華。亮瞎了王氏和周福兒的眼,悔綠了她們的心腸,當然這是後話,此處暫且不表。


    桃花山腹地


    “千絕,你真是太棒了,這樣的地方都能被你找到?”趙惜兒睜大了雙眸,陶醉的看著眼前那被七彩霞光環繞的冒著淡淡白霧的溫泉。一道銀白色的瀑布飛流直下。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這兒好美,真的好美啊!千絕,太愛你了,人家太愛你啦!”趙惜兒開心的在開著野花的草地上連蹦了好幾下,轉身就撲向淩千絕的懷裏。對著淩千絕的臉,吧嗒的親了一口,接著就忍不住內心的喜悅表白了。


    “嗯……淩千絕一時因臉上被突然親了一口,聽到趙惜兒說愛他,一時就楞了神,睜著一雙萌噠噠的眸子看著趙惜兒。心裏後悔了起來,他早知道她會喜歡,可是不知道她竟然這麽喜歡,他就該早點帶她過來才對。


    ”你怎麽了?傻了?“趙惜兒表白後,等著淩千絕也一把抱著她,對她說一聲,惜兒我也愛你。可是她啥也沒等到……嗚嗚她虧了。這家夥太不上道了。


    ”你那麽輕那麽快的一下,不夠。“淩千絕收起萌噠噠的眼神,很是認真的看著周福兒發表著自己意見。


    ”不夠?什麽不夠?“趙惜兒還沉浸在沒有等到淩千絕表白的失落中,這會兒聽到淩千絕說的話,就一時沒有發應過來。


    ”這個。“淩千絕簡潔明了的兩個字說完,雙手就迅速的各自分工,一手抱著趙惜兒腰,一手按向趙惜兒腦後。低頭張嘴,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很是麻利。


    ”唔……“這次換趙惜兒晚了半拍才反應了過來,可是反應過就已經晚了,淩千絕的冰嘴已經壓上了她的粉嫩嫩的柔軟小紅唇。


    趙惜兒心裏很生氣,她很生氣就很容易衝動。衝動之下就很容易做傻事。


    這次也不例外,趙惜兒反客為主,直接來個大逆襲。一改往日淩千絕在她唇裏攻城略地的局勢,這次換了她開始攻戰淩千絕的地盤。


    接著,兩人越戰越勇。互不相讓的讓一場唇舌大戰越演越烈,不知不覺間兩人的雙手也參加了戰爭。


    終於,眼看著淩千絕就要占了上風,可憐的惜兒又要被迫割地賠償時。身上的衣衫也已是淩亂不整,衣不避體。惜兒已經有些因為缺氧而不靈光的腦子,瞬間想起了一招假敗誘敵之計。這招果然有用,淩千絕不知是計,傻傻的緊跟著惜兒的香舌強勢攻入惜兒的城池。


    結果,惜兒見淩千絕果然上當,兩排潔白如玉的貝齒加了力道突然緊閉。


    ”唔……“正嘴忙手忙的淩千絕痛的輕唔了一聲,攻城的強勢也緩了一緩。


    趙惜兒順勢伸推向淩千絕胸口,終於成功解救了自己的唇舌。


    ”你咬我?“淩千絕被趙惜兒一把推了開,雖然趙惜兒並沒有用上十足的力氣,可是他還是很痛。這女人怎麽可以這麽狠毒,她就不怕一時失手……不是失口,咬傷了他舌頭?


    ”誰讓你對我動手又動嘴的占姐便宜,哼……“趙惜兒看到淩千絕那委屈的小眼神,覺著本就不錯的心情又向上攀升了一點。


    ”好了……你轉過身去,俺要去泡溫泉了。“趙惜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經散開的衣領,鬆了的腰帶。這家夥可是越來越不規矩了。好吧,她也懶的再收拾了,直接去泡澡去。


    ”泡溫泉?這不是泡湯的嗎?哦……是你自己起的名字?“淩千絕初時有些疑惑,不過後來他又想,可能是趙惜兒自己為這熱湯取的名子。


    ”嗯,對啊。“趙惜兒的俏臉本來就因為剛才和淩千絕的一番大戰發紅,這下子多撒了一個謊也是看不出來的。


    ”好了,別囉嗦了。你轉過身去,站遠點。“趙惜兒雖然在這深山裏看不到夕陽,可是看這己暗下來不少的天色,也是知道時間一定是不早了。


    淩千絕一邊不情願的轉過去身,一邊小聲囉嗦道:”又不是沒見過。“


    趙惜兒看到淩千絕轉過了身,這才脫下身上的衣物,隻留肚兜和襲褲慢慢的踩著溫泉邊的水,試了試水溫剛剛好,這才放心的往深處走了走。


    ”惜兒,這幾天你注意些,那個任三少可能這幾天就又要過來了。“淩千絕背對著趙惜兒,輕輕的低身坐在了開著野花的草地上。


    ”嗯?你怎麽知道?“趙惜兒伸手撩起溫泉的水,向自己肩膀上揮灑著。


    ”他調查完了周香兒,自然就快來了。“淩千絕這次不清楚的是,就算任三少調查出了周香兒是王氏和周有財的親生女兒,那也是還會來的。


    ”調查完了周香兒?那這麽說,他知道周香兒不是鳳凰令的主人啦?“趙惜兒停了手,看著前邊不遠的墨色背影。


    ”他調查完了,現下是有些相信周香兒是燕王之女的身份了。“淩千絕無聊的伸手拔了幾根草地上的花,在手上無聊的把玩著。


    ”什麽意思啊?周香兒不是王氏和周有財的女兒?“”趙惜兒有些奇怪的又問。


    “是啊,周香兒是王氏十幾年前在溢州做奶娘時,在一個土地廟前撿的。”王氏有三個兒女,可是隻有周福兒是她生的,所以她雖然對周誌遠和周香兒也不錯。但是最疼愛的還是周福兒。


    “怪不得,我之前覺著她雖對周香兒也好,可是對周福兒卻是更好。原來隻有周福兒是她親生的。所以……你才會拿周香兒來替我金蟬脫殼?”之前趙惜兒雖然覺著淩千絕這法子不怎麽靠譜,畢竟周香兒的身世人家任三少一查也就查到了,怎以能哄騙人家。原來竟然是這樣。


    “對啊,雖然不知道周香兒可以哄瞞多久?可是哄的一時,你便安靜一時。”若是她燕王之女的身份公布與世,那麽她就麵臨的就是東楚皇上的刺殺,任三少和燕王遺部的搶奪。所以他的惜兒還在這兒平凡的等他就好。


    “啊……”趙惜兒正洗的舒服,突然一聲驚聲尖叫。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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