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你醒了?”陳沐沐驚喜的聲音傳來,寧澤錫推門進去。


    “我沒事,你迴來做什麽?過兩天我好了,就自己迴去了。”外婆責怪地說道。


    陳沐沐也急了:“要不是林醫生告訴我,你還想瞞我多久,好在這次是小問題,萬一——,我又迴不來,你怎麽辦?”


    “我身體健康著呢,你顧好自己就行了。”外婆有些嫌棄地說道。


    “身體健康還把自己送進醫院!”陳沐沐吐槽道,但看到外婆臉上出了汗,她拿紙巾給擦掉了。


    “我問了醫生,手術後三小時可以適當進水,流質的粥也可以稍微吃點兒。”說著,寧澤錫倒了一杯水給遞給陳沐沐。


    “讓外婆稍微喝些水,我去買粥,來的時候你沒吃飯,想吃什麽?”


    陳沐沐剛從極度擔心的情緒中走出來,還沒有適應過來,便道:“我不餓,不想吃。”


    “那就也給你打包一份粥。”說著,寧澤錫伸手將陳沐沐有些亂的頭發理順,才轉身離開了病房。


    在寧澤錫離開之後,外婆有些意外地問道:“他怎麽來了?我這是小病,你都不用來,還把人帶迴來,興師動眾的!”


    陳沐沐想了想,有些無奈,但還是如實說道:“我沒把他帶過來,我也是到了機場才碰見他的。”


    外婆沒再說話,眼神卻不太一樣。


    大約十幾分鍾後,寧澤錫已經迴來了,手上提著三分粥。


    “沐沐,你去那邊吃粥。我扶外婆起來。”


    寧澤錫自然地囑咐著,陳沐沐覺得哪裏不對,卻沒有想到是什麽。


    而外婆的眼神則更柔和了,寧澤錫將她扶起來,墊了一個枕頭,桌子被放下來,勺子放在碗中。


    “看看合不合口味。”寧澤錫的手碰了碗壁,剛好是適合入口的溫度。


    陳沐沐吃了一口粥,看到寧澤錫這些舉動,瞬間明白哪裏不對勁了,boss做的事,不是本來該她做的嗎?


    頓時,她的臉羞紅,有時候太習慣被照顧也不是什麽好事,把活都給搶了,她還怎麽表現?


    “小寧,你也吃。”外婆微笑,表現出來的,是對寧澤錫發自內心的關心。


    外婆的病不算重,手術後複查,沒有什麽問題兩天就出院了。


    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陳沐沐簡單做了些適合吃的軟爛食物,三個人吃完飯之後,外婆便早早睡了。


    陳沐沐起身,坐在院子裏,抬頭看星星,麵上卻很惆悵。


    寧澤錫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的身後,手輕輕地摸摸陳沐沐的頭。


    “在想什麽?”


    陳沐沐歪著頭,把臉窩在寧澤錫的手心裏。


    “在想自己以前的想法是不是錯了,我一直覺得,年輕人和老年人之間要有各自的生活,外婆更喜歡小鎮上的生活,以前覺得沒什麽,但現在,我反而有些擔心,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陳沐沐惆悵地托著下巴,這時門卻被推開了。


    陳沐沐迴頭,發現是外婆:“外婆,你沒睡啊?”


    “看你愁成這樣,怎麽可能睡得著,沐沐,這次我跟你迴去。”外婆突如其來的決定,讓陳沐沐表情都僵住了。


    “外婆,你是在開玩笑嗎?”陳沐沐震驚地問道,此刻,外婆笑了笑:“你看我像在開玩笑,怎麽,不歡迎?”


    陳沐沐連連搖頭:“那倒不是,就是意外,你為什麽突然會改變主意。”


    之間外婆的表情有些悵然,她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你外公的事情嗎?”


    陳沐沐點頭:“當然記得,怎麽突然問這個?難道有外公的消息了嗎?”


    外婆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這麽多年,除了盼你們迴來,把你們送走,還在等你外公呢,如果他活到現在,也是個老頭子了。這老頭子說過,無論如何讓我等他迴去,我想,是等不到了。一晃眼,一輩子都過去了,我也想去外麵看看。”


    聞言,陳沐沐震驚地說道:“我還以為外婆早就放下了,這些年都沒有再提起過。”


    卻見外婆輕輕一笑:“我已經這麽老了,直麵的是死亡的問題,還提早些年的事做什麽,怪鬧心的。他這麽多年都沒迴來,要麽是人沒了,要麽是已經走了新生活,我還有外孫女呢,比他幸福多了。”


    說著,外婆愛憐地握住陳沐沐的手,陳沐沐感覺有一個硬物被塞到了她的手心,涼涼的,滑滑的。


    陳沐沐打開手心一看,居然是一塊半玉。


    “這是我們結婚時,我母親給我的嫁妝,原本是一對,現在隻剩下這一個,也沒什麽用,看著倒是好看,送給你,拿著玩。”


    陳沐沐握了握手中的玉,心中惆悵,正準備還迴去,但外婆卻道:“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麽用了,看著也鬧心。”


    陳沐沐想了想,就把比純淨水的瓶蓋子大不了多少的玉攢在手心。


    這是鳳的形狀,雕刻得很精美,因為有些年頭了,所以,看上去很溫潤,像有了靈性。


    “那好,外婆,你真的決定了嗎?要不要再考慮考慮?”畢竟,這是外婆待了一輩子的地方。


    “不考慮了,怎麽,嫌我這個老太婆礙事?不想帶我去?”外婆這人,最喜歡把好話說成壞話。


    陳沐沐一時激動,忘了迴懟,連連點頭:“不不不,當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要是我實在呆不慣,再迴來也是一樣的,所以,你可要好好表現,要不我真迴來了啊!”


    陳沐沐又是連連點頭:“好,好,那我這就去準備。”


    卻聽到寧澤錫道:“沐沐,不急,外婆剛手術過,休息一段時間再去,這段時間慢慢收拾東西。”


    陳沐沐被寧澤錫提醒,道:“也是啊,那不急,外婆,到時候我給你看看我的大房子,你肯定會震驚的,還有我的公司,哦哦,對了,還有我跟我好閨蜜一起開的店,到時候可不許再說我什麽都不會啦!”


    陳沐沐一副由不得反駁的表情,外婆也逗笑了:“好,我倒要看看,真的有你說得那麽好,還是你太會說,嘴裏說出了花來。”


    陳沐沐得意了:“你就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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