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231:芭比娃娃


    平時寡言少語的惠惠,今天忽然說出這麽一番話,著實令在場幾人有些訝異,當然了,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欣慰。


    眾人將目光轉移到廚娘佳那邊,在場隻有她和粉刺妹、方菲沒有表態了。


    “去哪兒都得吃飯不是?”廚娘佳笑得雲淡風輕,挽過臉頰發絲,淡淡道:“習慣給你們做飯了。”


    “我也一起。”方菲緊隨其後,不待宋酒發聲,擺手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是認真的。金博和小葉子都不在了,我留下也沒什麽意義,看著這些也是給自己添堵。”


    方菲剛說完,粉刺妹就急了,嚷嚷道:“看我幹嘛?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在這裏?我才不要。”


    “古麗,這不是鬧著玩兒的。”廚娘佳輕撫著小姑娘的長發,柔聲道:“你還年輕。”


    “我和宋酒同歲!”粉刺妹嘀咕了一句,執拗道:“我保證不拖後腿。”


    吳文濤啞然失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所以這是你們最後的態度?”


    眾人聞言點頭,齊齊看向吳文濤。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吳文濤攤攤手,算是默認了大家的選擇,頓了頓,目光飄向宋酒,道:“另一件事,宋酒。”


    “嗯?”宋酒一愣。


    “那個洋妞到底什麽來路?”吳文濤拉迴正題,正色道:“我聽小萌說了,如果不是那個妞兒,你倆應該也沒命了吧?”


    眾人也都來了興趣,這事兒楊小萌不止告訴了吳文濤,死裏逃生本來就值得大書特書,更何況當時那種情形。芭比娃娃從宋酒帶迴來之後就屬於邊緣人物,一直以來也隻和宋酒有所交集,說句不好聽的,芭比娃娃在大家眼裏,基本上就是宋酒的床伴,誰能想到居然也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


    “這個我真不知道。”宋酒也迴想起當時的情景,自己那會兒喪失理智,楊小萌拉扯不動,眼看caroline持槍逼來,要不是芭比娃娃神兵天降,他倆老早就交代了。


    “待會兒方菲和我去一趟,你跟她聊聊。”宋酒心裏也很好奇,槍法這東西不是虛的,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宋瑤和路茜算是摸槍比較早,那點兒準頭也是生死考驗中用子彈堆出來的,盡管如此,十槍裏起碼有一半也得靠人品。像他自己,純粹就是門外漢,槍在他手裏還沒刀有威懾力,除非抵著腦門兒開槍,否則完全就是浪費。


    如此一來,芭比娃娃那幾槍就顯得尤為紮眼了。


    先是吊腳樓,當時兩個武裝暴徒近在咫尺,宋酒去撲槍的時候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可以說是以命相搏,而且勝算還不大。然而芭比娃娃突然間神槍手附體,整個動作行雲流水,順暢的就像拍電影一樣,宋酒都沒反應過來,兩個鬼佬便身死倒地,而且都是眉心中彈,不帶一點兒含糊。


    至於擊退caroline,那更是匪夷所思。固定靶和移動靶完全是天差地別,急速跑動射擊,很大程度上講,其實就是嚇唬人的,誰能保證自己邊跑邊開槍還可以準確命中目標?吳文濤也沒有這份底氣啊。據楊小萌所言,芭比娃娃開了好幾槍,其中至少有三發子彈都打中了caroline,而且都在上半身,也就是仗著活屍體質的兇悍才逃得一命。


    說起這茬,楊小萌還有些惋惜,當時實在是寡不敵眾,如果吳文濤早幾分鍾趕到,或者代維和曹崢能匯合一處,說不定芭比娃娃真的可以就地格殺金發洋妞。金發洋妞手裏的血債多了去了,此前楊小萌他們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結果洋妞禍從天降,一照麵便給了留下了無比慘痛的記憶。


    “我試試看吧,不過希望不大,出海之前我也問過,她什麽都不說。”方菲扶額歎息,強行壓抑悲痛也是一種折磨,望著牆上那柄長刀,心中哀傷止不住的蔓延。


    “你撿迴來這女人不簡單。”吳文濤也不強求,每個人都有秘密,人家不願意說,他們自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說起來也算是幸運吧,無論如何,芭比娃娃的槍口是向著caroline,多一個助力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她會不會也是你們的外勤?”宋酒忽然生出一個古怪的想法,皺眉道:“你們的人大多都是老外,她有沒有可能也是你老板曾經的手下?”


    “……”吳文濤一愣,忽然覺得也不是沒可能,不過旋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搖頭道:“我們的在編隊員基本都會說中文,中文不會至少也能講英文,而且女性外勤很少,caroline已經很特殊了。”


    “那當權派?”宋酒也沒有更好的猜測,最早他以為芭比娃娃隻是個留學生,或者是遊客,走了背字兒遇上了行屍災變,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麽迴事。雖說國外持槍條件寬鬆,但全民神槍手這種橋段有點兒不現實。


    “你問我我問誰?”吳文濤翻了翻白眼兒,把這事兒交給了宋酒和方菲,想了想,又道:“再有就是咱們出海事宜了,老曹,遊艇還能開嗎?”


    曹崢有些不在狀態,神情恍惚著,吳文濤叫了兩遍他才反應過來,皺眉想想,道:“勉強,主要沒油。”


    “我記得金博說過,你們知道一處貿易港?”宋酒冷不丁想起這茬。


    “嗯,不過儲油槽有沒有存貨不好說。”方菲對此基本不抱信心。


    “當權派位置的海圖呢?還在嗎?”吳文濤最關心的還是這個,隻要有坐標,哪怕是劃船也有希望。


    “有。”方菲神色一黯,海圖都是小葉子繪製的,睹物思人,避無可避。


    “這些槍,怎麽處理?”路茜望向打開的地下室,猶豫道:“咱們也帶不走這麽多啊。”


    “能帶多少帶多少,剩下的留給外麵那些人吧。”宋酒無聲歎息,那天金博帶他和吳文濤來這裏,後來仨人還琢磨過婚禮後想辦法再組織一批人手,然而現在一切都成空,殘餘島民除了吃喝拉撒,壓根兒沒有其他想法,武裝暴徒隻要不再卷土重來,他們就已經燒高香了,沒法指望他們扛起槍主動去找對方麻煩。


    惠惠左右看看,見眾人都停下了話頭,怯生生問道:“我,我想問個問題。”


    “嗯?”宋酒扭頭看向她,點點頭:“你說。”


    “雨安怎麽辦?”惠惠輕咬下唇,躊躇道:“就這麽,不管她了嗎?”


    “……”


    宋酒看了看吳文濤,後者扭頭裝作沒看見,把鍋甩了迴去。


    吳文濤不接茬,宋酒隻好硬著頭皮上,沉吟一陣,歉意道:“無能為力。”


    惠惠眼圈有些泛紅,其實她心裏有數,離開古城之前,那個叫一諾的姑娘失蹤了,據說也是被金發洋妞給擄走的。那時情形和現在差不多,大家心裏基本做了最壞的打算,或許絕口不提更明智一些。


    “惠惠,我不想做無用的安慰,不過,雨安或許不會有事。”宋酒皺眉思忖一番,正色道:“目前猜測來看,caroline捉走雨安是有目的性的,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當權派,這是唯一能做的。”


    “我明白了。”惠惠咽下眼淚,輕輕點頭。


    “雨安,還有一諾,如果我們成功,那救迴她們的可能性也大一些。”宋酒靠迴座椅,望著那柄長刀歎了口氣,吊腳樓裏坐著十二個人,卻仍顯得空空蕩蕩。


    會議結束,身心俱疲的眾人各自迴房,方菲跟著宋酒去往住處,路過已經不存在的婚房時,宋酒停下了腳步。


    “走吧。”方菲推了推他,本身她自己也在極力克製情緒,盡量不去想,盡量不去看,這個地方已經被清理一空,原本吊腳樓矗立的地方隻剩下一方空白,如果天亮著,還能看到樓前土地透出的那抹猩紅。


    宋酒默默點頭,收迴目光走向小徑。


    林間有風穿梭,吊腳樓裏透出昏黃燈光。


    natalia還沒睡,小腿裹著紗布,靠在床頭發呆。宋酒已經習慣了她這副樣子,婚禮之後,她又恢複了人畜無害的模樣,幾乎足不出戶,半養傷,半養老。看到宋酒進門,芭比娃娃臉上綻開笑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似乎想下床。


    宋酒頗為無奈,每天她都要蹦著過來給自己一個擁抱,宋酒不太理解這個動作的含義,比劃手勢讓她不必如此,她也隻是笑笑,第二天依然如故。


    方菲跟在後麵,幫著宋酒把她攙迴臥床,直接跳過寒暄部分,拉著藤椅坐到床邊,開門見山。宋酒給兩人倒了杯水,坐在一旁聽天書,英文他還能連蒙帶猜聽一聽,俄語這玩意兒純粹沒接觸過,聽起來舌頭都要卷抽筋了。


    起先兩人的交談似乎不太順利,就像方菲之前說的那樣,她嘰裏咕嚕講了半天,而芭比娃娃則眼瞼低垂,身子靠向宋酒,一聲不響。


    方菲無奈,切換語言模式跟宋酒言語了幾句,宋酒皺眉想了想,讓方菲幫著翻譯了幾句,主要內容無非也就是勸說其交流。


    natalia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給宋酒買了個麵子,不情不願扭捏半天,操著糯軟嗓音跟方菲咕嚕了幾句。


    方菲忽然愣了一下,眨巴著眼睛看向宋酒,又看看芭比娃娃,表情很是震驚,接著又是一串嘰裏咕嚕。


    宋酒在一旁聽得都快睡著了,於是起身抄起煙鍋走出房門,趁著倆人進行外交,自己透了會兒氣。


    差不多過了半個鍾頭,身後傳來腳步聲,方菲捧著水杯走了出來。


    “聊完了?”宋酒問道。


    “嗯。”方菲聳了聳肩膀,表情仍然是那幅訝異神色。


    “聊出什麽了?”宋酒愈發好奇起來,問道:“她到底什麽來路?”


    “我先問問你,你多大了?”方菲忽然冒出個不相幹的問題。


    “嗯?”宋酒一怔,有點兒懵,喃喃道:“今年…應該二十四吧。”


    “你知道她多大了嗎?”方菲表情忽然豐富了起來,帶著幾分壞笑。


    宋酒不由有些緊張,他先前就好奇過,隻是苦於無從詢問,小心試探道:“該不會還沒成年吧?”


    “她比你大四歲。”方菲抿了口溫水,苦笑道:“沒看出來吧?”


    “……”


    “我也以為她二十出頭的,真是走眼了。”方菲還在感慨年紀與麵相,見宋酒有些著急,隻好繼續道:“關於身份,她始終不願意多說。”


    “那你倆嘰裏咕嚕半天聊啥呢?”宋酒傻眼了,奇怪道:“而且你剛才幹嘛一副見了鬼樣子。”


    “她隻是不願意多說,又不是什麽都沒說。”方菲白了他一眼,不悅道:“交流有個過程好嗎,又不是審問犯人。”


    “好好好,那你們到底交流出什麽了?”


    “開始她表達的意思就是不會危害到大家,讓我不用對她有什麽猜疑。”方菲無奈的攤攤手,道:“後來軟磨硬泡,她表示可以告訴一半,至於另外一半,不能說。”


    “這算是什麽邏輯?”宋酒納悶兒了,難不成她是總統的閨女?那又有什麽卵用?


    “不知道。”


    “告訴你的一半是什麽?”宋酒問道。


    “她說此前她的身份是檢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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