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遙見陸景的時候,心裏總是有些發咻。


    “幹……幹什麽?”


    顧寧心裏越怕,臉上越不顯露,她翹著下巴盯著陸景,語氣十分不善:“難道我幫大寶也有錯嗎?”


    陸景聞言,眼底浮現出一絲複雜的神情。


    他剛剛下工迴來,額頭與下巴上的汗珠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他想到剛才夏遙的模樣,一時間沒能迴答夏遙的話。


    “為了那批不存在的寶藏,你能做到這個程度,我真是佩服。”陸景扔下了一句話。


    夏遙一聽,險些跳了起來。


    “陸景!你站住!”


    陸景根本不理會夏遙,往涼房走去。


    夏遙氣得不行,小臉通紅,要是她的怨氣能化作實質,現在頭頂肯定是在冒煙。


    “陸景,這都是你的猜測,你能找到證據嗎?”夏遙怒氣衝衝地走在陸景身後。


    陸景人高馬大,一步頂夏遙三步,但夏遙依舊執著的跟在陸景身後,漂亮的眼睛瞪圓了,活像是一隻炸毛的貓。


    而陸景看都沒看她一眼,推開涼房的門進去,反手就要關上。


    夏遙一把抵住了大門,滿臉都寫著不高興:“幹什麽?你汙蔑人還不讓人說了?”


    “是不是汙蔑你心裏清楚。”陸景根本不願跟夏遙多說話,但夏遙的手死死地扒住門框,他隻能鬆開手。


    而夏遙感到門上沒了阻力時已經來不及了,她一個站不穩,手忙腳亂的朝著陸景撲去。


    夏遙在摔倒之前,死死地閉上了雙眼。


    陸家窮,涼房又是衝澡的地方,鋪了不少小石子便於排水,可她要是這麽一摔,豈不是毀容了?


    她連自己長什麽樣都不知道,難道就要這麽毀容了嗎?


    電光火石之間,夏遙透過自己眯成的這一條眼縫看見了陸景,她想也沒有想,就抓住了陸景的衣領。


    然後撲了陸景滿懷。


    陸景人高,站得穩,但夏遙這麽大一個人衝過來,他也被撞得往後退了好幾步,結結實實地撞到了牆上。


    背後傳來一陣痛,陸景悶哼一聲,臉色難看,眼神陰沉的低下頭。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緊閉著雙眼,大氣都不敢出,而那隻手還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領。


    或許是陸景周遭的氣氛太滲人,夏遙忍不住睜開了一條縫。


    然而映入眼簾的就是陸景這張布滿陰雲的俊臉,她訕訕一笑,立刻往後退了幾步。


    “手。”陸景陰沉的吐出了一個字。


    夏遙睜眼一看,立刻又縮迴了手。


    她瞥見陸景身後那一堵堅硬的牆壁,心虛了那麽片刻,但很快又底氣十足的叉著腰:“要不是你非要把鍋扣我頭上,我怎麽會跟你進來?要不是你鬆開手,我又怎麽會摔倒?說到底還是怪你!”


    夏遙越是說著,底氣就越足。


    “而且是我在盯著你們陸家的家財嗎?”夏遙冷笑了幾聲,“之前田老太可是跟著你的,還有田大山,他們一家的行為才更像是惦記著你們陸家的家財!”


    陸景的冷眼她也拋在了腦後,越想剛才的情景她就越害怕,她這張臉可寶貴了!


    一直到說到口幹舌燥,夏遙才閉上了嘴。


    而陸景在夏遙提到田家的那一瞬間,眼神就變得銳利起來。


    “你說什麽?”


    夏遙的話,如同平地一聲驚雷,讓縈繞在陸景心裏的迷霧瞬間散開了。


    田家……


    田家!


    陸景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你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我從書裏看來的啊。


    夏遙腹誹了一句,但她想到自己跟陸景的合作還沒談成,就擺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你想知道?”


    “跟我合作,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夏遙衝著陸景眨了眨眼。


    就在她以為陸景會一口答應下來的時候,陸景冷笑了一聲:“做夢。”


    他“啪”地一聲把門給關上了,夏遙吃了一嘴的灰。


    ……


    南省省城。


    夏母把飯菜全都端了上來,兩葷一素,就算是在省城,也是很不錯的夥食了。


    可夏家三口人,臉上都沒什麽笑。


    夏晴晴的眼神一陣變換,她低頭看著桌上的菜色,換做是之前她在鄉下的時候,過年的時候能出現這麽一盤菜就要被左鄰右舍明裏暗裏的說酸話了。


    但她在夏家待了這麽多天,從一開始的興奮到現在的嫌棄。


    她真正想要的,是徐家的富貴。


    她想到那天去徐家做客的時候,看見的那一台嶄新的冰箱。


    聽說光是那一台冰箱就要七百多,更別提還有那台電視機。


    夏家的生活已經算好了,可跟徐家比起來,完全上不了台麵。


    所以她想要盡快嫁給徐成海!


    可經過上次那件事,徐成海已經開始躲她了。


    這樣絕對不行!


    夏晴晴暗暗握緊了拳頭,手心是一道一道的指痕。


    夏晴晴的眼神一陣變化,但她低著頭,夏父夏母誰都看不出她的野心。


    就在這時候,門被敲響了。


    夏晴晴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在夏父夏母的注視下,乖巧一笑:“爸,媽,我去開門。”


    夏母跟夏父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暗暗鬆了一口氣。


    看來他們的女兒還是那個乖巧的孩子。


    夏晴晴把門打開,發現門外站著的是隔壁的許嬸子。


    許嬸子的這張笑臉一出現,夏晴晴的心就沉了沉,她對許嬸子沒什麽好印象,當初她跟徐成海的事被發現,就是因為許嬸子這張大嘴,不然她也不至於想出那個損招,不僅沒把自己成功嫁給徐成海,反倒是讓徐成海對她有了意見。


    但無論心裏是怎麽想的,夏晴晴在看到許嬸子後,還是揚起了一個笑容。


    “許嬸子,您來是有什麽事嗎?”


    許嬸子沒有立刻迴答,她踮起腳尖,越過夏晴晴往屋裏看了眼,桌上那油汪汪的紅燒肉十分顯眼。


    她陰陽怪氣的笑了笑:“喲,遙遙不在,你們的夥食倒是好起來了。”


    聞言,夏母的臉上劃過一道尷尬之色。


    夏晴晴也捏了捏拳頭,她就知道,許嬸子來準沒好事!


    “嬸子,您這是哪裏的話?”夏晴晴低下頭,裝作了一副柔弱的模樣,“您是不知道,為了今天這頓飯,我可是勸了爸媽不下十次,遙遙雖然下鄉了,但她人還好好的,要是等她迴來看見爸媽瘦得不成人形,不得更擔心了?總不能讓她在鄉下受苦受累還要擔心爸媽的身體。”


    許嬸子長長的“哦”了一聲,但從她臉上的神情看,顯然是沒有相信夏晴晴的話。


    相反,她在心裏冷笑了一聲。


    夏遙是個驕縱的,眼高於頂,但她有一樣好,那就是有什麽說什麽,從來不跟人耍心眼子,反倒是這個從鄉下迴來的真女兒,渾身上下像是長了百八十個心眼子。


    之前還明裏暗裏的壞自己的好事兒!


    許嬸子一想到這,盯著夏晴晴的眼神就變得莫名起來。


    沒等夏晴晴細究,她就笑著揚起了手裏的報紙。


    “我看啊,你們也別為下鄉的遙遙擔心了,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許嬸子的聲音驟然拔高,整個筒子樓都響著她的聲音,“遙遙上報紙了!”


    “什麽?”夏父夏母一臉震驚。


    夏母首先站了起來,趕緊抓住了許嬸子的手:“許大姐,你說話小點聲!遙遙之前不懂事,你就別跟她計較了!快小聲點!”


    許嬸子一聽,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麽呢?我可沒說遙遙的壞話!這是好事!”


    “遙遙啊,把一個人販子團夥給抓住了!”許嬸子的聲音非常尖銳,又故意將聲音給抬高了,於是左鄰右舍聞風而動,全都探頭出來。


    “真的?”


    “夏遙還能有這本事?”


    “快給我瞧瞧報紙!”


    人販子從來都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一提起人販子,大家都是咬牙切齒。


    許嬸子這麽一喊,大家夥都來了興趣。


    夏晴晴卻僵直的站在門邊,眼睛不受控製地看向那張報紙。


    “下鄉知青見義勇為,以一己之力單挑三名人販子,大獲全勝”


    報紙上,醒目的標題明晃晃的擺在她麵前。


    她想到蘇琳琳在信裏的那些話,頭一次感受到了真切的威脅。


    夏母眼見著夏晴晴的臉色不好看,心裏就咯噔了一聲。


    她自己生出來的女兒她還能不知道嗎?這樁新聞啊,指不定是跟夏晴晴有關係呢!


    想到這,她趕緊衝著夏父使了個眼色,兩人準備一起上陣把聚在這的人給請走。


    但許嬸子來到這,顯然不準備就這麽算了。


    她誇張的一拍大腿,指著夏母說:“我說妹子,你這也太偏心了!遙遙雖然是個驕縱的孩子,但心是好的,我一說有她的報紙,你怎麽就覺得是壞事呢?怪不得遙遙想走呢!”


    夏母一聽,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她好歹還控製著自己的理智,咬牙迴了一句:“我從來沒這麽說過。”


    許嬸子搖了搖頭:“你雖然沒這麽說,但看你的樣子,顯然是對夏遙有偏見,也難怪,畢竟不是親生女兒,但好歹她也在你身邊養了十幾年啊,你怎麽就這麽狠心呢?還把她給逼走了!”


    “就算是為了徐廠長家的小公子,你們也不該這麽狠心啊!她那麽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去了鄉下怎麽能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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