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夏母一聽,手裏的碗就摔了下來。


    “遙遙不是已經下鄉了嗎?”夏母顧不上滿地的狼藉,抓住夏晴晴的手,急切發問,“而且徐家不都答應換你了嗎?”


    夏母雖然是好心安慰,但這話在夏晴晴聽來,跟嘲笑自己並沒有太大區別。


    她想到自己在徐家花費了那麽多的心思,幾乎是把所有的尊嚴都放了下來,就隻為了嫁進徐家!可到頭來,無論是大院的這些人,還是徐成海,心裏都惦記著夏遙!


    夏晴晴頭低垂著,眼裏的恨意一點點湧現出來。


    夏遙!即便是下鄉了也不安生!


    看著夏晴晴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夏母一拍大腿,歎了口氣:“我就知道徐成海不是個好的!當初你就不應該……”


    “媽!”夏晴晴的聲音立刻變得尖銳起來,“成海沒做錯什麽!是夏遙!”


    在夏父夏母不解的目光中,夏晴晴咬牙切齒道:“一定是夏遙跟他說了什麽!我明明都已經跟成海說好了!過不久我們就要領證了!是夏遙在勾引他!”


    今天徐成海送她迴來的時候還說得好好的,還專門買了禮物!


    都怪夏遙!以前用了些狐狸精的手段迷住了徐成海!


    她怎麽能放棄徐成海呢?徐成海那麽好,隻要嫁給徐成海,她又怎麽會再過苦日子?


    夏晴晴野心勃勃的想著,再一抬頭,她臉上就隻剩下了淚水:“爸!媽!你們已經被她搶走了十幾年!難道你們還要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未婚夫也被她搶走嗎?”


    “本來徐成海就應該是我的未婚夫!是夏遙她鳩占鵲巢!搶了我的東西!”


    在夏晴晴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夏父夏母的臉上閃過了一層幾乎看不見的心虛。


    他們夫婦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晴晴,現在遙遙已經下鄉了,你跟成海之間不會再有阻礙。”夏母拍著她的肩膀,“她遠在千裏之外,哪裏還能礙著你?”


    不!當然能礙著!


    夏晴晴內心憤怒,下意識捏緊了夏母的手。


    夏母慘叫了一聲,夏晴晴才迴過神來。


    她連忙往後退,臉上全都是驚慌:“媽!我不是故意的!”


    夏晴晴剛從鄉下被接到省城剛一年,在鄉下這麽多年,她的確是受了苦,即便夏父夏母精心的養了她這麽久,連托人從滬市買來的雪花膏都給她用上了,她的臉上仍然還是可以看出風霜的侵蝕。


    而且……


    夏母在心底深歎了一口氣,不是她看不上自己的親女兒,實在是從樣貌上來說……夏晴晴差了夏遙太多。


    男人都是好色的,也難怪徐成海還惦記著夏遙。


    夏晴晴仍未察覺,她撲在夏母懷裏,把夏母的衣領都哭濕了:“媽!怎麽辦?我不能讓夏遙再奪走我的東西了!”


    一旁的夏父抽著煙,吞雲吐霧,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晴晴,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夏晴晴的眼底劃過一道深不可測的嫉恨,她低著頭,喃喃道:“爸媽,你們寫一封信給夏遙吧,讓她迴來看看,就算是下鄉,也能迴來幾天的。”


    她倒要看看,在夏遙那一張像是豬頭一樣的臉出現後,徐成海是否還能記得夏遙!


    夏父夏母聽見夏晴晴這麽說,倒吸了一口涼氣。


    夏晴晴讓他們在被子裏動了什麽手腳,他們可是一清二楚的。


    夏母抓住夏晴晴的手:“晴晴,你這未免也……”


    “爸媽!”夏晴晴打斷了她的話,眼中的淚光再次浮現,“如果不破壞夏遙在成海心裏的形象,我跟成海結婚了又怎麽樣?你們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女兒去死嗎?”


    “晴晴!”夏母連忙阻止了夏晴晴剩下的話,“好!你想要做什麽,爸媽都幫你!”


    夏晴晴眼裏含著淚,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她迴到了自己的房間,眼見房門關上,夏母看向夏父,嘴唇嗡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能說出那些話,隻有在心裏深深地歎息。


    “老夏。”夏母按著夏父的肩膀,聲音有些顫抖,“我們是不是錯了?”


    迴答她的,隻有夏父的沉默。


    房間內,夏晴晴臉上的淚痕還未幹,但她嘴角已經高高的翹了起來。


    她拆著這封信,心情十分美妙。


    每一次看從清水大隊寄過來的信,她的內心總會有著前所未有的滿足。


    但這一次,剛看了個開頭,夏晴晴的嘴角就僵硬起來,這封信還沒來得及看完,她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


    “廢物!”


    夏晴晴眼裏充滿了恨意,把這一封信撕得粉碎。


    ……


    清水大隊。


    把最後剩的豬肉跟白麵下了鍋,夏遙深深地歎了口氣。


    陸甜甜撐著小臉,仔細地看著夏遙。


    “嬸嬸,吃。”


    她以為夏遙是不夠吃,趕緊把自己的碗推到了夏遙麵前。


    “嬸嬸飽了。”夏遙搓了搓陸甜甜的小臉,很快就皺起了眉頭。


    陸家一大兩小的身體都不太好,就一個字——虛。


    這也是貧苦群眾的通病。


    要想把身體養好,就得每天補充優質蛋白還有碳水,可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別說是肉了,每天能吃一個雞蛋就不錯了。


    歸根到底,還是缺錢!


    夏遙倒是不缺錢,經過這幾次的坑蒙拐騙——哦不!是見義勇為何物歸原主,她手裏也攥了六百多塊。


    放在這時候,可是一筆巨款。


    但這錢她可不敢亂花,稍有不慎就會引來有心人的注意,之前拎了白麵跟肉迴來,就有人說三道四,可見在這個小小的大隊裏,什麽事都瞞不住。


    夏遙眼珠子轉了轉,突然一拍腦袋。


    她一個人有錢會引起大家注意,可要是這一片的人都有錢呢?那還有誰會注意到她?


    仔細一想,這件事倒還真是可行。


    首先,整個清水大隊裏,別有用心的就是第三生產隊那幾戶人家,其他的村民,包括大部分大隊幹部在內,都是有良心的,他們非常善良,也牢記陸家的恩情,要不是他們周旋,陸家還真不一定能保得住這一間破屋,陸景上工更不會有工分。


    說到底,他們也是迫於縣裏給的壓力。


    跟一群有良知、懂感恩的淳樸村民打交道,也不算難。


    隻是……


    夏遙看著頭頂的幾個破洞,哀歎了一聲。


    她當初怎麽就不學經濟學呢?或者學個農學,好歹也能有個混飯吃的手段,她,夏遙,著名的散打冠軍,副業卻是中醫藥膳。


    散打就不說了,幾乎沒有能讓她發揮這個特長的地方,至於藥膳……這玩意兒在識貨不缺錢的人眼裏是好東西,但是在清水大隊這樣每個人身上都沒幾個子兒的地方,哪裏能有什麽消費主力?


    更何況這東西她也不能亂傳啊……


    夏遙仰頭看天,再次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門外一陣騷動。


    “不好了!發豬瘟了!快去上陽大隊找楊大夫!”


    “上陽大隊離咱們這兩百裏地,一來一迴就要一天!哪裏來得及?”


    夏遙眼珠子一轉,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段關於清水大隊的記憶。


    其實清水大隊在附近的幾個大隊都算得上富裕了,因為他們養了豬,這年頭,大隊養豬是符合規定的,這都是公有財產,每年賣出去的幾頭豬除了能創收外,還能讓大隊每個人都分上幾塊錢,也算是遠近聞名的富裕大隊了。


    可偏偏有一年,大隊的豬得了流感,被誤以為是豬瘟,大隊不得不心疼地把豬處理掉了,養豬也是要成本的,從那以後,清水大隊就一蹶不振了。


    夏遙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


    治人治豬都是治!而且她都知道這是豬流感了,對症下藥就好!


    她小跑了出去,喊住了匆匆離開的大隊長周大剛。


    “隊長!”夏遙朝著周大隊長招了招手,“不用去找別的大夫!我能治!”


    “噗嗤!”


    沒等周大隊長點頭,問詢趕來的程大花就嘲笑了起來:“就你?你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樣子,你見過豬長什麽樣子嗎?”


    “見過啊。”夏遙轉過身,笑眯眯的看著她,“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跟你一樣。”


    程大花臉上的笑容還沒擴散開,就愣住了。


    “你!”


    “夏遙啊。”周大隊長是個憨厚的漢子,看夏遙跟程大花爭執,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這可是豬瘟,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能夠插手的。”


    “大隊長,我之前跟大院的一個爺爺學過幾手,我也算是懂一點醫術的。”夏遙拍拍胸脯,擲地有聲道,“你現在趕去上陽大隊,一來一迴說不定豬都沒了,還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讓我試試。”


    周大隊長遲疑了。


    豬瘟來得快,要是真發病起來,的確是來不及。


    而夏遙這個丫頭……


    看起來也沒之前那麽不著調了,他到底要不要答應呢?那可是大隊最珍貴的財產……


    “不行!不行!”程大花瘋狂地衝到了周大隊長麵前,“那可是一千多塊!怎麽能讓她禍害了!”


    “我不行難道你行嗎?”夏遙冷笑一聲,“要是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機,那一千多塊你擔當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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