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走後,“顧諾”盡管下定決心“逼宮”,心裏多少有些憂慮。


    不知道最後結果會怎樣,能不能成功。


    她從清晨等到太陽落下,再等到天黑。


    期間“顧諾”因為擔心宮裏的情況,拿著自己的身份令牌想要進宮,被攔在宮門外。


    守門的侍衛說,“顧大小姐,不是讓您進去,現在宮門口戒嚴沒有聖旨,誰也不能進。”


    宮門被封鎖,不能進,也不能出。


    外麵的人不知道裏麵的消息,裏麵的消息傳不到外麵來。


    和顧諾一樣被擋在宮門外的,還有各個世家打聽消息的眼線,以及朝臣,其中不乏有一二品大員。


    他們通統收到宮裏老皇帝病危的消息,使盡渾身解數,到處找關係,也沒能踏入宮中一步。


    皇位更迭,在曆朝曆代都是頭等大事,誰都希望新皇是自己支持的人,到時候就有從龍之功,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有官員見到顧諾,大著膽子詢問。


    “顧大小姐,您一向深得聖心,二皇子殿下也與您走得很近,他們有沒有把今天的消息,透露給您?”


    顧家手握兵權,顧諾自從失足落水後,像變了一個,一改以前的蠢笨天真,一躍成為皇城中最受矚目的第一貴女,連宮中的公主見到她都得畢恭畢敬。


    顧諾見他們打聽消息,打聽到自己這來,還問起二皇子的事,眉梢輕輕往下一壓,問話的官員幹笑離開。


    差點忘了,自顧大小姐失足落水後,脾氣比以往更大。


    以前的她發脾氣,會摔東西訓斥人,動作幅度大更像紙老虎,現在沒什麽表情,卻比以前給人的感覺還要淩厲。


    顧諾迴到顧府,等到夜幕降臨,又從夜幕降臨直到深夜,等到翌日陽光破曉,宮裏才傳來消息。


    消息是敲響喪鍾,通知文武百官,和有封號的誥命夫人、郡主等進宮參加喪禮。


    老皇帝,駕崩了!!!


    顧諾手邊的花瓶摔到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她定了定神,吩咐道,“來人,替本小姐更衣入宮!”


    顧諾換好白色的喪服,乘坐馬車入宮。


    來往進宮的馬車非常多,看到顧家的標誌,大家紛紛吩咐自家馬夫避讓。


    顧諾暢通無敵抵達皇宮,老皇帝的寢殿叫華英宮,莊嚴肅穆的宮殿兩側掛上喪幡,宮裏的嬪妃比她早,正在房間裏麵對屍體哭喪。


    顧諾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眼角不存在的眼淚,餘光不停從房間裏找賀珩修的身影。


    沒找到!


    難道不在這?


    顧諾退出房間,去別的地方找人。


    賀珩修應該不會離得太遠,顧諾一路找到禦花園。


    走到某處,被暗中伸來的手抓住,顧諾以為有危險,欲抬手反抗,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我。”


    是賀珩修,“你不該進宮!”


    他張嘴就說,顧諾不該來。


    “你說的什麽話,你都能來,本小姐憑什麽不能?”


    顧諾抬起下巴,像隻高傲的天鵝,“天底下沒有哪裏是我不能去的地方,本小姐去哪,你管得著嗎?”


    她拉了拉賀珩修的衣領,把比她高一個頭的人扯下來,


    “再怎麽說你都是本小姐我的人,在外麵野完,我得帶你迴家!”


    “說吧,昨天宮裏到底是什麽情況,你贏了沒有?”


    此時的顧諾,地位比賀珩修高,外界傳言賀珩修是她養在閨房裏的麵首。


    賀珩修任憑她一隻手扯著自己的衣領,一隻手的指腹從自己的麵龐緩慢滑過,


    “我如果說沒有呢?”


    “沒有?賀景州給你使絆子?”顧諾鬆開他,“你等著,我去找他麻煩!”


    她打抱不平,去找人算賬的模樣,賀珩修看得眼中有愉悅的暗喜。


    “你不用去。”


    “嗯?”顧諾疑問,“為什麽,難道你剛才騙我,你其實贏了?”


    賀珩修仔仔細細,告訴她昨天的事,


    “我昨日收到消息立馬進宮,他已經快不行了,卻有力氣爬起來罵我,罵我進宮,是不是覬覦他的位置,盼著他早點死?”


    賀珩修昨天一進宮,話還沒說,劈頭蓋臉就被一頓臭罵。


    那個人話裏話外的難聽程度,仿佛不是在跟親兒子說話,而是看不順眼的廢物。


    賀珩修沒複原老皇帝原本的話,顧諾自己猜到了。


    “那個老東西的話你別聽,在本小姐眼裏,你就是最好的!”


    顧諾追問他,“然後呢,他有沒有立下遺詔,我昨日安排進宮的王將軍,他有沒有幫你?”


    “嗯,有,他來得很及時。”賀珩修端詳她今天穿了喪服,頭發上插著白花簪子,二話不說把簪子取下丟在一邊。


    那個老東西,不值得她為他戴上發簪,就算是死也不行。


    “他沒有立下遺詔,賀景州拿到玉璽,想自己寫下遺詔,因為你突然安排人進宮,打亂了他的計劃。”


    賀珩修從袖子裏,拿出半張聖旨。


    聖旨是他和賀景州在搶奪之間撕碎,賀景州沒有遺詔,無法名正言順登基。


    顧諾接過聖旨,目露喜色,“沒有遺詔,按照排名和身份,你就是皇帝!我以後是不是要叫你陛下?”


    “你很想我當皇帝?”賀珩修反問。


    “我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你隻有稱帝才安全!”


    賀珩修處境微妙,老皇帝在世的時候,他尚可以暗中發展勢力,老皇帝一死,他就沒時間徐徐圖之,必須放手一搏。


    賀珩修拂過她眉心,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總是在皺眉。


    “昨日我與賀景州的交鋒,未分出勝負,全看今天的比拚。”


    看是賀景州的人心多,還是他暗中的勢力更強一分。


    “我幫你!”顧諾想也不想就說,“我是顧家大小姐代表顧家,我幫你說話,你就會多一分的籌碼!”


    “你幫我的事,顧將軍知道嗎?”


    “暫時沒有,老皇帝駕崩的太突然,還沒有來得及通知父親。”


    顧諾沒來得及告知顧洵,“不過你放心,他上次迴來就對你讚譽有加,肯定願意幫你!”


    顧洵上次說過,賀珩修有才華,以後稱帝是江山百姓之福。


    顧家有兵權,顧諾的話在此時有舉足輕重的分量,的確可以幫到賀珩修。


    賀珩修記得上次見麵,顧洵對他多有意見,認為他刻意接近顧諾,就是為了在此時此刻讓顧諾表態,拖顧家下水。


    顧洵私底下曾對他說過——“大皇子,我顧洵尊重你是皇子,但我顧家不參與任何朝廷糾紛,顧家的軍隊隻為守護百姓而戰,休想我當你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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