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好歹也是聲名赫赫的大將軍,怎好讓他一直在村道上坐著說話,蕭長順見豐倉趕著牛車過來,笑著衝徐哲說著,“徐老將軍,豐倉迴來了,咱一起去他家裏坐坐可好?”


    巴不得能和白荷這丫頭多說會話呢,徐哲自然暢快的應下。


    看了眼前麵邊走邊和蕭豐倉說話的徐哲,穆希芸拉著筱白荷的手,嘰嘰喳喳的追問著,“白荷,咱既然暫時去不了盛京開鋪子,去陵川府辦個帶遊樂場的大農莊也不錯,這麽好的機會,你咋不應下呢?若真辦成了,咱都能躺在銀子堆上睡覺咯!”


    行事隻看到後期的利益,就沒想過過程有多艱難,筱白荷衝她翻個白眼,反問著她,“你胃口倒是大,還去陵川府開大農莊,咱可用的人手在哪裏?別和我說你自己就能做的了這樣的大事情。”


    “我自然是沒那麽大的能耐,不是還有你嘛,先應下,咱繼續找人,別的不好找,這做活的人手還不是一抓一大把嘛。”


    去年冬日裏水上樂園都是白荷一手整起來的,絲毫沒覺得開個大農莊會有多難,穆希芸嗬嗬笑笑又輕鬆的說著。


    一行人說笑著朝蕭豐倉家裏走去。


    聽著大門外的喧囂消失,蕭金枝恨恨的打開自家大門,朝那群人的背影望了過去。


    人家日子越過越好,自己和老娘隻能吃窩頭和雜糧粥,對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筱白荷她是又氣又痕。


    蕭金枝見他們身影隱入後麵的巷子裏,才陰沉著大餅臉轉了迴來,見她娘還在洗那幾件破衣裳。


    想到每次自己出門,村裏的那些長舌頭婆娘都明裏暗裏的擠兌自己沒人要,她沒好氣的抱怨著,“娘,,村裏又來個有錢的老頭子,被蕭長順和我大伯他們巴結著,咱日子隻怕越來越倒黴,你總是洗這些破衣裳有啥用處,我今年都十八了,你不快想個法子,難道讓我老死這家裏啊?”


    家裏吃的不好,可閨女這一身肥膘還是沒下去多少,家敗了,名聲丟盡,哪裏有好人家的小子會看上閨女這樣的人。


    老肖氏歎口氣,氣惱的嘮叨著,“筱白荷那賤人日子過的舒坦,人也越發長的水靈,徐公子肯定看不上你,就是今兒那老頭子也不會瞧上你這模樣,就是臨近的幾個村子也沒合適的人家上門提親,我能有啥辦法。”


    想到肖蘭花帶著閨女在城裏做工,家裏牛車也置辦了,日子過的紅火起來。老肖氏眼皮一番,熱切的問著閨女,“金枝,你不是心心念念的想著宋玉書,他家如今在咱村裏也是數得著的殷實戶,要不讓你大哥大嫂迴來找個媒人上鬆家提提這親事?”


    原先自家在鎮上有鋪子,大哥還在衙門裏有公差,僅僅大半年,家裏就變了個模樣,宋玉書怎會要她,蕭金枝苦巴巴的望著她娘,“娘,咱家如今都落魄成這樣了,玉書哥哥更是看不上我,這親事怕是不成了。”


    “宋玉書是個讀書人,會掙銀子的肖蘭花那賊婆娘眼睛隻怕長到了額頭上,咱家如今也高攀不上,那宋大江家的老大,你看咋樣?他爺倆也跟著筱白荷那賤人做工,肯定也不少掙銀子呢。”老肖氏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動著,又想起以前落魄的連飯都吃不飽的宋大江來。


    蕭金枝看她娘又扯上了宋大江,氣的漲紅了肥臉,“娘,你咋三句話都離不開筱白荷那賤人的圈裏人呢?我不樂意,你去鎮上看看大哥,讓他在鎮上給我找個婆家,也早些嫁過去,省的在村裏丟人惹白眼。”


    提起大兒子兩口子,老肖氏也是一肚子的火,真是白疼了老大那麽多年,她氣唿唿的發著牢騷,“你以為娘不想啊,你大哥那個沒用的,被你那黑心的大嫂把持著,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村裏人都開始春耕準備種稻穀,咱家那些田還是丁點都沒動,他個沒良心的也不迴來,娘還為這事犯愁呢。”


    老肖氏娘倆為蕭金枝的婚事發愁,蕭豐倉家的院子裏氣氛熱鬧又親切。


    為了拉近和白荷以及蘭溪村的關係,徐哲樂嗬嗬的把有心在這裏給戴牧找個媳婦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下可了不得,不光穆希芸逮著戴牧取笑,就連不操心雜事的筱白荷也上了心。


    立時笑著問他可是看上了村裏的哪個丫頭。


    蕭長順心情好,也不板著刻板的老臉,他笑笑,“白荷,戴小大人的眼光還是挺好的,他許是相看上了你桂蘭嬸子呢。”


    穆希芸一臉驚訝的望著含蓄笑著的戴牧,“哎,戴牧,真看不出來啊?你小子夠可以的,啥時候把眼睛盯上了我們賢惠又能幹的周嬸子?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你咋和你家徐之卿一個德性呢?”


    “希芸,不許沒大沒小的!”


    素常和戴牧開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也不是不成,如今徐哲還在呢,見穆希芸又張狂起來,筱白荷板著臉衝穆希芸嗬斥起來。


    被筱白荷瞪眼訓斥,腦子一根筋的穆希芸就氣夯夯的說禿嚕了嘴,翻著白眼把心裏話給露了出來,“本來就是這樣的,我又沒說錯,徐之卿死乞白賴的纏著你,如今戴牧這小子又看上了周嬸子,他倆可不就是臉皮厚,我咋還說不得了呢。”


    “穆希芸,你不說話沒讓把你當啞巴賣了,咋還越說越離譜了啊?”


    見當著徐哲,穆希芸這死丫頭作死的又扯上自己,這下筱白荷是真的生了氣。


    筱白荷的臉都被氣紅了,穆希芸卻當她是害羞,又不知死活的嚷嚷著,“白荷,這有啥可害羞的,又不是你上趕著去攀高枝,是徐之卿那小子求著你呢,你生哪門子的氣呢,人家都把府裏的名貴好花都偷著給你送了那麽多,你好歹也該有點表示了唄。”


    看著眾人的眼神都好奇的盯著自己,筱白荷窘的想鑽進地縫裏,心裏哀歎,自己咋交了這麽個沒腦子的損友呢。


    徐哲瞅瞅快嘴的穆希芸,心裏不禁讚歎,這丫頭倒是個爽利的性子,看來白荷認識的人都是心性好的。


    他很期待白荷咋應對這樣的事情,可是很快就有些失望,畢竟自家的兒子有多優秀,卻被人嫌棄,他心裏豈能會好受咯。


    雖一直對白荷把她和風哥兒的婚約解除,心裏總有些不那麽舒坦,可真是徐公子能稀罕白荷,這丫頭有了好歸宿,黃氏心裏也好受許多,她拉著白荷的手低聲問著,“白荷,你和大伯母說個實話,希芸那丫頭說的可是真的?”


    想到昨兒才發現窗台上放了花籃,張明鬆昨夜還捉了一夜的賊,哪裏能想到是徐之卿那神經病做的無聊事情,連穆希芸這死丫頭都知道,就把自己蒙在鼓裏。氣悶的筱白荷苦著臉,“啥真的假的,大伯穆,我連啥都不知道,你讓我咋說?”


    看了眼神情平淡內心波動的厲害的徐哲,想做紅媒瘋了的穆希芸又扯著黃氏的衣擺,大咧咧的問著,“嬸子,你說句公道話,人家徐之卿人品家世能不能配的上白荷?”


    不等黃氏迴話,筱白荷惡狠狠的瞪她一眼,憤然的望著她,“穆希芸,咱倆可是知心好友,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待我,難道我是滯銷的大白菜,要你這麽賣力的把我給推銷出去?”


    筱白荷真的發了脾氣,自己的嘴又惹了禍。


    穆希芸心裏還是有害怕的,她縮縮脖子歎口氣,“唉,你咋越說越離譜,我不是看著徐之卿這人不錯,怕過了這村就沒那店了嘛,你可別動肝火,你若實在不樂意,就權當我沒說,成不?”


    知道她有口無心,可筱白荷心裏還是有些氣不過,她一直沉默著,臉色也有些冷清。


    因穆希芸的多嘴,鬧出了不小的風波,白荷這丫頭是真的生了氣。


    蕭豐倉見氣氛尷尬,忙笑著打圓場,“希芸,白荷,徐老將軍好容易來咱蘭溪一趟,咱今兒高興就別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咯。”


    戴牧也想打破僵局,就大無畏的犧牲了自己,他嗬嗬笑著,“就是,你們說說那周家妹子的事情,看我倆能不能成啊?”


    白荷真的看不上徐公子,他們哪個也沒輒,黃氏也想開了,忙附和著,“桂蘭可是我姨表妹子呢,人是真的不錯,就怕戴小大人會嫌棄她嫁過人呢,若你們真成了,我也擔心她會被人說道是看上了你們徐府的權勢。”


    雖然去過水上樂園幾次,可他連周氏長的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卻大刺刺的說著看上了眼。


    戴牧這忠心為主的奴才也真是夠可以的,他笑眯眯的說著,“嫂子,真不嫌棄,我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連個媳婦都娶不到,好容易有個看對眼的,手捧著還怕摔了呢,咋會嫌棄呢,再說了我也是將軍府的一個侍衛,哪裏有啥權勢呢。”


    雖然周氏和自己族裏的子弟和離,但蕭長順也不會瞧不起她,反而對可憐的周氏多有憐惜,他清清嗓子,鄭重的開口詢問著徐哲,“徐老將軍,既然戴小大人這樣熱衷於這門親事,索性在豐倉家裏住上一晚,讓周氏明兒迴村一趟,讓他們二人見個麵,互相說說話,若真能成,這也是一對好姻緣,你看可行?”


    一直沉浸在白荷沒看上自己兒子的徐哲神情表麵淡然,內心如翻開了水的熱鍋,他點點頭,很是隨意的說著,“行,就按老族長的話做,今兒我們主仆就厚著臉皮叨擾你們咯。”


    得知老將軍要住在自己家裏,不但蕭豐倉覺得臉上有光彩,就連黃氏也激動起來,拉著一旁看熱鬧的六巧就要去收拾屋子。


    筱白荷本不想管他們這些破事,又怕黃氏操勞,跟著她們娘倆去了廂房。


    黃氏被筱白荷按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倆收拾著屋子,她猶豫了會,又小心翼翼的問著,“白荷,你真的看不上徐公子啊?那麽好的人你都看不上,哪裏還有比他還好的人呢?”


    又拉出這讓人鬱悶的話題,白荷衝黃氏溫柔的笑笑,“大伯母,你如今啥閑心也別操,就安心的養好你的身子,我的事早著呢,這世上的好男兒多的很呢,早早晚晚我會找個好的。”


    黃氏歎口氣,“唉,你若早早的定下親事,不但我放下心,你娘心裏也好過些呢,你們這些孩子都不懂為人父母的難處呢,若不是三房的倆老東西忒不上道,其實風哥兒也是個好孩子,你倆散了,大伯母心裏也是難過了許久呢。”


    蕭承風好不好她不知道,不過在軍營裏積攢的銀子都如數的叫給大伯又讓大伯轉給自己,證明這人還蠻有良心的。收拾著床鋪的筱白荷沒有迴黃氏的話,心裏卻悄悄的揣摩著。


    為了戴牧明兒能在村裏見到周氏,徐哲要留下來,筱白荷也不得不留下來。


    知道他們晌午在蕭長順家裏吃的不好,把屋子收拾利索。


    她帶著六巧和戴牧要去河邊,看看能不能撈上來幾條魚,晚上也能添個菜和魚湯。


    穆希芸想追出去,追到大門外,見筱白荷還冷著臉,她猶豫了下,終究是沒敢朝前湊,悶悶不樂的又返迴了院子裏。


    院子裏的黃氏見這丫頭神色不好,忙笑著和她打招唿,“希芸那,你過來幫嬸子抱些幹柴裏,咱娘倆今兒早些煮粥。”


    “哎,這就來。”


    穆希芸痛快的應著,朝院子裏的柴垛走去。


    坐在梧桐樹下的石桌旁,心情有些不好的徐哲,漫不經心的和蕭豐倉說著軍營裏的趣事。


    說著說著,他們就拉呱到了糧食的事情上。


    “豐倉,你說你們村幾年又打算種那麽多的早稻?這村裏人也不多,種糧食吃不完都賣了出去吧?”


    說起糧食來,徐哲的沮喪精神又振奮起來。


    去年稻穀賣的價錢高,今年村裏人種早稻熱情高漲,即使村裏大半人都在山上種藥草,村裏的田也沒敢拋下。蕭豐倉很是得意的說著,“那是,從去年咱這附近的幾個鎮子的糧食都有穆大人牽線收了過去,還是賣給你們徐家軍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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