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好幾日,徐之卿辦完正事,就訕訕的來大宅找忙的猶如陀螺的筱白荷,總被她無情的沉著麵容趕走。


    這家夥卻越挫越臉皮厚,在筱白荷這裏吃了癟,很快就轉了目標,開始討好穆希芸和筱白梅幾個丫頭,妄想她們能替自己在白荷麵前添些好言。


    總覺得即便是因那日說了不該說的話得罪了筱白荷,這家夥也賠禮道歉過,筱白荷又不是嫉妒小腸的人,咋把那事拋到九霄雲外了,他還這樣癡纏有些怪異。


    總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這小子看上了白荷,穆希芸斜眼打量著徐之卿好一會子,突然把臉湊近,嘻嘻笑問著他,“徐之卿,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了我們白荷,才這樣厚臉皮的過來獻殷勤啊?”


    “呃,你這丫頭說話也忒直白了些,嚇我心都快蹦出來了。”


    被一語戳破心思,徐之卿忙轉頭打量四周,幸虧這裏沒別的人,他不禁紅著臉抱怨穆希芸說話口無遮攔。


    “得了吧,若不是你整日賴在這裏,能被我看破心思,既然稀罕白荷,你就明說,何必遮遮藏藏呢,真是丟爺們的臉,討姑娘的歡心,你找我就找對了人,我可告訴你,若不是看你這人還能相處,才不舍得把我們白荷賣給你呢,你看……”


    見自己猜對徐之卿的心思,得意的丟給他個白眼,穆希芸又對這開了竅的人淳淳教導一番。


    “希芸,你確定白荷喜歡我那樣做?”


    難得這丫頭對自己這樣推心置腹,還教了許多討好白荷的小點子,感激不盡的徐之卿對穆希芸的稱唿也親近了許多。


    “嗯,我可從來不說誆騙人的話,你就把心裝肚子裏唄。”


    那些自以為很好的小點子得了徐之卿的認可,穆希芸越發的得意。


    從此,他討好筱白荷的第一步就緩緩開始。


    筱白荷每日早上從廂房裏出來,窗戶邊上就放置一籃子豔麗嬌嫩的花。


    開始她以為是小妹從哪裏摘迴來的,也沒在意,接連幾日都有,讓她有些納悶。


    就問起廚房做飯的柳氏來,“娘,這些花藍是送過來的啊?咋每日都有啊?”


    “我哪裏知道,還以為是你從外麵帶迴來的呢。”


    這花藍竟然不是荷兒帶迴來的,柳氏從廚房探出腦袋,好奇的迴了閨女一句。


    哪個無聊鬼這麽大的能耐,神不知鬼不覺的弄花籃放在自己床前,這玩笑開的一點都不好玩。


    張明鬆領著護院的高額月錢,竟然讓這東西莫名的出現在自己窗外,可是嚴重失職。筱白荷盯著花籃出了會神,走過去拎起就朝後麵院子裏走。


    這時候,私塾的學子們還沒開課,僅有幾個失去爹娘的孤兒跟著孫學義他們三個夫子在二進院子裏讀書。


    很是清閑的張明鬆白日裏大多都在後麵園子裏待著。


    越過私塾院子,和孫學義打過招唿,筱白荷徑直去了後麵園子裏。


    遠遠的就看到河麵上飄蕩著一條木船,在船尖上打著拳腳的正是她要找的張明鬆。


    加快步子來到河邊,筱白荷丟下手裏拎著的花籃,朝河麵上吆喝一聲。


    張明鬆聽到東家喚他,忙收了拳腳,僅用單手就把木船朝岸邊劃過來。


    這麽早東家不去忙正事,找自己做啥呢?跳下木船,他還有些納悶,“東家,你喚我可是有事啊?”


    見他一身幹淨的棉袍子,精神頭也十足,淡淡笑笑,“張叔,你這小日子過的還不賴呢。”


    自從接了保護大宅的美差,吃穿住都比以往好的沒邊,月錢也比走鏢豐厚,東家成了栗邑大戶,又有縣太爺罩著,哪個不不開眼的會上門找茬,那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咯。所以他的活計自然也清閑的很。


    唯一的不好就是,每逢迴家給老娘送錢銀,惹的老娘總在耳畔念叨該給他娶個媳婦生幾個娃娃。張明鬆撓撓頭笑了起來,“嘿嘿,托東家的福,這幾個月我倒是自在了不少。”


    “你日子舒坦了,可我咋有些睡不安穩了呢,你瞧這是個啥東西?哪裏來的,張叔知道嗎?”


    筱白荷依然淡淡笑著,用腳尖踢踢被她丟在地上的花籃問起來。


    “東家,這花籃還蠻好看的,你咋就……扔……了呢……”


    這不是一個好看的花籃嗎?有些鬧不明白東家問話的深意,張明鬆還傻著臉誇了句花籃好看,可看東家的臉寒了下來,他有些焦急,連接下來的話都說的有些結巴起來。


    “張叔,你可知道拿人錢財就是替人消災的,這來曆不明的花籃已經出現在我院子窗邊幾日了,你竟然也不知道,真當你的月錢是白拿的啊?”


    淡然、指責的話從筱白荷的嘴裏輕輕流出,她的眼神卻淩厲的盯向麵色尷尬的張明鬆。


    “這東家,你別生氣,我這就迴去查查這花籃的出處,待明日一定給東家個交代。”


    如今栗邑城裏的惡人害人也換了新招式了嗎?


    一頭冷汗的張明鬆朝地上歪倒的花籃望著,心裏忐忑起來,這些嬌豔的花肯定有毒,不然東家怎能變了臉。他慌亂的應著話,心裏把那個送花籃的人罵了個祖宗十八代。


    “嗯,那我就坐等張叔的佳音咯。”


    丟下這話,筱白荷是雲淡風輕的離開。


    留下張明鬆苦巴巴的把地上的花籃捧在手裏,他望著筱白荷緩緩行走的腳步,又懊惱的朝花籃看去,這些花好看是怪好看的,就是不知其中那一株是毒花。


    傻呆呆的在河邊杵了一刻多種,想到自己連種田的事情都不懂,別說是這些花了,歎口氣,黑著臉拿著花籃心思重重的出了大宅。


    張明鬆特意去江老大夫的醫館請教醫術高超的江老大夫,讓他給仔細鑒別下這些花哪株是有毒的。


    忙的暈頭轉向的江老頭被他纏的無奈,把犀利的眼神掃了眼,那些很是名貴的花束,才氣的顫抖著胡子,“張小子,你腦子進了水吧?沒事拿老頭子消遣著玩呢。”


    見江老頭黑了臉不說花兒有毒的事情,張明鬆又急又怕,隻差給這倔老頭下跪了,苦巴巴的央求著,“不是的,這花可是歹人要害我們東家的證據,江老你大人大量,可要救救小子我啊,再不說個明白,我明兒就要卷鋪蓋滾蛋了,好容易得來的差事就丟了呢。”


    憤然的看著騷擾自己的張明鬆,江老頭點著他的鼻子罵了起來,“你個不學無術的蠢東西,這花籃沒個一百兩銀子都買不到,哪個腦子抽風會用這名貴的話去害人?”


    “一百兩就沒幾朵不能吃的破花?你老可別蒙小子我咯。”


    聽到江老頭說這幾朵連如今東家整出的青瓜、番茄都不如,竟那麽費銀子,他滿眼的不可置信。


    “別的先不說,單說這株墨蘭,老頭子說它能值五十兩就說的少了,還有那株黃色丁香花,原本應該在春末才開的,竟然有人在這時節養育出來,養花的本事可不容小窺咯,還有那株……”


    老頭子鍾愛醫術,對藥草苦心鑽研,看著這些賞心悅目的花草也懂的頗多。逐一的給急的抓耳撓腮的張明鬆逐一解說著。


    幾株花被江老頭足足解說了一刻多鍾,打開話匣子的老頭子說完還捋著胡子意興未盡。


    “江老,這是哪個混賬銀子多的沒處使,拿我們東家逗樂子,活活的把我嚇出一身冷汗來,真他娘的閑的發了黴!這不沒事給我找麻煩嗎?”


    聽完這一大套話,得知這花籃遠遠不止一百兩銀子,張明鬆氣的臉漲紅,止不住的罵了粗話。


    江老頭看著再不好好養護的花要打蔫,有些肉疼,他望望張明鬆拉長的臉,搖搖頭叮囑著他,“能有這麽大的本事,悄無聲息的把花籃送進大宅,還有財力拿出這花籃,咱栗邑城裏這號人可不多,你小子迴去就好好的尋思吧。”


    “嘿,讓我這腦子去想,江老你不是難為人嘛,我今兒夜裏就給他布置個天羅地網,一定捉住著閑的抽風的混蛋玩意!”


    冷哼著,張明鬆決心今夜就把送花籃的人給捉到,到時候好好的暴揍他一頓。


    迴大宅的路上,自己每夜也隔一個時辰在大宅各個角落都巡視一遍,竟然沒發現那人的蹤跡,張明鬆也深刻的反省自己,這舒坦日子過的久,自己也憊懶許多,警惕性竟然喪失,這虧的人家送的是花籃,若是在東家窗戶邊丟幾條沒毒的蛇,還不活嚇死個人。怪不得東家早上那麽生氣,換成別的東家,二話不說就把自己趕了出去。


    偷了老將軍養了許久的名貴花草,替自己小主子來巴結白荷。


    日夜兼程的戴牧在馬背上都能打盹,心裏還樂顛顛的,那白荷還真是個精明厲害的丫頭,原來早早的就和蕭五那黑麵煞神斷了關係,還把小將軍和自己蒙在鼓裏,虧的小將軍去蘭溪村得了這事的內幕。


    若能讓小將軍得佳人歡喜,自己就是累斷骨頭,也是心甘情願。


    在陵川府外軍營裏的徐哲得了小廝的匯稟,說將軍府的花房遭了賊人,把他十幾盆養了幾年的名貴花都偷走。


    愛花如命的他立時又驚又怒,騎著馬一陣風似的朝陵川府城門奔去。


    僅僅二刻鍾就趕迴府裏,看到花房裏並沒他想象中的淩亂,徐哲眼神閃動,開始想這小賊不是外人,不然那七八盆最好的鬼蘭和蓮瓣蘭還會安然無恙的擺在那裏。


    他叮囑跪了滿地的花房奴才務必要小心的伺候好這些花,就甩袖出了花房。


    老將軍沒責罰他們,這些花奴都暗自慶幸那偷花的人沒眼光,偷走的都不是名貴品種,都低聲說著,往後不分白晝要好好的守在花房裏,再不能弄丟一盆花,不然他們的腦袋可就不保嘍。


    知道兒子這些日子在栗邑征集兵卒,說不定是拿著自己的花送了人。


    決心等兒子迴來,要找他好好談談,拉攏人送別的禮物或者銀錢就成,做啥要送自己養了那麽久的花呢。徐哲叮囑府裏管家,三少爺若迴來,就讓他來正廳見自己。


    徐之卿在栗邑城一邊忙碌征兵要事,閑暇之餘還要琢磨咋討好白荷的事情,哪裏有多餘的時間迴陵川府。


    戴牧趕迴陵川府徐府已經過了申時,他先迴自己的住處把自己滿身的風塵洗去,出來就聽下屬說老將軍聽聞花房的花被賊人偷去,就從城外趕了迴來。


    戴牧頓時一驚,老將軍咋這時候迴來了?哎呦,這可咋辦呢?


    他倒不是害怕被老將軍知道花是自己偷的會遭到責罰,怕的是今夜沒弄到花,小將軍的正事不是被耽擱了啊。


    在屋子裏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閉眼苦苦想著怎樣朝能把老將軍調出府去。


    還沒等他想出法子,已經有人過來傳話,說老將軍有請。


    戴牧又驚了一跳,這哪個混蛋嘴這麽快,自己悄摸著迴來還沒半個時辰,老將軍就知道了。


    硬著頭皮把從筱白荷食鋪帶迴來的吃食挑挑揀揀弄了一大包,手提著朝老將軍的院子裏挪著腳。


    走的再慢,也是在一個府裏。


    素常這半刻鍾的路程他硬是走了兩刻鍾。


    “戴牧,你個狗東西拿的啥東西,讓我看看。”


    徐哲看到戴牧手裏拎著個大包,暫時忘了自己的花很有可能就是這小子給順走的,他一臉興奮的盯著戴牧的手裏的東西。


    “哎,老將軍,這包東西可是白荷那丫頭托小的孝敬給你老的。”


    老將軍還惦記吃食就成,戴牧立時一臉嬉笑的邁開大步進了屋子裏。


    把吃食打開,親自挑著徐哲喜歡吃的食物,看老將軍吃的歡快,戴牧心裏鬆了口氣。


    “嗯,這丫頭的廚藝見長,這些吃食不錯,對老子的胃口。”


    吃的飽足,喝了半盞茶,徐哲愜意的舒口氣,開始關心起兒子的事情來。


    “我聽說他這次征兵卒進度很順利,之卿那混小子咋還賴在栗邑不迴來?”


    沒提花的那檔子事就成,戴牧眉開眼笑的說著,“老將軍,這會三爺能征兵順利,可是托了白荷那丫頭的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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