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這會前麵點頭還沒食客,暫時用不上自己這個掌櫃兼賬房先生,劉元殊出了院子就趕著馬車去尋堂弟劉元青。


    他氣衝衝的趕迴倒栽槐,把馬車停下在那株百年的老槐樹下,徑直進了劉青山家的那條小巷子裏去。


    正歪在廂房門框上嗑瓜子的劉青山媳婦葉氏見三伯哥一臉怒氣的過來,嚇了好大一跳,手裏的瓜子撒了一地,自家男人做的啥事她可是一清二白。


    堂屋裏有當家的昨兒才從食鋪順迴來的東西,可不能讓劉元殊瞧見。


    即使心虛的不得了,葉氏還是強裝鎮定的走過來,笑著給劉元殊打了招唿,“三哥,你們食鋪生意好的不得了,你三哥你這會不在食鋪裏看著,咋迴來了?”


    這個堂弟妹妖嬈的葉氏素來就是個眼皮子淺的,自家的幾個嫂子和弟媳都不愛搭理她。


    想到二哥把劉青山這樣的混賬玩意介紹給了白荷,他不知感恩做出這惡心事情來,素來壞脾氣隻對自己兒子發的劉元殊也壓製不住心頭的惱怒,氣衝衝的質問著,“葉氏,劉青山那混蛋呢?快讓他滾出來見我!”


    見劉元殊黑了臉嗬斥,葉氏嚇的眉頭一縮,衝劉元殊訕笑著,“三哥,青山他又咋招惹到你了,你可別和他那混犢子一個樣,先坐下消消氣。”


    “我忙的很呢,哪裏有閑空和你磨牙,快讓那混蛋滾出來見我!”


    看不得這蠢婆娘一臉獻媚的模樣,劉元殊氣的甩了下衣袖,背過身去。


    葉氏見糊弄不住劉元殊,上前去拽他的衣袖,“你兄弟那死鬼今兒天大亮就出去,這會是真的還沒迴來呢,要不你在這裏坐著,我出去找找。”


    打量葉氏不像說瞎話的模樣,食鋪事情多的沒邊,今兒還是關紀鉦他們上頭一日的工,萬不能再出別的岔子,劉元殊也不和她個婦道人家多糾纏,轉身朝大門口走去。


    人倒黴喝了涼水都塞牙,劉元殊急匆匆的走出劉青山家住的這條狹窄巷子,去路就被個張狂的婦人給攔住。


    “哎,元殊老弟啊,你哥幾個如今走了大運,發達了連家也不迴,哎,要嫂子說,你這小白臉子,就不是個老實的人,不會是又瞧上柳家巷子裏的小娘們了吧?你家的門坎都快被你嫂子給踩破,硬是連你的麵都沒見著,好容易在這裏逮到你,說啥也要聽嫂子幾句心裏話!”


    這婦人說話嗓門極大,也不管好賴話都突突的朝外飆,蒲扇般的大手還親熱的拍著劉元殊單薄的小身板。


    自從二哥和子傑帶人去海邊跑貨,劉元殊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食鋪裏,有二哥的囑托,也有不敢太早迴家的,他是讓鄰裏給纏的頭昏腦漲。


    見自己被巷子後的馬寡婦給纏上,這婆娘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聽自家媳婦說馬寡婦已經去了家裏好多次,為她那二流子兒子謀求味美軒食鋪的差事。


    想到馬寡婦的癡心妄想,劉元殊當時就對媳婦冷笑著說了句,還真當食鋪是啥地方,哪個雞鳴狗盜之輩都能去了!


    這會又被這馬寡婦埋汰,劉元殊差點氣歪了鼻子,可在這裏他也不能和這厚臉皮的婆娘撕扯,看著她大笑臉上一半指後的脂粉撲簌著朝下掉,身上的臭汗混合了脂粉味熏的他腦子更加發暈,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半步,忍著氣,劉元殊勉強擠出一絲苦笑,“馬嫂子,瞧你說的啥糊塗話,小弟在人家鋪子裏謀個養家糊口的差事,拿人家月錢自然要拚了小命去做,我們老劉家七八個大小子眼看要說親娶媳婦,家裏的破光景擺在那裏,我家子傑都快十八了,媳婦的事還沒著落,我哥幾個哪裏有閑心想那有的沒的。”


    “得了吧,你這小嘴糊弄別人還好,你嫂子我可不是別人,你在的那個啥美的食鋪裏生意紅火的不得了,嫂子知道你做了掌櫃,在那鋪子裏說話可是這個,就好心拉拔下你那不爭氣的大侄子吧,等我家馬騰有出息,嫂子我讓他天天給你磕頭!”


    那個劉青山不是占了和劉元青他們一家的光,做了采買的小管事,去了那食鋪還沒一個月,葉氏那小賤婆娘都做了好幾身新衣裳,腦袋上都插了好幾支銀簪子。自家兒子遊手好閑,手裏沒錢就迴來朝自己討要自己那皮肉換來的辛苦錢。


    為了讓兒子奔個好前途,馬寡婦對拿下劉元殊是勢在必得,若不是這路上行人不斷頭,她的手早忍不住去拉劉元殊的手腕,拍了下自己大腿,馬寡婦又伸出大拇指誇讚著劉元殊,


    讓一個劉青山進了鋪子,做出丟臉的事情,自己已經覺得沒發給白荷交代,這馬寡婦還想把她那壞的頭生瘡腳流膿的兒子該塞進來,自己又不是腦子真被門給夾了。


    聽著馬寡婦刺耳的尖笑,臉上被噴了無數唾沫星子,劉元殊覺得自己再多待會,肯定會嘔出來,衝馬寡婦揮揮手,“馬嫂子,我還有事,改日讓我家婆娘去找你拉拉家常!”


    被個聲名狼藉的寡婦纏上,劉元殊是一會也不想在這裏多待。


    見這一肚子鬼注意的劉元殊要溜號,馬寡婦哪裏肯舍去這機會,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擺,“別走啊,嫂子話還沒……”


    撕拉一聲,劉元殊的棉布夾袍被馬寡婦給扯破,她的話也嘎然而止。


    低頭瞅著自己的衣上被這臭婆娘扯破,從腰部到膝蓋破了一大長條,裏邊穿的襯褲都漏了出來,劉元殊一張臉霎時成了紫紅色,他又羞又窘。


    “元殊兄弟,你這衣裳看著料子還好,可也忒不結實了……”


    沒想到就輕輕扯了一下,這小子的衣袍就被扯了這麽大的一個口子,馬寡婦也有些傻眼。


    後麵過來個三十多歲的婆娘,噗呲笑了出來,“哎呀呀,馬嫂子,你可真是厲害,這脫男人衣裳的本事可是爐火純青,讓人眼熱的不得了啊!”


    因男人死的早,她個寡婦帶著兒子沒有田產營生,不做暗娼,她難道讓兒子生生餓死不成,被人當眾揭了臉皮,馬寡婦饒是臉皮再厚也受不住,她怨毒的眼神掃過一旁嗤笑自己的王氏,惡狠狠的咒罵著,“王巧芬,你給老娘閉嘴,沒事在這裏渾說個啥!”


    “呦,敢做還怕人說啊,這可是天大的笑話,咱這幾條街的男人哪個你沒睡過?咋地!這做了婊子還真的要臉大的立貞節牌坊啊!”


    王巧芬的男人江耐也是跟著劉元青他們跑馬幫的,方才看到劉元殊被馬寡婦纏上,心裏就有些上火,誰不知劉家的這個老三是個文弱的讀書人,被這名聲掃地的娼婦撕扯上,哪裏還能落個好。這才緊走過來幫個忙,誰知她人還沒到地方,就見馬寡婦去扯劉元殊的衣裳,出口有好話才是見了鬼。


    “你……王巧芬,你別血口噴人,我睡你男人了,你要這樣汙蔑我!”


    馬寡婦也不是個軟弱性子的婦人,被個婆娘欺到頭上,哪裏還會咽下這口氣。


    雖然這附近的人都知道馬寡婦做的事情,但是也少有人會說到當麵,今兒若不是她扯著劉元殊,王巧芬也不會管這爛糟事情。她當家的和小叔子都是仰仗劉家幾兄弟過活,自然也不會怕個臭了名聲的寡婦,被人質問,當即拍著胸脯,“馬寡婦,你自己做的啥營生,咱這幾條巷子的三歲娃娃都知道,還用得著我說的明處啊!你倒是有心想睡我男人,可也得我那男人樂意!”


    王氏和馬寡婦撕扯上,尷尬的劉元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聽著她倆的吵嚷聲,鬱悶的望著自己的腳尖。


    有熱鬧看,很快這裏就湧來一群人。


    見有幾個年歲大的婆子拉著要廝打的倆人,劉元殊用衣袖抹掉額頭冒出的虛汗,抽身離開了這個是非地方。


    急匆匆的跑到自己馬車的地方,連家門都沒敢進,劉元殊心有餘悸的趕著馬車離開了倒栽槐。


    馬車行走在街上,這才想起自己的衣裳被扯破,就這模樣也沒法去食鋪裏。


    自嘲的搖搖頭,徑直把馬車朝成衣鋪子趕了過去。


    也是無巧不成書,他手抓著夾袍的那個大口子,扭捏著進了成衣鋪。


    裏邊站著的劉青山讓他才熄滅的火氣又騰騰的升了起來,幾大步衝過去,劈手就給了那混蛋一大耳光。


    響亮的耳光震驚了鋪子裏的好幾個人。


    “三哥,你這是做啥?”


    好好的被打了,劉青山手捂著臉剛要發火,見來人是堂兄劉元殊,他頓時嚇的縮縮脖子,囁囁的問著。


    “啪!”


    “我要做啥?你心裏就沒個數啊?”


    又上手一巴掌,劉元殊冷笑著質問著他。


    “哎,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打人啊……”


    鋪子掌櫃知道劉青山這幾日來這裏買了許多成衣,自然要幫他說話,趕忙過來打圓場。


    “這裏沒你的事,你一邊待著去!”


    老實人輕易不發脾氣,真是被逼的上了火,那氣勢也非同小可,劉元殊先是被劉青山做的混賬事差點給氣炸了肺,方才又被馬寡婦癡纏的撕破衣裳,那心裏可不是鬱悶倆字能表述的清。


    畢竟做賊心虛,即使挨了兩耳光,劉青山也不敢和堂兄強嘴,腦袋耷拉著連分辨的話也不敢說。


    “你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混蛋,你給我走,咱迴食鋪把你做的事情說清楚!”


    瞧著他這慫樣,劉元殊更加氣悶,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窩囊男人,竟然心大的沒了邊。他揪著劉青山的衣領就朝外拖。


    “啪!”


    從劉青山的懷裏滾出個銀錠。


    看到地上的銀錠,劉元殊的臉黑的不能再黑。


    他看著地上的銀錠,連笑都笑不出來,“劉青山,你好有能耐,這才在食鋪裏做多久,這白花花的銀錠就能隨時揣在懷裏!”


    “這……三哥,你聽我慢慢……”


    有了這突然掉出來的銀錠,劉青山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他饒是臉皮再厚、心眼再多,這會也編不出來合適的話來。


    “我老劉家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你看二哥迴來咋收拾你!”


    每日就去買些菜蔬和調料,這五兩一個的銀錠就隨身揣著,這劉青山的手是伸的有多長,心該有多黑。劉元殊咬著牙根才能平息心頭的怒火。


    踢了劉青山一腳,嗬斥他把地上的銀錠撿起。仍然拖拽著劉青山朝鋪子門口走去。


    見到這一幕,成衣鋪的掌櫃也不敢再阻攔,任由他二人朝外走。


    正在試衣裳的小娘子聽到外麵的動靜驚了一跳,拽著才穿了一半的衣裳從裏邊躥了出來。


    “哎,你是誰呀?咋這樣蠻不講理呢!還不放手!”


    和劉青山勾上沒幾日的女人見到供自己銀子花的男人被打的臉腫的老高,衣領還被扯上,她撲過來就要撕扯劉元殊。


    掃了眼撕扯到自己的這個風**人,看到這一幕,他還有啥不明白的。


    迴過臉望著已經轉換了幾個臉色的劉青山,劉元殊冷笑連連,“劉青山,你可是長了本事,能耐比咱劉家的幾個男人都強!”


    這是劉青山家裏的男人?


    那女人鬆開了揪著的衣裳,有些心虛的朝後退開。


    手捂著胸口,又慶幸不是劉青山的婆娘找了過來,把身上的衣裳扯掉,小聲罵了句晦氣,轉身出了成衣鋪子。


    鬧出這一波,劉元殊哪裏還會顧忌自己的形象,把劉青山塞進馬車,他氣衝衝的趕著馬車迴了食鋪。


    這會前堂已經有好多食客,鬧哄哄的,他心裏再恨和氣,也不能再讓前麵的食客瞧到這丟人的一幕。


    直接把馬車趕到側門停下,從馬車上把堂弟拽了下來,陰沉著臉推搡著他進了側門。


    拉著人到了院子的石桌旁,也不顧忌院子裏忙碌的大夥,他朝詫異的侄兒子平招唿了聲,“你去把白荷找過來!”


    三叔難道和青山叔打架了?


    看三叔的臉沉鬱的不得了,哪裏還敢多嘴,轉身去找白荷的劉子平心裏想著,腳步也沒停頓。


    因為他跟著白荷忙碌,還不知劉青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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