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34


    1月31日:在加萊山脈的護送任務中,我意外獲得攻略級特殊道具,即第一塊朱玉石。


    2月19日:火鳳淩雲進兵蛇窟,在地下湖之中,武殺奇襲攻擊我,導致熙琰身中血印之掌,負傷。此後,我以心靈低語構築戰術,奪迴了被搶去的第二塊朱玉石,倉皇逃離地下湖。


    2月21日:宗元生將第二塊朱玉石的贗品交付與我,用以壓製熙琰身上的血印。


    2月24日:月鳳麟開辦女仆咖啡廳,卻在當天晚上被武殺率領的人手突然襲擊,致使二十多名女孩被綁架。武殺的行動目的是為了奪取朱玉石,同時嫁禍萌龍社,挑唆內測玩家與公測玩家之間的矛盾。


    2月29日:葉言霆、葉言霖姐妹從玄武之相內部,借由逃脫通道意外逃離,帶給我們以關押地點的真實情報、兇手方麵的假情報。


    2月30日:聯軍攻略四相環鎖,活捉武殺等一幹兇手,套出事件相關情報。


    ……


    貝爾簡單地瀏覽過熙銘臨時遞交的手稿,欣慰地點了點頭。


    「人質全數救迴,四相環鎖內部的敵人也都被一網打盡,本次攻略突擊基本圓滿。」


    「貝爾,你過譽了,事情還沒有結束。根據從武殺那邊得來的情報,火鳳淩雲的主力,已經前往朱雀星區攻略了。」


    熙銘今天的氣色略有好轉,經曆了玄武星區的攻略以後,他終於能夠安心下來,稍微地小憩上一會兒。


    但是,熙琰雖然已經轉危為安,卻由於失去了朱玉石贗品的緣故,深受血印的灼燒痛楚。這讓熙銘仍然不能完全安心下來。


    此時的聖殿十字軍、皇漢天威聯軍主力,已退出了四相環鎖區域,重新在入口處的營地之中暫作歇息,等待下一步的行動。


    「呐,熙銘弟弟,你先別顧慮這些東西了。昨天有好好地安慰過琰兒妹妹她嗎?」


    一旁的米可優雅地嘬了一口清茶,向熙銘關切地問道。


    熙銘卻微微一愣,迴答道:


    「熙琰她現在還在熟睡之中,不便打擾。畢竟她身上一共有十七處血印,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貝爾聞言,浮現出一抹擔憂的神情,也輕歎道:


    「不止是熙琰,在救迴的女孩中,一共有六人身上布滿了那種可怕的血印,目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治療方法。」


    米可提議道:


    「呐,如果把那個武殺給幹掉,說不定血印自動就恢複了呢?畢竟是他施加的武技。」


    「不可!」


    貝爾斷然拒絕了這一想法。


    「就算他是敵人,殺掉他也是不義的行為。何況,並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隻要殺掉他,就能夠解決所有問題。萬一恰恰需要他才能解除血印,那麽隻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貝爾說的不錯,我們的確不能如此武斷地行事。」


    盡管熙銘對於武殺有一萬分的憤恨,但考慮到實際情況更加錯綜複雜,於情於理都不能直接幹掉武殺。


    至於在熙銘由於憂心妹妹的情況,輾轉難眠之時,他或許可以去囚牢中探視一番武殺,然後屏退左右,做出一些足以發泄憤怒的行為。


    當然,這也是僅止於想象的事情,做出這樣的事情更無益於熙琰的恢複和自身的利益,熙銘不會不清楚這一點。


    熙銘隨即說道:


    「或許是由於受到了精神上的打擊,武殺那廝現在已經完全瘋了,整日在監牢之中,用腦袋撞牆,叫囂著要攻滅我們、想要把我生吞活剝一類的瘋人瘋語。而且不知為何,他的右臂似乎完全不能動彈了。」


    「或許是受到打擊了罷。不過,他為什麽會突然瘋了?」


    貝爾當然清楚,皮溫妮和熙銘聯手對武殺進行了極為殘酷的拷問,並藉由魅魘詭術獲取了大量的情報,同時打擊了武殺對於公會的忠誠之心。


    「莫非那廝果真對火鳳淩雲忠心耿耿,因拷問而失心瘋了麽?」


    「當然不是!嘛,不過有可能也有這個方麵的理由。」


    熙銘搖了搖頭,苦澀地笑了笑。他將手往儲物空間中一探,取出一枚朱玉石。


    「說來也是歪打正著,運氣好罷了。武殺奪取的第二塊朱玉石乃是假貨,我把這件事告訴他,他立時就發狂了。」


    第二塊朱玉石依然在熙銘手上,安然不動。武殺手上那塊,毫無疑問是給熙琰療傷所用的贗品。


    盡管那塊贗品同樣十分重要,甚至對於熙銘而言的意義不下於真品。


    但是,贗品終歸是贗品,這一意外事件,挫敗了武殺奪去朱玉石的陰謀。


    貝爾悻悻露出一副欣慰的神情,問道:


    「那麽,武殺那廝已經沒用了嗎?」


    「哼,至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已經撬開他的嘴,弄明白了。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看,他的確已經是個廢物。」


    熙銘忽然微微一笑,徑直對貝爾說道:


    「因為從武殺那裏,我已經弄清楚了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整個事件的核心所在。」


    貝爾神色一凜,灼熱目光直刺熙銘。


    「朱玉石……這個攻略道具,背後究竟代表著什麽?」


    貝爾同樣清楚,火鳳淩雲的一切行為都起源於這個朱玉石,而熙琰等人被綁架、慶典延遲的主要起因,同樣是這個朱玉石。


    然而就是如此重要的核心之物,直到最近才走入聖王的視野,聖殿十字軍上下長期以來對此一無所知。


    「這可不是什麽瘟神,而是一項大利!難怪火鳳淩雲會對此不依不饒,甚至敢於冒險奪去朱玉石。」


    熙銘將手附在法杖核心的朱玉石之上,將它緩緩拆卸了下來。


    兩塊朱玉石散發著幽幽的火紅色光輝,並散發著一股溫熱感,持續暖和著熙銘的手掌。


    「可笑武殺自以為得計,但最為關鍵的朱玉石,卻依舊在我們手上。」


    啪——


    熙銘將兩塊朱玉石排在桌案之上,眉頭一展,悠然說道——


    「朱玉石背後所隱藏的真相,並無益於全體八萬冒險者們的攻略大計,但是對於前線的諸多公會而言,卻極為攸關!」


    「究竟是什麽!?」


    貝爾的好奇心完全被熙銘吊起,他猛地站起,將身子往前傾了一些。


    「貝爾你應該知道,每塊朱玉石上都有著一句讖言,而且相當地難懂。我手上的這兩塊朱玉石,上麵的提示幾乎沒有什麽實際作用。」


    「但火鳳淩雲擁有的朱玉石碎片,乃是讖言最為直白的一塊,也是我所缺失的最關鍵的拚圖!」


    「其讖言為——欲鑄永昌之石,當誅南獸;欲誅南獸,當奪陵光之石。」


    貝爾仔細聽過讖言,卻一副丈二摸不著頭腦的疑惑樣子,困惑地看向米可。


    米可卻也搖了搖頭,她同樣不明白這讖言究竟有何意義。


    「法王,你就直說了吧,這些彎彎繞繞的,是華夏文化中的代名詞麽?我們就算被稱作華夏通,也不可能知道這麽多。」


    貝爾聳了聳肩,兩手一攤,他和米可身為米國的一等公民,自然不可能對華夏的文化一一知曉。能夠清楚地用中文表述,已是他們二人的極限了。


    「是呀,詠唱之石,靈棺之石?什麽意思嘛,你可別再吊我們胃口了。」


    熙銘無奈地笑了笑,倒不是他要賣弄那點學識,但這句讖言僅僅隻是用一些典故詞匯替換原意,相比於他第一塊獲得的朱玉石來說,簡直太好解析了。


    他正要一一解釋這讖言的意思,卻忽然被緘默在旁的愛思特給打斷。


    愛思特忽然顫巍巍地舉起了白嫩的小手,抿著嘴唇,如同想要在課堂上發言,卻又生怕迴答錯誤的孩子一般,顯得格外膽怯。


    「呐,迪亞斯大人……人家……明白了!」


    「呃!?」


    熙銘詫異地望向愛思特。


    但他隨即意識到,愛思特的智商近乎於人型計算機,也有著近乎於過目不忘的能力,同義替換對於她而言可能比對於熙銘而言,要更加簡單。因為,那隻需要掌握足夠的詞匯量即可。


    「永昌之石……華夏國古代的玉璽。南獸……陵光,那都是朱雀的代稱……」


    熙銘默然點了點頭,對愛思特投以讚賞的目光。


    愛思特微微低下了腦袋,腦袋上古銅色的大眼鏡微微一斜,胸前的水晶則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粉紅色,給人以嬌羞可愛的感覺。


    「咕嗚——人家……說得對嘛……」


    她忽然抱起手中那本漆黑色的魔法書,將腦袋往後一縮,用魔法書擋在了自己與熙銘之間。


    熙銘心中啞然一笑,對於這名機靈睿智而又嬌羞的小女孩,心中充滿了憐愛之意。


    (嘛,明明說對了,為何又露出一副羞澀的樣子。不過,倒是挺討喜的,難怪貝爾會將她視同自己的女兒。)


    這是這些天以來,熙銘少有發自內心感到的輕鬆。


    他故意沉聲,老氣橫秋地對愛思特說道:


    「嗯,這位同學,答得很好。所謂永昌之石,自然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簡稱。秦皇混一中國,一統四海,創立首邦,築傳國玉璽以傳後世,正是此典。」


    熙銘的灼灼目光望向貝爾,以鏗鏘有力的語氣陳述道:


    「欲鑄永昌之石,當誅南獸;欲誅南獸,當奪陵光之石!可轉義為,想要拿下第一塊公會建設令,必須擊殺朱雀boss,想要擊殺朱雀boss,則必須奪取朱玉石!」


    火鳳淩雲的行事目的昭然若揭——


    奪取第一塊公會建設令,建立《星途》中的冒險者第一公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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