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歌和繡辛二人猶如木偶一般,僵直著身子,定在原處。她倆人偷著互瞄,閃爍的眸中,盡是無奈。要說,她二人也不容易,在咬牙切齒的同時,還得盡量快速恢複從容的表情。


    仔細想來,這兩位姑娘長這麽大,還真沒有這般憋屈過,這可真是“做人莫心虛,心虛專憋屈”啊!


    “兩位學妹?別那麽生疏啊,還站著幹什麽?快快過來坐下,咱們坐下談!”熊凱文的聲音再次響起。


    錦歌看看自己站的地方,嗯,確認是站在門口兒了,沒有錯兒;可那討厭的聲音說得,好像她倆迴到待客區,和他們麵對麵的對視一樣。


    看看自己站的地方,錦歌實在有些心動,隻要她和繡辛再邁一步,就一小步,她倆就可以走出去了……


    惋惜的看看門外,錦歌和繡辛低頭搭腦的認輸了,誰讓她倆臉皮太薄了呢。


    她瞟了繡辛一眼,見對方也是一臉無奈,隻得點點頭,雙雙不情不願的轉過身去。


    ……


    兩把椅子杵在跟前兒,上麵坐著一對兒笑麵虎,怎麽看怎麽跟三堂會審似得。


    繡辛笑得愈發假了。


    錦歌用腳跟兒踢踢她,提醒她注意一些。


    可惜,這會兒的繡辛,實在沒心情再維持風度了。


    熊凱文嗬嗬笑道:“老尤啊,你過來得對啦,這兩位學妹是專門過來道歉的,她們這種誠實的品質,實在是令人讚歎哪!”


    錦歌聽了想捂臉,心裏直喊著——可別再捧啦!您再捧下去,我倆可該怎麽下台呢?到時候,我二人豈不是真成了板上的魚肉?


    她心裏正胡亂想著,尤餘那邊又開口道:“哦?這可真沒想到……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沒成想兩位學妹竟這麽樸實,嗯,當得是可造之才啊!”


    繡辛舔舔下唇。便要開口。錦歌眼尖。一把按住她。這節骨眼兒,一動不如一靜,還是先看看他倆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熊凱文笑道:“是吧?老尤也沒覺得那是什麽大事兒……本來我倆那天猜到是有人來過,畢竟不是嚴重之事,我倆也沒想著追究……原想著就那麽算啦,卻不承想能得一句抱歉之言,心裏不可謂不感動啊!……是不是,老尤?”


    “嗯哪,是啊!”尤餘點點頭,眼神兒繞著繡辛跑了幾圈兒。


    “盡管我和老餘沒覺得有什麽嚴重。不過……既然兩位學妹這般愧疚,我倆也不好推卻你倆的歉意。不然,倒顯得我倆不知好歹啦……這樣吧,就讓兩位學妹跟著我們,到學生會裏曆練曆練,如何?”


    “什麽、什麽?”繡辛不覺喊出了聲,她和錦歌目目相對,心裏同時炸開鍋啦:這也忒無恥啦!


    這迴。她倆算是知道何為顛倒黑白、何為陰險狡詐啦。


    “這,我們倆能力恐怕不足以……”


    這世間有個詞叫意趣相投,當然,這是好聽的說法兒;還有一種帶點兒專業色彩的說法的,那就是——同質相近。


    說這麽多,就是想告訴大家,錦歌和繡辛能迅速成為朋友、還是友誼頗為深厚的好友,是有道理也有緣由的——這二人,一是同好美食;二是最怕麻煩……除此之外。她們還有很多相同點,不過這裏就不一一贅述了。


    如今熊凱文的這個提議,實在是讓倆人心裏有些抵觸。


    錦歌那裏還好,繡辛這邊兒就有些糾結了,因為心底的計劃,她的時間就是掰著指頭算,也是不夠用的,她哪裏有時間和一群人玩兒過家家的遊戲呢!


    看出了二人的不情願,熊凱文笑道:“能力不是問題,關鍵是品格。兩位學妹自入學以來的表現,我們是看在眼裏的,這都盼望著你們來投,都盼了多長時間了……若不是兩位主動接觸,咱們還不能招攬到你們兩個人才哪!”


    是自投羅網吧!錦歌歎了口氣,旋即便恢複了精神。


    她一向適應力驚人,此時便是再傻也看明白了,人家早就做好計劃,等著她倆出招兒呢,若是再推諉,未免顯得她蘇錦歌眼光狹隘、為人小氣了……不就是到學生會裏打雜兒麽?也好,多鍛煉一下也能多份本事。


    於是,錦歌很順利的棄械投降啦……古語,兵潰如山倒,當然此時用在這裏不甚得當。但意思就是那麽個意思,若是非要再找個標準詞來形容,嗯,也可以說是“破窗理論”……什麽?還是不對路?那、那就是“隨眾心理”。


    言而總之、總而言之,在錦歌妥協的一刹那,繡辛同學也尾隨其後,繳械起義了。


    她倆的心裏變化,熊凱文和尤餘看得真切,二人在心裏點點頭,更加確定了心裏的打算。


    ……


    “學校議會小組?”錦歌和繡辛看著手中的文件,大吃一驚。這會兒的倆人,哪裏還有剛剛的委屈求全,兩個小姑娘、兩雙眼,其中都跳躍著興奮的光芒。


    熊凱文笑了笑,尤餘開口道:“你倆先別高興的太早了,這個隊伍還在萌芽中,你們倆要是打算參與其中,可是要有心裏準備的……這其中包括了辦公地點的裝飾、小組機構的設定、人員的篩選與招攬,等等等等……總之,是非常瑣碎的工作。而且,你們將小組組建之後,未必會在裏麵擔任職務,因為我手頭上的類似工作,還有很多。”


    熊凱文插話:“不過,這份工作也很有挑戰啊!雖然說是建立“小組”,可說白了,就是建立一個模擬機構,這個機構是國家政府機關的模型。當然,最特別的一點是,雖然是模擬政府機構,但其中具體部門的設立、以及規則的製定,你們完全可以自己擬定……畢竟,咱們政府設置的某些方麵,也並非無懈可擊,不是麽?……可,這其中也有很多很多的難處,比如。你們如何讓同學們認同並執行;如何讓它可以有一個良好的開始和運行軌道。以便為將來政府模式的修整,做出貢獻……這些,都需要你們這裏能夠高速運轉才行。”


    熊凱文右手食指點了點額頭,笑了笑。


    尤餘又加了一句:“沒錯兒,這可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就能勝任的,你們必須要想到所有的荊棘,並且準備好開路的家夥兒……怎麽樣?你們有沒有興趣加入到我們的隊伍裏來?”


    錦歌的確被他們描繪的前景打動了,同時躍躍欲試的,還有繡辛。


    “看來兩位學妹是感興趣了,那麽。就祝願大家合作愉快吧!”熊凱文和尤餘起身,遞過手來。


    雙手一握。合作達成,熊凱文提議:“大家現在都是自己人了,也莫要太客氣,以後我倆就喚你們錦歌和繡辛啦!”


    “還真不客氣啊!”錦歌和繡辛在心裏微微吐槽。


    尤餘憋著笑,囑咐她倆:“議會小組的組建,恐怕還得等到下個學年……眼前需要做的,是女權研討會的組織和進行。既然錦歌和繡辛加入咱們了。那你們也要出一份力啊!”


    “叫得可真順!”繡辛小聲念叨一句,忽然想起自己可以有機會和豐臻近距離接觸,一時間也忘記了抱怨,她很是興奮道:“那當然,既然進了隊伍,自然是要效力的,要不然,怎麽和大家融合呢!”


    錦歌翻翻白眼,她就知道這丫頭的可靠性是間歇存在的!


    抱著熊凱文給的一堆資料。錦歌和繡辛告辭打算迴返。臨出門,錦歌的腳頓了一頓,這一細微的變化,讓尤餘注意到,便開口留她。


    “錦歌可是心裏還有疑問?若是有,不妨說出來,也好讓以後的工作順利進行。”


    繡辛愣了愣,也道:“對啊,有話就直接問他,不用客氣!”


    錦歌看看這一對兒都不知道客氣為何物的家夥,竟覺得他們格外相配。


    熊凱文似乎看出錦歌所想,不禁笑道:“是啊,錦歌有話就問,咱們學生會就跟一家人一樣,彼此不用客氣。”


    錦歌將話在心裏滾了幾滾,又在舌尖兒上轉了幾轉,這才道:“近日,我看過一些報紙評論……裏麵,有很多聲音,很多人都提到關於咱們華夏政府的運作模式……咱們學校要組建議會小組,是不是也有自己方麵的思量?”


    這話一出,愣住了三個人,他們實沒想到錦歌竟然如此的敏銳。


    熊凱文和尤餘相視一眼,揮揮手,讓錦歌和繡辛坐迴原處,才道:“學妹果然聰慧,竟能看出這些,我倆實在佩服……既這樣,我們也不好藏著掖著……”


    尤金也道:“既然學妹看過那些文章,想必也知道有些聲音越發的大了,比如——全盤西化。”


    說到這裏,熊凱文才恢複一些他文人的本質。


    他有些氣憤道:“想我華夏,泱泱大國,五千年文明,傳承延綿至今,並非拘束於一格,也並非一脈單傳,乃是用海納百川之勢,吸納融合了許多外來之文化……我華夏文明之智慧,其中所蘊之精華,還不能誕出一種既適合蒸汽時代、又符合我國之風土人情的現代政府模式與運行規則來麽?”


    說到激憤處,他站起身、指著窗外,說道:“想那些西夷,自己的國家模式,還未經過風雨,如何敢以己為師,裝模作樣的跑到我華夏麵前班門弄斧?”


    錦歌點點頭:“是啊,憑我華夏文明之淵、憑我族民之智、憑我千載之威,雖然經過一段艱難,但也合該重新站至巔峰。效仿追隨,隻能成為雞尾……既然兩位學長有此意圖,想必,各大學校,也要組建這樣的模擬小組,以此來尋找適合我國的政府運行模式了?”


    熊凱文和尤餘聞言,輕輕頷首一笑,他們再度伸出來手,對著錦歌和秀辛道:“歡迎兩位學妹能夠加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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