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門聲打破了原有的寂靜。


    “請進!”房間裏傳出一個溫柔的男音。


    “學長好!”兩個女生衝著已經起身的男生打招唿,“這是我們倆的申請表兒,還要勞煩學長蓋章。”


    “哦,嗬嗬~~”被稱為學長的男生,也就是熊凱文,他抬手推推鏡框,綻放出一個自認為還算和藹可親的笑容。到此時,大家可以猜到,這兩個女生,正是錦歌和繡辛。


    見錦歌她們走進來,熊凱文連忙從書桌後麵繞過來,他指著一旁的待客區道:“來來來,難得兩位學妹光臨這裏,學長的辦公室可是蓬蓽生輝啊!”


    熊凱文的做派,實屬得上是紳士之舉……隻可惜錦歌和繡辛因前幾日的事,正不自在。若不是表格兒這事兒繞不開他,錦歌倆人早就躲他躲得遠遠的了。所以,此刻見他如此客氣如常,錦歌和繡辛心裏很是有些發毛。


    “啊,學妹們,過來坐啊,來來來,我給你們沏茶!”熊凱文一邊招唿著二人上座,一邊擰開茶葉罐,有條不紊的續上熱水,端到二人跟前。


    這副殷勤備至的模樣,立時拉響了錦歌和繡辛心中的警報。


    熊凱文對於二人的防備並不知曉,或者是他故意不做知覺,總之他依舊笑眯眯的招待著。


    接過檔案袋,他慢慢打開、取出裏麵的表格兒,抬頭對錦歌二人笑道:“東西倒是都帶齊了……那行。你們倆先吃茶,我去給蓋章,一會兒咱們再聊。”


    “錦歌啊,我怎麽……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啊?”繡辛趁熊凱文返身到工作台的工夫,趕緊將頭側倒錦歌耳畔,輕聲嘀咕:“你看看他現在的做派,像不像狼外婆?”


    “別胡說!”錦歌抬手將繡辛側歪的頭推正,她嘴唇微動的小聲說:“這家夥油著呢。他說什麽咱倆都不接話。”


    “可……昨兒咱們倆商量好的‘自首’呢?”繡辛“不受教”的再次將頭側過去,錦歌也不再糾正她,反而也微微側著腦袋,說道:“一會兒見機行事……”


    “哦嗬嗬……”左前方傳來的笑聲,讓錦歌和繡辛心裏一顫,也不知道他是將二人的表現盡看眼底,還是想到什麽旁的事了,總之,時間很是巧合。


    “咱倆還是‘自首’吧!”繡辛在底下拉住錦歌的指頭。輕聲道。


    錦歌也同意她的想法了:“嗯,一會兒咱倆接過檔案袋就老實交代吧。”


    ……


    “好啦,四張表格四個戳兒。一個不少。你們看看?”熊凱文將表格兒豎著拎起,衝著錦歌二人晃了晃,又道:“聽說你們為了找我跑了不少路,這樣吧,一事不煩二主,申領的手續我給你們辦吧。不過你們就是得多坐一會兒啦!”


    “啊,不用不用,就不勞煩學長了!”錦歌和繡辛連對視都顧不得,趕緊起身拚命擺手,可惜。熊凱文無視了。


    他鎮定的在兩個學妹的拒絕聲中,撥下了學生辦公大院兒的分號。在等待接聽的過程中。他還笑眯眯的看著二人,發出“哦嗬嗬”的笑聲,還很是謙虛的點點頭:“兩位學妹不要客氣,大家都是同學,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嘛!啊,接通了……你好,是學生會總辦嗎?我是熊凱文,麻煩你們準備兩份兒‘女權探討會準入證’和‘女權探討會發言討論證’,對,是兩份,你們記得蓋上戳兒……嗯,準備好就勞煩人送到主編辦公室來,好的,我等你們。”


    他通話的過程中,錦歌和繡辛滿腦子都是他剛剛說的“互相幫助”一詞……“互相”?他幫她們領表格兒,然後讓她倆幫他做什麽呢?這做什麽也不值當啊!她們豈不是太虧了?


    奸商啊奸商!每個看似孤傲實則腹黑的文人騷客心中,都住著一個奸商啊!


    “好啦,東西一會兒有人送來,兩位學妹盡可放心……噢,對啦,還有一份兒‘女性之社會地位’爭論的投稿資格證和投稿表格兒,這個得是我這裏給你們,稍等片刻啊,我去去就來!”熊凱文這迴倒沒有擺架子,自己起身從後門兒過去,直往大廳。


    “誒,你所他這是不是找幫手兒去了?”繡辛踮著腳蹭到門後邊,從門縫裏往外瞧。


    錦歌則負責看看窗外有沒有藏著和她們當初一樣做派的人,她聽到繡辛的問話,一時沒想到,反問:“你是指誰?”


    “尤餘啊!”


    “啊!”二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正門,瞪大眼睛,“嗖”的一聲坐迴原位。


    這倆人剛擺好姿勢,正門便從外麵被推開……熊凱文抱著一遝東西,走了進來。


    他沒有伸手去乎擼有些亂的發絲,反而抬手推推已經很正的鏡框,他衝著錦歌二人笑道:“哦嗬嗬,讓學妹久等了。”


    “不久等、不久等!”“沒有多久,學長速度已經很快啦!”


    兩個女孩兒笑著迴應,她倆不覺伸長脖子往熊凱文的身後瞧。


    準備關門的熊凱文見狀,也跟著往後麵掃了一圈。


    見無他物,便迴頭對著二人聳聳肩,表示不解。鬱悶得錦歌倆人恨不得腳上踩著乾坤圈兒,立時遁走。


    熊凱文將東西分將好,遞給二人,自己則搬著椅子,正對著茶幾坐下:“哦嗬嗬,學妹們,喝茶啊!”


    看著他推眼鏡兒的標準動作,聽著那讓自己寒毛直立的笑聲,錦歌衝繡辛使眼色、繡辛衝錦歌努嘴,兩個小姑娘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恨不得對方能先開口。


    “哦嗬嗬,兩位學妹可是有話要說?”熊凱文自然將錦歌二人的動作看到眼底,他主動笑著問。“要是兩位學妹沒有話說,那學長給你們看些東西,就當打發時間,如何?”


    當然不能讓這個家夥占據主動,繡辛此時發揮了主觀能動性,她先錦歌一步開口,道:“其實我們倆來,一方麵。是勞煩學長幫我們倒換表格兒;另一件事兒……就是、就是……”


    她扯了扯錦歌的袖子,錦歌自覺接話:“就是和學長承認個錯誤。”


    錦歌的聲音越來越低,倒是繡辛性子急,她見錦歌隻說個大概,一著急,便全說了出來:“是這樣的,上周四,不是學校活動日麽,我和錦歌想趁著沒課。找學長你蓋章的,結果跑了一個上午,才知道你在這裏。我們倆就、就上來了。”


    她又拉了拉錦歌。錦歌接道:“我們倆人本想敲門進來的。繡辛的手都已經抬起來了,結果、結果……”


    “結果學長好像在發脾氣,因為副社長也在,我們倆考慮到不要打擾你們辦正事兒,便暫時在窗戶後麵的客椅上坐了會兒,說是等你們談完再進去……隻是沒想到。你們窗戶沒有關,我倆有心幫忙,又怕驚擾了正在激辯中的你們。於是、於是……”


    “於是,我倆就主動幫你們看守著,以防被別人聽到。”這迴倒是錦歌主動幫忙。可這話一開口,她就想咬舌頭。這說得忒二了。


    “哦嗬嗬,勞煩二位學妹了。”熊凱文麵色不變,依舊樂嗬嗬的看著她們。


    錦歌,卻突然懷念起,那個有些話嘮的眼鏡兒學長了。


    她和繡辛相視一看,心裏也都挺沒底兒的,眼前這人看著笑眯眯的,其實就是一個笑麵虎!他……這是什麽意思呢,難不成,他在這裏逗著她倆玩兒呢?


    “然後呢?”熊凱文像是聽入了神,催問道。


    話已然講到這裏,說與不說都是一個樣兒;即便是人家在這裏逗你,你也隻能將戲唱下去。


    繡辛依然挑起大梁,她接著道:“我倆當時也想著跟你們道歉來著,隻是怕說出來,好像我倆故意聽牆角似得,怪難為情的。”


    錦歌接到繡辛的求救信號,連忙開口:“不過,那天聽的事情,我們倆人已經全都忘了,絕對沒和任何人說過,我們倆可以用人格保證!”


    “哦嗬嗬……”熊凱文笑嗬嗬的點點頭,他將手一擺,笑道:“沒關係,不妨礙的……兩位學妹的為人,我還是深信不疑的。”


    他待要再說,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他道了一聲“請進”,便轉頭笑著對二人說:“應該是表格兒送來了。”


    繡辛和錦歌不約而同的舒了口氣,隻是在抬眼看到來人時,她倆……一同石化了。


    眼前的來人他可不是別人,正是和熊凱文搭檔的尤餘是也。


    “尤學長好!”錦歌這迴反應快,她偷著掐了一下正愣神兒的繡辛,拉著她一同打招唿。


    “兩位學妹也好,這是你們要的東西,我替你們都給裝好了。”尤文舉了舉手裏的東西,笑得格外溫和,一點兒都看不出前幾日的彪悍。


    錦歌用手肘輕輕推推繡辛,示意她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繡辛烏黑的眸子閃了閃,算是迴應。她立刻走上前接過來,笑道:“真是太感謝兩位學長的熱心幫忙了……啊,我倆在這裏也耽擱久了,想必兩位學長還有公務在身,那就不打擾了?……錦歌啊,咱們告退吧!”


    “是啊,我們先告退啦!”錦歌配合著應和,倆人也不等他們開口,便不斷點著頭、倒退著就往門邊兒走去,那小步子倒得豈是一個快字了得?


    抱臂直站的兩位男士,並肩笑看著錦歌二人一副溜之大吉的模樣,不禁搖搖頭,心裏盤算著“度”。


    終於,就在繡辛的手即將握住門把兒時,熊凱文和尤餘幾乎同時出了聲;尤餘倒還好,隻是笑了出來,倒是熊凱文,他那帶著笑的聲音傳到錦歌、繡辛耳中,令她二人格外鬱悶。


    “哦嗬嗬,兩位學妹且請留步,莫要急著離開,咱們還沒有聊完呢!而且,你們尤餘學長和我還有話要與你們交代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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