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虛空藏菩薩


    一語渡聖皇,這一句話很多來到葬佛高原的人都聽過,但是,很多人認為這一句話是誇張說辭而己,不足為道。然而,今天見牧靈一語敗寶勝人皇,大家才明白,一語渡聖皇,這不是誇大之詞,的確是有這個可能!


    “居然這麽恐怖!”有一位年輕一輩的天才不由抽了一口冷氣,喃喃地說道:“遇到這樣的人,我們還有出手的機會嗎?他一開口就可以敗擊我們。”


    連寶勝人皇都被一語敗走,其他人可想而知了,一般的天才,根本就不敢挑戰這樣可怕的人。


    “戰兄,你可否能受承他的佛家真言?”有一位大教聖子忍不住問在場觀望的戰師說道。


    聽到這樣的問題,很多人都紛紛望向戰師,在當世,曾在四聖寺聆聽佛法的也就隻有戰師了,大家都想知道四聖寺的佛法可怕到怎麽樣的程度。


    而對於這個問題,戰師沒有迴答,他隻是看著牧靈,目光無比深邃。


    墨空言一語不發,看了牧靈一會兒之後,他轉身就走,他是手段萬千,他的底牌會遠遠超出別人的想象,甚至可以說,墨空言在心裏麵不把寶勝人皇放在心上,若是他真要放出所有底牌,不管寶勝人皇背後站著的是什麽人,他都能把寶勝人皇滅掉!


    以墨空言而言,他並沒有把寶勝人皇這樣的存在視為自己通往仙帝道路上最強勁的敵人。但是,今天,他不得不把這個來曆不明的帶發修行的和尚視為通往仙帝道路上最強勁的敵人之一。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這太了不起了,在這葬佛高原,又有誰人能敵。”林天帝雙目跳躍著睿智的光芒,他輕輕地歎息一聲,這話也隻有他自己聽得到。


    牧靈不理會眾人,向千機璿招了招手,往佛城而去。


    大家見沒有熱鬧好看,也紛紛散了,有人去佛寺,有人離開葬佛高原,也有人去了佛城……


    佛城,此乃是葬佛高原第一城,在這裏可謂是繁華無比,各族雲集。在佛城之中,有凡人,有修士,有僧人……在佛城中,有人族,有妖族,有血族……


    有人,一生下來就在佛城,也有人是來自於遙遠的東域;有人隻是來去匆匆,暫居佛城,也有人一住就是一輩子……


    在世間,隻怕沒有什麽地方比佛城更具有佛息了,在這裏,處處可以見到寺廟,在這裏,處處可以聽到頌經之聲,就算是沒有皈依於佛家的平民百姓,家家都會有人頌經。在這一座城市,充滿了祥和,充滿了安寧,同時,這座城市也是充滿了活力,充滿了繁榮。


    曾經有人這樣說的,隻怕九界沒有哪個地方能像佛城那樣可以安居樂業,沒有哪一個地方能像佛城那樣祥和安寧。雖然佛城是紅塵滾滾,但是,有人認為,整座佛城屬於帝佛寺管轄之下,帝佛寺派有菩薩鎮守佛城,以庇護佛城的永泰安寧。


    牧靈與千機璿來到了佛城之外,遠遠看著佛城,牧靈輕輕地歎息一聲,在這裏,有讓他牽掛的東西。此時,在城門入口,有一個青年在招手,這個青年氣勢威武,雖然他已經是經過了喬裝,讓人一看也便知道是一位強者。


    “那是我師弟,隻怕是我臥龍淵的援兵已經到了。”看到招手的青年,千機璿對牧靈說道。


    千機璿受傷之後,曾向宗門發出求救,不過,臥龍淵遠在北瀾海,就算臥龍淵的老祖速度再快,也需要一段很長的日子才能趕到葬佛高原!


    牧靈看了一下那個喬裝過的青年,對千機璿說道:“去吧,那就安心迴去修行吧,以你現在的狀態,還難與寶勝人皇爭鋒。”


    千機璿對牧靈深深地一鞠身,鄭重地說道:“大恩不言謝,你救我一命,我臥龍淵必會還你,他日有用得著我或我臥龍淵的地方,盡管說一聲。”


    牧靈隻是隨意地點了點頭,他也沒放在心上,他救千機璿,所圖的並不是迴報,隻是隨手而為。千機璿辭別了牧靈之後,與她師弟離開了,牧靈也是漫步走入了佛城。


    佛城,熙熙攘攘,牧靈走在這繁華無比的佛城之中,看著這人來人往,看著居住在這佛城中的居民都是家家信仰佛家,看到諸多凡人都在頌經聽佛,他不由感慨地歎息了一聲。


    “帝釋天呐,你究竟考慮過沒有?未來終極一戰,你將會為這葬佛高原帶來什麽呢,億萬生靈呀。”牧靈不由為之感慨。


    牧靈漫步於佛城之中,感受著佛城的佛韻。在葬佛高原,可謂是處處是佛韻,很多人認為,葬佛高原處處是佛韻,那是因為這裏是世間最多僧人修行的地方,因為這裏有靈山,有帝佛寺。但,牧靈卻比任何人都清楚知道,葬佛高原,會成為佛家聖地,會處處是佛韻,並非是因為這裏有無數的僧人在此修行。


    “邪佛進城了。”牧靈進了佛城之後,佛城之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在今天,牧靈有了一個新的名號——邪佛!沒有人知道這個帶發修行的僧人是出身於何方,是有著何來曆,就在今天,很多人見識了牧靈那種金剛伏魔的可怕手段,就給他取了一個名號——邪佛!


    “何止是邪佛來佛城了,南帝也在佛城,他先邪佛一步入佛城的。”有消息靈通的人說道。


    聽到南帝也來佛城了,很多人都不由麵麵相覷,在此之前,隻怕沒有人聽過南帝這個名字,然而,現在南帝一戰驚天,獨戰四佛寺的十八大金剛,單憑這一戰,就讓他的威名壓得墨空言他們喘不過氣來。


    “今年的葬佛高原是怎麽了,墨空言這些無敵的天才聚集在這裏,那也就罷了,先是冒出了一個邪門無比的邪佛,現在又來了一個神秘不為人知的南帝。一個邪佛,一個南帝,簡直就壓得年輕一輩喘不過氣來。”有人不由喃喃地說道。


    “不,南帝並非是神秘不為人知,他是奇竹山的錯代!”有一位出身於南赤地大教的老朽無比的虛神知道了南帝的來曆,對於他們這樣古稀無比的老一輩虛神來說,南帝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錯代,什麽是錯代?”有年輕人不明白錯代的含義,就好奇地問長輩。


    長輩說道:“錯代,指的是一位驚才絕豔的天才為了規避爭奪天命而損耗太大,就提早把自己塵封起來,錯過這一個時代,然後等到另一個時代時機成熟了,再次出世,以奪天命,成就仙帝。”


    “南帝,不止是錯代那麽簡單,他曾經是奇竹山最了不起的天才,可以說,千百萬年以來,真正敢稱南帝的,也就他了。”這位知道南帝來曆的虛神感慨地說道:“可惜,他是生不蓬時,他雖然是十分了不起,但是,他偏偏與鴻天女帝同生一個時代,這注定是一個悲劇,所以,他才錯開與鴻天女帝同爭天命的時代!”


    “與鴻天女帝同爭天命的錯代吧。”聽到這樣的消息,不管是誰都心裏麵一凜,鴻天女帝的絕世,一直被世人所傳頌。


    “連奇竹山的最後一位仙帝,吟天仙帝都是他的晚輩。”這位虛神說道。


    “難怪是那麽逆天。”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後,不管是誰,都會一時之間失神,鴻天女帝時代的錯代天才,這是何等的逆天,何等的可怕。


    在這個時候,大家都明白為什麽南帝敢挑戰四佛寺的十八金剛了,他絕對是有著這樣的實力。聽到關於南帝的消息,不要說別人,就算是墨空言、戰師他們這樣的天才都久久沉默,突然冒出一個南帝這樣的錯對,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壓力大到爆棚。一個曾經與鴻天女帝爭過天命的人,不論是擱在那裏,都是無敵到爆頂。


    “先是一個邪佛,現在又冒出一個錯代。”聽到這樣的消息,林天帝是喃喃地說道:“這一世,隻怕是夠熱鬧的,看來,我師兄是不寂寞了,終於有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牧靈漫步於佛城之中,最終,他來到了佛城內的一座老廟之前,這座老廟並不宏大,老廟也不知道是建立了多少年,它已經是很陳舊了。


    這座看起來如老廟一般的佛寺乃是佛門緊閉,在佛城原住居民的印象中,這座佛寺一直都是佛門緊閉,基本上是不開門,所以,就算是佛城的原住居民都不知道這裏麵是什麽樣的僧人在修行。


    牧靈默默地站在佛寺之前,靜靜地站著,心裏麵有著說不出來的感觸。千百萬年了,他身邊的人是走了一茬又一茬,能活到現在的人又是寥寥無幾。


    最終,牧靈輕輕地歎息一聲,不願再多想,轉身就走。


    “吱——”此時,緊閉的佛門打開了,一個老尼走出來,這個老尼走出來,對牧靈合什,說道:“聖師,菩薩欲見你。”


    聽到這話,牧靈止步,輕輕地歎息一聲,合什,說道:“請帶路。”


    牧靈跟隨著老尼走入了佛寺,佛寺十分的寂靜,除了老尼,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了。走在這裏麵,恍然間,時光已經停止了流動,在這裏,超脫了世俗,在這裏,一切都變得了亙古。行走到這寂靜的佛寺中,似乎除了輕微的腳步聲之外,已經沒有其他的了,紛紛擾擾的紅塵,離這裏很遠很遠。


    “且讓我沐浴焚香之後,再一見虛空藏菩薩。”牧靈對老尼說道。


    老尼沒有異議,引牧靈入精舍,讓他沐浴焚香,完畢之後,牧靈莊容斂莊,神態自然,隨老尼去見虛空藏菩薩。牧靈是何許人也,就算是在仙帝麵前,他也是無所謂,但是,今天他是特別的莊重,這說明虛空藏菩薩在他心裏麵地位不一般。老尼把牧靈引至了一座佛舍之外,然後她就轉身離開了。牧靈站佛舍之外,神態一默,然後踏入了佛舍。


    在佛舍之內,佛光彌漫,佛光就像水銀泄地一樣,流淌在佛舍之內的每一寸泥土之上,給人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佛舍之內,有一朵金蓮盛開,金蓮之上,坐著一個女子,這個女子赤足披發,穿著一身黃衣,手結佛印,神態安祥。祥和溫柔的佛光就人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每一縷佛光,就像是冬日裏的陽光那樣照在你臉上,是那麽的溫柔,是那麽的溫柔。


    眼前的女子,有著絕世的容顏,有著傾城的身材,但是,此時,她已經是一尊菩薩,已經是佛化,不管是絕世的容顏,還是傾城的身材,對於她而言,那都隻不過是皮囊而己。


    牧靈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他沒有說話,默默地在團蒲上坐了下來。


    佛城曾有傳言說,靈山曾有一位菩薩坐鎮佛城,但是,這一尊菩薩從來沒有人見過,眼前這位菩薩,就是來自於靈山的菩薩,也是牧靈的故人。


    此時,虛空藏菩薩張開了雙眼,她的一雙眼睛特別的漂亮,可以想象,她未出家之時,必家是迴眸便迷倒眾生。


    “你來了。”虛空藏菩薩開口,聲音在迴蕩著,哪怕是她已經是成為菩薩,聲音依然是悅耳動聽。


    牧靈輕輕合什,以顯莊然,說道:“行至於此,未想是打擾到你的禪定。”


    “讓我見見你的真身。”虛空藏菩薩說道。


    牧靈未說什麽,變迴了真身,露出了牧靈的本貌。


    虛空藏菩薩仔仔細細地看了牧靈一番,依然是手結佛印,說道:“這一天,恍然是千萬載之前,時光悠悠。”


    “你已成道,未來可往長生,千萬載,對於葬佛高原而言,也隻是指彈而己。”牧靈輕緩地說道。


    虛空藏菩薩結佛印,佛韻彌漫,就算是談及往事,她也依然平靜,今天,她已經是菩薩,不再是凡人。


    “我知道,你對於入佛門並不是十分讚同。”虛空藏菩薩輕輕地說道。


    牧靈輕搖首,說道:“不,這是你應該得到的,當年,你親率軍團,為我掃平大道,在艱難時期,你隨我左右,隻因我一紙之令,你便幾次出山,不管是什麽,都是你應該所得。”“往昔,一條條生命隨我而去,一個個戰將血洗沙場,那是一個活鮮鮮的生命……”虛空藏菩薩開口,佛文彌漫,往事如風。


    當年,她是牧靈座下四大軍團之一的軍團長,曾為牧靈一次次出山,一次次征南戰北,在當年,提起她赫赫威名,九界之中,又有多少是是忌憚三分,退避三舍。


    談及往事,虛空藏菩薩依然寧靜,手捏佛印,說道:“我入佛門,拜入靈山,所求,並非是長生,隻求我心安寧。”


    “我知道。”牧靈默默地點頭,說道:“戰爭,一直以來都是那麽的殘酷,若是你夜不由寐,我心也有愧。在這葬佛高原,你能安寧,我替你高興。”


    “我是逃脫,是我辜負你。”虛空藏菩薩寧靜地說道。


    牧靈搖頭,說道:“不,你本應該有一個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一切都是因為我,是我把你帶入大世,是我把你帶入了殺戮的世界。世間種種因果,種種的恩怨,種種的血債,應該是由我來背負,我雙手沾滿了鮮血。不管如何,能讓眾人心寧,我是應該背負一切。”


    “一切因果,都讓它去吧。”虛空藏菩薩緩緩地說道。


    牧靈含笑,說道:“讓它去吧,一切都讓我來吧,我會走到最後的,在那世界的盡頭,我會有一個答案的。”?虛空藏菩薩沉默不言,她坐於金蓮之上,寧靜而悠遠,她已經脫離紅塵。


    “今日,見你最後一麵,給你捎一個消息。”最終,虛空藏菩薩緩緩地說道:“佛國已有了新的佛主。”


    聽到虛空藏菩薩這樣的話,牧靈都不由為之驚訝,說道:“這讓我意外,若是新的佛主,靈山隻有兩個人選才對,一,乃是開心羅漢,另一個便是你。新的佛主竟究不是你們兩個,究竟是何人?”


    “我已不迴佛國,未見新的佛主,隻是佛國傳下了誥令而己。”虛空藏菩薩說道。


    牧靈頓首,最終站了起來,緩緩地退出,他走得很緩慢,莊重而肅然,虛空藏菩薩也是默默地看著牧靈一步步退出去。


    “永別了,少爺。”最終,虛空藏菩薩深深地看了牧靈一眼,緩緩地閉上了佛目。


    牧靈一顆心頓時被揉捏了一下,最終看了她一眼,把她烙印在心中,也輕輕地說道:“永別了,盞兒。”說完,退出了佛門,輕輕掩上門扉。


    不覺間,他的眼角都有些濕潤,時光,變得那麽的不重要,千萬載,隻不過是指彈而己,一切,都恍然如昨日。他身邊,曾經有過很多人陪伴,但是,能像虛空藏菩薩這樣陪著他那麽久的人並不多。但是,不管怎麽說,他都尊重她的選擇,一個又一個時代,一場又一場的血戰,對於她來說,這一切都不是那麽的容易,以於她來說,這一切都不是那麽的安寧。


    在這一個又一個時代中,她是付出太多,如果說,她需要長生,牧靈可以想盡一卻辦法,她要的不是長生,要的是安寧,心中的安寧。


    “死,並不是最痛苦的事情,唯有解脫,才能得到安寧。”在離開佛寺之時,牧靈輕輕地歎息一聲。


    此時,牧靈無法形容心中的情緒,千百萬年以來,他送走了身邊的一個又一個人,或者,對於他來說,麵對死亡,不是最讓人痛苦的事情,最讓人痛苦的是離別,特別是送走了活人,永世不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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