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錢氏從楊家村匆匆而來,黑著臉,一看就知心情不太美麗。


    一跨進楊府的大門,錢氏就已經說了好幾次,“反了,反了!”


    秦氏一看這陣仗,就知道有事兒,而且還不是小事兒,這人啊,可是尋常不發脾氣。“這是咋的了,一大早發那麽大的火!先進屋,喝口茶,緩緩氣兒,慢慢說。”


    心裏卻是好奇地不得了,這是誰反了。不過,錢氏這一家子,誰敢惹呢?


    福嬸幾人都在那兒排排坐,等待了錢氏喝完了茶,錢氏早就惹不住吧啦吧啦地說開了。


    “這不,慧娘昨日不是讓知通給我來了信兒了嗎?這不,我才曉得慧娘早就讓楊知故帶信兒讓我來一趟鎮上……”


    方夫人有一日還特意帶著自己的倆個姑娘來了一趟楊府。


    “楊夫人,不知道錢嫂子那兒,可有說過了?”方夫人試探地道。


    因著楊知故會時常來楊府,田慧自然是不做他想,隨口就跟楊知故說了聲,讓錢氏有空就來趟鎮子。田慧也沒少讓楊知故帶信兒,楊知故都已經習以為常,也是隨口那麽一問,田慧也隨口那麽一說。


    結局就是,楊知故,連個口信兒都沒往家裏帶。


    知通知事兄弟倆,若是石頭宴關門地早,時常會迴村子裏去。


    原本錢氏還想著搬到鎮上來住,不過,一一在書院裏念書後,錢氏也就歇了這心思。二二也迴了村子後,錢氏就更沒啥時間了。


    這不,才小半個月沒到鎮上來串串門,就被楊知故坑得好慘。


    連親娘都坑呐!


    “說起這事兒我就胸口疼。若是不想成親,我也沒逼著今年就得娶媳婦迴家,就是再晚兩三年,我也都隨著他去了,反正兒子還怕娶不上媳婦?


    就是這樣子不明不白地,我這心裏頭也怕的啊!”


    錢氏拍拍胸口,真是被氣著了。


    “昨兒個知通迴來說了這事兒。我這一晚上沒睡好。天不亮就催著知通進城來了。”


    福嬸是頭一個發現楊知故不對勁兒的,不過,她也不好多說。在一旁勸著錢氏,左右不過,兒大不由娘啊。


    錢氏這心裏是說不出的苦呐!


    田慧如今就是想睡懶覺也睡不得了,丸子睡得早。起得早,可不管外頭冷不冷的。醒了就不想在被子裏待著。田慧無法,隻能硬著頭皮跟他一道兒起了。


    “嬸子,知故這小子也沒啥不好的,旁人不知道有多羨慕你有這麽能幹的兒子呢。不就是親事上難了些,許是還沒有這想法吧,等大了些就好了……”


    錢氏聽得直搖頭。“你們這是不知道啊,我昨晚逼著知通。原來,這小子,小子時常會不見蹤影,倒也不是在鋪子開門的時候,就是開門前關門後……


    至於去了哪兒,他們都不知道。


    我昨日發了好大一通火,將老大和老二媳婦都給罵了一通,這不是欺上瞞下,就哄著我一個玩兒嗎!讓他們管著些弟弟,這倒好,聯合著瞞著我了!”


    田慧默默地低頭剝指甲。


    她是不是也在這一份兒了……


    “好了,現在說啥都沒用了,若是有喜歡的姑娘,不也是好事兒嗎,迴頭我去給做個媒,探探人家姑娘家的口風,這不就結了嗎?”秦氏寬慰道。


    錢氏的臉色突然間乖乖地,一臉地便秘樣兒。


    在錢氏的追問下,錢氏深吸一口氣,一口氣兒地吐了出來。


    “你們迴村子少,就是迴去,也就待不了多久就走了,前段日子,咱附近村子裏,可是出了大事兒了!


    就那下坡村,說來也真是奇了的,這下坡村的村民的日子確實是一日不如一日,還真是像了這名字,都走下坡路,這不,住在村子裏的村民越來越少了,都說是村子裏風水不好。


    還真有搬出去的村民,有的就跟著媳婦,去了媳婦娘家的村子裏落了戶,這日子還真給過了起來了,還不止一個兩個。這些都不算是啥大事兒了。


    這迴,下坡村的一個年輕後生,他爹娘是早就沒了的,吃著百家飯長大的,如今也是二十好幾了,前些日子不知道從哪兒帶迴來一個男人!


    一個男人呐!這也沒啥,村裏人還道這倆人是表兄弟或是啥的,這年輕後生也啥也不說,村人問著,他都笑嘻嘻地聽著。


    可是這哪有不透風的牆,這不,就有人看著這倆人在自家院子裏,嘖嘖嘖,不說了,說了你們都不信!這抱著摟著,就跟別人夫婦倆人做的事兒一樣!


    這可不得炸了鍋了,一開始村子裏的也看他可憐,憐他娶不到媳婦,才走上了這條不歸路。下坡村就是日子艱難,裏正都出麵了,說是村人籌錢,給他買個媳婦來,讓他讓那男子打哪兒來迴哪兒去!


    你們倒是猜猜,後來咋的了!”


    錢氏原是不擅長說故事的,學嘴這事兒,對於錢氏來說,真真是要命的事兒。不過這迴,卻是說的是,栩栩如生。


    福嬸也是一臉地怪異,憋著臉兒問道:“這人兒,你去瞧過了?”


    “我這不是閑著也是閑著嗎,碰巧我就是迴了娘家,這下坡村就我娘家的村子的隔壁的隔壁!”錢氏說起來,深深地後悔,去了一趟悔死了!


    鄭嬸的臉色卻是好看了不少,“我跟老頭子當初過來的時候,就有經過大的城,就聽說過,這種青樓,裏頭全是男的,這叫啥地兒了,一時想不起來了。”


    人家那是麵首……田慧低頭不管說話,懂得太多,不好不好……


    這不,鄭嬸子的話才落,眾人就紛紛盯著鄭嬸看,好似,這人要不就是去過了,要不就是見識太廣了,真是令人遐想連篇。


    “這盯著我做啥,不是我。繼續說事兒,繼續說事兒……”慌得鄭嬸臉色地變了,連連擺手。


    噗嗤!


    “看把鄭嬸給慌的,錢嬸子,繼續說唄,這人到底如何了?”田慧解圍道。


    “還能如何,那年輕後生說,他倆是真愛!真是臊死人了,這啥情啊愛的……


    苦勸無果,這下坡村的名聲已經不大好了,這麽一弄,誰敢住下去?這年輕後生,還虧得是吃百家飯的,百家飯養活了這麽一個人……


    這下坡村怕是就這麽地完了咯,村裏人勸不了這後生,本就剩下那麽二十來戶人家,現在倒好,這村子弄不好就得空了……”


    錢氏說完,還歎了口氣。


    下坡村的老人還讓年輕人將這後生給綁了,帶到他爹娘的墳前,那年輕人也就是跪在那兒哭,說是對不起他爹他娘,往後他會去收養個小孩兒,不讓他爹絕了後!


    好賴都說了一通,實在是拿這年輕人無法,就是趕都趕不走。


    院門前堆了雞屎豬屎,這人就是不肯走,第二日悶聲不響地就將這些屎給鏟了,埋了。


    這長久丟屎,也丟不起啊,這來年地裏的莊稼可就指著這些shi的。


    說完,眾人靜默了。


    錢氏這話裏的意思,無非是怕楊知故這小子,也走了這條不歸路了。


    是挺嚴重的事兒……


    “你說說,這得是瞧上了誰家的人,才不好迴家開口說?一迴不成,咱多求著幾迴,凡事都有可能成的,現在這樣子,隻想著阻撓著說親,這……


    若是以前我倒是不會多想,可是自打我從下坡村迴來,我這,這就忘不了了!”錢氏一蹬腳,給惱得不行了。


    “想多了,這絕對是你想多了!”秦氏雖說是如此說著,可是心裏頭卻是盤算開了。南下鎮的這些大戶,都知道錢氏這家人跟自家關係匪淺,當初慧娘出嫁還是從錢氏的家裏出嫁的。


    楊知故到楊府,就跟進出自己家一樣的,慧娘待楊知故一向不薄,就跟自家小弟一般,來往密切的這些人家都是知道的。


    一看楊知故的性子,還是有些像楊立冬的,都是不像是藏著掖著的,若是真能說得出口的,怕是早求到田慧的跟前了,如此的話,錢氏這擔心,也不算是空穴來風了?


    唉喲,這可不能走了這歪路了……


    “知故這小子,若是真有瞧上的姑娘家,早就眼巴巴地求上了慧娘了,哪會現在這樣子……”錢氏已經想了一晚上了,這心已死!


    “你定是想多了,我瞧著知故好得很,這事兒還不好辦,將人給喚了來,弄個明白,可不就好了,咱在這兒自己嚇自己!”秦氏仍是一百個不願意相信這事兒,前幾日還見過呢,挺有正氣的一個小夥子。


    “我這都已經想好了,若是連楊知故都成了這個樣子,我就將人給送到下坡村去,來個眼不見為淨!”錢氏氣狠狠地說道,說完自己也給樂了。


    “我這說了一通可算是舒服了些了,昨晚連老頭子都不敢說,生生地差點兒把自己給憋過去了,唉,還果真應了那句話,兒大不由娘。


    想當初,知情知趣姐妹倆,就半點兒事兒都沒好讓我操心的,可就兒子,特別是這最小的,可讓我是操碎了心了。”


    田慧,深感其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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