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熱地說了一會話,田慧才注意到,阿土的腳好似更利索些,雖然走得仍是很慢,但是能看得出來,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阿土的腳沒事了?”慧娘並不曾說謊,當初她真的盡力了,沒有設備,她無法知道阿土的腳到底如何。


    阿土晃著腳,“幹娘,沒事了,說來也多虧了幹娘。”


    自打腿受傷了以後,阿土愈發不愛說話了,或許是突然到了變聲期的緣故,阿土就在自家親近的人跟前,才願意張嘴。


    原來,楊立冬遞了帖子,幾次上門拜訪,都不曾見到溫大人。就是知府大人作保,也被喝斥了迴來,楊立冬被激得好大的火氣。


    府試前一日,楊立冬拿著田慧給的玉佩,進了溫府的大門,成了溫府的座上賓。等溫大人迴府,就挨到了溫老夫人的拐杖柄,喝斥溫大人如此對待恩公!


    “誤會,誤會!楊將軍,都是誤會呐!下官出任之前,就得了陛下的口諭,這不就是實在是皇命在身……”


    楊立冬也知道自己這是不管用了,自己這麽拚命地在辦事,還被康元帝給擺了一道。“那這事兒是班不了了?”


    “哪能呢,楊將軍都拿出了小妹的玉佩了,下官就是豁出去不做這個官,也得替楊將軍把這事兒給辦妥了!”溫大人拍拍胸脯道。


    “行了,有啥條件你就說吧!”楊立冬知道這麵前的溫大人,年紀不大,可好歹也是年長自己幾歲,能得了陛下的口諭,看來也是心腹之人。


    都是同道中人。楊立冬半點兒都沒有打算客氣。


    不過,溫大人絲毫不以為意,“楊大人還是先喝口茶,尊夫人可有問起舍妹來?”


    這個倒是有,田慧知道當時的溫小姐,身不由己,後來不知道為何就斷了信。沒有了音訊。“在我來之前。還特意問起了,若是能碰見溫家人,還讓我打聽打聽來著。說是想著寶兒了,溫小姐可是說過讓寶兒來小住幾日的……”


    見楊立冬能冷靜下來說這許多話,想來也是楊夫人特意吩咐的,溫大人臉上的表情也鄭重起來。


    “說來。應該是後來楊夫人的信箋,小妹不曾收到過吧。因為,小妹和離了。”


    衛府,溫小姐作為衛府的大少奶奶,護不住自己的兒子。衛老夫人的嫡孫!


    就算是寶兒的身子骨好了些,也漸漸地能進一些肉食,不過廚房一向不準備寶兒的肉食。隻弄些白粥,或是一些素菜。連一點葷腥都見不著。


    寶兒已經恢複了食欲,自然就想吃些肉食,溫小姐怎能忍受寶兒受這種罪,又不是吃不上肉食。溫小姐就領著寶兒,在自己的院子裏用餐,也是按著田慧吩咐的,每餐都吃些少量的,看著寶兒滿足的表情,母子倆抱著偷偷樂。


    饒是這種偷著樂的日子,也不讓人過。


    溫小姐被衛老夫人喚了去,“你那院子裏,怎的每日都讓人熬藥?難不成你還不曾死心!寶兒這是有佛緣,旁人就是求都求不來!”


    “老夫人,這藥是給自己吃的,我娘弄來的秘方,我娘家嫂子不是連生了兩兒,聽說吃的就是這方子——”溫小姐溫順地道,如今寶兒無恙了,等到痊愈了,再一點點地跟府裏透露出“寶兒喜歡吃肉食”。


    衛老夫人自然是喜歡多子多福,還有多壽。聞言,老臉都笑出了菊花來。“如此便好,你與大孫兒可要多生幾個。你能如此想,我便放心了。懂事的丫頭,可不枉我擔心了這一陣子——”


    “勞煩老夫人擔心了,孫媳和寶兒都無事……”溫小姐恭順地道,做迴了那個乖順的孫媳婦。


    衛老夫人點點頭,“嗯,你一向最是乖巧的,寶兒畢竟是你的親兒子,往後還能不惦記著你?我就說,這事兒你想得多了,如今跟大孫兒再生一個,也少了個牽絆,寶兒的落處已經尋好了,是京城的大寺廟,等過了年,就送去!


    原本,想著你可能看不開,如今,我也放心了——”


    溫小姐一直捏著拳頭,長長的指甲扣進了手掌心,才讓她得以冷靜下來。


    一直憋了兩日,到了第三日,因為是溫夫人的壽辰,溫小姐名正言順地帶著娘家陪嫁的婆子丫鬟,還有自己的嫁妝單子,光明正大地迴了娘家。


    溫老夫人經曆了溫府由盛轉衰,真正地握著溫府的實權。關鍵是,溫老夫人對出嫁的溫氏女子,都護得緊。這些年,溫府,正謀劃著東山再起。


    幾十年來,溫府出嫁的姑奶奶,大都已經在各府握有一定的實權,成了老夫人了,感恩著當初溫府對自己的維護。自然是力挺溫府的大少爺,也是如今的溫大人。


    溫老夫人沉吟了半晌,第二日就讓溫大人帶著溫小姐及寶兒,坐船上京城去了。


    過了三日,衛府上門來接大少奶奶迴去,說是老夫人想念寶兒了,日思夜想。被溫府的下人用大棍給打了出去。


    後來這事兒鬧到了衙門,溫府都不向外交人,隻說要和離。


    衛府怎可忍受得了被算計了,誓不甘休。


    寶兒母子在京城的消息傳了迴來,衛老夫人領著家人,坐船北上,順帶地直接將寶兒送進京城的大寺廟。


    還免得一番折騰了。


    這事兒還鬧到了康元帝的案前。


    溫大人早就將這事兒求上了康元帝的跟前,就是連趙菜子幾個跟著康元帝的近侍的府上,溫大人也是每日的常客。


    也算是運氣不錯,溫大人得了這幾個新晉的將軍的眼緣,四皇子那會兒正病了,每日都是懨懨地,寶兒就被寧將軍給帶到了宮裏,寶兒本就討喜,又比四皇子的年歲小了些,四皇子頭一迴做了哥哥,恨不得將自己宮裏的好東西都讓寶兒給帶迴去。


    後來,痊愈了,四皇子時常纏著康元帝讓寶兒進宮來。


    康元帝也見過好幾迴寶兒,再三地讓人盯著寶兒與四皇子在一起時說的話,做的事兒,確認了這才像是溫府的子孫,也算是在暗地裏默認了溫大人的動作。


    溫府賺得了先機,等到衛老夫人穿著誥命服,進宮求見了太後,被太後好一頓敲打。


    最終得以和離,康元帝還下了旨,大意,你衛府不珍惜孫兒,想把好好的孫兒往寺廟送,那還不如給真心疼愛寶兒的溫府吧!若是衛府不改初衷,衛府的孫子輩的又不缺寶兒一人!


    後來,衛府揣摩著聖意,仍是將一個庶出的孫子送到了寺廟去。


    溫大人說起小妹的現狀,“說來也是巧了,小妹現在已經跟寧將軍定了親,等臘月裏,就要嫁給寧將軍了。”


    楊立冬這才想起,前些日子,寧將軍來信說,自己已經定親了,未婚妻姓溫,其他的隻字未提。


    寧將軍已經三十好幾了,可是並不曾娶親,可如今也隻是五品將軍。


    “如此,就要恭喜溫小姐了——”楊立冬總算是客氣地道。若不是田慧想知道溫小姐的近況,楊立冬也不會問得這般細。


    溫大人接過阿土的戶籍,“這事兒,來之前趙將軍也吩咐過下官,隻是下官身攜要事,才不能在外頭跟楊將軍接頭。”


    溫大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信箋,這是趙菜子讓他帶來的。“說來,若是楊將軍今日不來尋我,我也定會上門去尋楊將軍的。”


    楊立冬一邊打開信,溫大人開口解釋道:“康定城還是聖上的封地的時候,這衛府的子孫若是參加了科考,必然都是前三的,有時候就是連案首都是衛府的。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衛府前前後後,出了好幾個‘小三元’。”


    “既然如此,那陛下不是給了你一個機會,讓你公報私仇了……”楊立冬將信塞到懷裏,揶揄道。


    溫大人自然感受到了楊立冬前後對他語氣的不同,也知道是這一封信的緣故。“承楊家軍的吉言了——”


    相視一笑。


    “我家可有三個小子要參考,你可別給我弄砸了!我那裏的事兒正忙著呢,可是再也騰不出手來了。”楊立冬已經被折騰了幾個來迴了,若是再來個重新考,這就可是受罪了。


    田慧聽說了溫小姐的喜事,倒了聲,“菩薩保佑——”這些日子,田慧被秦氏和錢氏影響至深,不過也幸虧沒說出“阿彌陀佛”,那楊立冬就該驚嚇了。


    這次隨同溫大人來的,還有一位禦醫,可是巧了,楊立冬領著三個小子去溫府拜見溫老夫人的時候,禦醫也正巧在。


    禦醫也有心想賣個好,主動給阿土看了腿,還道是養得不錯,若是方子再改一改,就能好得快些,也少受些罪。


    秦氏喜道:“這也是阿土的福報,這人啊,都是有福報的,因果循環,不是不報!”


    這些日子來,因為錢氏得了孫子的緣故,錢氏就要去寺廟裏還願,錢氏去了幾迴,自然是對這個大師是信服了,秦氏聞言,心裏也癢癢的。


    跟著錢氏一道兒去了幾迴,秦氏這心裏也愈發相信了。“大師就說了,阿土的這個腿,必然是無事的,有驚無險,果然靈驗!


    過幾日,阿土你跟著我一道兒去寺廟,我也給你還願去!”


    “娘,阿土的腿也才剛剛好,怕是爬不了那麽高的山——”田慧含蓄地道。


    楊立冬驚奇地衝著田慧眨眨眼。(未完待續)


    ps:謝謝ing的粉紅票,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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