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人被方少爺一連串的動作給嚇到了,哪曾見過如此厚臉皮的客人。


    就是圓子,也拿著勺子愣住了,看著方少爺喝了一口湯,“哇,這是啥做的,這湯怎這般香,這鍋是石頭做的?


    呃,都看我做啥,趕緊吃呐?可香了——


    大爺,要不我幫你盛一碗?”


    方老爺扶額,“你就別作怪了,趕緊坐下——我這兒子,就是比較實在……”


    方老爺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兒子,思來想去,也就實在比較不打擊人。


    楊立冬看著更樂了,幫著身旁的秦氏也給盛了一碗,眾人紛紛盛湯。


    其實,楊家並不曾出現過哄搶的局麵,小的也就倆人,多半都是讓著些這倆人的。楊立冬隻是稍稍地說得有些浮誇。


    方家父子倆,意猶未盡地走出楊府。“爹,要不我先去找輛馬車來?”


    “不用了,咱父子倆走著迴去就是了,咱父子倆可是好久不曾說過話了。”方老爺難得地吃得這般舒心,撫著肚子舒服地歎了口氣。


    方少爺可真的是吃了夠本, 反正也被人笑話了去。“爹,楊府這樣子吃飯,挺好的,熱鬧,吃得香。”


    “咱府裏頭是不可能的。”方老爺並不看重後院的鶯鶯燕燕,後院裏的那些個女人,就是知縣大人送的,都有一個。


    唯有當初自己真心看上的安姨娘,卻是惹出了這麽多事兒,方老爺如今也隻是偶爾去安姨娘的院子裏坐坐,說說話兒,其他的,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了。


    若是讓這些女人,還有庶子庶女一道兒用餐,就吃那麽酒杯子大小的米飯,量少不多,光是聞著香氣就讓人吃不下飯。


    所以,方老爺大多數都是在外頭吃的,可是想起楊府裏其樂融融的一幕,就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兒子,你可有怨過爹?”


    方少爺正撫著骨碌碌的肚子,疑惑地望了眼他爹的背影,挺得筆直。


    無聲地笑了。


    “爹,我不怪你,就是妹妹也不會怪你的。”方少爺吸了吸鼻子,有些涼意。“當初若是爹將妹妹送到鄉下,由著她自生自滅,也不會有人說爹的,不過爹都不曾這般做。


    就是知道要給人送把柄,爹也不曾想過要將妹妹怎麽處置了——


    所以,爹,你是個好爹……”


    方少爺刻意忽略了庶出的弟妹。


    方老爺也不曾提起。


    倆人心照不宣。


    “你若是現在還不想成親的話,等你妹妹病情穩定了,我就將這個家給分分,讓你的那倆兄弟成了親就都分出去。這往後,咱家還是得靠你。


    你的運氣比爹的好多了,你也比爹機靈——往後若是一直都是這樣子,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


    方老爺好似一下子老了許多


    這幾日,楊府不斷地買進雞,魚都給福嬸練手呢。


    楊立冬趁著休沐日,上了山,帶迴來好些野物。


    迴來的時候,楊立冬還將阿土母子倆人接了過來。


    “慧娘,聽說你要開鋪子了?這麽大的事兒,我都不曾知道,若是早知道了,我就早過來幫忙了。”阿土娘一進屋,喚了人,就拉著田慧的手不鬆開。


    阿土娘的腿腳已經大好了,隻是心裏咽不下這口氣,不過又是無法,這口氣不咽也得咽下。


    不過楊立冬一來,請阿土娘夫婦去倆去鎮上幫忙,阿土娘想也不想地就應下了,這地兒實在是無法待了。能少見幾迴,自己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了。


    阿土的姥姥來看阿土娘的時候,就勸道:“閨女啊,這肚量學得大些,以前是咱高攀了這楊家,如今咱家日子也好過了,你你哥哥姐姐日子都好了,你也別跟你婆婆他們一般見識。”


    阿土姥姥雖說如今日子好了不少,不過一向就是個沒主意的,也隻是跟阿土奶奶說了幾句軟話,說自家的閨女脾氣硬,還望著阿土奶奶多擔待著些。


    如今,阿土奶奶愈發地張狂,時不時地就在小院旁,冷嘲熱諷。


    阿土實在是瞧不過眼,也不去尋自己舅舅姥姥,就去尋了大姨,大姨一聽說,這麽大的事兒她娘居然還瞞著她!帶著婆家的幾個嫂子,就殺上楊家,對著阿土的二嬸的院子一頓罵,一日分三次罵,罵得阿土奶奶都不敢出門。


    阿水娘打一開始哪會服軟,跟著人對罵,以一敵四,哪是人家的對手,阿土爺爺氣得夠嗆,就是他下地做活,也沒少被這幾人挖苦,都快捂爛了,還在那兒當寶……


    最後還是阿土爺爺實在是受不住了,請了楊裏正出馬,說服了阿土的大姨,這事兒才算是完了。


    不過,到底不可能讓婆婆跟兒媳婦賠不是,隻是阿土奶奶卻是安分了不少,不過阿土爹卻是頗為微詞,隻是覺得自家的小事兒,何必鬧得整個村子的都不安生。


    更何況,那人是他娘。


    不過是看在阿土平日裏也不常待在家,阿土爹在沒有出門揍他。


    所以,這迴,來的也隻是阿土娘母子倆人。


    “這不,就等著你來幫忙呢——”田慧細說了自己的打算。


    請個大廚啥的,田慧也請不起了,在再說那鋪子那般邪乎,田慧是連夥計都不打算招一個了,自家這許多人張羅著先看看行情,就夠了。


    若是虧了,也不至於虧太慘了。


    秦氏去挑了個日子,正月十三,,十六都是好日子,再晚些,就要等到正月二十七了。


    正月十五,一切準備就緒,用過午飯,田慧仍是不放心,鋪子裏由於時間關係,桌子凳子啥的都也不曾改變,雖說是省了銀子了,但是田慧心裏仍是有些忌諱。


    楊立冬陪著田慧一道兒去了東市,一溜兒地酒樓,小二哥兒不時地在吆喝著,“客官,裏麵請兒——”


    在自家鋪子前站定,匾額還不曾掛上去,大門也是緊閉著。


    東市的街尾,又是比隔壁的鋪子整整縮進去大約三丈有餘。


    楊立冬掏出鑰匙,打開大門上掛著的大鎖。


    咯嗒。


    田慧在楊立冬的示意下,推門進去。


    “哇——”


    “口水流下來了——”楊立冬好心地伸手給田慧擦擦口水,一巴掌被田慧拍飛。


    豆腐被拍飛了。


    “難不成還真有神仙那呐。”


    田慧這幾日沒少嘮叨,她要開一家高檔酒樓,鎮上最好的一品居,一層也是散散地擺放著四方桌。


    “這桌子怎是兩張桌子拚著的?我說的長條形的桌子可不是這樣子的哦——”田慧就是再迷糊,也知道這大抵應該在就是眼前人給張羅的,難怪,這幾日早出晚歸。


    “哪有這許多時間,這都是木匠那兒做好的,我都給弄過來了,還是托了方老爺,總算是湊齊了這些桌子。”這些日子來,田慧經不住餓,臉色好了不少,肉嘟嘟的。


    楊立冬伸手捏了捏田慧的臉,“看在你如此貼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因為自家的石鍋燙若是桌子太小了些,放著就有些擠手。


    每兩張長桌子之間,都有類似木櫃子的隔了開來,上頭插著形態各異的糖人,這都是平日裏,田慧閑著無趣畫的q版人物。


    “這你怎麽都弄了來了?”田慧隨手拿了一隻小母雞,母雞上頭頂著黃花,胳膊上掛著一個拐杖,嘴上還叼著一根棒棒糖,總之,這隻是母雞。


    怎麽看,怎麽另類。


    “這些個古怪的東西,放在這兒合適不?”田慧雖說欣喜楊立冬想得如此周到,不過對於自己的眼光可是不大自信。


    “自家的鋪子,還管別人歡喜做啥。”楊立冬絲毫不介意旁人喜歡不喜歡。


    田慧一向最喜歡這些小東西。


    田慧早就已經不止一迴地絮絮叨叨地說著,她隻想著要將自己的鋪子多弄點兒小東西,掛著的擺著的,楊立冬,一直都記得。


    “後院我是無法子了,時間來不及了,往後若是生意好了,再慢慢弄吧。”


    田慧原本是想將後院也給弄成包間,專供給女客。


    大昭國民風開放,有不少女子也會領著丫鬟上街。若是平民百姓,那更是一個人在街上走著,就是田慧,也是時常都是一個上街的。


    “這樣子,就夠好了——”田慧滿意地不得了,歡喜地拉著楊立冬的手,樓上樓下地滿鋪子的亂溜達,歡喜得不得了。


    一路的好心情。田慧也忘記應該避嫌,一路都拉著楊立冬的手,迴了楊府。


    “娘,你的手放在哪兒呢?你該不會就是一直這樣,這樣子一路走過來的吧?”團子賊兮兮地在楊立冬和田慧的兩手之間“流連忘返”。


    被一個孩子給笑了……


    “半大的孩子你懂得什麽,我給你爹,這有啥關係?小孩子家家的,管得真寬,真是夠操心的。


    操心的孩子不長個!”


    田慧撇下父子倆,自個兒走了。


    團子很受傷,他跟圓子雖說隻相差一歲,可是身高上卻是差了一大截。


    可是這事兒,楊立冬真的幫不上啥忙啊,楊立冬想了想還是默默地走了。


    正月十六,鬧元宵。


    大昭國,元宵節過的是十六。


    南下鎮很是熱鬧。


    這是康元帝登基的第一個元宵節,南下鎮一大早就有兩隊舞獅的,東西市之間來迴嬉戲打鬧。


    家家戶戶都會掛上各式的燈籠。


    早幾日,楊立冬就從衙門裏拿迴了兩盞兔兒燈,早早地就被圓子哥倆收在自己的屋子裏。


    隻等著太陽一下山,就拿出來顯擺顯擺。r1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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