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氣轉涼,田慧也開始出洞了。


    團子坐在床上,揉著眼睛,軟語問著田慧:“娘,你說,我最近是不是好些笨了?”


    田慧有些懵懂,眼屎迷了眼,睜不開眼。


    “我咋不知道呢?你哪兒笨了?我前日還聽你說,你像我這個做娘的,咱倆一樣的聰慧,還不成都是糊弄我的啊!”


    田慧仔細地迴想著團子的近來的表現,隻除了好像學業壓力挺大的,飯吃的有些少了,其他的都挺正常的。


    自然,喝的都是粥。


    還沒等到秋收,地裏的糧還來不及收上來,如今家裏又多了個人,還是個大胃的,可得省著點兒來,否則還沒撐到秋收,就得開始買糧了。


    這事兒秦氏一早就打算好了。若是肚子裏淡得慌,秦氏就讓楊立冬上山去獵個野物來加加餐,也能吃個一肚子的油膩。


    不過一般時候,都是不用等秦氏吩咐的,楊立冬很是自覺地就上山去了。因為楊立冬肚子的“淡”,總比別人來得早一些。


    楊立冬除了剛剛來的時候,搬迴了五十來斤的稻子,自此,就沒有了。


    那五十來斤的稻子,在那些天,楊立冬初迴來的時候,招唿親朋好友,早就已經消耗地差不多了。現在的糧價雖說也穩定了,但是一般的莊戶人家,除非要餓出人命了,還是不會去買糧的。


    “先生最近總是說我不夠努力,最近背書總是磕磕碰碰的,不大順暢,可是明明我有比以前還努力的。哥哥,你說是吧?”團子摸著頭,好些無奈。好些受傷。


    末了,還尋求聲援。


    “團子是有比以前努力了。”圓子已經開始穿衣了。


    田慧也想不出來原因,也心疼團子一臉兒地糾結。隻當團子是中了暑氣了。“要不我給你看看,看看是不是病了?”


    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


    團子一聽田慧如此說。明白這又將是吃藥的節奏。趕緊穿衣,一溜兒地小跑著出去了。


    田慧就是叫都叫不住,看來是被田慧那黃連水喝怕了。


    圓子緊隨其後,還特意貼心地將門給帶上了,笑眯眯地望著田慧。


    田慧正在猶豫是不是該起了。


    就傳來了推門的聲音。


    “娘,我想吃魚。聽書院裏的同窗說,他娘說吃魚能補腦,我最近腦子不好使兒。”團子一開口就對田慧如此說道。


    因為時間晚了些了。不夠他彎彎繞繞地說了。


    再者,就是他有時間,彎彎繞繞的說個一日,他娘也許都聽不大出來。


    田慧還躲在被窩裏,被團子的一套“吃魚論”給驚著了,原來這腦子好使與否跟吃魚的多少是有關係的。


    圓子湊出個腦袋來,“娘,燒魚湯吧,還有那酸菜魚片,魚丸子都挺好吃的。不過我最中意的還是那酸菜魚。不過,我還想喝點兒魚湯……”圓子更是幹脆。


    圓子也是難得說這許多話,不過對於吃的。他一向沒少說。


    田慧躺著,正在考慮自己應該去買點兒魚呢,還是去抓點兒。


    聽說,現在魚也不便宜啊。


    不過現在咱怎說也是個小富婆了。


    衛大奶奶已經捎來了好幾迴的信兒,寶兒如今早已經能吃得下肉食了。


    聽說一開始煎藥的時候,老夫人發了一大通的火兒,非得讓衛大奶奶把藥方子交出來。


    說是衛大奶奶見不得老夫人長壽,當初“老人長壽克著子孫福壽”的這種傳言就是衛大奶奶給傳了出來的,恨不得她這把老骨頭死了算了。


    還說寶兒一個好好的曾孫子。為老人祈福,為生他養他的衛府出份兒綿薄之力。這是他一個衛府的子孫該做的!可是如今呢,好好的一個身子。非得吃藥,就為了吃肉,這不是要跟整個衛家作對嗎?


    衛大奶奶輕描淡寫地幾語帶過了,不過田慧能想象地出,過程肯定很血腥!


    後來,衛大奶奶領著寶兒迴了娘家!


    因為溫家的上下老小,大鬧衛府,雞犬不寧。不得不說,溫家人的戰鬥力很彪悍,一家老小齊上陣,衛府也不得不屈服。不過這臉兒算是丟盡了。


    一時之間,成為了康定城茶餘飯後的談資,津津樂道。


    一個有娘家護著的女子,行事都有底氣的。


    隻是不知道,衛大奶奶最後還有沒有迴衛府。


    總之,寶兒確實是好了。


    田慧也跟著得到了一份不菲的診金,五十兩的銀子。田慧並沒有推脫,對田慧來說,這是不菲的,隻是,對衛大奶奶來說,這點兒甚少!


    待得用過了早飯,田慧就背著竹簍子進山去了。


    為了兒子,她也真的是蠻拚的。


    田慧遠遠地繞開了山洞,往小溪那邊行去。


    撒網捕魚,收網收魚。


    田慧將背簍底下鋪上草,把魚扔進背簍裏。


    這才繞出了小路,就遇到了阿花爹。


    “慧娘,你怎麽上山來了?現在摘山貨還早了些的。”阿花爹也有些吃驚,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田慧了。


    田慧將背簍放了下來,“喏,我是來弄點兒魚,給圓子團子他們補補身子,康河那裏抓上來的太貴了些。想著山上有,我就來抓幾條。”


    阿花爹探過頭看了看背簍的魚,都還活著,能動彈的。“個頭雖說小了些,不過你抓來的魚,魚腥味少了些。以前的那家酒樓的老板還時常問起來,還有沒有魚。


    你不想著賣魚了?若是要賣的話,還是跟以前一樣,我順路幫你拿到鎮上去。”


    阿花爹其實現在並不怎麽打獵。


    “現在還不知道呢,這事兒再說吧,這魚個頭都還小,若是自己吃吃還成,放酒樓裏賣就小了些。”田慧現在也算是小有資產了。


    這一有點兒銀子。就不想動彈了。


    “那行,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也是一樣的。”阿花爹也並不再多問。


    “這隻野雞給你,迴去燉了湯給圓子團子他們吃。念書最是辛苦了。”阿花爹取下掛著的一隻野雞。


    阿花爹就打了一隻野雞,一隻兔子。這也是準備下山的。


    “這哪能行呢。我可不要。你拿迴去吃吧,秦嬸的兒子,也是會打獵的,偶爾也會弄點兒野物迴來的。”田慧推脫。


    推來推去,一不小心就碰著手了。


    野雞落地!


    幸虧是個死的。


    “我……”


    “我……”


    “那我給你兩條魚吧!”田慧從簍子裏撿出兩條魚,隨手拔了幾根草,用手搓一搓,把魚給掛了起來。遞給阿花爹。


    阿花爹一直木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順從地接過倆挑魚。


    “慧娘,我是說如果,你會不會覺得一個人養倆個兒子有些累人?你以後咋想的?”阿花爹結結巴巴地道,說完也不敢看田慧。


    “圓子團子都是懂事的,也不要我費心啥,往後我就把兒子養大,讓他們好好孝順我唄!”田慧已經想過了千萬次,往後一定得做個威風八麵的老夫人,才算是值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就是你想不想跟村子裏的其他人家一樣,凡事有男人頂著?”既然開了口,阿花爹也是豁出去了。


    田慧愣住了。若是他沒有猜錯的吧,這是暗示她?


    她這是被人看上了?


    阿花爹半晌等不到田慧開口說話的聲音,不得不抬頭望著田慧。


    “你知道阿花一直都很喜歡你的,老是迴家就說慧姨咋說慧姨咋做的。我是想,若是,若是你同意的話……”


    “實在對不住啊,阿花爹,我現在就隻想把圓子哥倆好好養大成人。”田慧趕緊打斷阿花爹的“試想未來”。


    她有些頭皮發麻,不敢想。


    “我再去弄點兒魚。你先迴去吧!”田慧連魚都不敢拿,匆匆往迴走。慌不擇路。


    阿花爹隻是歎了口氣,就下山了。


    田慧看著人下山了。才從樹後麵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太突然了!


    “嘖嘖嘖!”


    “誰!”田慧驚恐地彈坐起。


    楊立冬從田慧剛剛藏著的那顆樹上跳了下來。


    “你居然偷聽別人說話,你還要不要臉啊!”田慧惱羞成怒,口不擇言。


    楊立冬拍了拍衣裳,“我隻是恰好經過,再說,我都有躲著你倆,沒露麵兒,否則你們更尷尬了。我善解人意吧?”


    田慧指著楊立冬,恨不得上前一口吃了他!毀屍滅跡!


    楊立冬似是絲毫感受不到田慧的怒氣,老神在在地在田慧身旁轉悠。


    反正,田慧打不過他!


    在這外頭,又沒個幫架的,楊立冬相信田慧是個審時度勢的人!


    故此,極盡挑釁。


    “剛剛那人是咱村子裏的那個獵戶吧?雖說有倆個娃兒了,不過聽說最近媒婆時常上他家的院兒!行情可是好的很!”


    “關我屁事!”


    “怎就不關你的事,那人不是剛剛還說了嗎!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那人可是傷心地含恨而去了!”


    “不會說話就別學人家亂說!”


    楊立冬圍著田慧轉了一圈,站定,上下打量著田慧。不得不承認,長得還算是不賴!


    不過,說出來的話就有些欠揍了。


    “我咋就弄不明白了,這個一把年紀了,還是倆孩子的媽了,這人算是看上你哪兒?”


    “大媽也是有行情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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