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聽秘書那慌亂的口氣,公司肯定已經亂成一團了。


    他久久的沉默,眸光被蒙上了一層灰暗。


    筱雅急的哭了,“小誠,你倒是說句話啊?也許有轉機的,你再想想辦法,你再想想其他辦法。你那麽精明,那麽有頭腦,不會一次就被打敗的……”


    季誠的身子踉蹌的晃了一下,終於開口了,嗓音暗啞的有些讓人心顫,“還能有什麽辦法?”


    筱雅眸光不斷的轉動著,“我們可以追究之前負責這個項目的官員,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完全是他的責任。這塊地有問題,幹嘛還能審批通過?我們可以告他的……”


    季誠涼涼的道,“他跳樓了……怎麽告?”


    筱雅心頭狠狠一顫,雙腿發軟,差點就癱倒了。她喃喃的搖頭,“怎麽會突然這樣?怎麽……會啊?”原本這個項目進行的很順利,她以為她跟季誠真的可以成功。這個項目成功之後,季誠的實力再也不容小覷。


    到時候,別說是搶奪家產了,就連吞並季氏都不是難題。


    可現在……居然出了這種事。


    她不可置信的搖頭,“我想不通……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季誠的深眸中凝聚了一團墨黑的霧氣,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咬牙,“一定是季堯,一定是他搞的鬼!”


    他千算萬算,千小心萬小心,項目進行中的每一個環節,他都小心翼翼的堤防著。可沒想到,那塊地有問題。


    他怎麽也算不到,這個項目一開始就是坑。


    他跳下去的時候渾然不知……


    沒錯一定是季堯搞得鬼,隻有季堯能這麽縝密的設計好每一步,讓他不知不覺中走向毀滅。


    再聯想到兩個月之前,季向鴻對他跟筱雅說的那段話。他基本上可以確定,季向鴻也知道這個項目是個陷阱。而那時候,季向鴻說的那番話,算是對他們的一個警告。


    該死的!


    可當時的他,居然隻是沉浸在初步的喜悅當中,居然沒深究老東西那番話的意思。


    他自以為又政府部分招標的項目,絕對不會有問題。所以,他隻在項目的環節中堤防,卻壓根沒有懷疑到那塊地。


    他惱羞成怒的一拳砸在牆壁上,狠狠的砸上去。


    這悶響,就像是砸在筱雅的心口。


    砸碎了她的夢,砸碎了她所有的希望。現在希望變成了奢望,季誠這麽會謀算的人都這麽慌亂了。這次事情鬧大了,怕是無法逆轉這樣的處境了。


    第二天。


    她下班的途中,繞道去了超越公司。


    進去之後,滿眼的狼狽不堪。


    辦公室的外麵玻璃上貼著封條,辦公室的東西都被砸的稀巴爛。


    就連保安都脫下工作服,不見蹤影了。


    的確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員工們也知道怕是無力迴天了。


    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


    她看的心都已經涼到了極點,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那座大廈走出來的。


    迴到家裏,季向鴻還沒迴來,她直接衝進季誠的房間。


    季誠還站在窗口的位置上,還是昨天的那個位置,他麵前的鮮血都已經幹涸了。


    他從昨天,一直站到今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昨晚季向鴻迴來的時候,他借口喝多了,一直待在房間。


    筱雅現在唯一的指望都沒有了,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氣,她看著季誠不滿道,“現在怎麽辦?難道完了嗎?一切都完了嗎?”她現在很害怕,全身都充斥著恐懼因子。明明已經是初夏了,可她仍然覺得身上陣陣寒氣入侵著。


    好冷……冷的她都開始哆嗦了。


    她昨夜也是一夜沒睡,季堯已經洞察了小誠的居心,那她也參與其中的事情肯定也敗露了。


    季堯那麽聰明的人,肯定已經知道她故意泄露標書低價,泄露設計創意的這件事。


    季堯知道了,季向鴻肯定也知道了。


    她想要明哲保身,可是她現在似乎已經脫不了幹係了。


    怎麽辦?


    到底要怎麽辦?


    人在極度恐慌的時候,就是會容易胡思亂想。這個時候,她真的想了很多。她想當初從一開始就不該跟季誠合作,也許不跟季誠合作,她還是個養尊處優的季家千金。


    可,現在事情一旦敗露。季向鴻還能認她嗎?


    如果季向鴻不認她,她豈不是一無所有了?


    還有季誠,這個男人這麽會謀算,他會不會再最後的關頭把一切事情都嫁禍給她?


    雖然季誠這三年對她還算好,可他們之間頂多也就是互相利用,相互溫暖的關係。他會不會把她拉下水?


    季誠眼眸猩紅著,看著筱雅那糾結的麵孔,眸光倏然深沉了幾分。突然轉過身,將筱雅拉起來,抵在牆壁上,然後用暗啞的像是來自地獄般的聲音道,“不會!我們不會完的!我們還有辦法,我還有辦法的……”


    筱雅像是在黑夜中看見了一盞明燈,唯一的一盞明燈,雖然燈光微弱,可也是光亮。黯淡的眸底,略過一抹光亮,“什麽辦法?小誠,你想到什麽辦法了?”


    季誠冷冷的勾起唇角,眼底的暗光越發的沉深,好像是化不開的墨汁。墨汁裏麵包含的是一種緊繃的,猩紅的,肅殺氣息。


    筱雅被他的眸光嚇到了,她一驚,肩膀開始瑟瑟發抖,“小誠……你……你什麽意思?”


    季誠一隻手按著她的肩膀,一隻手在脖子上做出一個抹刀的陰狠手勢。


    那緊繃的眸光裏,滿是讓人戰戰兢兢的寒徹。


    筱雅的心髒猛然一沉,下意識的搖頭,身子顫抖的仿佛風雨中的枯枝,“不……小誠……不……你能那麽做。你是不是傻?你要殺誰?殺季堯還是殺爸爸?”


    季誠微微眯起眸子,眸底的危險之色更加明顯,聲音像是從齒縫間摩擦出來的,“殺了老東西!”


    筱雅身子顫抖的像是隨時能倒下,她隻能本能的抓起季誠的胳膊,不停的搖頭,眸光慌亂到了極點,“不……你瘋了是不是?殺了爸爸也沒用……爸爸的遺囑是早已立下的……殺了爸爸季堯第一時間就繼承了百分之九十的遺產……你是不是傻?得不償失的事情我們幹嘛要去做?”


    季誠眼底閃過一抹癲狂之後,咬牙冷道,“你隻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下麵的一切我會安排好。爸爸身邊的那名律師是我的人,到時候憑借著老東西的指紋和印章,還有我早已準備好的模仿簽名,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篡改遺囑,然後光明正大的繼承遺產了。這樣,用季氏去填補之前那個空缺,我們才能有翻身的機會!”


    他越說越激動,臉部的肌肉都在顫抖著。


    筱雅被他那陰森森的眼神逼得快要無所遁形了,她隻是本能的膽怯著,本能的搖頭,“這……太冒險了……如果季堯洞察了我們的居心,那麽爸爸一定會對我們有所防備的……這太冒險了……真的不能這麽做的……我害怕……”


    季誠發瘋一樣的搖晃著她的肩膀,“所以,這件事必須由你去做。季向鴻是你的親生父親,他即使洞察了我們的居心,他也不會想到我們會對他動殺心的。尤其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他不會預料到的。我們現在必須盡快動手,越快越好。”


    筱雅淚如雨下啊,真的很緊張,“小誠……我不行……你讓我親自殺人……還是殺我自己的親生父親,殺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做不到……我不敢啊……我真的不敢,你別逼我……”


    季誠激動不已,壓低聲音,“什麽叫做險中求勝?這就是險中求勝,你必須這麽做。這是目前唯一一個辦法了,難道你想要看著我們兩個被趕出季家?可能我們以後在東城都活不下去了,永無翻身之日了。你真的想要過那種淒慘的生活?”


    筱雅深唿吸,有一些動搖。她不想被趕出季家,真的不想。


    可季向鴻那麽偏心季堯,若是季堯想要把他們趕出季家獨霸遺產,季向鴻一定會同意的。


    到時候,她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她現在也真的沒什麽人可以依賴,可以利用了。顧愷澤雖然愛她,可他隻是個律師。再說了,她以後不能生孩子了,再沒光鮮靚麗的身份背景,她還怎麽征服男人?


    此刻,她的心情是嫉妒矛盾的,掙紮在痛苦的邊緣……


    季誠的手指差點就激動的掐到她的血肉當中,“筱雅,你不能再猶豫了。我們現在必須這麽做!聽見沒有?這是你我唯一的活路!事成之後,我們會擁有季家所有的產業,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筱雅最終還是動搖了,她的心理底線早已潰不成軍了。她受不了這樣的逼迫和蠱惑,她點頭,“我要怎麽做?你說我……怎麽做?”


    季誠咬牙,眼底的陰狠越發的瘋狂,低頭在她耳畔低語


    筱雅聽了之後,眸光瞪大,最後咬牙點頭。


    夜,漸漸的拉開了一絲帷幕。


    初夏的夜晚,一陣陣涼風肆意,倒也舒適清爽。


    季向鴻在書房中忙到大半夜之後,迴到自己的房間。


    筱雅卻暖心的敲門進來。


    季向鴻有些意外的看著她,“怎麽還沒睡?”


    筱雅小臉有些蒼白,但是卻極力的微笑著,乖巧的迴答,“睡不著,想跟你聊聊天了。我住在季家這三年才了解到你是多麽的不容易,多麽的辛苦。經常熬夜工作到半夜,真的辛苦了。”


    她手上還端著一隻木桶,裏麵放著熱水,“泡泡腳吧,人也能舒服點。”


    季向鴻看著她的眸光有些深沉,慢慢的勾唇,“嗯,小雅謝謝你。你有心了,爸爸有你這樣貼心的女兒真的很欣慰。”隻有在他們兩人在的時候,他才會自稱爸爸。


    筱雅低頭幫季向鴻拖鞋,心早已顫抖的不行,表麵上還要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幸好,她演戲的功底不錯。


    拖鞋,脫襪子,再幫季向鴻泡腳,這一係列動作她柔和的做著。沒有露出半點破綻,表現的就跟平時一樣。這三年多以來,這一類的貼心舉動她經常做。她還當真是將貼心小棉襖的角色扮演的很盡職……


    一邊陪著爸爸聊天,一邊跟他聊天。


    聊了一會,她看時間差不多了,於是下樓去幫季向鴻衝了一杯熱牛奶端上來。


    她一直裝著若無其事,其實心裏壓力真的很大。端著那杯白色的牛奶,她甚至覺得沉甸甸的快要端不動了,掌心也早已汗濕了一片。


    季向鴻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殺人這種事她沒幹過,何況殺的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她把牛奶杯遞給父親,微笑,“喝點牛奶幫助睡眠。”


    季向鴻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牛奶,嗓音有些暗啞的說道,“嗯,你去休息吧。你有心了,早點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筱雅又笑,“我不困,我再陪你聊會吧。”


    季向鴻端著這杯牛奶,眸光突然就幽深了起來。


    牛奶杯裏麵濃白的液體沿著杯壁蕩起淺淺的漣漪,明明是淺淺的漣漪,卻讓筱雅有些懼怕的不敢去看。她的清眸躲閃著,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把季誠給她的粉末加進了牛奶裏麵,隻要季向鴻喝下去之後五分鍾之內便會斃命。


    季誠這會一直在樓上等著這邊的動靜,這邊一旦有動靜,他就會衝上來,偽造遺囑。


    他也已經聯係好律師了……


    現在,可謂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她的唿吸不由的都變得緊張起來,手指慢慢的收緊,指尖一片蒼白。


    可是,季向鴻並沒有馬上喝牛奶,而是微微低垂著眼眸,似乎是在想事情。


    筱雅在心底悄悄的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笑容自然點,“在想什麽,怎麽不喝牛奶?牛奶需要趁熱喝的。”


    她心裏急的像是個火爐,既然已經豁出去了,就希望能夠成功。


    季向鴻抬眸,歎息了一聲,問道,“超越公司拿下的那個項目出問題了,你知道嗎?”


    筱雅心口一顫,後背的冷汗更多了,似乎內衣都汗濕了,她又笑,“嗯,聽說了。當時沒拿下這個項目的時候,我挺失落的。現在想來,當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那塊地的事情,這幾天鬧的沸沸揚揚的。”


    季向鴻的眸光越發的幽深,有些晦澀不明的光芒閃過,“是,鬧的是沸沸揚揚的。我也聽說了……”


    筱雅現在跟季向鴻所處在一個空間內,其實是一種煎熬,一種折磨。這種準備殺人,卻沒成功的狀態實在是太折騰人了。她一直強悍的逼著自己保持鎮定,逼著自己不動聲色,她試探性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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