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銘傳當下忙又道:“雖然慕雪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是這些年來一直養在我的膝下,我待她便如親身女兒一樣!卻也知今日裏她犯下這樣的錯,實讓皇室蒙羞,草民家中還有兩女,若是大皇子不嫌棄的話,草民願將兩個女兒都獻與大皇子!”


    淩淵虹那張素來平靜無波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痕跡,他淡淡地道:“柳老爺的心意本皇子很是感激,隻是到目前為止,本皇子實不知道慕雪有做錯什麽事情。隻是方才柳老爺說到柳家小姐裏,倒讓本皇子想起一件事情,上次慕雪來見本皇子之前,柳大小姐曾扮成慕雪來見我,然後卻被慕雪識破,我記得當時好像是說柳大小姐和車夫有些私情,白衣,有這事吧?”


    楚白衣的眉毛輕輕一掀道:“迴大皇子的話,的確有這事。”


    淩淵虹又緩緩地道:“柳老爺想將你的女兒送於本皇子為妾,本皇子很是感激,隻是我又目俱盲,從來都看不見美人之色,隻看得到她們的內心,像柳大小姐這樣的女子,本皇子實是消受不起,也不敢做那棒打鴛鴦之事。柳大小姐如此,想來柳二小姐也差不多。”


    柳銘傳見這所有的事情和他預期的並不一樣,他不由得急道:“大皇子……”


    淩淵虹輕輕擺了一下手,他隻得將話又咽了下去,淩淵虹又問道:“想來柳老爺有誤會什麽事情,白衣,你告訴柳老爺,方才進到院子裏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麽。”


    楚白衣當即道:“我看到柳大小姐和一個男子赤身**的躺在床上!”


    柳銘傳聞言隻覺得五雷轟頂,就算他經曆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也從來都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如果屋子裏躺著的是柳尋芳,那麽他方才豈不是……


    柳銘傳急道:“不可能!”


    “不可能?”淩淵虹淡淡地道:“難道柳老爺剛才就在院子裏?又或者這事是柳老爺安排的?”


    他的聲音透出了一分冷意,卻又如利刃一般直刺柳銘傳的胸口。


    柳銘傳忙道:“草民隻是覺得尋芳不可能做出這樣的醜事。”


    “柳尋芳做不出來,難道本王未來的王妃就做得出來嗎?”淩淵虹的聲音裏透著寒氣,屬於他的霸氣和殺氣刹那間便透了出來。


    “不是!”柳銘傳急道:“隻是……”


    隻是他隻是了半天,卻愣是沒隻是個什麽出來。


    半晌之後他終是道:“隻是慕雪在哪裏?”


    正在此時,喬慕雪推門而進道:“怎麽這麽多人,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一身素淨的袍子,發微微有些散亂,眼睛裏還有一絲迷離,那模樣赫然像是剛被人吵醒,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


    淩淵虹一看到喬慕雪出來,暗歎她倒是會找時間,這一記將計就計的戲碼她倒是演得不錯,此時出來也正是時候。


    他微微轉頭,喬慕雪卻已微驚道:“大皇子怎麽漏夜前來?咦,舅舅,你怎麽來呢?”


    “這個丫環跑過來找我,說你身子不舒服,我掛心你,所以就來了。”淩淵虹的話說得無比溫和,卻又透著綿綿情意,那一雙原本清明的眼睛裏也似多了三分暖意。


    他這一番話在外人聽來滿是綿綿情意,喬慕雪也覺得心跳快了些,她輕聲道:“我今日用完晚膳之後的確有些不舒服,但是她是大表姐的丫環,並不是我的丫環,我方才睡得迷蒙時,好像聽到有人把她們兩人都叫走了。”


    她這句話說得有些呆愣,似還沒有完全睡醒的毫無心機之言。


    楚白衣站在一旁聽著喬慕雪和淩淵虹的對話,心裏有些想笑,柳府裏這些不長眼的人,竟惹上他家腹黑的主子和他未來腹黑的王妃,真是自尋死路,他原本心裏極度為喬慕雪不平,可是到此時他已經知道柳銘傳和柳尋芳這一對父女這一輩子怕是都完了。


    喬慕雪說完那句話後看了春燕一眼道:“我好像沒有喚你去找大皇子吧?”


    春燕早嚇得發抖,此時卻還在嘴硬道:“奴婢見翠玉和含煙都不在房裏,聽到表小姐似乎不太舒服,奴婢一個人實在是照顧不過來,所以才自作主張替表小姐去請大皇子。”


    她這話一說出來,身後的那些人倒有些明白了過來,卻也知道這是柳府的醜事,又牽扯上了淩淵虹,這事弄不好還會惹火上身,當下那些富戶中有些機敏的,忙朝淩淵虹施了個禮,告了個罪便退了下去。


    喬慕雪笑道:“你也真是個忠心的丫環,表姐是在屋子裏吧,我去謝過她。”


    她說完全裝做什麽都不知道一樣,伸手就欲去推門,淩淵虹卻覺得那場麵過於惡心,他的女人不宜看,當下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我是來看你的,你不請我去你的院子裏坐坐嗎?”


    喬慕雪的眼波流轉,知今日的事已成定局,那門她推不推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含笑輕輕點頭,淩淵虹卻又道:“柳老爺,慕雪在這裏,柳大小姐在屋子裏,你遲些可能好好看看,千萬不要看錯了。”


    他說完這句話便轉過了身,把手伸到了喬慕雪的身邊,喬慕雪會意,雖然覺得有些怪,但是他今日裏為她的事情也算是盡了心,扶他一下原本也是應該的。


    她的手才一扶上淩淵虹,淩淵虹的嘴角便微微勾起,他扭過頭看了柳銘傳一眼道:“你雖然是慕雪的舅舅,但是慕雪是我未來的王妃,方才你的那些話是斷然不能說的,這個規矩不能破,所以你必須得罰。”


    柳銘傳自看到喬慕雪完好無損的走進來的樣子,他就知道今日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此時已經不是在想受不受罰的事情,而是在想如果屋子裏的女子是是柳尋芳,那他豈不是把自己的女兒給……


    後麵的事情他沒法再想下去,當下忍不住看了喬慕雪一眼,卻見少女的臉上滿是淡淡笑意,那雙眸子此時也在看他,隻是眸光瀲灩處俱是寒冰碎雪,那冷冽的光華似能將他的心思看穿,她嘴角邊若有若無的淺笑,似乎透著濃濃的嘲弄。


    淩淵虹卻又問道:“白衣,辱罵皇室中人怎麽處罰?”


    “視情況而言,情節嚴重的,可以砍頭滅九族,最輕的也要打三十大板。”楚白衣答得從容。


    淩淵虹淡淡地道:“看在他教養慕雪這麽多年的份上,打三十大板就好。”


    他的話一說完,便拉著喬慕雪走了出去。


    他身後跟來的那個侍衛已經將柳銘傳掀翻在地,然後拿起一旁門板狠狠地打了起來。


    那些侍衛都知道淩淵虹性子雖然溫和,但是殺伐決斷起來絕對是狠的,他們也已經看明白今日的事情是怎麽迴來,心裏也極度討厭柳銘傳,所以下手的時候一點都沒有留情。


    幾板子下去,柳銘傳卻已經皮開肉綻,這是淩淵虹親自吩咐的,沒有人敢攔。


    院子門口的那個簡單陣法喬慕雪方才從樹上跳下來之後就已經掃倒了,此時那個小院子門口除了顯得有點雜亂之外,再沒有任何其它的異常。


    淩淵虹一走,其它人也跟著走了出來,柳尋芳的院子已歸於一片安靜,而此時王媽媽已經帶著含煙從迴來了。


    含煙等人並認得淩淵虹,卻也依稀能猜到他的身份,含煙當即行了一個禮,王媽媽一看喬慕雪竟毫發無傷的站在這裏,此時心裏有些擔心,顧不得許多,忙衝到隔壁的院子裏。


    恰在此時柳銘傳正在受刑,王媽媽一看見他大驚道:“老……老爺,你怎麽來呢?”


    王媽媽的聲音太大,隔壁院子裏都聽到了這一聲。


    喬慕雪聽王媽媽如同見鬼了一般這麽一喊,再想起之前看到的賴七,她的眼睛微微一眯,是了,於氏母女那麽恨她,又豈會真的設計讓柳銘傳來做這事,再說了,柳銘傳一參與了這件事情,那麽整件事情也就會變得無比惡心。


    她的心念如電轉,想起之前柳銘傳看她的眼神裏流露出來的垂涎之意,再算算賴七出現的時間,很快就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隻怕於氏的計劃柳銘傳知道之後,柳銘傳的心裏就有了另一個計劃。


    對於氏而言,讓淩淵虹撞見這一樁醜事,壞了她的名節就好,一個男人和兩個男人的區別並不大。


    柳銘傳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她的眸子裏隻是淡淡的冷笑,那邊賴七早已被柳銘傳的聲音嚇到了,打開門就欲竄出來,卻被苗靖一腳就踢倒在地,然後擒過來扔到了淩淵虹的麵前。


    賴七看到喬慕雪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他是知道喬慕雪的手段,自然也知道今日事敗柳銘傳不可能放過他,他當即跪下來道:“喬姑奶奶,姑奶奶,我求你救我一命,今日的事情我真的隻是收人錢財,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是柳老爺,柳老爺先進到房間裏的!我是後進去的,我進去的時候柳尋芳已經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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