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攔住了民警,道:“我是交通局的柳岩,這位是我的朋友,我有幾句話想和我的朋友說一下,不知道可以嗎?”


    民警似乎知道柳岩,略微躊躇了,點頭答應了柳岩。


    見民警同意自己向張朝陽問話,柳岩把張朝陽叫到了一間包間裏,詳細的詢問了張朝陽的事情原由,張朝陽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從頭到尾全告訴了柳岩。


    柳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放心跟他們走吧,我會幫你處理好一切問題的。”


    同柳岩分手後,張朝陽、漢子和濃妝女子被兩名民警帶到轄區派出所東關派出所。


    一進派出所的時候,負責案子的民警對張朝陽也還算很客氣,用一種比較平緩的語氣衝張朝陽道:“張所長啊,這件事很難辦啊。你和人家老婆發生不正當關係,被人逮個正著,我就是想幫你也沒辦法,你是機關幹部,你應該知道,像你們這些機關幹部出了問題是應該叫領導的,現在你就想辦法通知你的領導來一趟吧。我們要和他商量一個處理辦法。”


    張朝陽知道,在問題沒弄清楚之前,是絕對不能驚動領導的。


    再說了,民警在酒店裏的表現讓他很懷疑,潛意識告訴他,眼前這個民警一定和那個漢子是一夥的,故此,他拒絕了民警的好意。


    民警看軟的不行,立刻又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大聲嗬斥道:“姓張的,我可跟你把話說明了,你不要以為你是國家公職人員就可以肆意妄為,我們公安幹警就怕你了,我可警告你,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作為機關幹部,犯罪了更要主動承認,爭取寬大處理,否則的話,知法犯法,你應該知道後果的,那樣的話,隻能讓你罪行加重。”民警一口咬定全是張朝陽的過錯,根本不給張朝陽任何解釋的機會。


    張朝陽也看出來了,現在不是他解釋的時候,對方的目的就是想讓他承認和那個風**人人發生了關係,好借機栽贓給他。所以,他沒有必要作解釋,現在也不是他能解釋清楚的時候,他幹脆緘口不說,對他來說,沉默是最好的反擊。


    張朝陽閉口不說,那民警也沒了主意,兩人僵持了大半天。


    民警首先沉不住氣了,點著了一顆煙,狠命的抽了兩口,把煙屁股往地上一扔,起身出去了。


    不大一會,他又趕了進來,進來之後就讓張朝陽呆在原地反思。


    張朝陽蹲在地上,越想越感覺問題不大對頭。


    其實,從酒店一出來,張朝陽的大腦就沒有閑下來過,大腦始終在飛速運轉。他感覺問題太蹊蹺,背後一定存在著陰謀。


    還有那個民警,他也很懷疑,民警明顯是在偏袒那漢子。


    張朝陽感覺民警和那個漢子一定認識,但讓他不明白的是他們明明認識卻又裝做不認識的樣子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了對付我,整我嗎?我和他們無冤無仇,並且在今天之前根本就連麵也沒有見過。讓領導來,說明他已經認定了這件事是確鑿的,已經打算做最後的處理了。


    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這對他們來說有什麽好處?


    為什麽一切都會那麽巧?


    張朝陽在心裏反複的思考著,想到最後,他忽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從他遇到濃妝女人和那個漢子攪和到一起時起,陳超傑始終沒出現。


    按說,是陳超傑和自己是同事,而且是他請自己吃飯的,自己出事後,陳超傑應該第一個站出來才對,但現在陳超傑卻像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這太不正常了。


    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這個局很可能與陳超傑有關。


    因為把張朝陽的名氣搞臭了,張朝陽也就徹底毀了,在機關有個好名聲意味著前程似錦,有個壞名聲意味著仕途的終結。


    而且自己出事後,陳超傑將是最大受益者。


    別忘了,他是鄉財政所副所長,隻要自己這個所長出事,他這個副所長就有機會取代自己問鼎所長的位置。


    再說了,這次來連升店又是陳超傑主動請大家的,現在看來,陳超傑一定是預謀已久。


    張朝陽感覺這所有的一切一定是陳超傑和民警,還有那個漢子三人擺成的局讓他往裏鑽,然後置他於死地,讓他無法參與二道嶺鄉所長的競爭。


    想清楚了這一切,張朝陽不得不承認這個局設的太高明,自己竟然無緣無故的陷進去了,而且陷得深不可拔,他開始後悔,後悔自己不應該應約。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後悔又有什麽用呢?


    一切都已經晚了,說不定現在外邊已經鬧得滿城風雨。


    陳超傑迴去不可能不說,就是陳超傑不說,也有很多人知道,酒店吃飯的人不止他們,除了他們,還有很多人,尤其像他們這些身份特殊的人更是人們茶餘飯後喜歡議論的話題,就是他們不出事,人們也喜歡杜撰一些奇聞軼事,更何況自己又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帶進了派出所。


    想到這些,張朝陽的腦海中仿佛聽到同事們嘲諷的聲音以及姚媛媛哀怨的眼神。


    想到這些,張朝陽腸子都悔青了……


    就在張朝陽蹲在那裏思緒萬千後悔不已的時候,那個民警又走了進來,但失去了原先的威嚴,而且後邊還跟著一個人,看來人的派頭,張朝陽感覺應該是派出所的某個領導。


    果然,那人進來後一把握住張朝陽的手說道:“您好,張所長,我是這裏的所長牛慶飛,我實在不知道是您啊,我們對不起您,我承認,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職,沒把問題落實清楚,無緣無故就把您請了進來,我代表我們所的全體幹警向您陪個不是,希望張所長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我們一般見識,原諒我們的過失,改天我一定安排一桌,當麵向張所長賠禮請罪。”


    這是張朝陽進派出所後第一次見到東關派出所所長牛慶飛,從所長牛慶飛的語氣中,張朝陽聽出來自己的問題已經搞清楚了,懸著的心終於放進了肚子裏。


    不過,他沒理牛慶飛。


    牛慶飛討個沒趣,心裏很是惱火,但是他還不敢衝張朝陽發火,於是轉臉對那個把張朝陽“請”進派出所的民警訓斥道:“你***是不是不長眼睛,不問青紅皂白就把張所長請了進來,現在問題搞清楚了,還不快過來給張所長賠個不是,還愣在那裏做什麽?。”


    那民警失去了原先那種蠻橫的態度,變成了溫順的小花貓,忙不迭的跑到張朝陽麵前,連聲陪著不是,說自己狗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張朝陽的大駕,乞求張朝陽的原諒,並反複說這是一場誤會,讓張朝陽不要和他計較。


    張朝陽沒有理他,既然問題真搞清楚了,他也多了層底氣,直奔牛慶飛,責問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請牛所長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語氣雖然不是很高,卻鏗鏘有力。讓牛慶飛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他急忙打著馬虎眼,連聲說:“誤會,誤會,請張所長千萬別再追究了。”


    張朝陽感覺問題一定不是誤會那麽簡單,但他也知道,從眼前兩個人的嘴裏也問不出有用的價值,於是轉身向門外走去,他準備迴去之後再說,他要上公安局問個明白。


    還沒等張朝陽出屋,牛慶飛又叫住了他,神情比剛進來的時候還恭順,他告訴張朝陽,說張朝陽的一個朋友正在他的辦公室等著他,讓張朝陽一定去他的辦公室坐坐。


    張朝陽疑慮重重,他想不出是誰在等自己,他預感等自己的人一定是幫助自己的人,但這個人是誰,他卻想不出來,他開始懷疑牛慶飛他們使詐,但看牛慶飛的架勢又不像在使詐,如果對方使詐的話,根本不用這樣做,隻要把自己再關上幾個小時,他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清楚了,而且當外邊傳的滿城風雨的時候,他就會非常被動。


    現在牛慶飛能放他,說明一定有人給派出所施壓了,或者是自己的問題真的落實清楚,從牛慶飛告訴他有人在他辦公室等自己來判斷,應該是有人為他的事向派出所施壓了。


    但給派出所施壓的人是誰呢?


    陳超傑?他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是陳超傑給自己設的套,既然自己鑽進了套裏,陳超傑絕對不會給自己解套。


    現在派出所能放自己,所長又親自過來賠禮道歉,說明隻有一種情況,就是自己的問題落實清楚了,同時也有人替自己出麵向派出所施壓,派出所的所長才會親自向他賠禮道歉,但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張朝陽想了好長時間也沒想出來。


    在所長辦公室門口,牛慶飛親自替張朝陽打開辦公室門,並把張朝陽請進辦公室,態度非常恭敬,簡直比對待自己的親娘老子還要恭順。


    幫張朝陽推開辦公室門後,牛慶飛並有跟在張朝陽身後走進辦公室,而是對張朝陽說道:“張所長的朋友就在裏邊,您請進去吧,我就不打擾了,有什麽吩咐的話,你吱一聲就行。”說完,退了迴去。


    張朝陽一臉迷茫的走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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