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陽雖然比張龍江小,而且那時候他也還沒正式戀愛過,但古今中外的文學名著看過不少,理論知識自然是一套一套的,儼然是個戀愛專家,一看張龍江的情書底稿,就找出了症結所在,道:“你這哪是情書啊,簡直是公安辦案時的案例分析,不僅內容枯燥乏味,而且缺乏真誠,別說打不動女孩子,就連我這樣的大老爺們也打動不了!”


    張龍江道:“那你說我該怎麽寫?”


    張朝陽說:“你要讓別人感動先得感動自己,要讓別人發熱先得自己發燒。”


    張龍江也認為張朝陽的意見提的好,卻總是找不到什麽方法能夠讓自己燒起來,於是再次把求教的眼神投向張朝陽,並懇求張朝陽繼續指點迷津。


    張朝陽說:“簡單地說,把自己弄得不要臉就行了。”


    張龍江說:“不行吧?”


    張朝陽說:“換一句話說,不要臉就是勇敢和執著,這可是男人的優良品質呀。有一句戀愛真經,叫做勇敢、大膽、不要臉。”


    張龍江聽得一愣一愣的,說:“對,有道理。”


    於是,張龍江又埋頭苦幹了兩個晚上,再次寫出了一封自認為熱情洋溢會讓對方為之傾倒馬上向他投懷送抱的情書,送給張朝陽看,問張朝陽可不可以。


    張朝陽看了之後仍然是直搖頭,連聲說:“不可,不可。”


    張龍江隻好又埋頭苦幹改了一個晚上,但張朝陽看了之後仍然覺得進步不大。


    張龍江煩躁了,說:“幹脆你幫我寫吧。”


    一則是為了幫助好朋友,二則張朝陽起了好為人師的念頭,也就沒推辭,代為捉刀,一寫竟洋洋上萬言。


    那時張朝陽正暗戀左筱雨,他替張龍江寫的情書完全是有感而發,不僅情真意切,而且文采飛揚。不知道是張龍江的勇敢執著起了作用,還是張朝陽的情書起了作用,張龍江和李珊珊的事最後竟然真成了,大學畢業後,兩人一起迴到了張龍江的老家益陽市方山縣。


    嶺南縣和方山縣一個在益陽市的西北部,一個在益陽市的東南部,兩縣相隔近乎一千公裏,而且那時候通信又不是很發達,所以,畢業之後,張朝陽與張龍江就失去了聯係,雙方的情況彼此都不是非常了解,因此,兩人互相把畢業之後的情況告訴了對方。


    直到此時,張朝陽才知道張龍江現在已經辭職下海,正在深圳發展。


    原來,張龍江大學畢業後迴到老家做了一年多的老師,因為點瑣事與學校教導主任幹了一架,把人家門牙打掉了兩顆,因而受到學校的處理。


    說實話,打架的事並不怨張龍江,而是怨學校教導主任,但官官相衛,在處理的時候,學校領導都站在教導主任一方,偏袒教導主任,把責任全部推給了張龍江,張龍江氣憤不過,辭職下海去了深圳,應聘到一家醫藥公司做醫藥代表,一年不到就成為一個區域經理,三年下來,手中已經擁有了二百萬,這次從深圳迴來,是準備在老家益陽市開拓市場,做益陽總代理的。


    張朝陽月工資不過三百多點,一年下來也不到四千元,而張龍江現在已經擁有二百多萬元資產,因此,聽到張龍江的收入,差點連下巴都掉了下來了,而且,最讓他感到自卑的是,他還隻是一個普通公務員,現在又被孫前進踢出農機局,下放到山左口鄉這個連鳥都不拉屎的地方扶貧,因此,他心裏不禁升起一縷莫名的失落和傷感。


    就在這時候,張龍江又道:“對了,你和左筱雨是不是已經結婚了?你們有孩子了嗎?”


    聽張龍江提到左筱雨,張朝陽心裏一痛,而且他突然想起那天在凱瑟大酒店遇到左筱雨時的情景,那天在凱瑟大酒店,左筱雨親口告訴他,她已經和孫兆明訂婚,下個月就要和孫兆明在凱瑟大酒店一樓大廳舉行婚禮,現在,一周時間已經過去,再過三周就是左筱雨和孫兆明舉行婚禮的日子,想到曾經與自己熱戀五年的戀人即將成為別人的新娘,張朝陽的心裏就像被誰用匕首狠狠刺了一刀一樣,開始滴血,深深歎了一口氣,低聲道:“我們分手了!”


    張朝陽的話猶如炸雷一般在張龍江耳邊響起,他怎麽也不相信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一對戀人會分道揚鑣,因此,他驚唿道:“什麽?你們分手了?這怎麽可能呢?你們當初愛的死去活來,怎麽能說分手就分手了呢?你說,是你的原因還是左筱雨的原因,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一定是你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張朝陽啊張朝陽,不是我說你,人家左筱雨那麽優秀,那麽愛你,你怎麽能做出對不起人家的事呢?”


    張朝陽長歎一口氣,幽幽道:“冬瓜,不是我的原因,也不是她的原因,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我們有緣無分!注定我們今生不能結合在一起!”


    張龍江道:“在我的印象中,張朝陽是擊不敗打不垮的,從來不肯向命運低頭的,今天怎麽也把一切問題歸咎於命運了?告訴我,你們到底是怎麽迴事?”


    張朝陽長歎一口氣,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向張龍江訴說了一遍。


    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後,張龍江唏噓不已,不無惋惜道:“前幾天我和李珊珊還談到你和左筱雨,說有時間一定去嶺南找你和左筱雨玩,沒想到你們現在已經分道揚鑣,看起來,冥冥之中真有大手在操縱我們的命運……”


    張朝陽不想再就著自己和左筱雨的事談下去,於是打斷張龍江的話,道:“冬瓜,你和李珊珊結婚了嗎?”


    張龍江道:“結了,大學畢業當年我們就結婚了,現在我們都在深圳,不過,益陽市場一旦開拓成功,她就會從深圳迴來,和我一起在益陽打拚。”


    得知張龍江和李珊珊已經結婚,比翼雙飛,張朝陽羨慕不已,而自己和左筱雨卻分道揚鑣成為陌路人,而且,左筱雨即將成為別人的新娘,張朝陽的心中再次升起一縷莫名的酸楚和傷感……


    就在張朝陽心事重重,為情所困的時候,李紹光和藺明傑從樓上走了下來。


    雖然張龍江是張朝陽關係最鐵的朋友,但李紹光是市委副秘書長,藺明傑是縣財政局局長,兩個人中任何一個人的職務都比張朝陽大的多,兩人都決定著張朝陽的前途和命運,因此,見兩人從樓上走下來,張朝陽不敢怠慢,不無歉意衝張龍江道:“冬瓜,不好意思,我們領導下來了,我得過去一下,我們有時間再聯係。”


    和張龍江一起從樓上下來的兩位客人都是張龍江的客戶,也得罪不得,因此,張龍江點點頭,道:“好的,有時間再聯係,我也得陪我客戶去。”


    接下來,兩人互相交換電話號碼。


    交換完電話號碼後,張龍江再次衝張朝陽道:“山本五十六,明天中午,我估計沒事,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咱哥倆找地方坐坐,好好聊聊。”


    替曹縣長寫的文章已經完成,自己現在也沒事可做,因此,張朝陽立馬就答應了下來,道:“好的,我們明天再聯係。”


    張龍江說完,轉身走出了酒店,和等在門外的兩個客戶一起上了一輛車。


    張龍江剛轉身離開,李紹光和藺明傑就走到了張朝陽身邊。


    藺明傑一邊走一邊問張朝陽:“小張早就下來了?”


    張朝陽怕兩人說自己假裝清高,於是道:“我也剛出來沒多會。”


    張朝陽話音剛落,突然眼前白影一閃,黃曉璐就像從地下冒出來一樣出現在他們三人麵前。


    黃曉璐一出現,就衝他們風情一笑,問道:“我們店裏的桑拿和按摩服務質量過不過關?”


    李紹光和藺明傑兩人齊聲道:“過關。”


    張朝陽雖然按了一半就從房間裏出來,但也順著李紹光和藺明傑兩人的話道:“很好。”


    黃曉璐又道:“玩的還可以吧。”


    三人又道:“還可以。”


    黃曉璐又是一笑,道:“要不,我們再找地方唱歌去?”


    李紹光第二天還要陪市委書記夏聞天去方山縣調研,擔心晚上玩的時間太長明天沒精神,於是就拒絕道:“我明天還得陪夏書記去方山縣調研,得早點迴去休息,因此,唱歌就免了,到此為止,有什麽事明天再聯係。”


    黃曉璐道:“既然李秘書長忙著迴家向嫂子交差,那我們改天再去唱歌。”


    李紹光道:“改天有空,我做東,請你們去歡樂穀,今晚哪也不去,迴家睡覺。”說完,分別和藺明傑與張朝陽兩人握手告別。


    李紹光來的時候是市委小車班的小胡把他送來的,巧的是,小胡今天晚上還要去相相對象,為此,把李紹光送到陶然居大酒店之後就迴家相對象去了,所以,藺明傑不無討好道:“李秘書長,還是我們送你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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