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顧建輝電話的時候,孟祥麟正和西山省常務副省長成方傑一起在意大利考察項目,因此,他不無遺憾地說:“建輝,我和成省長現在在意大利考察項目,在意大利考察完項目之後,還要去英國、法國和波蘭,一時半會迴不去,所以,麻煩你幫我接待一下那位小兄弟,我一迴去就去益陽找你,順便談一下去你們益陽投資的意向。”接下來,他讓顧建輝把電話給了張朝陽,同張朝陽說了些感謝和感激的話,並邀請張朝陽有時間去省城做客。


    掛斷孟祥麟的電話後,顧建輝再次轉臉衝張朝陽道:“祥麟陪成副省長去歐洲考察去了,一時半會迴不來。”


    張朝陽的最大心願就是盡快見到孟祥麟,向孟祥麟打探一下投資意向,並邀請孟祥麟到二道嶺投資,聽顧建輝說孟祥麟現在在歐洲,一時半會迴不來,心頭不由升起一縷失望,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道:“孟總日理萬機,那麽忙,我們就不要打擾他了。”


    那天在醫院,聽孟祥麟和田雨茹兩人介紹完張朝陽的情況後,顧建輝就對張朝陽產生了好感,現在見張朝陽態度不卑不亢,無形之中對張朝陽又產生了不少興趣,於是開口問了張朝陽一些情況,問張朝陽哪所學校畢業的?現在在什麽單位上班?擔任什麽職務?


    張朝陽一一作答。


    顧建輝曾經去方山縣檢查過,對二道嶺鄉的情況非常了解,知道二道嶺鄉是方山縣最偏僻最貧窮的一個鄉鎮,得知張朝陽被下放到二道嶺鄉扶貧,顧建輝頗為不解,道:“你在城市管理局本來幹的好好的,怎麽去了二道嶺那個地方?”


    周劍飛一直對張朝陽很賞識,而且他也知道,張朝陽在城市管理局之所以被排擠並被發配到二道嶺那個鳥都不拉屎的地方掛職,很大程度是受自己的牽連,因此,他對張朝陽一直心存愧意,再加上他經常陪顧建輝一起外出考察,於是鼓了鼓勇氣,衝顧建輝道:“張朝陽本來在市城市管理局幹的好好的,就因為得罪了個別領導,才被排擠出城市管理局的,再加上他又出身農村,家裏沒有什麽關係,所以,就被分到了二道嶺。”


    這點,顧建輝是知道的,但他作為市人大主任,他不好表態,因此,隻是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頭,就岔開了話題,道:“祥麟讓我好好接待一下他的救命恩人,中午,就讓我代表祥麟和雨茹,請小張吃頓飯,劍飛,是你幫我把小張找到了,你也就別迴去了,陪我和小張一起吃飯。”


    顧建輝從參加工作到出任市人大主任,一直沒離開過益陽市,屬於地地道道的益陽幹部,而且三十露頭就當了縣長,八十年代中期,就當上了益陽地區的行署副專員,後來益陽地區撤區化市,就接替行署專員成為益陽市第一任市委書記,在市委書記的位置上整整幹了十年才從書記的位置上退下來。


    按理說,從市委書記的位置上退下來之後,顧建輝完全可以去省裏謀個職位,但是,顧建輝並沒有去省裏,而是留在益陽出任市人大主任。


    可以說,益陽市大大小小的幹部,都和顧建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顧建輝雖然退居二線,不在黨政係統幹,但影響力卻一點也不縮減,益陽市大大小小的幹部,沒有不賣麵子給他的,就連市委書記夏聞天和市長張承誌兩人,也得看他三分臉色,能夠與他建立良好的友誼,對以後仕途提升是有好處地,因此,周劍飛立即答應了下來。


    周劍飛都已經答應了,張朝陽也就不好再推辭,於是順著周劍飛的話,也答應了下來。


    顧建輝是那種潔身自好的幹部,中午吃飯的時候,哪也沒去,就在市委食堂請張朝陽與周劍飛吃的飯。


    吃完飯,同張朝陽一起走出市委食堂的時候,顧建輝把張朝陽叫到了身邊,道:“小張,農村工作很鍛煉人,要在基層好好幹,一定能夠大有作為。”


    張朝陽連忙表態道:“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負組織和顧主任對我的期望。”


    顧建輝又道:“下一步你有什麽想法?”


    這句問話就頗有深意,張朝陽心中一陣狂跳,他沉住氣,道:“我到二道嶺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朱書記對我很賞識,不僅讓我兼任了鄉財政所所長,還帶我一起來益陽搞招商引資。”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道:“目前的最主要的想法就是先把手頭的工作做好,協助朱書記搞好招商引資工作,力爭給二道嶺引進幾個項目,盤活二道嶺豐富的原生態資源,帶領群眾致富。”


    張朝陽的迴答,讓顧建輝很滿意,他沒有多說,拍了拍張朝陽肩膀,道:“年輕人好好幹,隻要把工作幹好,一切都好說。”


    辭別顧建輝後,張朝陽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以前上大學之時,經常在七、八十年代的文藝作品中看到這一句話,張朝陽當時沒有具本感受,一般都直接無視。可是今天見到了益陽市人大主任,堂堂的正廳級幹部,幾句鼓勁的話,就讓張朝陽熱血上湧,結實的心髒也就“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心道:“至於嗎,雖然顧建輝官大,也沒有必要這麽激動,看來還是自己修煉不夠。”


    但張朝陽還是忍不住想起了顧建輝和藹的麵容,親切的談話,誠懇的表態,“難道,這就是上天掉下來的機遇。”


    在官場上混,除了能力之外,最重要地是機遇。


    張朝陽突然又發覺,顧建輝並沒有對自己做任何承諾和表態,所謂機遇,就是天上的月亮,十分的美麗,卻遠在天邊。


    在市委大院門口,與周劍飛分手後,張朝陽直接迴到賓館。


    張朝陽剛迴到自己的房間,李坤就推門走了進來。


    李坤一進門就問張朝陽:“張所長,你去哪了?怎麽現在才迴來?”


    張朝陽以為朱廣平來了,而且在找自己,急忙道:“是不是朱書記迴來了?”


    李坤道:“朱書記雖然還沒迴來,但他打電話過來了,讓你迴來後馬上給他迴電話?”


    張朝陽道:“朱書記沒說找我有什麽事嗎?”


    李坤道:“朱書記沒說,隻是讓我告訴你,迴來後馬上給他打電話。”


    李坤邊說邊掏出手機,撥通了朱廣平的手機:“朱書記,張所長迴來了。”說完就把手機遞給了張朝陽,並衝張朝陽道:“朱書記讓你接電話。”


    張朝陽急忙接過電話,衝著話筒謙恭地喊了聲:“您好!朱書記!”


    電話那邊立即傳來朱廣平的聲音:“小張,財政局的藺局長找你,讓你下午下班前務必趕到他的辦公室裏,現在已經兩點了,離下班還有四個小時,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你現在就趕過去吧。”


    張朝陽道:“藺局長沒說找我什麽事嗎?”


    朱廣平道:“沒說。”


    這下,張朝陽惘然了。


    但他預感,藺明傑找自己絕對有事,而且應該是急事,要不然不會把電話打到朱廣平那,並讓自己下午下班前務必趕到他的辦公室去。


    掛斷朱廣平的電話,張朝陽立即來到車站,坐上發往方山的班車。


    下午五點半,張朝陽趕到了方山縣財政局,乘電梯直接來到藺明傑所在的七樓,走出電梯,正好遇到財政局人事科科長管儀翠。


    管儀翠見到張朝陽,臉頓時燦爛成一朵花。管儀翠的皮膚很白很細嫩,她的那張臉燦爛的時候,還真的好看,像一朵潔白的蓮花,極其生動。


    張朝陽卻不怎麽適應她的這種變化,甚至暗想,天啦,這樣的燦爛如果送給女人,女人一定會昏過去。


    此時,管儀翠已經走到他麵前,並伸出纖纖細手,握住張朝陽的手,衝張朝陽嫵媚一笑,道:“你好,張所長,什麽風把你吹到我們財政局的,有時間嗎?要是有時間的話,到姐辦公室坐一會,陪姐好好聊聊。”


    本來,張朝陽與管儀翠隻有一麵之緣,而且兩人之間什麽矛盾都沒有,但自從在鑽石錢櫃洗手間中聽到管儀翠和喬漢民兩人在背後說孫楠壞話後,心裏就對管儀翠產生了憎惡之感,故此,他態度非常冷淡,道:“藺局長找我有事,迴頭再去管科長你的辦公室向你匯報。”


    聽說藺明傑找張朝陽,管儀翠似乎很失望,很不情願地鬆開張朝陽的手,道:“藺局長在辦公室裏,你過去吧,有時間得話,一定到姐辦公室坐坐,姐倆說說掏心窩的話。”


    張朝陽卻不想和她多說,淡淡道:“迴頭再說。”說完,轉臉走向藺明傑的辦公室。


    走到藺明傑辦公室門口,張朝陽抬手輕輕敲了兩下。


    敲門聲剛落,就從裏邊傳來藺明傑的聲音:“門沒鎖,進來吧。”


    得到藺明傑的應允,張朝陽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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