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陽身體完全背叛了思想,厚重的嘴唇以秋風掃落葉般的氣勢襲向王夢婕那兩片較小香豔的紅唇……


    就在張朝陽調整身姿準備進入王夢婕身體的瞬間,王夢婕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


    雖然王夢婕的行為隻是女人一種本能反應,還算不上反抗,但在那一瞬間,張朝陽的理智驟然恢複過來。他感覺這樣做不僅會傷害到王夢婕,而且會傷害到彼此之間最誠摯的友誼。


    這樣一想,他用力咬了咬嘴唇,努力抑製住內心湧動的激情,下意識地推開王夢婕,傻傻地望著王夢婕,不無愧疚地衝王夢婕道:“王夢婕,對不起。”一邊說一邊隨手扯起一條毛毯,罩在王夢婕身上,然後從床上蹦了下來,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硬硬心腸,走出出房門,逃離了王夢婕的房間,一邊往外逃一邊說:“王夢婕,你再睡一會,我出去轉一圈。”


    走出王夢婕租住的小屋後,張朝陽抱緊雙臂,在寂靜的小巷中緩緩行走著,但滿腦子還是王夢婕那幽怨的眼神,以及幾分鍾前的激情畫麵。


    溫馨的晨風自耳邊吹過,不遠處傳來柳公河河水嘩然的水流聲。


    穿過一條巷子又一條巷子,張朝陽走到了大街上。


    黎明已經過去,東方天空露出了第一縷曙色,張朝陽強迫自己忘卻先前的記憶,澎湃的心情也漸漸平複下來,走進街道旁邊的一家叫喬記包子鋪的早餐店,買了兩份早點,再次迴到王夢婕的租住的小屋。


    王夢婕已經起床,而且好像已經忘記了一切,正在打掃房間,見張朝陽從外邊走進來,她放下手中衛生工具,抬起頭,衝張朝陽道:“迴來了。”


    對早晨發生的事情,張朝陽依然還在耿耿於懷。


    對於一個女孩子,尤其是一個單身女孩子,張朝陽感覺太對不住王夢婕了。一邊把早點放到桌子上,一邊不自然地說:“王夢婕,早點我買來了,我們吃飯吧。”


    王夢婕道:“謝謝你。”一邊說一邊走到桌子前,坐在張朝陽的對麵,拿起一個包子,問張朝陽道:“你在哪買的?”


    “朝陽東路喬記包子鋪。”張朝陽道。


    王夢婕把包子塞到張朝陽的手中,道:“喬記大包子是益陽老字號,包子特別好吃,你多吃點。”


    張朝陽接過包子,說:“謝謝。”


    早晨,他們之間最終雖然什麽事都沒發生,但每每想起當時的情景,兩人的潛意識中都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因此,兩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還有一絲尷尬,因為尷尬,話語也就相對少了不少,隻是東扯葫蘆西扯瓢的聊了一通。


    吃完早點,幫王夢婕收拾好碗筷,張朝陽起身提出了告辭。


    臨出門前,張朝陽再次想起自己的獸性行為,心頭一陣羞愧,鼓了鼓勇氣,向王夢婕道歉道:“王夢婕,早晨我太衝動了,請……請你原諒!我……我真的太衝動了!對……對不起!”


    王夢婕自嘲道:“這事也不怪你。”


    ……


    走出王夢婕的住處,來到大街上,張朝陽禁不住又想起了左筱雨。


    想到左筱雨,張朝陽心裏一陣絞痛。腦海中情不自禁再次浮現出當初和左筱雨在一起時候的那些美妙畫麵,耳朵中也隨之響起左筱雨曾經在他麵前立下的誓言: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他怎麽也不能相信昨天發生的一切是真的,怎麽也不相信左筱雨背叛了當初的誓言,不再愛他,投入到了那個叫何大壯的男人的懷抱。


    因此,他在心裏想:自己難道就這麽離開了益陽了嗎?自己是不是誤會了左筱雨?那兩個女孩說的話是不是都不是真的?他們也誤會了左筱雨和何大壯的關係?


    這樣一想,他決定去左筱雨的家中找左筱雨問個明白,把一切都弄清楚,隻有左筱雨親口告訴他,她已經不愛他了,她已經重新有了自己的愛情,他才能安靜的走開。


    不過,他馬上又改變了主意。


    既然左筱雨已經不再愛他,他再去找她又有什麽意義呢?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在益陽汽車站的候車大廳裏,張朝陽遇到了高振飛。


    雖然張朝陽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煩惱,但當初在城市管理局的時候,高振飛非常關照他,因此,見到高振飛,他暫時忘卻煩惱和痛苦,走上前,同高振飛打招唿道:“這不是高哥嗎?高哥這是準備去哪?”


    見到張朝陽,高振飛也很高興,握了握張朝陽的手,告訴張朝陽,自己哪也不去,來這裏是為了接女兒。


    高振飛的女兒在南方某城市讀書,暑假期間因為搞勤工儉學沒能迴家,前兩天就向學校請了假,準備迴家來看望老爸和老媽,今天正好迴來。


    告訴張朝陽自己來車站的目的後,高振飛就把話題引到了張朝陽的身上,問張朝陽分到了哪裏?工作的怎麽樣,順不順心?


    張朝陽一直把高振飛奉為師長和朋友,所以,他也就沒隱瞞,告訴高振飛,自己被分到了方山縣二道嶺鄉做鄉長助理。


    得知張朝陽被分到方山的一個鄉鎮,而且是全縣最偏僻最貧窮的鄉鎮,高振飛很替張朝陽感到不平,憤憤道:“我聽說二道嶺是方山最偏僻的地方,他們怎麽把你分到了那個地方?”


    張朝陽自嘲道:“反正是下鄉扶貧的,到哪裏都一樣。”


    高振飛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小張啊小張,你讓我怎麽說你,經曆這麽多的事,你怎麽也不長點記性,不是高哥我說你,在官場上混,光踏實工作老實做人是沒用的,腦袋瓜必須放得聰明些,必須遵循一定的遊戲規則出牌,而且,這些遊戲規則都是不公平的。你也發現了,現在提拔幹部、安排工作,哪有憑真本事的,都看關係,看背景,看你活動不活動,很多時候就一個電話,一張條子,一疊票子,就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所以,小張你今後一定要學的聰明一點,該跑的時候一定要多跑跑,該送的時候一定不要吝嗇,如果需要高哥我出麵的,盡管跟我說,隻要……”


    就在高振飛語重心長地告誡張朝陽的時候,一個女孩子從站台裏跑了過來,直接跑到他們的麵前,張開雙臂,撲在高振飛的懷中,不無撒嬌地說:“老爸,您怎麽在這裏啊?也不去站台接我,讓我好找啊……”


    高振飛推開女孩子,不無指責地說:“你看你,一點正行也沒有,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注意點形象,還像女孩子嗎……”


    女孩子理了理額前的劉海,繼續撒嬌道:“老爸,您也fall behind,現在都什麽時候?別忘了,您可是我老爸,又不是外人,怕什麽?對了,老爸,老媽呢?她怎麽沒來?”


    高振飛道:“你老媽聽說你要迴家,專門去市場買了好多好吃的,現在正在家裏給做好吃的呢……”


    女孩子突然親了高振飛一口,連聲道:“老爸,老媽,你們真好!”


    就在高振飛和女孩子對話的時候,張朝陽上下打量了女孩子一番。


    女孩子長的很漂亮,打扮也非常新潮,上身穿著一件休閑式淺色圓領衫,一襲粉紫色紗巾斜披在雙肩上,把她那絕佳的身材襯托得更加窈窕,再搭配一條嫩黃色天鵝絨齊膝裙,一雙黑色的高筒靴,漆黑的頭發有著自然的起伏弧度搭在肩上,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張朝陽情不自禁問高振飛:“高哥,這位就是你女兒吧?真漂亮。”


    高振飛這才指著女孩向張朝陽引薦道:“我女兒,高敏。”


    或許是張朝陽誇女孩子漂亮的緣故,女孩子很高興,衝張朝陽甜甜一笑。


    高振飛指著張朝陽向女孩介紹道:“小敏,這是你王叔叔。”


    高敏見張朝陽也大不了幾歲,臉一紅,沒有說話。


    張朝陽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馬上道:“你好。”


    高敏非常機靈,立即接過張朝陽的話道:“王大哥好。”


    高振飛笑著辭別了張朝陽,道:“小張,我先迴去了,下次再迴益陽,一定要去城市管理局找我,我和小趙他們可一直叨念著你。”


    張朝陽道:“高哥,代我向李春成他們問好。”同時,向高敏揮了揮手。


    高敏也衝他揮了揮手,甜甜一笑,道:“再見,王大哥。”


    高振飛和高敏離開時間不長,發往方山的車就到站了。


    張朝陽買了票,上了車。


    坐在迴方山的車中,張朝陽的耳中再次響起高振飛的話。


    高振飛說的都是事實,而且所說的話都是經驗之談,這個社會,的確沒有多少真事,尤其在官場上。


    高振飛說的沒錯,在官場上,必須遵循一定的遊戲規則出牌,必須背景深厚,必須有關係,有靠山。隻要你上邊有關係,有靠山,背景深厚,你就能如魚得水,就能在官場這片**大海中自由馳騁,並鯉魚跳龍門。


    比如當初和他一起考進城市管理局辦公室的同事宋發明和和李春成,他們都背靠大樹,有堅硬的後台和靠山,所以,黃夢然就從來不敢得罪他們。


    當然了,沒有關係,沒有靠山,有錢也行,隻要你舍得送錢,舍得投資,你就會得到應有的迴報。比如和他一起考上公務員的劉敬田,考到民政局辦公室沒幾天,就借調到市政府辦公室,而且時間不長就被提拔為秘書科副科長。


    如果連錢也沒有,那就必須學的八麵玲瓏,就得學會溜須拍馬,討領導的喜歡,黃夢然靠得就是溜須拍馬討領導的歡心坐上副科長的寶座,並繼而登上科長的位置。


    如果連溜須拍馬討好領導的本領都沒有,那你是女人也行。


    女人嘛,有天生的資本,有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秘密武器,這個秘密武器就是漂亮的臉蛋。官場中的女人隻要有漂亮的臉蛋,性感的身材,比什麽都強。想入黨,和領導往床上一躺;想提幹,沒事就讓領導多幹。這就是付出,有付就會有收獲,而且收獲會遠遠大於付出。


    正因為如此,那些能力水平遠遠不如他張朝陽的窩囊廢們都能在官場上如魚得水,爬的比他高,升地比他快,能夠擔任比他高許多的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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