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芷芙認真地說道:“地牢那種地方,陰森可怖,裏麵有些不幹淨的東西也不足為奇啊!幸虧當時三殿下救了芷惜,不然啊,芷惜也要去那兒‘到此一遊’了。”


    “好了,都別說芷惜的事情了。”淩哲也麵色鐵青地製止了這個話茬,“今日聖上已有決斷,瑾國細作另有其人,芷惜與通敵賣國沒有任何幹係。日後,淩家誰都不許再提這件事,以為這事情傳出去好聽麽?一群蠢貨!”


    “咦?”淩芷惜一頭霧水地看向淩哲也,這麽大的事,怎麽都沒有人知會她一聲呢?若非淩丹青今晚提及瑾國侍從暴斃之事,她難道要一直被蒙在鼓裏,自己瞎操心麽?“爹,你怎麽都沒和我說這件事呀!”


    淩哲也不悅地瞥了淩芷惜一眼,說道:“本打算用完晚膳再說的。以後你少出淩府,省得成日給淩家惹麻煩,聽明白了麽?”


    淩芷惜嘟著嘴,惆悵地點了點頭。看來,父親淩哲也並不打算詳細地說一說瑾國細作的事情,可是,官家為何突然有了決斷,清除了對她的疑慮,這令她十分詫異。


    晚膳之後,淩芷惜並未急著迴房,而是與淩丹青、淩芷芙去了後花園。


    月色淒清,灑落在地,一塊假山石仿佛批了一件月華剪裁的衣裳,格外耀眼。淩芷惜、淩芷芙和淩丹青三人就倚在假山石旁,就晚膳的那件事說著各自的看法。


    “我覺得甚是奇怪,那瑾國王子身邊的侍衛莫非就是瑾國細作?而他的死到底是官家授意,還是被滅了口?看三叔的態度,官家顯然不想張揚此事,這到底有什麽彎彎繞繞呐?”淩丹青一邊思索,一邊提出自己的疑惑。


    淩芷芙的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盯著淩芷惜,說道:“這事情,三叔應該最清楚了。芷惜,難道三叔不和你談論此事麽?這畢竟和你的名聲息息相關,總不能讓你不明不白吧?”


    “爹爹就是這樣的人,即使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從來不和我跟娘說個明白。”淩芷惜攤攤手,說道,“想知道瑾國細作的事情,從他那裏入手是行不通的,隻能從旁的渠道打聽了。丹青哥,平日你混跡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定然能打聽到許多事情,不如明日你再加把勁,如何?”


    淩丹青擺擺手,沉聲說道:“這事情可是被官家壓下來的,誰敢胡言亂語呀?今日我之所以能聽到那件傳聞,還是京兆尹的一個小侍衛喝醉了酒,才漏出了風聲。這種事情,並非日日都能碰上的。”


    三人捋不清事情的前因後果,隻能又各自陷入了沉思。正在這時,淩丹青“咦”了一聲,指著遠處一個少女的背影,問向淩芷惜:“那好像是言妹妹身旁的侍婢媚兒吧?深更半夜了,她還向後門的方向走,是要去哪兒呢?”


    淩芷惜和淩芷芙對視了一眼,隨即,淩芷惜搖了搖頭,說了句“不知”。


    “媚兒!”淩丹青沒想太多,提高了聲量,叫住了媚兒。


    媚兒仿佛受到了驚嚇,身形一僵,隨即連忙加快了步子,匆匆閃到了一旁的灌木叢裏。


    “這媚兒怎麽迴事啊?”淩芷芙狐疑地看著前方,不滿地說道,“跟她家主子一樣,不知禮數。”


    “芷芙,你不能這樣說呀!”淩丹青連忙為言柳開脫道,“那個丫鬟是不是媚兒,要去做什麽事,你都沒有弄明白,就這樣草率地下結論,太過分了吧。”


    “你說我過分?”淩芷芙頓時被淩丹青激怒,聲音也大了起來,“淩丹青,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到底言柳是你妹妹,還是我是你妹妹!孰輕孰重,你都區分不出來麽?”


    淩丹青發出了一聲鼻哼,故意調侃道:“淩芷芙,你做甚這麽大火氣!哦,我明白了,你是嫉妒言柳比你貌美,比你有才華吧!”


    淩芷芙氣得用拳頭不斷地捶打淩丹青,抱怨道:“我會嫉妒她?你眼瞎了吧!你是不是沒有腦子啊?”


    淩芷惜趕忙拉開二人,打圓場道:“好了,知道你們兄妹情深,不用在我麵前這麽賣力地表演吧?”


    淩芷芙翻了淩芷惜一個白眼,強嘴道:“誰和他兄妹情深了?他眼中隻有言柳,壓根就沒我!”


    “常言道,兩個人若是像孩童般吵吵鬧鬧,十分幼稚,才是關係好的表現。”淩芷惜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淩芷芙和淩丹青同時看向她,異口同聲地問道:“常言道?怎麽我們從未聽過這句話?”


    淩芷惜大笑了幾聲,尷尬地說道:“哎喲,我編的啦。但……你們不覺得十分有道理麽?”


    淩芷芙和淩丹青對視了一眼,淩丹青哈哈大笑了起來,淩芷芙也覺得怒氣消散了許多。


    而淩芷惜的目光卻又飄到了前方,媚兒消失的地方,她擔憂地說道:“方才,那個侍婢鬼鬼祟祟的,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們追上去看看吧?”


    淩芷芙連忙讚同道:“若是媚兒,肯定是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確是要追上去看看。”


    “你非得咬著言柳不放麽?”淩丹青的語氣又暴躁了起來。


    為了避免二人又為言柳的事發生爭執,淩芷惜連忙擋在二人之間,催促道:“快走啦!”


    三人追到了媚兒消失的灌木叢後,卻發現隻是黑漆漆的一片,並未有任何人影。淩芷惜眺望四周,目光所及之處也皆是黑暗,並未有人影晃動。


    “奇怪了……沒有人呀!”淩芷芙感慨道。


    淩芷惜的心中升起一絲疑慮,終歸還是慢了一步。方才那個侍婢的身形確實是媚兒,那麽表姐言柳和媚兒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又或者說,媚兒的舉動到底和表姐言柳有沒有幹係,會不會是她瞞著言柳,偷偷溜出來的?


    淩芷惜愈來愈習慣早睡早起。玉朝的人們沒有豐富的夜生活


    ,若非去舟橋夜市玩耍,在房間宅著,便無事可做,畢竟淩芷惜也不是風雅之人。白日裏鬧騰的太厲害,晚上就更容易瞌睡。晚膳過後沒多久,淩芷惜便哈欠連天,捧著話本才翻了幾頁,上下眼皮打起了架,她不得不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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