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拿著信箋,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將信送至佟家二小姐佟秀秀的手上。


    佟秀秀正倚在貴妃榻上,手中握著一卷書冊,雙眼微眯,慵懶地賞讀著。


    一個小丫鬟緩緩行至佟秀秀的身旁,輕聲說道:“二小姐,有人送了一封信箋過來。”


    佟秀秀立刻雙眼睜大,坐直了身子,欣喜地說道:“信呢?快拿來給我看看。”


    小丫鬟雙手奉上,佟秀秀一把拿起信箋,迅速地拆開,將信紙展開。而她的臉色卻由喜悅驟然轉成了驚恐。她憤然將信紙揉成了一團,擲到了地上,厲聲問道:“這信是誰送來的?”


    小丫鬟見佟秀秀麵露慍色,嚇得連忙跪在地上,慌張說道:“奴婢不知。是一個小乞丐送來的,但他也說是旁人托他送過來的,並不知曉是何人所為。”


    佟秀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迴憶著信中的內容,上麵寫著“我已知曉你的秘密,午時靈珠巷見,否則你的秘密便不再是秘密。”那字跡頗為潦草,佟秀秀亦無法確定是何人所為。


    到底要不要赴約?如果是陷阱,她該如何,還是別去了……佟秀秀努力克製自己的慌亂,甚至端起身旁的一碗糖水,猛地灌了下去。隨即,她又躺在了貴妃榻上,翻起了原先的書卷,而她的腦海卻燃起了戰火,兵荒馬亂。


    午時,淩芷惜倚在靈珠巷的牆壁上,胸有成竹地等待著佟秀秀的到來。而潛伏在牆頭的趙玉卿卻有些懷疑,他的聲音從天而降:“芷惜,你確定佟秀秀會赴約?”


    “嗯,要不要和我打賭?”淩芷惜仰著頭,笑嘻嘻地看著趙玉卿。


    “賭什麽?”趙玉卿淡淡問道。


    “請我吃飯。”淩芷惜快活地蹦躂了兩下,“不可以像上次那樣敷衍。”


    “哪一次?”趙玉卿不解地問道。


    淩芷惜“哼”了一聲:“就是上次那家麵攤。怎麽說也要請我去品芳樓。”


    趙玉卿嘴角上翹,說道:“好,一言為定。”


    “你輸定了!”淩芷惜信心滿滿地說道。


    就在這時,靈珠巷的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你們就在這等著,如果聽到我叫喚,立刻過來,知道了麽?”


    “是!”幾個侍衛應聲道。


    淩芷惜手舞足蹈地對趙玉卿比了個“v”,趙玉卿立刻將自己藏了起來。淩芷惜平息了心緒,裝作若無其事地倚在牆壁上,目光緊緊地盯著靈珠巷口。


    片刻之後,一臉惶恐的佟秀秀出現了,她見到是淩芷惜,頓時放下了心中的戒備,倨傲地說道:“原來……那個故弄玄虛的人是你啊?你是不是太閑了,所以才想出這一招來甩人玩?”


    淩芷惜定定地看著她,心中升起了一絲嫌惡。這麽討厭的女子,真是恨不得就讓她做了替罪羊,隻怪自己太心軟了。


    “佟秀秀,你可別得意的太早。”淩芷惜沉著應對,“要知道,你現在的命運握在我手中。”


    “就憑你?”佟秀秀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笑了許久才停下來,“怎麽,你知道什麽秘密了?說來給我聽聽呀。”


    淩芷惜懶得和她兜圈子,開門見山道:“昨日,我無意中撞見你私會瑾國男子。你們說了什麽,我聽得一清二楚。”


    “什麽?”佟秀秀沒想到淩芷惜會說這件事,頓時僵在了原地,“你你……怎麽可能,我明明很小心的。”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身?”淩芷惜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佟秀秀。


    佟秀秀低下頭,氣勢削減了一大半:“那……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淩芷惜冷笑了一聲,說道,“你栽贓嫁禍我通敵賣國,害得我好慘。若是我被定了罪,我們淩家也脫不了幹係。如此狠毒,你說我想怎樣?當然是將此事稟報給官家。”


    “不可!”佟秀秀的腦海中亂成了一團,她語無倫次地說道,“我沒有嫁禍你,這事情可不是我做的,你別想混淆是非。明明就……怎麽可以說是我……我隻是……我……”


    “我就不信了,你和瑾國王子不清不楚,他若是問你玉朝的機密要事,你會不告訴他?”淩芷惜反問道。


    佟秀秀慌亂地反駁:“什麽機密要事,我壓根不知情。你也知曉,我平日裏除了打扮,其餘的一概不過問,玉朝的政事,我什麽都不清楚。”


    淩芷惜見佟秀秀的反應,總覺得她也不像在說謊,便沉默不語。


    佟秀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不容易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她轉念一想,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淩芷惜,你說你曾撞見我和瑾國男子私會,還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內容。你此言可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官家是絕不會聽信你的。”


    淩芷惜知道佟秀秀會用此招撇清自己的關係,她從袖中掏出了佟秀秀落在石林的錦帕,對著佟秀秀晃了晃,說道:“那……這條錦帕,你總該熟悉吧?”


    佟秀秀一見那錦帕,頓時又慫了,不禁喃喃自語:“怪不得我找不著了,原來給你撿去了……”


    “怎樣,有了這條錦帕做證物,再加上官家生性多疑,你覺得自己有幾分逃命的機會?”淩芷惜冷冷地盯著佟秀秀,不斷地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果不其然,佟秀秀突然用雙手捂住了眼睛,低低地哭了起來。一邊哭,她一邊說道:“淩芷惜,栽贓嫁禍你的人真的不是我。我和瑾國王子是兩情相悅的,我們的感情是純粹的,沒有任何政治利益摻雜在其中。若是給官家知道,我竟然私會瑾國王子,那我們定然不可能在一起了,求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好不好?”


    “你現下知曉服軟了。從前你欺負我們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放我們一條生路呢?”淩芷惜恨恨地說道。


    佟秀秀哭哭啼啼地答道:“我錯了,從前……是我對不住你們。但這個關乎到我一生的幸福,芷惜,你就幫我一把,好不好?”


    “那我該怎麽辦?”淩芷惜不甘心地說道,“你也知道通敵賣國是多麽嚴重的罪名吧?若是官家認定我有罪,我們整個淩家的性命都要賠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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