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字條從何而來?”淩芷惜接過字條,迎著陽光照了好半天,也沒瞧出什麽異樣。


    趙玉卿輕笑了幾聲,說道:“這隻是普通的字條罷了,沒什麽異樣。”


    “那……為何讓我們緊盯佟秀秀,莫非是她有異樣?”淩芷惜實在勘不破這字條的深意。


    趙玉卿思索片刻,向淩芷惜詢問:“我記得,你曾說過,佟秀秀有去過小淩甜水鋪,且和聶霜白發生過爭執。”


    淩芷惜連連點頭,答道:“對啊。”


    “你可否再迴憶一下那天發生的前因後果。”趙玉卿沉聲道。


    淩芷惜轉了轉眼珠,一麵迴憶,一麵答道:“那日,佟家姐妹到訪,佟芝芸說是為了給姚知的父親出一份力,特意來買茗雪甘露。之後,佟秀秀就在甜水鋪了兜兜轉轉,無意中闖進了裏間。那時,聶霜白剛好在房中換衣裳,見到佟秀秀貿然闖入,心生怒意,二人就吵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佟秀秀那日著實有些怪異?”趙玉卿說道,“不然,她為何要在甜水鋪裏亂逛?再者,那包信件也確是在裏間發現的。”


    “可是……她進裏間的時候,白白一直都在的。沒道理她進去放了一包東西,白白卻沒有發覺。”淩芷惜懷疑地說道,“寫字條的人是好是壞,我們還無法判定。現在就被他牽著鼻子走,容易誤入圈套吧?”


    趙玉卿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你說得極有道理,不過,線索得之不易。佟秀秀這條線索也不能輕易丟棄。你且先迴去,我去盯著佟秀秀。”


    “為什麽!”淩芷惜立刻反對道,“上次你就撇開了我,這次,無論如何你都別想把我甩了!”


    “得罪佟家的事,就讓我一個人來做。”趙玉卿淡淡地說道。


    然而,這句話卻徹底激怒了淩芷惜,她一把拉住趙玉卿的衣袖,直視著他的雙眸,堅定不移地說道:“阿卿,這是我的事,你卻處處為我考慮周全,但我卻沒法做到心安理得。我要親手抓住那個栽贓我的人,不然,我隻是一個毫無用武之地的可憐人。我已經連累身邊的人許多次了,阿卿,這次讓我嚐試一次,好不好?”


    趙玉卿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淩芷惜:“好吧,但你需得事事聽我的安排,切不可冒失而行。”


    淩芷惜趕緊點了點頭,她的眉眼間堆滿了笑意,滿的快溢出來了。


    趙玉卿帶著淩芷惜在靖國公府輕手輕腳地走動,一邊走一邊尋找佟秀秀的身影。


    淩芷惜發現趙玉卿對於靖國公府的環境熟門熟路,不由好奇,壓低了聲音問道:“阿卿,你似乎對靖國公府十分了解。是因為……常常過來麽?”


    “昨夜買通了佟府的一個家丁,令其徹夜畫了一幅靖國公府的輿圖。看了輿圖,自然就熟了。”趙玉卿也低聲說道。


    淩芷惜不禁在心中感慨,果然不愧是大將軍,隻看了一遍輿圖,就能將靖國公府的地形走勢牢記在心。而她這個路癡,看成千上萬遍,估計也記不住分毫。


    趙玉卿帶淩芷惜走的路皆是捷徑,徑直穿過花園、假山石林、小橋流水,卻人跡罕至,不易被發覺。而兩人就像旁觀者一般,將靖國公府來往之人滴水不漏地盯梢著。


    然而,二人找了好半天也沒能再尋到佟秀秀的蹤跡,她到底去了哪裏呢?


    就在這時,淩芷惜的目光在人群中定格,一個打扮怪異的男子吸引了淩芷惜的注意。


    “阿卿,你看那個男子,是不是很怪異?”淩芷惜拉了拉趙玉卿的衣袖,小聲說道。


    趙玉卿的目光順著淩芷惜的手指瞧去,隻見一個半遮麵的男子躍入趙玉卿的眼簾。他的頭發仿佛被陽光染了顏色,泛著金黃色的光芒,他的雙眸更加奇異,好似碧綠色的翡翠一般晶瑩剔透。


    從未來穿越而來的淩芷惜當然清楚,這是外國人。而趙玉卿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那個男人,雙眉緊鎖,表情十分凝重。


    “那個男人是瑾國的。”趙玉卿低聲說道。


    淩芷惜抿了抿唇,問道:“可是……玉朝與周邊小國貿易頻繁,京城偶爾出現瑾國民眾也不足為奇吧。”


    “出現在街市確是不奇,可這裏是靖國公府。他出現在這裏,還特意做了偽裝,難道不奇怪麽?”趙玉卿向淩芷惜解釋道。


    淩芷惜憑著內心直覺,也認為這個瑾國男子十分可疑,隻是苦於沒有證據。否則,她定然一個箭步衝上前,將那名瑾國男子押送至官家麵前,讓他瞧個清楚。


    “那我們該如何?”淩芷惜詫異地問道。


    “跟上他。”趙玉卿發現那男子先是東張西望,以確保無人注意到他,隨後拔腿匆匆向後花園走去。


    淩芷惜和趙玉卿用灌木叢和粗壯的樹木作為遮蔽物,跟在那瑾國男子的身後,一路來到了陶然湖邊的一片石林外。


    那瑾國男子警惕性頗高,在進入石林之前,他特意環顧四周,查看可有經過的路人。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他蹲下身子,撿了幾塊小石子,向四麵八方丟了過去。過了半晌,那男子確定並未聽到任何異常的響動,遂邁開步子,向石林中走去。


    趙玉卿見他進了石林,連忙斂住氣息,想要追上他。一時情急之下,他握住了淩芷惜的手,將她拉到身旁,一同追了上去。


    淩芷惜頓時察覺到手心之處產生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她不斷地告訴自己,這是趙玉卿在查案而不得已做出的舉動,但她的心卻“砰砰”跳動著,又響亮又急促。


    石林深處,瑾國男子突然頓住了腳步,倚在了一塊巨石旁。他從懷中掏出了一種類似於口哨的樂器,對著天空輕輕一吹,隨之發出綿長而洪亮的聲響。聲音漸漸消散在空氣中,一位女子這才從巨石之後走了出來,她對瑾國男子點了點頭,向他遞了一封書信。


    瑾國男子接過信後,二人又寒暄了幾句。站在瑾國男子對麵的姑娘時不時用衣袖掩住嘴,偷偷地笑上一陣,顯然是說到了令她喜悅的事情。


    淩芷惜隻能看見二人的嘴一張一合,由於距離的限製,她全然聽不清二人到底在說些什麽。他們說的話,會不會與嫁禍她通敵賣國有關呢?


    淩芷惜愈發的無奈,恨不能立刻上前,揭穿這兩個人的怪異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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