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些不都是你創作出來的麽?”淩芷惜氣鼓鼓地說道。


    聶霜白也幫著淩芷惜答道:“五殿下明鑒,這些信件我們真的從未看見過,更不知是與何人來往的。”


    趙玉珹的臉色冷得不好看,語氣像隆冬裏掛在屋簷下的冰淩,既冰寒又鋒利:“淩芷惜,通敵賣國的罪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迴答。”


    “我什麽都不知道,如何迴答。不然這樣,你讓我怎麽答,我便怎麽答就是,全憑五殿下做主。”淩芷惜堅定不移地認為是趙玉珹在針對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說道。


    趙玉珹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仍舊冰冷:“淩芷惜,你非要這樣麽?跟我迴宮麵見官家。”


    聶霜白聞言,立刻著急起來,她趕忙攔在趙玉珹身前,問道:“五殿下,難道不是軟禁幾天就放人麽?還要去麵見官家?”


    “誰告訴你的?”趙玉珹一臉倨傲地瞥了聶霜白一眼,“我已然說過,通敵賣國是重罪,若是證據確鑿,淩芷惜難逃死罪!”


    “什麽?”聶霜白震驚地叫出了聲。她顧不得與趙玉珹的身份懸殊,直接撲了上去,拽住其手臂,急急辯解道,“五殿下,我們不過是與佟秀秀發生了言語上的爭執。而且錯不在芷惜,都是我的錯,為何要給芷惜安上一個這麽大的罪名?這太不公平了!”


    趙玉珹推開聶霜白的手,語氣和緩了一些,說道:“你們先別急,我自會查明此件事情的真相。官家最是聖明,若淩芷惜毫無過錯,絕不會被治罪。”


    聶霜白楞在了原地,眼眶泛紅,這件措不及防的案子將淩芷惜卷入了是非的漩渦,若是有人從中作梗,淩芷惜又該如何脫身呢?聶霜白的心“突突”跳個不停,仿佛在下個瞬間,就會戛然而止。她是真的怕了……


    淩芷惜看見聶霜白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一陣疼痛。聽了趙玉珹的說辭,她的心中也升起了恐懼,渾身頓時失去了力氣,疲憊至極。


    而她卻仍舊掛著笑容,輕輕拍了拍聶霜白的肩頭,輕聲安慰道:“放心吧,白白,一定會沒事的。公道自在人心,我沒有做過,誰都沒法子把罪名強加在我頭上。我們也該相信官家的決斷,不是麽?”


    聶霜白一籌莫展地握住了淩芷惜的手,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能輕輕蹦出了幾個字:“對不起……”


    淩芷惜強忍住懸在眼眶上的淚水,搖了搖頭:“別說……等我迴來。”


    趙玉珹對二人哭哭啼啼的道別感到十分不耐煩,他語氣強硬地吩咐道:“查封小淩甜水鋪,將淩芷惜押入宮中。”


    話音剛落,兩個侍衛匆匆走到淩芷惜身旁,作勢要押住她前行。趙玉珹又立刻製止道:“罷了,讓她自己走吧。”


    淩芷惜跟在趙玉珹身後,出了鋪子,上了一輛犢車。犢車的軲轆轉動,車廂輕微地搖晃著,微風一吹,車簾掀起一角。


    淩芷惜透過車簾掀起的一條縫隙向外看去,兩個侍衛給小淩甜水鋪貼上了封條,圍觀的群眾指指點點,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聶霜白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對侍衛叫罵著。


    犢車愈行愈遠,聶霜白尖利刺耳的聲音被卷到了風中,消散不見。淩芷惜隻覺得胸腔中又空又酸澀,眼角有些許的濕潤。


    趙玉珹坐在她對麵,靜靜地打量著她。良久,他終於緩和了語氣,開口道:“仔細想想,去了宮中該如何解釋。在官家麵前,莫要任性胡言。”


    淩芷惜嘟著嘴,扭頭看了趙玉珹一眼,又收迴了目光,望向窗外。她在心中暗暗罵道,從前被他無瑕的容顏蒙蔽了雙眼,以為他溫潤如玉,翩然若仙。路遙知馬力,日子久了,她也看清了趙玉珹的真麵孔,自己的一廂情願皆是錯付了。


    犢車行至宣政門前停下,淩芷惜跟著趙玉珹一行去往臻宗皇帝所住的乾盛殿。臻宗坐在大殿中央,神情凝重,待一行人行禮之後,臻宗屏退了一眾人等,隻留了淩芷惜和趙玉珹二人。


    “玉珹,這次的通敵事件到底如何,細細說給朕聽。”臻宗低沉地說道,看都未看淩芷惜一眼。


    趙玉珹上前一步,解釋道:“昨日,兒臣接到匿名舉報,說小淩甜水鋪看上去生意紅火,實則是敵國的情報點。今早,兒臣帶侍衛去小淩甜水鋪搜查一番,果然發現了與敵國來往的信件。”


    臻宗聞言,用手重重拍了身旁的幾案,目光淩厲地掃向淩芷惜:“你就是小淩甜水鋪的老板?”


    淩芷惜渾身一抖,哆哆嗦嗦地抬起頭,對著臻宗輕輕頷首,說道:“迴官家的話,小淩甜水鋪確是民女開的。可是……通敵一事,民女並不知情,還請官家詳查。”


    臻宗不悅地看向趙玉珹,冷聲說道:“人證、物證皆已齊全,即便是嫌犯咬死不認,也不能輕信。直接關入地牢,上刑!”


    趙玉珹沉默了一瞬,隨即淩芷惜搶先跪在了地上,頭抵著地麵,向臻宗求饒:“皇上,民女真的不知情。這些日子,民女一門心思撲在糖水生意上,每日隻想著如何改良糖水的口味,提升銷量。小淩甜水鋪來來往往那麽多人,魚目混珠,興許就混進了敵國的細作。”


    臻宗沉默了片刻,喃喃道:“你是戶部尚書淩哲也之女,淩哲也向來忠心不二,他的女兒確是通敵賣國之人,確實有些牽強了。”


    淩芷惜見臻宗的想法動搖,連忙乘勝追擊:“皇上聖明,五殿下從鋪子裏搜出一包信件之時,民女都懵了。民女先前從未見過那些信件,甚至連信是寫給誰的都不知。五殿下一直說著敵國,敢問是哪一國?”


    臻宗淡淡瞥了趙玉珹一眼,問道:“哪一國?”


    趙玉珹迴答道:“瑾國。”


    淩芷惜連忙接話道:“民女對瑾國一無所知,這些信件真的與民女無關。皇上,若是輕


    易治了民女的罪,又放過了真的細作,那對我們大玉朝是百害無一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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