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芷惜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並不認為,日後我們隻有依靠夫家這一條路。白白,我們認真做好糖水鋪子的生意,賺到了足夠多的錢,就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不僅如此,我們還能幫助其他的弱者,讓她們能更好地立足於京城。白白,你信我麽?”


    聶霜白重重地點了點頭,她與淩芷惜雙手握在一起,四目相接,彼此信任。“芷惜,我從未懷疑過你的話,雖然偶爾會與你拌嘴,但打心眼裏,我是佩服你的。”


    “好,那我們就要撐過這場價格戰。”淩芷惜說道。


    聶霜白撓了撓頭,不解地問道:“可是……唐梓茹不停地降價,我們又能如何呢,難不成跟著她一起降到虧本麽?”


    淩芷惜沉思了片刻,說道:“我們不降價了。她要走低端,我們就走高端路線,在糖水多加料,不斷改良糖水的口味。”


    聶霜白被淩芷惜說的一頭霧水:“什麽低端、高端的,我不明白。我隻知,若是再投入成本,那姚知父親的藥費會差得更多。”


    淩芷惜下定決心:“先把銀兩用在采買食材上,食材要用最好的,糖水裏的料要足,每碗的價格提到三十文。”


    “啊?這樣真的合適麽?”聶霜白完全不理解淩芷惜的意圖,“原本都賣到了十文錢,現下再翻上去,變化得實在太快了!”


    淩芷惜堅持,且說到做到,鋪子裏的銀兩立刻被用來采買了食材,茗雪甘露煥然一新,價格也隨之上漲。


    小淩甜水鋪因此而失去了一部分處於社會底層的顧客,卻更加博得了達官貴人的青睞,甚至有大戶人家批量采買。小淩甜水鋪因此而賺得更多。


    這日,太學休沐,淩芷惜一大早就來到了鋪子裏,拿起雞毛撣子,哼著小曲兒,忙碌了起來。過了片刻,聶霜白匆匆跑進了鋪子,大聲叫道:“芷惜,姚知父親的藥費怎樣了?今日我聽壽春堂的郎中說,那味藥材今年得的不多,過幾天就要漲價了,我們最好趁著還未漲價先囤上一些。”


    “漲價麽?”淩芷惜愁眉不展,“可是……近日茗雪甘露供不應求,鋪子裏的現銀大多用來采買食材了,能用的隻有十幾、二十兩。”


    聶霜白歎了口氣,說道:“算了算了,有多少拿多少吧,能囤一點是一點。”


    就在這時,鋪子外麵傳來了一陣嘈雜,淩芷惜好奇地說道:“今日生意這般好麽,還未到開張的時辰,就有人在外麵候著了。”


    “可我方才來的時候,鋪子外麵並沒有什麽人呀!”聶霜白疑惑地看向淩芷惜。


    二人還未理清楚頭緒,卻見一隊侍衛闖了進來。為首的男子五官精致、麵如冠玉,正是五皇子趙玉珹。


    淩芷惜的目光方一觸到趙玉珹,她的臉上就浮起了紅霞,微微發燙,整個人呆立在原地,不知要說些什麽。


    聶霜白見到趙玉珹出現,身後還跟著幾個侍衛,心中困惑不已。行過禮之後,她連忙發問:“五殿下,不知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趙玉珹的目光淡淡掃過淩芷惜和聶霜白,隨即冷聲說道:“有人舉報,你們做了犯法的勾當。”


    淩芷惜愣怔了片刻,連忙爭辯道:“我隻是拜托郭先生尋了二十個人冒充排隊的顧客,這樣就犯法了麽?”


    趙玉珹冷聲答道:“你這是欺騙。”


    “好好,我認了,那五殿下是要如何,罰錢麽?”淩芷惜焦急道,“鋪子裏的現錢不多,五殿下到底要罰多少?”


    聶霜白突然意識到事情可能並沒有淩芷惜想的這麽簡單,她在一旁提醒道:“芷惜,若五殿下隻是想罰錢,隻要派一個人來即可,沒必要如此大動幹戈吧。”


    淩芷惜聞言,心中忽地一顫,趙玉珹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搜!”趙玉珹並未直接理會淩芷惜,而是給隨行的幾個侍衛下了命令。幾個侍衛接了命令,像旋風一般衝進了鋪子的各個房間,大張旗鼓地搜查了起來。


    淩芷惜急了,她上前一步,擋在了趙玉珹的眼前,不安地問道:“五殿下,可否請您說個明白,為何要搜查我們的糖水鋪子?這樣無端端就闖進來搜查,不大合適吧?”


    趙玉珹眉頭微蹙,言簡意賅地答道:“搜過見分曉。”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幾個侍衛拎了一個包袱從裏間走出,丟在了淩芷惜腳邊。包袱已被打開,一堆信件散落而出,其中一個侍衛彎腰撿起了一封,遞到趙玉珹的手中,並說道:“殿下,這確是通敵的信件。”


    淩芷惜一頭霧水,她和聶霜白麵麵相覷,不知趙玉珹的侍衛在說些什麽。


    “什麽是通敵的信件?”聶霜白藏不住疑惑,直接從口中蹦出,“五殿下,我們都是正正經經做生意的,你可別給我們扣上一個這麽大的帽子!”


    淩芷惜沉思了一會兒,立刻意識到了什麽,她將聶霜白拉到一旁,耳語道:“我們是不是得罪了佟家?像上次錢家那樣。”


    聶霜白頓時變得驚慌失措,她的手緊緊攥住了淩芷惜的衣袖,怯怯地說道:“芷惜,都怪我不好,若非我得罪了佟秀秀,今日也不會遇到這樁事情了。”


    淩芷惜連連搖頭,安慰道:“傻瓜,這怎能隻怪你一個人呢!那天,我也開罪了佟秀秀,她針對的不單隻你一人,還有我呢!放心,白白,這事情不會鬧大,頂多折騰幾日就罷休了。”


    聶霜白將信將疑地看著淩芷惜,攥住淩芷惜衣袖的手仍舊毫無鬆懈。淩芷惜給了聶霜白一個定心的眼神,並對她肯定地點了點頭。


    “五殿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你非要給我們安一個通敵的罪名,又搜出了你所謂的證據,要如何懲治我們,你早就心中有數了吧?”淩芷惜故作鎮定地問道。


    趙玉珹意味深長地看了淩芷惜一眼,指了指地上的信件,對淩芷惜說道:“這些信件都是給誰的,你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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