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秀秀見狀,也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聶霜白的肩頭,勸說道:“霜白,你這樣可不行。薛晚舟喜歡的是溫婉的女子,你這樣大吵大嚷的,隻會讓薛晚舟厭煩的。”


    佟秀秀話音未落,一直在認真溫書的薛晚舟忽地抬起頭,轉身看向聶霜白,臉上盡是尷尬的神色。聶霜白幽幽地看了薛晚舟一眼,隨即猛然推開佟秀秀的手,氣急敗壞地說道:“佟秀秀,你……你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你可知讀書人多愛惜自己的名譽,你這樣對薛公子太過分了!”


    佟秀秀白了聶霜白一眼,不屑地說道:“聶霜白,你自己喜歡薛晚舟,卻不敢承認?這和你平日裏所說的敢愛敢恨可不一樣啊!有本事的話,你就當著這麽多太學生的麵,承認自己喜歡薛晚舟。”


    聶霜白漲紅了臉,仿佛塗了過多的胭脂一般,將她原本清秀的麵容遮蓋。她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卻強忍著不讓一滴留下。


    聶霜白環顧四周,唐梓茹、錢靜姝、田菱兒、佟秀秀,她們一個個不懷好意地盯著她,臉上掛著邪惡的笑容。這讓她突然之間有些戰栗,心中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懼怕。


    突然,一隻手勾上了聶霜白的肩,暖暖的聲音飄入聶霜白的耳內:“喜歡是發自內心的情感,你們一個個逼著霜白,是不是太過分了?”


    佟秀秀冷著臉說道:“逼著聶霜白?分明就是她喜歡薛晚舟,我隻是讓她直麵內心罷了。”


    “且不說霜白到底喜不喜歡薛晚舟,她喜歡誰,心中知曉即可。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她直麵內心,並非想幫她,而是你嘩眾取寵的一種手段。”淩芷惜義正言辭的說道,“喜歡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和你一丁點兒關係也沒有,煩請佟小姐管好自己,莫要無緣無故去騷擾旁人。”


    佟秀秀厭惡地盯著淩芷惜,隨手拿起一旁桌案上的書卷,向地上擲去,同時,口中罵道:“你的意思是,全都是我的錯了?”


    “那不然呢?”淩芷惜也毫不示弱地問道。


    佟秀秀“哼”了一聲,指著唐梓茹和錢靜姝,說道:“明明是她們先開始說的,你怎麽不去尋她們的麻煩,偏偏要針對我?”


    錢靜姝見佟秀秀用手指著自己,不悅地上前道:“我可沒逼聶霜白說喜歡薛晚舟。我隻是覺得,她這一身裝扮,看起來忒別扭了。倒是你,逼得人家快要哭鼻子,這點你得承認吧,可別拉我們做替死鬼。”


    幾個女子嘰嘰喳喳,鬧得不可開交,“聶霜白”、“薛晚舟”的名字時不時出現,惹得聶霜白頻頻向薛晚舟看去。


    薛晚舟始終紅著臉,低著頭,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忽然,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以從未有過的洪亮聲音說道:“你們夠了!玩笑話也該有個度吧?”


    說完這句話,薛晚舟匆匆收拾了東西,拂袖而去。聶霜白魂不守舍地看著他離開課室,心中是翻江倒海的難受。


    佟秀秀見狀,嬌笑著說道:“聶霜白,你的情郎都跑了,還不快去追人家?”


    “佟秀秀,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淩芷惜斥責道。


    聶霜白終於被佟秀秀的一句話戳中了心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向後院跑去。淩芷惜放心不下聶霜白,也跟了出去。


    出了課室,聶霜白尋了一塊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石頭坐下,手背不停地抹著臉上的淚水,整張臉的紅色胭脂糊成了一團。淩芷惜小心翼翼地蹲在她腳旁,掏出自己的錦帕,遞了過去。


    聶霜白淡淡地看了淩芷惜一眼,猶豫了片刻,才接過她的錦帕。她使勁地擤了一把鼻涕,


    急喘著氣,道:“她們也太過分了,成日裏不是針對你,就是針對我,下一個是不是要針對顧曼君了?”


    “不管她們針對誰,都不過是一些無聊的閑話。我們行得正、坐得端,又何妨怕她們說難聽的話。有些話呀,一笑而過吧。”淩芷惜輕輕拍了拍聶霜白的膝蓋,安慰道。


    聶霜白的眼淚幹了許多,隻不過臉上的胭脂水粉全花了,看上去滑稽可笑。淩芷惜拿過錦帕,為她輕輕擦拭著臉頰,清秀的五官漸漸又現了形。


    “你說的道理,我何嚐不懂呢?”聶霜白嘟著嘴,“我隻是不甘心。堂堂將軍府的千金大小姐,竟被她們欺負到如斯田地。”


    “風水輪流轉,沒有誰可以一直囂張下去的。”淩芷惜左顧右盼了一番,低聲說道,“我們先要明哲保身,待到日後抓住了她們的把柄,再慢慢反擊迴去,讓她們根本無力還擊。”


    聶霜白破涕為笑,連連點頭:“嗯,還是芷惜明白。我們就照你說的做。”


    兩個人相視一笑,聶霜白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猶豫地開口:“芷惜,你覺得,我今日這一身打扮如何?是真的如她們所說的那般不堪麽?”


    淩芷惜笑著搖頭,道:“小傻瓜,你這身打扮倒是不難看,隻不過……不適合罷了。”


    “不適合?”聶霜白的雙眉微蹙,臉上泛起了悲傷的情緒。“唉,看來我和薛晚舟著實是沒緣分。他喜歡溫婉的女子,我卻半點兒關係也沾不上。”


    淩芷惜起身,坐到了聶霜白的身旁,伸手攬住了她的肩頭,柔聲安慰道:“霜白,你就是你,沒必要為了什麽人而斂起自己的鋒芒。若是你用遮遮掩掩的方式得到了薛公子的心,日後相處,久而久之也會漸漸路出馬腳。況且,你願意一輩子被溫婉的假象束縛麽?那麽,你便不是你,隻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薛公子又怎會愛著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聶霜白點了點頭,情緒仍舊低落。


    淩芷惜繼續說道:“霜白,做你自己就好了。不管是不是薛公子,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被你的真性情吸引,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說得沒錯。”二人身後冷不丁地響起了一把渾厚的男聲,驚得她們連忙扭頭,三皇子趙玉卿和薛晚舟竟站在她們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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