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中,有一個看起來四五歲大的小孩,小孩每天都纏著一位老者,要老者給他講故事,老者每次都很爽快的答應。每次講故事,老者的臉上都帶著慈祥的笑意,用有趣的故事內容,哄著小孩入睡,一直到小孩安然入睡,為小孩蓋好被子後,老者才帶著寵愛的笑意離開。


    這個夢持續了好久,或者說是夢中的世界過了好久,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年。但每天的內容都一樣,不管經過多少天,小孩似乎永遠長不大,永遠是四五歲的樣子,而每天發生的事也都一直在重複,而且夢中出現的人物,隻有小孩和老者,沒有其他的任何人。


    可就是這個一直重複的夢境,將他那封閉起來的意識,打開了一個缺口,他的意識開始如同破殼而出的小鳥,在嗷嗷嘶鳴中,全麵複蘇。漸漸的,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感覺到了自己的雙手、雙腳,整個身體的一切開始慢慢的感覺到了。


    他開始運轉元氣,集中到雙手上,他想象著光的熱度、亮度,雖然光沒有具體的形態,但他將雙手想象成光源,然後開始慢慢的轉換著,聚集到雙手上的元氣屬性。而後他的雙手便猶如通了電的燈泡,慢慢的發亮,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也看到了自己所站的地方。


    在他的雙手發亮之後,這個黑暗的世界便開始發生改變,從他所站的位置開始,他雙手上那僅僅能照亮一間,挨個躺滿十來個人便沒有其他空地的小房間的亮光,慢慢的向四周蔓延,那亮光猶如一個貪吃的小孩,將周圍的所有‘黑巧克力’一點點的吞吃掉。


    最後,這個黑暗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成了一間普通的民房,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木桌,幾張木凳,很是簡單樸素的房間,讓他想起了他那住了六年左右的房間。


    他此時所站的位置就在門口,他掃了一眼房間,而後便退了出去,他的臉上有著一抹淡淡的哀傷,不知是想起了元極村的那六年生活,還是到元極村之前的生活,亦或是想起了那個一直重複的夢。


    在王海退出這個房間之後,那張由岩石堆積而成,簡單的鋪了一層稻草和草席的床上,一道身影緩緩浮現。這是一個青年,如果王海還在這,他肯定認識這個青年,清秀俊朗的稚嫩臉龐,明亮的眼神,一身粗布麻衣卻穿出了自己獨特的味道,他與王海竟是長得一模一樣。


    青年看著房門的方向,眉頭輕皺,眼中充滿了疑惑,“這小子到底是怎麽搞的,他那夢的內容,是他痛苦的來源?可是怎麽會是這麽溫馨的畫麵?而且既然是痛苦的來源,他應該會不想要,想要丟掉才對啊,害我的下一步沒來得及施展,他就醒了,真是奇怪了。”


    嘀咕完之後,這個長得與王海一模一樣的青年,便甩著頭,帶著疑惑消失了,在他消失之後,這個房間再次陷入黑暗中。


    或許青年的疑惑,隻有王海自己才知道。溫馨的迴憶,在如今卻是痛苦的來源。


    如果他從來沒有得到過,便不會因為失去而感到痛苦;如果他從來沒在乎過,即使得到過後再失去,他也不會痛苦;痛苦的是,他得到過,並且在乎而且為之努力奮鬥過,卻在還沒來得及收獲果實的時候,失去了。


    痛苦的來源,不僅僅來自慘痛的迴憶,或者是身體上的殘疾帶來的羞辱不甘,更來自於心靈上曾經得到過的溫暖和享受過的幸福。


    走出了第七個房間,王海這次並沒有馬上便進入第八個房間,而是在第八個房間的門口盤膝坐了下來,他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情,他不想帶著又一次被挑起的沉重心情,去麵對接下來的難題。


    良久之後,王海才再次起身,大步往第八個房間中邁進去。


    “穩健、堅毅、謙虛,雖然經驗還不足,稍顯稚嫩,但假以時日,隻要不夭折,便又會是一方強者,很不錯的小夥子。”


    在王海進入第八個房間後,空地上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空地上擺放的石凳上,那洞府主人,雲華的身影又浮現了出來,他看著第八個房間,臉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哎,另外的那兩個,就讓我很是頭大,真不知道要怎麽說好,尤其是那虎小子,進來也就算了,占了別人的位置不說,還偏偏帶上寵物,這不是給我搗亂嗎,害我不得不加多兩個位置,不然肯定引起一些麻煩。”


    想到剛才看到的另外兩個青年,雲華的臉上就浮現一抹無奈,不過想到一個是老師的後代,一個又是故人子侄,他即便再無奈,也隻能接受。


    “嗯?又來了,就不能安定一點嗎,非要搞這麽大動作,非要折騰我這把沒了肉身,就剩這一絲靈識的老骨頭,年輕人真是不厚道啊。”


    一聲輕微的、猶如微風輕拂著柳樹,散發出來的絲絲聲響,傳到了雲華的耳中,讓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抱怨了一聲之後,身影便消失無蹤,想來是循著聲音,去處理他想象中的麻煩事。


    不過王海對這一切都不知道,他進入房間之後,便出現在了一個草原上,而他的眼前除了一望無際的青草之外,還有著大片的魔獸,一個魔獸族群,黑壓壓的一片,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隻,但是就這一眼掃過去,沒有一萬,也有九千,總之就是多。


    看著眼前這熟悉的魔獸族群,王海的頭便足足大了好幾倍,臉上有著無奈的苦笑。


    “難道是報應嗎,在元極村的時候,我找你們當陪練,現在你們來報複了吧,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現世報?”


    黑雲壓城城欲摧,說的就是現在王海的心情,一種很憋悶、好像有一塊石頭壓在心口,讓自己喘不過氣來的那種感覺。


    眼前這黑壓壓一大片的魔獸,是王海再熟悉不過的魔獸,疾岩狼。在元極村的時候,他便經常與這種魔獸打交道,找它們當陪練,當然找的是與自己實力相當的。


    這種魔獸是雙屬性的魔獸,風與土,速度與防禦的組合,這種魔獸的成長性很強,雖然能夠達到的高度有限,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一些中小型的森林山脈中,它們也是一方霸主的存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們團結,隻要有一頭被攻擊受傷,它們便會唿朋引伴,一聲聲狼嚎比電子通訊設備都還要有用,聽到自己同伴狼嚎的它們,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受傷的同伴身邊,與同伴共進退。當然它們也不會死磕,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麵前,它們會很知趣的。


    一丈高、身長達兩丈的壯碩身軀,一身紫藍色的毛發好像有人特意打理過似的,看起來順滑有光澤,不時還有著寒芒閃現,一雙藍色的眼瞳如同藍水晶般,妖豔又耀眼。


    如果單是看外表的話,疾岩狼的賣相還是很不錯的,麵龐不顯猙獰,反倒是有幾分冷傲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想要捉一隻來當寵物。當然,也確實有人這麽做,不過要降服它們,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黑壓壓一大片的疾岩狼,看起來就如同藍色汪洋,如果從遠處觀看它們跑起來的樣子,會讓所有看到那個場景的人都發出驚叫,他們會以為一片海洋在移動。


    看著眼前的疾岩狼,正如王海他自己說的,難道是以前欺負它們太過火了?現在來找他報仇?可是問題是,他也就是找個陪練,每次完了之後,便放走了,沒有下殺手,也就是攻擊了一些非要害的地方而已。現在這麽一大群,直接一個奔跑衝刺,就可以把自己壓扁了吧。


    王海看著疾岩狼它們,它們也在看著他,他沒動靜,它們也沒動靜,雙方就這麽靜靜的對望著。


    良久,王海微微歎了一口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總是要解決的,總不能一直這麽幹瞪眼沒有作為。


    他從戒指裏拿出了一個卷軸,就那麽旁若無人的席地而坐,仔細的端詳起來。三步奔雷,自從第一關看到自己挑戰的那個‘自己’使用過後,他的心情就久久不能平複,他想要早些學起來,但是卻一直沒有時間,或許眼下就是個機會。


    三步奔雷,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有三步:一步、詭步、幻步。除了第三步隻是簡單交代了一些之外,另外的兩步介紹得就比較詳細一些,至少很容易就知道,這兩步分別是尋求直線上的速度,以及曲線上的閃避,這是兩個不同的方麵。


    一步是直線上的加速度,也就是在直線上的快速移動;詭步是曲線上的換位,也就是不同位置上的站位轉移;以雙腳不同的踏步,或快或慢,彼此搭配不同頻率的踏步,來達到加速減速、左移右移、前移後移等目的。


    簡單一點的解釋三步奔雷的話,就好比一個人走路,他一個跨步跨出去的距離是一定的,所用的時間也是一定的,如果是會三步奔雷的人同樣來一個跨步,那麽在與前一個人所花時間想同的情況下,後者跨步跨過的距離卻是前者的好幾倍。


    因為學會三步奔雷的人,一個跨步相當於沒有學三步奔雷的人好幾個跨步,或者說是別人一個跨步的時間,學了三步奔雷的人已經跨了好幾步,所以自然而然的速度就要比別人快。


    再通俗一點講,就好比同樣是百米賽跑,為什麽有的人花的時間多,有的人花的時間少?就是雙腳之間快速轉換移動的頻率不同。


    三步奔雷就是利用雙腳的踏步,來提高雙腳之間快速移動的頻率,從而提高人的速度。當然在這其中,踏步的力度也是有講究,要知道腳掌蹬地的力道大小,與地麵反彈迴來的力道大小是有直接關聯的。


    三步奔雷的卷軸上有著這麽一句話:一步跨天涯,詭步成迷蹤,幻步中千尋,虛實皆可渡。這句話將這元技的三步都包含在其中,不過目前來看,王海僅僅隻能從字麵上去理解,還不能用實踐去驗證,但這並不妨礙他從這幾句話裏,看出這元技的厲害。


    仔細的體會著從卷軸上所看到的一切事項,認真的、一點點的吸收,就像是一塊海綿般,不斷汲取著這元技滲透出來的一切水份,包括每一個肢體的動作、踏步的力道、如何變換雙腳等等,將一切都記在腦子裏後,王海才將卷軸收起來。


    又在腦海中迴顧了好幾遍,將一些要點都理清,該記的步法記清楚後,這才起身看著眼前的魔獸狼群,這個場景可以讓他很好的練習詭步。


    詭步說的就是躲避,躲避一切,身影讓人尋不到蹤跡,而這龐大的魔獸群,正是練習詭步的最佳場合。在生死邊緣遊走,不僅可以激發人體的潛力,在生死的壓力下,更能逼迫他自己更快的學會這詭步。


    幸好的是,這三步奔雷並沒有規定一定要先學一步,然後才能再學詭步,這兩者並沒有先後之分,也不是層層遞進的關係,而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王海看著疾岩狼,然後慢慢的走了過去,他的舉動引起了疾岩狼群最前方那些打頭陣的注意,它們那如藍水晶般,閃爍著絲絲藍芒的雙瞳盯著王海,開始露出了獠牙,做出一副呲牙狀,好像在表達:人類,你要是再走過來,我們就不客氣了。


    當然,王海不可能能夠讀懂它們,他依然故我,就這麽大大方方的,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他的表情淡然,好像要去的地方是一個輕鬆愜意的地方,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


    為什麽?因為這麽多關過去了,每一關,不管這一關多麽困難,都會有一線生機給闖關的人。雖然其中有些生機是自己給自己的,但認真的思考,還是不難發現。就比如那第一關,生機不是顯而易見?


    為什麽從自己出現在這群魔獸麵前,到現在為止,它們都沒有主動的攻上來?是因為它們很有耐心?知道自己早死晚死都是死,所以不著急?不是的,就他的猜測認為,最大的可能就是這裏麵有一個限製,限製了它們的行動範圍。


    如果不是因為限製了它們的行動範圍,早在王海他出現時,它們隻需要全體一個衝鋒,以它們那高大的身軀,踩死自己這個小不點,一點困難都沒有,到那時候王海粉身碎骨,闖關自然就失敗了。


    所以他猜測它們是受到了限製,之所以是限製行動範圍,他想來想去,也隻有限製這個,才能讓闖關的人真正的體驗到生死的危機,又能在身體堅持不下的時候,有個緩衝的時間。


    於是他便這麽一副輕鬆的樣子,緩步的來到了這群狼前方幾丈的地方,這個位置是他認為的比較安全的位置,要說什麽原因?大概是感覺吧,他就是覺得這個位置挺不錯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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