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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廂內花恨柳與天不怕正在討論關於失控的“天譴”,卻忽然聽得馬車外一聲巨響,花恨柳心中驚懼,大聲喊道“天譴,天譴來了!”


    幾乎在同時,受驚的馬嘶啞地奔鳴著,前麵那輛載著花語遲與獨孤斷馬車哄然碎裂,一陣快馬疾馳聲後,花恨柳隻感覺自己所在的這輛馬車因為馬站立不穩晃動了幾下,便也靜了下來。


    這天譴來得突然似乎去得也太快了些吧?


    花恨柳心中納悶,看天不怕卻見他緊縮在車廂的角落,幾近縮成一團,似乎嚇得不輕。


    “你……你感覺到了?”天不怕聽沒動靜了,這才稍稍抬起心有餘悸的臉向花恨柳問道。


    “沒……沒感覺到吧……”經天不怕一問,花恨柳卻感覺有些尷尬了。他方才之說下意識地認為是天譴來了,至於是不是真的來了卻完全沒有覺察到上天給他的那一絲“感應”——也便是說,這一聲巨響若不是天譴,必定便是人為了!


    “哎呀!”天不怕正要繼續問他,卻見花恨柳忽然重歎一聲,二話不說直接便翻身出了馬車。


    “簡兒、雨晴!”幾乎是脫口而出,花恨柳下了馬車便直接去向燈籠帶著她二人避開花恨柳與天不怕談話的地方,至於其他人發生了什麽,他暫且沒有顧得上。


    “簡兒?”雨晴公主微微驚訝,看向楊簡時卻正見她正鬧了個大紅臉,在暮色裏尤其顯得妖冶。


    “他受了吳迴刺激了,你不要管他!”楊簡小聲解釋著,轉而向花恨柳開口說話時卻將聲音提到了最高處:“喊什麽喊?招鬼麽!”


    “我爹爹果然將兩位姑姑看得比燈籠重要啊……”一旁的燈籠卻是在吃這兩位長輩的醋,方才她可聽得清楚呢,花恨柳一下車來喊的是楊簡和雨晴公主,根本就沒有提到自己。


    想到這裏,她不禁有些氣惱,心想男人果然三心兩意不是好東西,喜新厭舊討厭至極……


    “燈籠怎麽樣?你們保護好她!”一邊往這三人跟前飛奔,花恨柳一邊招唿著說道,他此時全然不知道自己的這個便宜女兒此時正暗自腹誹自己,遠遠地看到三人並無異樣後,這才將速度減下來慢慢靠近。


    耳中聽到原來花恨柳還是蠻在乎自己的,燈籠下一個念頭便將之前的不滿忘記了,見花恨柳正趕過來,她索性大聲招唿道:“爹爹,快去幫牛伯伯,你快去幫他一下!”


    牛望秋?花恨柳聽到燈籠的話後不禁一愣,這才注意到若是牛望秋在外麵等著,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異動,他沒有道理不趕緊跑到燈籠身邊來護著她啊!可是眼前卻沒有牛望秋的影子,難道是因為除了什麽事情所以才耽誤了嗎?


    “這是……”他停下腳步,向四周看了看,這一看卻不要緊,冷汗自他身上悉數流出,幾個唿吸間便塌濕了裏麵的衣服。


    “他們……他們去哪裏了?”指著中間那輛隻剩下兩個輪子站著尚能看出原來是一輛馬車的地方,花恨柳臉色蒼白問道,而在心裏他卻祈禱著千萬不要是被天譴劈成灰了啊!


    “你快去看看他們,一出來就開始打,挺嚇人的。”雨晴公主一邊說著一邊給花恨柳指了指方向,而他所指正是原來自己馬車所在的一方。


    “黑子也跟去了,你幫忙照看一些!”見花恨柳停了腳步就要轉身去,雨晴公主慌忙又補充道。


    “放心吧!”嘴上一應,花恨柳原地一瞪,一步即躍出五丈多遠,腳下不停地直接向著前方趕了去。


    剛才聽雨晴公主一說“他們”,花恨柳便已明白哪裏是什麽天譴來了,分明就是花語遲與獨孤斷醒了來,隻是不知道他們是聊了兩句之後才開始動手的還是一醒過來就動了手,從馬車的損毀程度來看,似乎盛怒之下動手的可能性大,照這樣看似乎是兩人一句話沒說就直接開打了。


    這是怎麽迴事?好巧不巧的這個時候就醒過來了,難道這也是老天安排來嚇自己的麽?心中迴想著自己方才那副震驚的模樣,他不禁有些氣惱,他與天不怕在車廂內的那一幕若是讓旁人看到了,恐怕即便不會當麵笑出來,也會在心中對他二人的那副模樣“印象深刻”吧?


    追根究底,這件事還得怪車廂內動手的那兩個人,有什麽事情不能夠坐下來邊喝茶邊聊聊嗎?手裏有長刀有細劍就了不起嗎?說到底動手不過是最原始野蠻粗暴的做法了,文明人自然要有文明的舉動,好歹你們打起來之前先扯上兩嗓子給大家提個醒啊……


    心中腹誹著,花恨柳一邊往前追一邊注意著周圍的事物,擔心一不留神就將人跟丟了,到時候花語遲那個瘋婆娘要真是殺了人或者自殺了,那可就壞了。


    不過,牛望秋這一次的舉動卻讓花恨柳感覺不正常太多,平常的時候這種事情他不說畏畏縮縮,卻也總是不積極的,這一次怎麽聽雨晴的意思,是他自己主動圍上去的?


    黑子八成是被他連累了,所以才跟上不得不出手的。


    他這番猜測若是放在平時自然不會有錯,可是眼下的實際情況卻與他的猜測有些出入,黑子被連累才出手自然不假,可是牛望秋動手卻是被迫的了。


    當牛望秋看著花語遲掠過自己身邊時心中便暗唿不妙,果然,當花語遲說出那句“給我點了他”時,牛望秋便知道自己不得不去找獨孤斷,然後將他點暈送到花語遲跟前隨她處置了。


    這是花恨柳與牛望秋共同欠給花語遲的人情,隻要尚沒有鬧出來人命,通過這一點與花語遲周旋一番也並非不可。


    不過獨孤斷卻不知道這一點,他一醒來便發現自己與花語遲並排躺著,還沒等他挪動身體躲開嫌疑時,花語遲卻突然想了,正巧將這一舉動全部看在眼裏。當是時直接拔了劍就來看,獨孤斷自然不會等著被人砍,也不想失手打傷剛剛醒過來的花語遲,唯有一邊躲避著一邊離得遠一些,正好他也有些事情想跟花語遲講明白。


    所以,雖然花恨柳等人聽到的動靜不小,實際上卻都是獨孤斷一個人撐開的,雖然他盡力裝作跑得很快,可跟著一起追趕的牛望秋卻發現這兩人的速度根本就不快,如果騎著馬,一溜煙的小跑便足以讓在身後的一人跑到最前麵。


    心中雖然有所疑問,可是牛望秋仍然配合著追趕,這樣獨孤斷在前麵跑,花語遲在背後追,他跟著兩人四處繞圈子的狀態非常不錯,起碼比幹站在外麵吹冷風要強太多了。


    黑子原本話就少,此時見牛望秋在跟著跑,他也不說話,直接並排於牛望秋跟著另外兩人跑。


    這四個人的狀態尤其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人追著一人,後一人緊跟著前一人。也正是因為這樣,花恨柳實際上並沒有走多遠便見到了他們四個人。


    初始時他還覺得事情詭異,莫非這四人都是吃飽了撐的走不動了嗎?黑子也就罷了,畢竟之前的重傷還沒完全好,跑不快也是正常的;可是另外三個人怎麽迴事?那牛望秋跑起來的速度不是很快來著嗎?怎麽與之前比起來就像龜速與兔子的速度那麽大差異呢?


    靜心看了半晌,當他看到四人中花語遲的體力實際已經慢慢不支起來後他才想到:這花語遲所受的是內傷,嚴重到心脈都有斷裂。按照天不怕的說法,幾時能醒過來是一個問題,醒過來之後實力會變成怎樣,也是一個問題。


    而花語遲此時表現出來的狀態不正是她大病初愈後所應該有的正常表現嗎?


    想到這裏,他不禁放下心來,原本對這二人的不滿也登時煙消雲散了去,轉而愈發不忍心看這兩人繼續打打殺殺下去了。


    當然,眼下的問題是先幫他二人解圍才是,若是在花語遲體力不支先倒下了再去勸,那還有什麽意思?


    “點暈他!”見獨孤斷腳步漸漸慢了下來,花語遲以為機會來了,忙向身後的牛望秋招唿道。牛望秋原本尚有顧忌,可是等他抬頭去看獨孤斷時,卻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絲讚同的意思。


    “這兩個人當真拿著打打殺殺當過家家嗎?”心中不滿地嘀咕一聲,牛望秋速度卻不慢,加快了速度就要去點獨孤斷。


    “不可!”黑子雖然看不懂眼下什麽狀況,可是巧便巧在獨孤斷示意牛望秋的眼神他也看到了,心中感到莫名的同時,嘴上卻是低唿一聲,向著要點穴的牛望秋擋去。


    不過這也隻是表達一個立場罷了,佯裝沒攔住,看著牛望秋自他身前輕鬆指向獨孤斷,還未等他一口氣喘得上來,便見獨孤斷被牛望秋點了背後某處穴道,點完之後獨孤斷卻不是花語遲所希望的那般暈過去了,而隻是立在原處不動彈,靜靜地看著花語遲走到他跟前。


    “怎麽不是點暈他?”花語遲麵帶不滿地問道。


    “離得太遠,弄迴去是個麻煩。”牛望秋的理由無可辯駁,若是真點暈了獨孤斷,待會兒肯定要將他背迴去,花語遲是名女子,黑子算半個殘廢,出來他二人那現場還有誰?隻有他自己了!他可不想搬石頭砸自己腳!


    “點暈也無妨。”花恨柳此時追了上來,看了看略感驚訝的眾人,輕笑了一聲反問:“這架勢,怎麽好像是在玩遊戲了?”


    牛望秋等人被他這樣一說,個個臉紅著垂頭不肯說話,花語遲卻未明白花恨柳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皺眉反問:“你找茬嗎?”


    “哈哈,我可不敢找茬。”看了一眼獨孤斷,見他滿臉都是哀求自己的模樣,花恨柳輕聲歎了口氣,心道你越是這樣便越對她不好,還不如放手讓她去,最終到底發展成什麽結果那是之後的事情,眼下何必又要如此痛苦呢?


    “你到底什麽意思!”花語遲所處這句話時已經全然不是詢問的語氣了,她提著手裏的劍直接衝到花恨柳跟前,劍尖所指正是花恨柳咽喉要害,隻要她伸手再向前遞上一寸,花恨柳必定血濺當場。


    “我的意思是,您不要拿著大家的遷就當好欺負,有些事情自己耍耍瘋、鬧鬧小性子也便是了,不要蹬鼻子上臉最後鬧得大家都難堪。”不理會一直在身後拽著自己衣袖的牛望秋,花恨柳一口氣將這話說完才罷。


    花語遲似乎也沒有想到花恨柳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以至於當花恨柳已經說完數息時間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冷聲一笑:“你說我是在耍小性子?”


    “不錯。”花恨柳點點頭應道。今日他已下定決心狠狠讓這女人明白她究竟是一番什麽處境了,一旦開弓,絕沒有迴頭箭,更不會有絲毫的妥協。


    “你說你們一直在遷就我,反而我不知道好歹卻更加以為是你們怕我?”女人的理解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厲害,花恨柳心中哀嚎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說過,不過表麵上卻仍是點頭道:“你不是以為我們不是怕你,你隻是以為我們虧欠你。”


    “虧欠?”臉上一愣,花語遲不禁失笑:“你們又何時虧欠於我了?”


    “有的不方便說,有的說給你這其中的曲折也太大,總而言之你之所以有今天,被宋長恭嫌棄,被他逐出蘭陵王府,俱與我們有關,所以你認為我們是虧欠了你。”具體說的話,花恨柳自然不怕,可是這樣一說他也擔心會刺激到花語遲,眼下“宋長恭”、“蘭陵王”這些字眼務必少說才是,若是頻繁地提起,他更怕花語遲經受不了這個打擊,再一次因此受創的話,恐怕天不怕也該束手無策了。


    “這是你的猜測還是你認為我確實覺得你們虧欠我?”靜了好久,花語遲不由得重新審視起花恨柳這個人來,從第一次看到他時那個喝醉了就動不動就吐的落魄書生,到今天這個一聲令下便有得力高手為他赴死奮戰的四愁齋愁先生,花恨柳這一年多的時間變化不能說不快,可是這些變化,有的是偏向於好的,有的卻是變得越來越壞的。


    比如看人的眼光上,他竟然懷疑自己是這種人?花語遲心中冷笑,悲哀之餘卻忽然又想到:或許自己不知不覺中就是那樣一個人也說不定啊!


    一旦有了這樣一個念頭,她再去想之前那些理所當然發生的事情時便也覺得似乎處處都像花恨柳說的那般,是自己有所恃才做出來許多現在迴想起都覺得很不應該的事情。


    比如說她遵從宋長恭的命令去殺花恨柳,雖然知道自己一定成功不了,可是最終她還是選擇上路,甚至在途中還生出了聯合獨孤斷殺了花恨柳的念頭,之所以敢這樣做,怕便是因為她知道以花恨柳的性格,即便抓住了自己也不會殺了自己吧?


    又比如與獨孤斷、笛音之間說不清楚的這件事,若是旁人,肯舍了自己的性命來救自己,無論如何,自己也總該表示謝意才是。可是當她知道這人是與花恨柳一路的人,是那隻會殺人卻連話也說不清楚的獨孤斷時,她心中更是覺得不公平——至於到底是老天不公平還是其他的不公平,她自己卻說不上來。


    更明顯的例子,是要求花恨柳不要殺宋長恭一事。原本按照四愁齋的規矩,即便是花恨柳直接去殺了宋長恭也沒有什麽不是——至於說宋長恭不見了蹤跡,這對於眼線遍布天下各處的楊家來說找出來一個人根本就不成問題——可是因為看在自己的麵子上……不,或許是因為看在獨孤斷的麵子上,花恨柳才答應一年之內不動宋長恭,而自己能夠發揮出的作用,是那一年之後又多出來的三個月時間罷了。


    如此種種,他花恨柳,他四愁齋,他這一行人似乎真的原本就不虧欠自己,而自己之所以這樣敢於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進尺,說到底還是因為……因為自己把自己當做是他們中的一員嗎?


    想到最後,花語遲心中卻不確定了……不過,這個結論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個脈絡她已經梳理清楚了,正如花恨柳所說自己是覺得被他們虧欠了,所以才一直這樣要求花恨柳、要求獨孤斷的。


    見花語遲沉默不語,花恨柳知道自己的初步計劃已經實現,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從這裏加一句話,再幫助花語遲將情緒逆轉過來便是了。


    “我們不覺得對你有所虧欠,也不覺得你若是有這種想法便是正確的。”看著花語遲不解的神情,他歎口氣道:“我身後的這個人雖然與我的關係不錯,與我們大家的關係不錯,可是相同的,你與我的關係、與楊簡和雨晴和燈籠、與大家的關係都不錯,我們不會偏袒誰,也不忍心誰受到傷害……”


    “可是你剛才說……”花語遲正要開口,卻被花恨柳一口打斷。


    “你們兩個人的事情私下去解決,我不幹涉,我們誰也不會幹涉,無論最後談成什麽模樣,大家還是朋友……”見花語遲似懂非懂地點頭,花恨柳輕笑:“我說這麽多,其實就是想暫時留下你,不為別的,迴到熙州以後,我就要成親了,所以……想請你,請大家一起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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