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紅豆香煙、法海師弟的打賞~今天不好意思,剛上班,精力有點緩不過來,隻能兩更,多見諒!這是第一更,第二更在0點之前發布,欠下的周末補上!)


    在定都城等了三天,除了牛望秋帶迴來的好消息,其餘所發生的都讓花恨柳開心不起來。


    獨孤斷與花語遲都還在昏迷不醒著,看不出一點蘇醒的跡象,當然讓眾人稍感放心的是,也看不出任何繼續虛弱的痕跡。


    裴譜這一次迴複的消息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徐第一用了什麽手段還是裴譜恰巧就在附近,可是等花恨柳看到消息的內容時,卻對一副“我早就說什麽來著”表情的天不怕無語苦笑。


    裴譜的迴話一點不像他跟人說話時那般委婉,那一看就知道是隨便從哪本書上找了半頁空白寫迴複的紙,上下、裏外不過兩個字:隨便!


    當然了,最讓花恨柳頭疼的卻是另外兩件事,一件仍然是他試圖瞞著楊簡、雨晴公主的定婚期一事,另外一件則是關於他自己的來曆——天不怕雖然也聽了花恨柳從孔仲滿那裏得知的話,可是對於花恨柳如何能夠從熙朝來到這裏仍是不知道如何迴答。


    “其實,若是你所在的熙朝姓楊,那你其實也不用考慮選擇站隊的問題……”天不怕愁悶之餘,仍不忘拿定親一事調侃花恨柳,不過花恨柳卻仿佛受了啟發一般極為認真地思考了天不怕的提議,想了想也覺得即便自己選擇與楊家站在一起倒也無妨,順應著形勢的發展,楊家是熙朝皇族,這是在自己一來到這裏的時候就確定的事情,自己身在其中反而早已忘了這一點。


    關鍵是……他還沒有準備好。


    “笛遜沒有說什麽?”將煩心的事情放到一旁,花恨柳請牛望秋進了門,親自倒茶微笑問道。


    “還能怎麽說?雖然人頭不是我送過去的,可是確確實實我去的時候孔仲滿的人頭已經到了笛府上了……別管誰送去的,有你寫的信,即便不是我們殺的,他笛遜也沒有賴賬的必要啊!”牛望秋不滿地看著花恨柳,忽然滿含深意地笑道:“這該不會是你自己提前做好的吧?比如當著孔家的人不適合割人家的頭……”


    “不要開玩笑,確實不是我做的。”花恨柳搖頭道,這一點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開始的時候他本來以為孔仲滿消失不見是因為荀達翁將人帶走了,當時他還納悶如荀達翁這般手筋俱斷之人如何能夠搬得動孔仲滿……此時牛望秋帶迴來的話似乎已經說明了帶走孔仲滿的或許另有其人?


    “房契拿來了嗎?”想既然想不明白,那索性不去想,畢竟這是為數不多的一件好消息,花恨柳迅速從這百思不得其解的情緒中迴複了過來,趕緊問笛遜許諾的臨江城的那處房產究竟兌現了沒有。


    “兌現……是兌現了。”說到這裏,牛望秋臉色稍變,這一點豈能逃得過花恨柳的眼睛,一看牛望秋的臉色,當即便明白肯定中間有什麽不順利的地方。


    “究竟怎麽了?他為難你?”問這話,花恨柳不是等牛望秋說“笛遜為難我”後去為他出氣,他這樣問不過是覺得無論如何笛遜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換個角度講,若是牛望秋真的受到笛遜責難了,他或許還要拍掌叫好——畢竟,眼前全身上下都毫發無傷的牛望秋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即便是被為難也不會是什麽大問題。


    “倒不是為難我……”聽出花恨柳的調侃之意,牛望秋眼睛一瞪,見花恨柳訕訕而笑,這才鬱悶道:“或許是為難佘慶的……”


    “嗯?”一聽笛遜為難佘慶,花恨柳不禁眉頭一皺,臉上的喜色也一閃而沒,似乎已經隨時準備好了發怒一般。


    “喂!你什麽態度?”一看花恨柳有如此反應,牛望秋心中的委屈頓時爆發:“說我受為難的時候你就跟看熱鬧似的,一說到你們四愁齋的人,你卻跟死了親人一樣,你究竟有沒有良心?”


    “這……”花恨柳如此反應純粹屬於本能,在他心裏也確實將四愁齋的眾人當做自己的親人一般,雖然他與佘慶名義上是先生與學生的關係,可是實際相處起來他反而更將對方看作是兄弟,隻不過偶爾虛榮心膨脹的時候會拿“先生”的身份來壓一壓佘慶罷了。此時聽牛望秋用“死了親人”這話來罵自己,他非但不生氣,隱隱中反而還有一絲絲的驕傲。


    不過,既然牛望秋這個時候還能罵出聲來,那也便說明必然不是什麽大事了,他略微尷尬地衝牛望秋笑了笑,這才一臉正色繼續道:“那你倒是說說笛遜是怎麽為難佘慶的?”


    “自然是桔子。”白了花恨柳一眼,牛望秋開口說道。


    “桔子?”想了想似乎笛遜確實早就為佘慶準備了桔子等他迴臨江城吃……難道說,佘慶不迴臨江城這桔子就這麽一直在那裏為他存著嗎?那豈不是不止要連吃吃五十斤,還是個個都長了毛的桔子了?


    看著花恨柳漸變的臉色,牛望秋知道對方已經自行想偏了許多,趕緊糾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究竟是什麽情況?”自己的想法被人看透說到底是一件讓人懊惱的事情,花恨柳微怒反問道:“你一次說清楚不就得了嗎?”


    “我迴來的這樣慢,主要是因為中途還往饒州走了一趟,不過我沒有去見佘慶,隻是托人將桔子送給他去了……”說到這裏,見花恨柳又要開口問,忙補充道:“你放心,隻有幾個桔子是壞的,我路上就給扔了,其他的隻要盡快吃完,估計是壞不了的。”


    “我用不用給佘慶送去一些藥?”想象著佘慶在行動不便之際還要不停地吃桔子,花恨柳覺得場麵必定滑稽之餘也為佘慶的身體感到擔心。


    “應該不用……我話還沒有講完。”搖搖頭後,接下來說話的時候牛望秋卻臉色鄭重了許多。


    “你……你該不會惹什麽麻煩了吧?”看著對方這般表情,花恨柳不禁心中打鼓,麵帶憂色地問道。


    “也差不多……”無論怎麽掩飾,有些事情一旦到了跟前也必定會敗露無疑,與其到時弄個措手不及,還不如現在提前說說出來讓花恨柳做好準備。


    “得罪笛遜了?”雖說不見得完全怕笛遜,不過像他這種人自然還是越少得罪越好,若是惹得他心情不爽,恐怕之後花恨柳一到關州便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才能應付得來了。


    好在,牛望秋搖了搖頭。


    “不關他的事。”牛望秋訕笑著說道。


    “嗯……那還好。”聽到這裏,花恨柳心神稍鬆,提了茶壺便為牛望秋倒水,這一舉動似乎是為了感謝對方沒有給自己帶來麻煩一般。


    “我就是把公孫止意失手殺了……”


    “當啷——”


    一聲脆響,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在僅僅是他二人所處的屋子裏聽來卻已經是極為刺耳的聲音了,花恨柳茶水尚未倒出,聽了牛望秋的話,手一哆嗦,茶壺便直接朝著杯子栽了下去,慢慢一壺茶水先是砸壞了茶杯,然後從桌子上一個翻身直接下了桌沿掉在地上,“啪”地一聲悶響,摔成了八瓣兒。


    “嗬……嗬嗬……杯子有點……有點小……”牛望秋尷尬一笑,說著這話時動作卻不慢,趕緊向後抽身連退了兩步才站穩了腳步。


    “你剛才說……”花恨柳此時真的有衝牛望秋踹兩腳的衝動了,不過,他此時心中尚存著一絲奢望,奢求對方不過是有意取樂自己而隨口胡謅說了那麽一番話。


    “我說……我說……”眼神遊移著,牛望秋來迴張望著,尋找著最佳的逃脫路徑。


    “啊……我說這杯子太小……”伸手一指桌子上被砸的碎開的茶杯,待花恨柳目光往那處看去時,他奪步便衝著花恨柳身側的門衝去,隻不過也隻是剛剛衝上前一步,後一步尚未跟上,他便整個人都被花恨柳定在了原處。


    點穴什麽的,花恨柳根本就沒有學過,所以牛望秋定然不是被人點了穴道。他之所以站住,是因為花恨柳的眼神。


    應該怎麽形容這個眼神呢?幽恨還是說怨毒?牛望秋不知道,隻不過有一點他卻清楚:自己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恐怕花恨柳真的能夠動手找他打一場。


    打架,老人家從來不怕,不過有兩種架他卻是極為不願意打的。一種是必輸的架,就像跟笛遜打一樣,一動手就是處於弱勢的處境,繼續打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越是往下打被揍得也便越多越狠;另外一種是不相上下的架,他也不打,這時候雖然不見得一定會吃虧,可是這時候往往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結束的架,他不願花那個工夫,也不願費這個力氣。


    能躲開就躲開,躲不開就服軟,這向來是最佳的應對策略了。說白了,牛望秋生平隻打一種架——穩勝的架,能夠輕鬆碾軋對方,最好是一擊就勝,這才是他喜歡打的架。


    可是對上花恨柳,卻是他最不願意打的,不相上下的架。


    “嗯……我是說我不小心……失手將公孫止意殺了……”將踏出的步子收迴,他索性一不逃二不反抗,一副任殺任剮的模樣低頭細語承認道。


    “天啊……”到底自己擔心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花恨柳哀嚎一聲,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便開始大喊:“他還欠我一個人情沒有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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