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龍夏、紅色鳶尾的打賞!)


    如果《四象譜》能夠準確預言曆史的原因,是老祖宗與裴譜將看到了的上天的意誌寫了下來的話,這倒不失為是一個絕好的解釋。


    不過,據花恨柳了解,這《四象譜》中預言的曆史可不知是幾十年、幾百年的時間吧?在近千年的時間裏,天道難道就不會發生變化麽?又或者說老祖宗與裴譜難道就沒有失算過?


    “自然不會失算。”天不怕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應道:“他們所看到的上天的意誌又怎麽會錯呢?不過倒還是出現過偏差的。”


    “偏差?”花恨柳心驚,若是出現過偏差,那豈不就是說之前的推算錯了麽?為何天不怕卻說沒有失算過?這不是自相矛盾的說法嗎?


    “天道不容改變。”似乎是看出了花恨柳的不解,天不怕解釋道:“如果現實偏離了天道本應發展的方向,那麽為了保證不觸犯天道,自然便需要做一些調整。”


    “如何調整?”花恨柳此時還沒有從方才的震驚中迴過神來,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老祖宗與裴譜兩個人很厲害,可是厲害到什麽程度他卻不知道,此時聽了天不怕這樣說,他不禁對之前從裴譜受傷占了便宜一事心有餘悸。


    “莫非是……”嘴上問出話,花恨柳自己的腦子也沒有停止轉動,想了想,他首先排除了去“改變天道”這一做法,畢竟先有老祖宗與裴譜循天道行事,後有天不怕反複強調“天道不容改變”,那麽若是調整也便隻能在人身上調整了。最簡單直接的辦法,便是幹預這潮流中的人,讓他們按照天道所在的方向行進。


    “方式大同小異,不過是通過尋找代理人來走迴原來的道路罷了。”天不怕點點頭道:“一開始的時候這種事情做起來很簡單,到後來的時候越來越困難……”


    “嗯?為什麽開始的時候簡單,到了後麵就難了?”花恨柳不解,如果以“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來解釋顯然是不通的,因為老祖宗與裴譜一直活著,如果有偏離天道的現象應該早就發現並且糾正過來了吧?這樣的話即便有再多次的偏離,都是以原來正確道路為基準的偏離,根本不存在越來越“偏”的可能性啊!換一個角度來看,若是越來越偏,那麽《四象譜》這本預言書肯定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才是,不可能一直都這樣精準啊!


    “老祖宗與裴譜活得時間越長,能力也會變得越來越弱,一開始一個人能夠做的事情,到後來不得不兩個人聯手做,再到後幾百年,還需要借助門人的力量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將偏差糾正過來。”說到這裏,天不怕不理會花恨柳恍然的反應,卻仿佛是在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幾百年出現偏差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並且一次比著一次偏離的很……”


    而花恨柳並沒有注意聽天不怕說這後半句話,他聽到“能力也會變得越來越弱”時便已經想到自己在延州時所遇上的裴譜顯然與一開始時的裴譜實力差了一大截,所以自己才能在他手下占到便宜,也正因為這樣,才能僥幸在他手上活下命來。


    “你說後來需要借助門人的力量?那豈不是說這一次你們……”想到這裏,花恨柳才算明白天不怕之前所說的墨伏“失職”究竟是失什麽職了——他與天不怕、莊伯陽以及死長生原本是要到最有勢力的四方勢力裏監督著眾人,後來死長生證道而恰巧裴譜出現在均州,所以天不怕才沒有拍其他人去。


    而裴譜雖然與四愁齋不對付,卻也僅僅局限於“私仇”上,在關係“天道”一事上,他與老祖宗原本便是一個陣營的,所以也無需擔心什麽。


    不過,令天不怕沒有想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宋長恭“破圓”,墨伏受死,這也便預示著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了。


    “《四象譜》上怎麽說的?它不是能預言麽?難道上麵說宋長恭不能當皇帝了?”雖然對於宋長恭並沒有什麽好感,不過墨伏通過這種方法為失職謝罪,似乎就是在說明原本事情不應該這樣才是……


    “《四象譜》上沒有說。”天不怕搖搖頭,說完這句話後又靠在椅子裏縮了縮,似乎是因為怕冷一般——不過,現在卻快到了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他這樣做完全沒有道理,而之所以這樣做,或許是因為發自內心的不安吧!


    “沒……沒有說?”花恨柳不相信,“這可是大事件啊,天下大亂,王朝覆滅,這麽重大的事情書上不寫那還能寫什麽?預言哪天災星降世嗎?還是預言村口的兩個小孩打架誰輸誰贏?”後麵的兩句話當然是氣話,不過花恨柳說的卻也有道理,此番情形自然不是尋常小事,若是連這種事情都沒有預言到,那這《四象譜》預言的準確性還真的讓人懷疑。


    “寫到這裏,就結束了。”天不怕看著花恨柳一臉不滿的表情,一臉淡然地說出了其中原因。


    “沒……沒有了?”這開玩笑的吧?花恨柳甫一聽到這話,心中隻想這莫非是跟自己開玩笑的麽?怎麽偏偏早沒有,晚沒有,自己所處的這個時間它卻沒有了?


    “雖然不甘心,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啊。”天不怕在一側的膝蓋上稍稍蹭了蹭發癢的臉頰略帶乏味地說道,“所以你問我將來會怎樣,我不知道……”


    “這……這不對啊!”花恨柳本想無奈承認,不過天不怕的話卻讓他聽出了其中的不妥之處,既然對於事情的發展他並不清楚,那麽他怎麽知道將來要當皇帝的不是宋長恭呢?如果是宋長恭,墨伏又為何要選擇自殺呢?


    現實是,墨伏確實自殺了,反推之,這宋長恭絕對不可能是做皇帝的人……


    既然說不知道結果怎樣,可是墨伏的行為卻是在說分明知道宋長恭不做皇帝……這不是相互矛盾的兩件事情嗎?


    自然,花恨柳不會懷疑這是天不怕有意撒謊的結果,隻不過是因為有些事情天不怕還沒有解釋給他,所以他才覺得不能夠理解。


    “天道不容改變。”再開口時天不怕仍然是這一句話,隻不過這一次他卻變得有些無奈了,滿帶愁容地看了花恨柳一眼,這才道:“你想想這上千年來的王朝,但凡是皇族,姓氏有重複的嗎?”


    “姓氏?”雖然知道既然天不怕這樣問了,那這答案肯定也是不言而言的了,不過花恨柳卻仍是禁不住去迴想了一番,秦朝皇族姓鄭,漢朝皇族姓劉,洪朝皇族姓趙,蜀朝皇族姓宋……似乎真的沒有重複過的吧?


    “晉朝……似乎也是劉姓吧?”正當花恨柳想要承認天不怕的話時,忽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來似乎在洪朝之後還有一個短命王朝晉朝,當時的皇族也姓劉啊!


    “你當真是飽讀詩書了?”天不怕聽到他的話後並不意外,似乎一直都在等著花恨柳問這一句似的,此時聽到對方果然開口,不由嗤笑著反問。


    “嗯?”花恨柳微愣,待看到天不怕那滿是嘲諷神情的臉時頓時明白對方這是在嘲笑自己,不由惱怒問道:“你什麽意思?”


    “晉朝是蠻族所來中原後建立的王朝……雖然姓劉,可是卻是蠻族姓氏改來的。”不顧花恨柳恍然的表情,天不怕堅持著說到底,似乎這樣說出來,對花恨柳的嘲諷也便能夠加深幾分似的。


    “獨孤劉姓……”看天不怕住嘴,花恨柳趕緊抓住機會說話企圖扳迴一些麵子,這獨孤斷此時就在一旁的地上躺著,而晉朝的“劉姓”便是蠻族中的獨孤姓漢化而來……剛才他急於找出天不怕說話中的紕漏,竟然將這一事忘了……


    “所以你如果看著曆朝曆代的皇族姓氏便會發現,上天公平得很,沒有給哪一家哪一姓獨據江山的機會,民間有一句話說得好啊,‘風水輪流轉’,這皇帝位置也是這個道理,誰也不要想著將這方天下刻上他一家之姓,做得好便多做幾年皇帝,做不好那邊讓開位置,由別家來坐……這就是天道,天的道理!”


    “按照你這麽說,蜀朝已經結束了,也便是說宋氏一族坐擁天下的命數已盡?所以接下來做皇帝的必然不是姓宋了?”聽到這裏,花恨柳雖然覺得這件事情無論怎麽聽,都似乎人為的因素更大一些,可是曆史就是這麽發展的,似乎也證明天不怕所說的確實是事實……眼下,不妨姑且信著,真假這件事還是日後再討論吧!


    “嗯,所以墨伏與裴譜的職責是確保宋長恭與宋季胥兩個人老老實實呆在‘圓’裏,不要試圖打破規矩,更不要妄想會在這場搏殺中取得最終的勝利。”說出這句話時,天不怕眼裏稍有的露出一絲堅忍之色,花恨柳雖然一時難以適應天不怕此時的說法,不過按照他的說法來看,宋長恭破圓便是在破壞規矩了。


    “那能怎麽辦?”這才是他關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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