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本來是想開單章來著,後來覺得麻煩,就一並交代在這裏。前一段時間家裏斷網了,所以找了女頻的知央思安幫忙發稿子,知央平日裏也很忙,尤其是剛開始的一段時間因為抽不開身,甚至都都斷了自己的稿子,關於迴訪等事情褲衩也沒好意思拜托她。今日褲衩家的網絡終於迴複正常了,所以自此以後稿子也便能夠親自發布了,之前調戲的適當收斂了啊~迴訪明天正式霸氣迴歸,求大家給力支持啊!)


    不讓她傷心……不是應該你做的事情麽?


    花恨柳這話說得已經可以算作是直白,隻不過相對於“你女人的事情與我何幹”一句,稍顯得委婉了些。


    也便是這樣,獨孤斷卻是明白了其中意思。一來,花恨柳在暗示他,無論誰現在去殺了宋長恭,花語遲都一定會傷痛欲絕,而若是想象著將宋長恭被殺的消息瞞住花語遲,除非她傻了或者死了,否則這絕無可能;二來,正如花恨柳一開始時就給獨孤斷的建議一樣,這個時候他應該做的是帶著花語遲去休養好身體,而不是自作主張地去為她“出氣”。


    “可……可是……”


    “行了,這一會兒你已經‘可是’了好幾次了。”花恨柳見獨孤斷語滯,便明白自己所說的已經起了作用的,其餘的隻要讓他自己去想便可以了,所以也不再聽他說話,直接取了糕點來放在獨孤斷跟前道:“這個時候,你不妨先吃點東西……說不定,這便是你能吃到的最後一點東西呢?”


    這本是一句調笑之話,不過獨孤斷聽到之後卻是極為重視。誠如花恨柳所說,眼前的這口吃食說不定便是他最後一頓飯了,心脈受損是多大的事情,他學武之人其能夠不清楚?莫說救不迴來,便是天不怕將人救活了,恐怕沒有個幾年的工夫花語遲也休想再與往日一般強橫了,又或者她這半生再也無法動用刀劍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心中這般想著,他最終還是將木盒放到一旁,選了一塊綠豆糕,輕咬了一口。他們長途奔波本就內心焦急,此時若是吃得太鹹、太甜抑或太過於油膩,都不利於身體的調息,而這綠豆糕點卻不一樣,它味甜卻不膩,酥軟而不油,吃一口點心,再喝一碗荷葉粥,既覺得清香解乏,又覺得滋體潤身,果然是經過了一番細心工夫思量過的。


    他隻咬了一口糕點,隻喝了一口粥便有此感受,待他準備喝第二口粥時,卻忽然覺得心口一陣劇痛,這疼痛尚未喊出口來,便是眼前一昏,直接歪了身子,徑自朝著身後的空地倒下。


    花恨柳本要開口誇讚兩句,看獨孤斷出現眼前情形不免大驚,一陣驚愕之後他便大概猜出了為何方才還好好的獨孤斷此刻卻是仰倒在地了。


    他上前摸了摸獨孤斷的氣脈,又探查了一番唿吸,這才色變,驚聲怒喊:“天不怕!這是怎麽迴事!”


    與此同時,在饒州孔城仙客樓內。


    今日是本月初七,是仙客樓其中一名代掌櫃的——趙得發成親的日子。開始時知道他成親的人都對這成親的對象並不如何看好,可是自從孔府裏的二長老放出話來後,眼前的輿論卻是一邊倒地集體交好,什麽“珠聯璧合”、“白頭偕老”,恭維也好,祝福也好,處處充溢在整個婚禮的中間,不絕於耳。


    佘慶作為仙客樓的東家,自然也要出席自己店內代掌櫃的婚禮,隻不過因為他尚不能如意行動,所以便隻能由趙得發與他的新婚娘子嶽青娥上了樓去專門拜謝。


    這趙得發倒沒有什麽,之前他便已經與佘慶打過交道,此時帶著嶽青娥來見東家也覺得理所應當。


    嶽青娥卻不這樣認為。一開始孔家二長老放出話來時她便覺得可疑,不明白趙得發這樣一個代掌櫃的怎會得到對方如此的照顧,後來見了“上頭”的傳書後她才放下心來,原來是另有高人有意成全。


    這佘慶便是她的“上頭”了。之前二人並沒有如何見過,幾次交流都是選擇天黑或者更為隱秘的方式,直到今天才算是第一次相見,嶽青娥心中難免慌亂,而佘慶呢?慌亂雖說算不上,但是好奇還是有的。


    “見過東家。”


    “見過大人。”


    兩人來到佘慶跟前按禮應拜,隻不過這拜禮時說出的話卻不一樣了。按道理說,嶽青娥自然要隨著趙得發的叫法叫才是,可是她放心心中便一直慌亂,見了佘慶下拜也是習慣性地稱唿了一聲“大人”,等喊出口時方才覺得自己失言了,不由有些慌張這一聲喊會不會暴露了自己的隱藏身份。


    “哈哈,無妨的!”看著眼下並無旁人,佘慶輕笑著寬慰一句,卻又不點破,免得這新婚的二人心生罅隙,轉頭向笛音道:“將禮物送上吧!”


    笛音依言分別取了兩隻紅紙包的銀票遞給了二人,笑言:“祝兩位白頭偕老!”


    “其餘祝福的話我便不說了。”佘慶笑著,指著那兩隻紅包道:“給新娘子的,是五百兩的銀票,莫嫌少,待會兒還有別的送……”說著,又一指趙得發,笑道:“趙掌櫃代我經營這仙客樓,我對你寄予厚望……給你錢的話就顯得俗氣了些……”


    趙得發聽佘慶前麵說的話本來還道東家這是照顧自己一個男人的麵子,想要多賞一些銀子……誰曾想聽到後半截,卻是跟銀子沒有半文錢的關係!


    他臉上稍稍尷尬,就差將“我是俗人”這幾字刻在臉上了。


    “……我給你的是一份合約。”看趙得發似乎心有不快,佘慶也不想繼續戲弄他,直接點明了道:“這是一份分成的合約,今年若是這仙客樓的利潤比去年多出十分之一,我便抽這利潤的十分之一給你,你看如何?”


    “啊?”趙得發微愣,嘴裏卻是這樣直白地將自己心中的驚訝講了出來,倒是惹得一旁的嶽青娥一直悄悄拽他後襟,提醒他長些出息。


    “看你的反應,似乎是不怎麽願意啊……”佘慶微微皺眉,又向笛音道:“那算了,你還是將他那份合約取了迴來換成八百兩的銀票給他吧!”


    “是……”笛音輕笑著便要依佘慶之言來取,直到這時趙得發才算反應過來。


    “別……別別!”一邊說著,他一邊將那紅紙包著的合同索性藏在了自己的懷裏,彷佛下定了注意休想讓笛音從他身上取迴去一般。


    “我同意,同意!”一邊阻止著笛音上前,他一邊連聲應道。


    “哦?你同意啊……”佘慶輕輕皺眉,又衝笛音道:“那你迴來吧……”


    “嘿嘿……謝東家,謝東家!”見笛音轉身退迴去,趙得發輕鬆一口氣連連道謝。


    “你可想清楚了?”佘慶正色道:“我不瞞你,半年之內……或許一個月、三個月之後,饒州便要亂了,到時候受戰火牽連,這孔城之內能夠安心吃得下去飯的人可就沒有幾個了……這樣的情形下,你還敢接麽?”


    “這個……”趙得發絲毫不懷疑佘慶所說,畢竟在他眼裏這位東家與之前的那位愁先生都是他這種小人物高攀不起的人物,可是眼下自己的婚事得那位先生照顧,自己的事業受這位東家的支持,對於他們二位,他隻有佩服、感激,卻不敢有絲毫的懷疑。


    心中稍作思考,他仍然點頭道:“便是如此,那我也應了。”


    “哦?莫非你有好的辦法?”佘慶微愣,不知道這趙得發為何在明知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難以維係原來的狀態後仍然堅持要這份看上去顯得完成的可能性並不大的合約呢?


    “沒有什麽好辦法。”趙得發並不打算隱瞞,他臉上微紅,目光卻是懇切地說道:“小的隻是覺得事在人為,是順還是不順,總要等到當口兒看看才知道……況且東家已經對小的不錯,即便是明知道達成您所要達到的目標有些困難,可是小的卻可以將之看作是一種鞭策,一種希望……這樣的話,便是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小的也能多想想辦法,而不是先撂挑子逃到一旁去。”


    “你這番說辭……確實有些道理。”看著趙得發,佘慶臉上稍有異樣之色,端詳著看了好久,又不禁問道:“可是理由不僅僅是這樣吧?”


    “東家明鑒。”一經佘慶問,趙得發麵色更紅,垂頭道:“主要是這個賺得更多,值得一搏……”


    “哈哈哈!我就說嘛……”佘慶大笑,從一開始他便覺得趙得發還有其他想法,此時一問才知道果然如此!


    “新娘子的話……不妨就專心做一些家中事情,其餘之事暫不必管了吧!”佘慶笑完,忽然對著嶽青娥說道。


    趙得發雖然心中好奇為何佘慶會對自家娘子說這話,不過他當佘慶隻是開玩笑,遂應道:“東家放心,小的一定心疼青娥,讓她先過兩三年安生日子……”


    他這句本是隨口一說,不過嶽青娥卻是麵色大變,幸虧頭上還有著那紅蓋頭,否則便是被那胭脂塗得再怎麽粉嫩的兩腮,此刻怕也變得蒼白了。


    佘慶所說“其餘之事暫不必管”實際上是用了他們之間的暗語,意在告訴嶽青娥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而這“一段時間”一般說來是有具體規定的,按照以往慣例,少則三五天長則三五月,此時佘慶所說,原本便是按照最長的“假期”允給嶽青娥的,誰知道這趙得發卻是開口便說了“三年”這樣恐怖的期限……


    “哈哈,隨你說了算!”佘慶微愣,卻最終還是大笑聲後便應下了。


    送走了兩位新人,佘慶卻有些乏了,他叮囑笛音幫自己將那羊毛毯子拿來,蓋上休息一會兒。


    笛音去了沒多大工夫便返身迴了來,將毯子蓋在佘慶身上,笑道:“原來辦喜事這樣有趣……”


    “是啊……”佘慶點頭,卻不忘調侃:“你與獨孤斷的喜事……不妨也早些辦了來吧!”


    他說完,等著笛音迴應,不過卻是好一陣都沒有聽到聲響,正納悶時,視線瞥到斜後方,卻發現笛音不知為何,竟然悄無聲息地便暈倒在地!


    “來人!快來人!”他心中微冷,大聲招唿著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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