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四更,首更送上!)


    佘慶一直在聽,從開始聽時他便隱約覺得此事或許與他有關,等孔雀說那殺人的“東西”疑似指甲時,他當即想到了一個人。


    一名女子。


    這名女子原本是熙州之人,屬於熙州楊氏一族的暗樁,原本便是歸花恨柳所管,隻不過是因為佘慶代他經營這張“暗網”,所以對其中的“節點”知道的更為清楚。


    說到底,孔雀與花恨柳等人今次能夠成功殺了孔仲滿,還是承了熙州的情。


    待佘慶將這其中關鍵說與孔雀聽後,眾人才明白這事情經過,孔雀雖然一心想要知道這女子是誰,可是卻也知道既然名為“暗樁”,必然不能見於眾目睽睽之下,唯有不甘心告退。


    “你倒不用謝了。”孔雀臨出門時,花恨柳忽然很大度地對她說道。


    見孔雀驚訝,他話不停又繼續道:“有個忙,你得幫我一下。”


    “哦?天下找愁先生幫忙的人多得數不清,可是受愁先生相請的人卻沒有幾個吧?”孔雀說這話時並不見喜色,反而覺得若是花恨柳相請的事情必定不是一件輕巧事。出於禮節,她仍然停下了腳步調侃問道。


    “不需緊張,隻是你們動動嘴的事情。”花恨柳輕笑,見楊簡正滿懷狐疑地看著自己,心中微慌,當即直言:“城中有家陳記茶鋪,你知道不知道?”


    “我雖然不知道,但是有什麽話你直說無妨,迴頭我再去辦。”聽不是大事,孔雀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這才笑著應道。


    “嗯,陳記茶鋪裏有個小寡婦……哎喲!”花恨柳話說到一半,卻終究不可避免地被楊簡暗中掐了一把,痛叫一聲,見屋內眾人皆驚疑相向,不禁尷尬,衝楊簡低聲道:“你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


    “然後呢?”輕笑一聲,孔雀美目流轉看了一眼花恨柳與楊簡,心中好不羨慕這一對可人兒。


    “嗯,仙客樓裏有個小二名叫趙得發……”受佘慶關照,花恨柳對這“趙得發”三字的讀法記得尤其清楚,佘慶臉色本來有些異樣,聽花恨柳提到趙得發,卻是會心一笑,一切了然。


    “我聽說寡婦改嫁名聲向來不好,可是這兩人我卻想盡力撮合……”花恨柳瞪了一眼楊簡,楊簡也知道自己開始時反應過於急迫了,惱怒地迴瞪了一眼花恨柳卻垂頭不語,顯然理虧。


    “我明白了。”孔雀聽到此處卻也明白花恨柳所說的是什麽意思,當即便應了下來:“這件事讓立遲長老來做更合適,畢竟除了孔仲滿,他尚算這城內有話語權的人。”


    “嗯,那就麻煩你代勞了。”花恨柳點頭,這件事即便他是愁先生,在這饒州內也不如人家孔家一人來說這事,況且眼下人家欠著人情沒還,不如兩兩相抵,求個互不相欠便是。


    “你……說的就是這個事?”花恨柳說完之後並未再有繼續說的打算,孔雀稍愣了一會兒見也無人應,不禁難以置信地問道。


    “自然是這個。”花恨柳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可是這件事……”


    “已經幫了大忙了,謝謝你們!”佘慶不等花恨柳應答便在一旁插話道,他雖然並未說送客之類的話,可是孔雀聽到此時卻也明白這真是撿了大便宜了,告一聲謝便辭了去,盡快去做花恨柳方才叮囑的那一事去了。


    等孔雀走遠了,笛音看著她下了樓,這才進得門來關上門。方才她進來時也聽到了那用指甲殺人的女子,雖然對於打打殺殺一事她不感興趣,卻也十分好奇竟然有這種奇怪的殺人方法,是以孔雀一走她便迫不及待進門來,開口便問佘慶。


    “不錯,此時在這裏的也沒有外人,你便說一說那人是誰吧。”楊簡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在一旁也幫腔道。


    “這個……問先生便可以了啊!”佘慶輕笑,向花恨柳說道。


    “問我?”花恨柳愣住,不知道佘慶此舉是故意為難自己還是覺得自己真的無所不知,一時竟不知道如何迴答。


    “您……難道不知道?那剛才……”佘慶看自家先生的反應,的確不像是裝的樣子,不禁訝然道。


    “你……你是說陳記茶鋪?”花恨柳聽佘慶的話才知道為何對方會以為自己知道了,這一會兒他並未說到其他人,不過是一個趙得發一個陳記茶鋪小寡婦罷了,聯想到方才猜測那人是女子,這答案還不唿之欲出麽!


    “竟然是她!”花恨柳“哈哈”大笑一聲,聽得剛剛進門來的笛音卻不滿了,自己什麽都沒聽明白呢,怎麽現在這夥人就像什麽都已經說清楚了一樣!


    “那陳記茶鋪的小寡婦便是這城內的一根樁子,在這裏的名字為嶽青娥。”佘慶見笛音麵露不滿,臉上輕笑著解釋道:“當時她選擇嫁人來隱藏身份,不過不巧的是她那丈夫死得早,今次若是能與這仙客樓內的趙得發湊合到一起了,倒也是有了更好的掩護。”


    說到仙客樓,花恨柳又不禁好奇,問道:“孟朝君死了,現在這掌櫃的是誰?”


    “還沒有定,不過我已經在觀察錢師弟了,如果能將這店打理的流轉,委托給他倒也無妨。”


    雖然錢貓兒尚未正式拜師,不過在佘慶眼中卻已經將他視作自己的小師弟來看待,正趕上此時仙客樓少一名掌櫃的,他倒是樂意通過這樣來鍛煉一下自己的師弟。


    “哦,不過我之前試探他他似乎並不願意……你不妨再給他找個副手,兩個人幫襯著來也好。”點了點頭,花恨柳又皺眉道:“過不了多久這戰事便要燒過來了,你想一想辦法將他們都護周全了,免得到時候連累了這一片一樓之人。”


    “嗯,稍後我會在饒州再等幾天……”佘慶說著一臉苦笑道:“我這身板或許最快也要半個月才過得去,這邊事了我先去定都城,若是中途先生與大小姐有別的安排,就留信給我。”


    他這樣說確實有出於自己身體的考慮,可是沒說出來的尚有兩點:他一方麵可以趁在仙客樓休養的時間先帶一帶錢貓兒,不說強行拉他入門,卻可以潛移默化地影響他;另一方麵,能夠遠離楊簡說不定對方便會將他昨晚那句“好意思描眉、聊天磨蹭下去”忘掉,這樣也可免得自己遭受更多厄運。


    這兩點,前者是他作為花恨柳的學生,作為四愁齋的一份子理應做的事情,自不必說出來邀功,後一件事情卻是他的私心,說出來之後便等同於提醒楊簡尚有賬未和他算了。


    “計算日子的話……我們也該迴一趟熙州了。”花恨柳點了點頭表示對佘慶的安排滿意,又不忘提醒他:“想來你也是要做父親的人了,不在她身邊畢竟不好,等你迴了定都城,咱們便一道迴去一次吧。”


    “多謝先生!”佘慶心中又豈能不惦記遠在熙州的劉月英呢?隻不過他在關、饒對於家仇一事尚未解決,心中著急卻暫時並無辦法,隻得強忍不說。此時聽花恨柳如此體諒,不禁感激著便要起身道謝,卻終究因為渾身用不上力氣,隻能向花恨柳用力點了點頭,權當是躬身拜謝了。


    “那獨孤斷……”笛音聽這兩人將事情已經交待的差不多了,想想應該沒有別的事情要說了,這才語氣躊躇著開口道,隻不過開口說了這幾字之後便再也無法說下去,隱隱卻聽出語帶焦急,應是已經想問了很久卻沒好意思說的緣故。


    “你不需要擔心。”佘慶卻是輕笑安撫道:“我已經安排其他樁子去打聽,今早才知道兩個人還沒有出饒州,此時正在孔城西南方向的封將台附近周旋,一時半會兒卻也到不了宋長恭的大營。”


    “真的是這樣?”笛音心喜,卻又擔心佘慶是為了安慰自己而故意編排,麵帶疑問問道。


    “你去我屋內看那枕頭之下的一尺長條,早上看了之後我還沒燒掉。”佘慶一邊說著,又向花恨柳說道:“最近熙州在研究一些事情,西越的幾位老朋友都到了熙州城,不過卻沒有打聽出具體什麽事情,應該是九爺有意封鎖了消息。”


    “哦?那倒是巧了。”花恨柳輕笑,“西越那邊都是誰去了?”


    “有溫老爺子,也有白勝。”佘慶笑道,見笛音仍未去查看,不禁催促道:“你無需擔心隻管去取便是,並非什麽不可告人之事。”


    笛音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仍是羞紅了臉依佘慶言去他房內翻看去了。


    “你知道不知道那邊發生什麽事情了?”等笛音出了門去,花恨柳問一旁的楊簡。


    “我怎麽會知道?”楊簡皺眉想了想,卻又埋怨似的看了花恨柳一眼:“我隨你出來還未迴去過,你問我我問誰去?”


    “嗬……嗬嗬……”花恨柳幹笑,又將方才叮囑佘慶的話又重新提起:“定都城事了,咱們就都迴熙州去看看。”


    “這還差不多……”楊簡冷哼一聲,心中卻是另有心思:父親與大爺爺他們,該不會準備做那件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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