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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慶平日裏若身處此時境地絕非多嘴之人,不過在他身上便能看出這四愁齋之人的脾性了,雖然自己打不過吳迴,不過既然已經有先生幫忙盯著了,那麽他自然也要把握好幾會數落對方兩句了。


    四愁齋的人從來就不是吃虧之人,若是不能從手腳上討不到好處,在嘴巴上討一些便宜也是劃得來的。


    佘慶所言,不過“見好就收”四字,若是對方會意,那自然是落得“真乖、聽話”的誇獎,若是不收,那也算埋下了一個由頭,到時候待讓對方出了醜,再將此話翻出來,加一句“讓你收你不收,也便隻能幫你收了”便能圓場。


    當然了,若是結果自己出了醜,那也無妨,反正口頭上都占人便宜了,那自然也要允許別人從自己這裏討些便宜……


    所以,這話說了,便有應對各種情況的後路;若是不說,那未免墮了自家威風。


    佘慶想得清楚,說出這話時更是底氣十足,極言諷刺。


    本以為吳迴會因此而惱怒,卻聽他斂了笑聲,向花恨柳道:“笑,自然可以隨時笑……我來,是有話要跟你說。”


    “哦?裴譜說什麽了?”花恨柳初聽此言還道是吳迴自己要說什麽,可是緊接著他便想到,這饒州原來是與均州有著一些幹係的,若是吳迴在這裏,也應該是聽了裴譜的吩咐而來。


    “你怎知……”一聽花恨柳一應話便直指傳話的本人,吳迴不禁有些錯愕,不過他的疑問隻說出半句便也作罷,在他想來自己表現得越是驚訝,於花恨柳而言也便越是驕縱,他怎能給對方這樣的機會呢?


    “先生說孔仲滿與你幹係重大,你於公於私都應該放他一馬。”


    “於私……這一點我懂,於公而言,我又有什麽理由不殺他?”花恨柳不理會楊簡與佘慶看向自己的眼神,此時尚不到時機,他並沒有將那晚與孔仲滿談話的內容告訴任何一人。


    “說來巧了!”聽花恨柳這樣一說,吳迴臉上大笑:“我知道於公而言有何好處卻不知道於私而言有什麽玄機……不妨你我換一換,你告訴我,我也告訴……”


    吳迴的這個提議看似公平,不過花恨柳所在意的並非公平與否,他做事向來隻看兩個字:心情。一看到吳迴他心情就沒有好過,更何況對方剛才一出場便救了楊簡——救人,他自然應該感謝,不過那一聲“簡兒”卻讓他心中不爽。


    不爽,便是心情不好。


    “不必!”未等吳迴說完,他便直接打斷拒絕了,在番反應不禁讓吳迴吃驚,便是旁邊的佘慶、荀達翁等人,也是微微一愣,不知道花恨柳為何如此嚴詞拒絕。


    楊簡卻是知道,臉上微微一笑,心道:果然冬至未到,這醋香便已撲鼻。


    “你確定?”花恨柳的反應與自己料想的並不一樣,吳迴漸感難以掌控場上的步調,不由心惱,麵上一冷問道。


    “不必。”花恨柳依舊是那兩字,若是剛才他還是心有酸意說出的一時氣話的話,那麽他今次說出,卻是已經想明白之後的答案。


    想得周全了並沒有什麽不好,不過等到已經決定開始做一件事的時候,再想得多一些便成了顧忌……顧忌這種東西還是越少一些越好,這樣做事才能盡興,才能勇往直前,才能少受牽絆。


    是以,不必說。


    “好,那便不說也罷,並不是我不想說給你聽,而是你不聽,這一點你要記住。”吳迴心道你這是故意以退為進想要反激我說出實話來,但是我偏偏不上你的當!


    而實際上他卻不知道,他這樣閉口不提,反倒是遂了花恨柳的心意。


    “嗯,該傳話的你也傳完了,這裏就沒你什麽事情了,你躲開吧。”花恨柳點點頭向吳迴道,他這樣看似著急的催促,一來是時間拖延越久麻煩越多,二來也是想試探一番吳迴究竟是要一旁看好戲還是隻身入戰局。


    “不慌。”吳迴卻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輕笑一聲,看著花恨柳道:“我來這裏事情不少,傳句話隻是對你而言,於孔家而言,卻是要在他們需要幫忙的時候盡力幫上一把。”


    “吳迴,你……哎呦!”楊簡正欲上前嗬斥吳迴,但話剛出口便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又被拉了迴去,突變之下正欲驚唿出手,不過從那被抱的感覺來看,似乎又是某位“熟人”所為。


    “你幹什麽?”被花恨柳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抱,饒她是多麽大大咧咧的人,也難免顯得羞怯,從花恨柳懷中掙開之後一臉羞惱地小聲氣問道。


    “你不懂……”花恨柳卻似乎專門與她對著幹,對方小聲說話,他偏偏要大聲應,旁若無人地皺眉向楊簡道:“你雖然開口罵他,可是在他看來隻要你與他說話那便是他占了天大便宜!這種人不可理喻得很,你還是在我身後小心藏著罷!”


    “哼!”楊簡冷哼一聲,豈能不知道花恨柳的心思,隻是她沒有想到今天這花恨柳好像是吃醋吃過頭了,連說句話也要斤斤計較了,不免覺得又氣又無奈,出口反問道:“那既然不能聽,又為何能讓人看?以後我出門難不成還要帶麵紗不成?”


    “大小姐,不帶麵紗也可以。”佘慶在一旁看著一邊的一對兒打情罵俏,又看另外一邊的那人眼中怨毒,哪裏還不放過火上澆油的好時機?他迎著楊簡疑問的目光諂笑:“不讓誰看,便挖了誰的眼睛便是!”


    佘慶說這話自然並沒有針對其他人,事實上在場之人也大都明白,此時自己隻需要安靜地當一名看客、聽客便也罷了,若是真將對方的話當真,先不說值不值得為了一句話拚上性命,便是搶了那話的風頭恐怕也會遭這白衣之人的厭惡。


    “我先挖了你的眼……”花恨柳一見佘慶要說話,便知道他肯定是來給自己添麻煩的,聽佘慶說出話之後果不出其然,這分明就是**裸地問自己拉仇恨來的——若是自己有本事挖了吳迴的眼,上次還用中他的“夢殺十三劍”麽?


    聽花恨柳低聲嗬斥自己,佘慶卻也不惱,反正自己平日裏也幫先生墊了不少的坡、做了不少的台階,即便這次下不來台,那不還有以後麽?若是他們三人被眼前這些人困住了,那才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呢!


    “也罷,我本想說些什麽場麵話,好為自己動手找個合適理由來著,眼下看來是不用費這功夫了。”吳迴冷笑一聲,自袖口中抽出一柄不及二尺長的薄劍,向前平舉直指花恨柳。


    “哦?換劍了?”吳迴一將劍抽出,花恨柳便注意到這柄劍與之前見過的劍不同,不由訝聲問道。


    “此劍名為‘藏秀’,劍長一尺七寸……”一邊說著,吳迴一邊伸手在劍身上拂過,看著花恨柳注視的眼神,又輕笑道:“兩麵開刃。”


    “兩麵?”花恨柳微微皺眉,常人以劍比君子,自然君子亦可比劍,有鋒有背,從君子氣意,有進有退,從君子法度。此時吳迴用這所謂“藏秀”薄劍,與這君子之道相去甚遠,殺伐意重。


    “奇怪了,這劍名為‘藏秀’,我不記得你還有一把秀霸劍來著嗎?”佘慶與花恨柳所想並不相同,他所想則是另有試探之意。


    一般來說,一人擅使什麽兵器是與他擅長的功夫相適應的,眼前吳迴雖然同樣用劍,不過之前的“秀霸”可是一柄偏重之劍,他若是棄之不用,那麽也便說此時的吳迴與之前的吳迴已全然不同,花恨柳動起手來難免便要吃“麵生”的虧;若是他兼而並用,雖然多了一重變化,可是花恨柳隻要多加提防一些,還是能夠從對方的招數中覓得良機伺以攻破。


    “這把劍便來自‘秀霸’,要不為何取名為‘藏秀’呢?”吳迴麵帶冷笑應道,當初他與花恨柳比試,報出“秀霸”之名時便被花恨柳以“造反”緣由狠狠諷刺了一把,此時不知道他是全然不怕佘慶的試探還是覺得有實力依靠不必忌諱,一邊實言相告著,一邊朝花恨柳輕揚了揚下巴,挑釁之意溢於言表。


    “你!你竟然將師祖送你的劍……”花恨柳尚未說話,他一旁的楊簡此時又禁不住說出話來,不過這一次她並非被花恨柳打斷了話,而是想到之前花恨柳所說的話便半途收聲了,對著吳迴冷哼一聲,冷眼相看,仿若陌生人。


    花恨柳卻注意到吳迴心中一瞬間竟然變得有些複雜神色閃過,他心中輕歎一口氣,再看向吳迴時卻是誠心說道:“我與你本來就是有些誤會……當時之事過去便也不必計較了……”


    “說得輕巧!”吳迴大笑一聲,看著花恨柳微愣的模樣,獰笑道:“你害我身敗名裂,害我叛出師門,害我有所愛卻不能得,哪裏是一句‘不計較’便能撇得清的?原來時你仰仗有身份大過天的掌門撐腰,我怕你也不過是委曲求全之計,如今我又有什麽好怕的?殺得了我便是你贏,被我殺了便是我贏,‘兩清’一說,等你死時再論吧!”


    “沒救了……”吳迴在對麵說,佘慶低歎一口氣向花恨柳說道:“這事兒您得親自來。”


    “嗯,我親自來。”苦笑一聲,花恨柳輕輕捏了捏楊簡的手示意不必擔心,之後向前一步踏出,對著吳迴道:“那便用你的藏秀來殺手無寸鐵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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