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網持續中……據說是整個區域的線路有問題了,需要“上麵”來人修,褲衩也不知道所謂的“上麵”是哪裏,更不知道究竟什麽時候能夠修好了……仍然是找人代發的,迴訪什麽的實在對不住大家了!)


    馬車到了仙客樓外的時候,趙得發停下車來衝車裏喊了兩聲,卻終究不得迴複,初始時他還覺得奇怪,不過很快他便迴想起停車之前似乎感覺了車身輕了一下,想來便是那位先生先下車了……


    這位先生還真是奇怪,放著好好的車門不走,非要……他心中想著聖人果然不能與凡人語,當想到花恨柳究竟是從哪裏到車外的時候卻又不禁一愣,暗想車廂上除了不到一尺見方的窗子外也便沒有別的出口了,難道那位先生是鑽窗子走的嗎?似乎聖人也不走尋常路啊……


    避開旁人的眼光下車、上樓,這對於花恨柳來說並非難事,尤其是此時早已進了戌時,除了一些住店的客人,食客早已散盡,便是連小二也不見了幾人,如果不是因為仙客樓的規矩在,隻怕一般的店裏即便掌櫃的離開那麽一會兒也會出不少簍子。


    孟朝君迴不來了,可是這生意還需繼續做,大抵也不過是換一個掌櫃的便好了。


    上了樓,花恨柳想也不想便直接推門進了獨孤斷住的客房。原本他與牛望秋、佘慶同住在一間,今日牛望秋留在孔圈孔彪那裏,而佘慶則去暗中照看錢貓兒了,此時客房中想來除了獨孤斷便不存其他人了吧?


    花語遲與笛音呢?花恨柳根本不需考慮,她們兩個女子若是進了獨孤斷獨身所處的客房,那才真的是好事!隻不過這好事,未免顯得太癡心妄想了。


    推門而入,果然不見二女的身影,花恨柳輕笑一聲,將買來的胭脂水粉往桌子上輕輕放下,在房內轉了兩周之後才發現獨孤斷並不在房中。


    奇怪了……莫非出去了嗎?花恨柳皺眉想著,終究還是擔心獨孤斷的安危——畢竟如果荀達翁既然已經出手對自己不利了,那麽自然也有道理在自己離開的時候對付獨孤斷、花語遲等人,他又走到了花語遲與笛音所在的客房前敲了敲門。


    卻仍然無人應答。


    正當他想著事態要便糟糕時,忽然聽身後有開門的聲音想起,轉頭一看正是笛音,隻不過她卻是從自己住的那間客房中出來……


    “花公子……”笛音低叫了一聲,見花恨柳眼中納悶,卻也是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隻得示意花恨柳先進屋:“大家都在等您了。”


    等我?在我屋裏等我?雖然覺得有些可笑,不過花恨柳隱隱卻有預感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發生了。他頭都沒來得及點一下,便直接進了門去,一進門便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你怎麽來了?”


    笛音說是“大家”,實際上除了落在他身後關門的笛音,卻也不過三個人在裏麵等著。他一邊走進屋來一邊將視線一一掃過屋內的眾人,獨孤斷、花語遲都在,另外一個……為何是楊簡?


    訝聲問著話,花恨柳臉上卻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歡喜,開心笑著便要上前去拉楊簡的手。


    不過,因為擔心自己右臂受傷之事被楊簡知道,也隻是剛剛上前,他卻強行催動著稍稍恢複得能動的右臂向後,左臂配合著勉力做出了一個負手而背的動作,將一雙手臂盡量做的自然些背在身後上前笑道:“莫非是在定都城閑得無事了不成?還是說放心不下我這邊專門跑來看看?這麽說來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這裏的?


    花恨柳記得清楚,當日楊簡與天不怕、雨晴公主一行人離開關州的時候他們還沒與笛遜見麵,而來孔城一事更是在與笛遜見麵之後才定下來的,此時楊簡直接找到了這裏來,莫非是……她已經到過關州臨江城了?


    “客棧裏幫忙的笛福告訴我的。”楊簡此話既聽不出有任何得意,也不見其中有什麽不滿,花恨柳覺得奇怪,這才意識到從自己進門之初一直到現在,似乎楊簡一直便是一副表情。


    說不上冷漠,可是卻一臉的平靜。


    而那平靜之中,似乎還有著幾分……悲慟?


    “究竟發生了什麽?”意識到這一點,花恨柳笑意盡散,緊皺著眉頭看了看一旁一直站著不說話的獨孤斷、花語遲幾人,沉聲問道。


    “這個……”見身旁的獨孤斷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麽話來,花語遲頭皮發麻,嘴上應著眼神卻一直示意花恨柳還是直接問楊簡較好。


    “墨伏……”


    “墨師兄?他怎麽了?”隻聽花語遲與獨孤斷的反應,花恨柳便知道事情不妙,此時聽楊簡說到墨伏,當即便想到了當初佘慶與溫故去了一趟宋長恭的大營後帶迴來的話。


    莫非……果然如佘慶所猜想的那樣……


    看著花恨柳的臉色急變,楊簡此時卻反而慌了。花恨柳這個人,別的她或許知道的不多,可是對於他的脾性,楊簡自忖了解得足夠深。雖然以往不多的幾次見麵中墨伏都沒好臉色給過花恨柳,但是在內心中他卻極為關照這位小師弟,而花恨柳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一直以來雖然口頭上對墨伏多有編排,可在心中同樣極為敬重自己的這位師兄。眼下自己甫一把墨伏的事情告訴他,他怕是要暴怒的吧?


    心中擔憂著,她臉上卻變得和緩,輕聲道:“田宮隻是說他心甘情願被宋長恭軟禁起來,可是因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聯係了,具體如何現在也不是太清楚……”


    說到這裏,他見花恨柳扭頭就要開口問花語遲,忙將他拉住急聲道:“我已經問過語遲妹妹,她真不知情。”


    花恨柳在聽到宋長恭軟禁墨伏的消息時第一反應的確是想找花語遲問清楚,不過這番舉動被楊簡及時看破並拉住了他。說巧不巧,楊簡因為心急,去拉花恨柳的時候正巧抓住的是他的左臂——左臂雖然不是受傷的一側,可是因為花恨柳一直負手而立,看似兩隻手輕輕疊起,實際上卻是用左手費力地抓著右手,防止右臂垂落——此時他的左臂乍然被拉,一時抓不住右手,那隻右臂便也不受控製地輕垂了下來。


    一旁的獨孤斷眼睛何等敏銳,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花恨柳及早以眼神製止,而經過這一番變故,花恨柳自然也便不再去找花語遲問話了。


    所幸,楊簡似乎沒有注意到花恨柳的右臂,隻是看到了他因為劇痛而緊緊蹙起的眉頭,卻誤以為是他仍在為墨伏的事情發愁,又道:“天不怕的意思,是想讓你盡快去一趟定都城,商定一下如何做……”


    “我們明天晚上就走。”花恨柳聽到楊簡的話,心中微微一動,沉默了一會兒,等確定自己說話時不會因為劇痛而顯得聲音虛弱時,這才開口說道,說完之後他見獨孤斷、花語遲麵露不解,又解釋道:“明天就能將這裏的事情處理完,處理完之後便出發迴去。”


    說完之後,他叮囑眾人今晚好好休息,這才驅散了大家隻留下楊簡一人在屋裏。


    “受傷了?”


    正當花恨柳心中想著如何開口詢問時,卻不料楊簡先他一步問了起來,他微微一愣,最終也隻有選擇苦笑著點頭,輕聲解釋道:“大意了……不過不要緊,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既然對方已經看出來了,他索性也不裝了,讓楊簡幫忙將袖口挽起,又在天不怕給的布袋子裏找了瓶膏,感受著藥塗抹上手臂上後傳來的絲絲涼意,他心情也平複了不少,看著楊簡稍帶不悅之色臉,示意對方坐在自己身前,這才“嘿嘿”兩聲笑道:“倘若不是你心中因為瞞著我什麽事而心懷內疚,恐怕這個時候我身上還會再多出幾處傷來吧?”


    “你……你這話是何意?”楊簡聽後微驚,剛剛坐下的身子正要站起來,卻被花恨柳一把拉住,隻好撇開了臉轉向一旁說道。


    “墨伏師兄……情況並不像你說的那般樂觀吧?”看了看楊簡,花恨柳輕歎一口氣,徐徐問道。


    “不要多想!”顯然是因為有方才的一句話起頭,楊簡心中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此時聽花恨柳問自己,才不至於顯得那般驚慌。


    “我不是多想。”花恨柳搖搖頭,正準備伸手拍一拍楊簡的俏臉,卻發現自己一隻手拉著對方的手,另外一隻手卻完全用不上力道,苦笑著隻得作罷,繼續道:“我既然如此說,自然是有我的理由……實際上,我至少有三個理由。”


    說完這話,見楊簡微愣,不等地方問他便繼續笑道:“第一,對於墨師兄這個人,我雖然認識他的時間短,但是他為人處世的方式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會如何做、乃至於他選擇那般做法的原因,我能猜個差不多……”


    “第二,你不善於說謊。”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楊簡先不要說話,他繼續道:“這個沒有什麽好解釋的,就如我剛才所講,若是在你告誡我不要徒手施展天人三式之後我還那般做,正常的結果是你知道了必然要好好與我‘計較’一番……”


    “你是說我必須要動手才行嗎?”楊簡聽到這裏,心想這人實在不知道好歹,臉上一氣,反問道。


    花恨柳卻不迴答,隻是輕笑一聲繼續道:“第三,天不怕必然不是說要與我商量什麽……我猜他並沒有告訴你要喊我迴去做什麽,可是我卻知道他說這話什麽意思。”


    楊簡聽到這裏,微微愣住:正如花恨柳所說,天不怕隻是說過“去找花恨柳來”,卻沒有說找花恨柳來做什麽……自己方才為了讓花恨柳安下心來才隨口說了一句,可是對方竟然聽出了這其中的錯漏?


    “所以,你得告訴我,墨師兄那邊……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


    看著楊簡微愣的表情,花恨柳自嘲地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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