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夢迴千百世的打賞和紅票,褲衩再謝!今天的四更備齊,後麵兩章寫得比較嗨,看標題:尋花無覓處,應是故人來。也是有些詩意的啊,哈哈~明天不出意外的話仍然四更。)


    笛音大概明白了獨孤斷平日裏所接觸的人究竟是一群怎麽樣的人,或者用粗俗一些的話來說,“是怎麽樣的一群貨色”或許更能表達她此時的心情。


    這兩個看上去老神在在的人,看上去確實能夠讓人驚慌的心緒平靜下來不少,可是一旦涉及到關鍵問題,卻又毫不留情地將那顆平複的心緊緊攥在手裏……


    獨孤斷與這種人處的時間一長,豈不是也會受這影響變成這番模樣?


    笛音覺得這不應該發生,獨孤斷這人冷漠是冷漠了些,可是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可從未退卻過,頂多就是擺個難看的臉色讓人心情不爽便是了——這也比花恨柳與牛望秋好多了啊!竟然連點負罪感都沒有……


    打心裏,笛音下定決心一定要幫助獨孤斷早日擺脫花恨柳等人的陰影,隻是她一時之間早已忘記自己竟然主動站在了獨孤斷的立場上考慮事情了,當然也順便忽視了獨孤斷對於花恨柳等人的感受——究竟是感激還是像笛音所想的那樣“活在陰影下”。


    “在臨江城內,這樣的人不多啊……”花恨柳與牛望秋並不知道笛音是如何對他二人腹誹揣測的,此時他們仍然停留在“口頭分析”的狀態中,一時之間也沒有要動身的意思。


    “仔細算來,好像遇上的也就笛遜一個。”牛望秋仿佛已經忘記了笛音還在一旁聽著,順口便將笛遜的名號說了出來,這一番言談更惹得笛音看他不順眼了。


    “我看不見得。”花恨柳卻不同意牛望秋的觀點,他皺著眉頭想了想,一邊說著一邊蘸著所剩不多的茶水在桌子上指指畫畫,幾個唿吸之後一張看上去似乎是某處庭落的草圖便赫然出現在桌子上。


    站在一旁的笛音心中的驚訝更是難以言語,因為牛望秋或許尚未看得明白,她自己在那宅子裏生活了近二十年,又豈能看不明白花恨柳所畫正是自家府裏的庭院!


    難道說花恨柳之前去過很多次笛府麽?光明正大地進去應該不大可能,否則自己豈會對他沒有絲毫印象?若不是光明正大地去,那便是偷偷摸摸地去了!一想到這裏,笛音再看花恨柳,全然是一副看賊的模樣了。


    “這裏是當日我們離開笛府時的位置,看上去應該是個供著佛龕的偏院……”花恨柳指著其中的某處向牛望秋說道,見牛望秋會意,他又指著其中的一處道:“那麽這裏便是議事堂,議事堂基本上便處在整個笛府的中央位置,你可記得那日我開始追你時你所前行的路線?”


    “當然記得。”牛望秋眼睛一瞪,在花恨柳畫下的將幹的草圖上指了兩處:“一共就穿過了兩個院落,我猜你發現我時應該是在這裏。”說著,他的手在議事堂偏西位置的某處院落上一點說道。


    笛音在一旁搭眼一瞧,正是自己的二哥笛聲所在的偏院。


    他們去我二哥的院子幹嘛?笛音並不知道當時的情境如何,自然也就不知道花恨柳當時所去笛聲早就先一步出了笛府去尋自己了,所以在她聽來似乎是花恨柳與牛望秋是去悄悄地找自己二哥商量事情去了……


    “我當時確實是在這裏看到了你。”花恨柳點頭承認,不等牛望秋再問他便解釋道:“我當時就在院子裏,你經過時按說我不會那麽快便察覺到,可是那天的情形多少有些特殊……”


    “怎麽特殊?”牛望秋微微一愣,眼中頓時像注滿了光一般。


    “很靜。”花恨柳跟著輕笑,“我當時在院子裏感覺很靜,就像在平靜的湖麵上……”


    “所以當我路過時,便是像一枚落葉掉落,或者像一陣風刮過,這平靜也會被我打破,湖麵上多少都會起一些波紋?”牛望秋恍然大悟,終於明白為何花恨柳能夠那般輕易發現自己的原因所在了。


    “所以我說比較特殊。”花恨柳再次用手敲了敲桌子上表示那處偏院的位置,此時水分已經全幹,幾乎看不出原來所畫的內容,他這番舉動隻是習慣性地將事情的關鍵指出來罷了。


    “你是說裏麵不是空的?”牛望秋對於這樣基本的道理還是很明白的,有的時候當有人刻意地去製造某種安靜、追求某種安靜的時候,最終的效果往往是與初衷相悖的尤其是花恨柳這種已經在“勢”上達到一定火候的人,對於周邊的事物更是敏感,既然他說異常,那麽笛聲所住的小院——或者說花恨柳當時所進入的小院,一定是不正常的。


    “那麽就稱唿他為某甲吧,這就是除了笛遜之外的第二個人了。”見花恨柳點頭稱是,牛望秋當即拍板決定道。


    “這樣就不對了。”花恨柳皺眉想了想,又開口說道。


    “有什麽不對?”牛望秋反問。


    “自然是不對!”笛音在一旁沒好氣地說道:“憑什麽你們懷疑的人都是在我們笛府?我笛府難道和你們有仇不成?”


    “我怎麽知道……是有仇……”牛望秋聽著笛音的詰問,心中默默迴應著她,不過在表麵上卻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由著花恨柳來解釋。


    “佘慶說,當時笛聲奉了笛遜的命令去殺……去找笛音了。”險些將事情說漏嘴,花恨柳微微輕咳一聲掩飾後,見笛音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方才的話,這才正色繼續說道:“按照之前傳迴去的消息,迎親的隊伍全部被殺,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將獨孤斷的實力定在一般水準是不是?要是你,你會怎麽安排?”花恨柳碰了一下牛望秋,示意他嚴肅一些。


    “我?”牛望秋微愣,皺眉想了想說道:“若是我能動,我非得親自去處理這樣一件事情。”


    “很危險是不是?”花恨柳點頭讚同牛望秋的說法,“可是笛聲去了,他院子裏的那個人卻沒有去。萬一笛聲被獨孤斷砍死了怎麽辦?他就放心嗎?”


    “呸呸呸!你……你閉嘴!”笛音在一旁聽著聽著就不樂意了,怎麽說話呢?怎麽說著說著就要詛咒自己二哥死了啊?這群人果然不是好東西!


    “呃……就是這樣假設。”花恨柳略帶歉意地苦笑,見笛音臉色仍未和緩,又道:“若是有一天需要的話,你也可以假設我死了……”


    “這還差不多。”笛音瞪了一眼他二人,索性坐到了床沿上去,不知道是不想繼續聽他二人說自家壞話,還是擔心獨孤斷這會兒的情形。


    “或許這某甲不是笛府的人呢?比如和你一樣,也是隨便進去轉一轉的。”牛望秋堅持稱唿那人為“某甲”,花恨柳笑笑,更多的卻是對他那句“隨便轉一轉”的心照不宣。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花恨柳輕點頭,忽然向笛音道:“你父親與你二哥的關係怎麽樣?”


    “以前還是挺好的,自從昆州迴來後……對了,我聽二哥說,就是你們在昆州壞了他的好事是不是?我大哥的一條胳膊就是被你們廢掉的是不是?”不提這件事情尚好,一提起這事笛音看花恨柳的目光都變得淩厲了幾分。好在她也知道自己這時候並不能做什麽,囁嚅了半天,最終還是以一句“你們都是壞蛋”了事。


    “如果說笛遜與笛聲的關係不好,再看他們住的地方,笛聲的這個院子似乎是足夠偏僻的啊……”花恨柳並未聽到笛音後麵說什麽,他專注地重新將笛府的草圖畫了出來,隻不過這一次畫的更為粗略,隻能勉強看出是笛聲的住所與議事堂所在的位置。


    “你想說,即便這個人是笛聲自己的人,笛遜也不見得能夠發現?”牛望秋一望便知花恨柳想要表達的意圖,卻仍舊有些難以確定。


    “你認為呢?”花恨柳點頭反問。


    “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因為按照你之前的說法,如果知道搶親的獨孤斷是個難以對付的角色的話,笛聲沒有道理不帶著自己身邊這個高手一起出行……即便是到了臨江城之外的地方,無論怎麽說也比待在笛府等著被笛遜發現的風險小吧?”


    “那如果……”花恨柳聽後不以為意,嘴角微翹笑道:“在他與笛聲看來,被笛遜發現的風險要比出去外麵被別人撞見的風險小呢?”


    “還有比被笛遜撞見的風險還大的……不是,你有話直說不要繞圈子!”牛望秋看著花恨柳一臉欠揍的模樣,不滿地拍桌子道。


    “實際上,我是想起來一位故人。”花恨柳繼續笑,並沒有一次將話說清楚的打算。


    “我也想起來一位故人。”牛望秋賭氣道,見花恨柳微愣,他繼續道:“不過我可以肯定你的那位故人與我的故人不是同一個人,因為我的故人是我師叔,你們說話賣關子的時候一樣欠揍!”


    “哈哈!”花恨柳得意大笑,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走。


    “你去幹什麽?”牛望秋心急,忙問道。


    “去找故人啊。”花恨柳不迴頭,邊應著邊下樓。


    “那人到底是誰?”牛望秋說著便要追上去,不過考慮到自己一走這客棧裏就剩下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了,又悻悻退迴向著樓下喊道。


    “公孫止意。”花恨柳聲音不大,不過這四個字牛望秋卻是聽得極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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