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本書開寫一周年的日子,首先感謝我有一夢、fanfanfeixue的打賞支持,今天最少四更,褲衩還在努力著,求支持!)


    話已說完,至於佘慶會怎麽去理解,又將怎麽去做抉擇,花恨柳並不催促,畢竟拿主意、下決心這種事情他無法幫助佘慶,還是要全憑他自己去迎來或者送出,逃避或者接受。


    輕輕放下手裏的茶杯,他轉身出了門,順手將房門帶上,給佘慶留個思考的空間,他也想趁著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休息,然後再去想怎麽去殺孔仲滿的事情——說實話,他心中一點譜都沒有,既不知道孔仲滿實力如何,也不知道去到的時候會遇到什麽苦難,甚至是他連孔仲滿長什麽模樣也未曾見過。換言之,就是到了饒州孔城他隨口問的在城門口曬太陽的老頭兒,說不定便是忙中偷閑的孔仲滿呢!


    在這樣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妄言殺人,能夠成功那才真叫奇怪!


    然而今日的客棧注定了不平靜。


    他剛剛關好門轉過身來,右側耳朵忽然一陣顫抖,一股刺骨冷芒衝著他飛馳而來,竟天然形成一股必殺之勢!


    花恨柳想也未想,全憑身體本能反應向後一仰,剛剛被他緊闔上的房門再次被他後背撞開,也就在此時,那門框上“篤”地一聲利器入木的顫音,失去了目標的那陣冷芒直入其中,尾音不斷。


    屋內的佘慶一驚,正要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卻見花恨柳已經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狼狽異常。


    “先生!”佘慶驚怒一聲,慌忙將花恨柳扶起,粗略確定花恨柳隻是摔倒一下並未受其他傷時才略緩一口氣,這才再次要往外麵去看個究竟。


    “先等等!”花恨柳苦笑,“讓你剛才不用跪來著,你偏要跪,你看我這不就還迴來了嗎?”


    “這……先生!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佘慶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和花恨柳理論的時候,有人要殺自家先生,這是多麽危急的事情?又是誰有這麽大膽子?佘慶勢必要弄個清楚明白,哪裏還有心情聽花恨柳在這裏調侃呢!


    “不要急,不要急!”花恨柳見佘慶臉上微惱,慌忙擺手道:“自己人,自己人……”


    “什麽自己人?”佘慶微愣,不過轉眼便明白花恨柳所言“自己人”是什麽意思了。


    “我們之間有內奸?”這是佘慶明白之後第一時間說出的話,隻不過他這句話中憤怒的情緒顯然要多於驚訝的情緒,一聲驚叫之後便變成了漫天的震吼:“誰?是誰?”


    花恨柳苦笑,不知道為何佘慶竟然會將自己的話理解成“內奸”的意思,即便是自己說的“自己人”確實是說“問題出在內部”這個意思,可是他沒有注意自己的表情嗎?自己可是在笑的啊!有誰遇刺了弄得狼狽不堪後還能笑得出聲來?又不是每個人都是楊武……


    他正要解釋,不過有人顯然比他更快,尚未等他開口便冷冷言道:“你看那劍是誰的,自然便是誰動手的。”


    佘慶聽後臉上一冷,根本未去分辨門外說話之人是誰,依言便去看那門框上猶自搖擺不定的劍身,隨著他的視線往劍上看去,花恨柳心中便覺不妙,果然,等到佘慶看到那把劍的模樣時,竟已完全忽視了花恨柳在他身後所說的那兩個字。


    “花語遲!”怒吼一聲,佘慶直接拔了劍奪門而出。他自門框上取下來的劍實在是太好辨認,何況在這客棧之中除了花語遲用劍——牛望秋的劍早在北狄時便被花恨柳使那一式“死”式時廢棄掉——哪裏還有其他人用劍?


    好劍流光,流光好劍!


    “叫你姑奶奶幹嘛?”幾乎是佘慶怒吼聲落處,花語遲冰冷的聲音也自門外傳來,從她聲音花恨柳斷定對方想來正在門外,並且……她似乎是有意惹惱佘慶的。


    “受死!”佘慶應得卻也幹脆,唿喊聲中,揮著流光劍便向花語遲砍去,未幾,門外柵欄碎裂聲、腳步挪移聲、利刃破風聲,聲聲入耳,花恨柳隻覺得頭皮發麻,收起一臉苦笑,衝著門外大唿:“獨孤斷!”


    仿佛是為了響應他的話,隻是一個喘息工夫,花恨柳便聽門外“叮咚”一陣聲響,竟是牛望秋背著獨孤斷、一手緊握萬人長刀,一手牽著笛音自門外闖了進來。


    “他昏倒了,你喊他幹嘛?”一進門,牛望秋將長刀往地上一扔,與笛音配合著將背上的牛望秋扶倒在床上,似乎很嫌棄花恨柳在一旁站著一點忙都幫不上的樣子。


    “這怎麽迴事?”花恨柳微怒,看了一眼一臉怯意的笛音,似乎覺得從她口中並不能問出什麽,這才轉臉向一臉無辜模樣的牛望秋問道。


    “劍是我拋的。”牛望秋並未覺得有絲毫負罪感,相反的他說出這句話時反而還帶有幾分得意之色。


    “所以我就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花恨柳咬牙問道。


    “花語遲什麽都知道,開始的時候裝作不知道,後來笛遜走了她就將她知道的去向獨孤斷求證,獨孤斷太笨,就認了,認了以後自然就出事了。”牛望秋說得簡單,若是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恐怕花恨柳這會兒聽了就直接要動手打人了。


    “獨孤斷不是……不是一直將她製昏了嗎?”花恨柳微愣,便如佘慶所講,不論是當初救人的時候還是笛遜來之前,都見獨孤斷將笛音與花語遲弄昏之後才有所動作、有所言談的,怎麽會像牛望秋解釋的這般“都知道”呢?


    “可能……可能是身體構造不同於一般人呢!我又怎麽會知道!”牛望秋不在乎地說著,不過,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花恨柳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之所以會發展成為當下的這番狀況,問題的關鍵便有可能出在花語遲“陰陽人”這一重身份上。如果這樣解釋的話尚能夠說得清楚,這也是當前唯一能夠解釋得通的理由了。


    不過,顯然現在的情況不是搞清楚原因,而是防止事情擴大化。花恨柳隻是在心中隱約想到了這一點,卻並未繼續深究,繼續問道:“那把劍呢?”


    “她想要殺人,我自然要阻止,奪了她的劍,隨手就扔出來了唄。”牛望秋雲淡風輕地說道。


    “隨手?”花恨柳氣急,若是他牛望秋隨手一劍就將自己逼到了如此狼狽的境地,那他自己哪裏再有臉做這什麽四愁齋的掌門啊!雖說之前與笛遜動手時確實耗費了太多,也不至於被人一劍就戳了個仰八叉的地步啊!


    “你知道的……”聽花恨柳的語氣不善,牛望秋心中微凜,尷尬笑道:“哈!哈哈!當時也有些氣憤,不明白為什麽花語遲這個小妮子對著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這般狠,人家占你便宜又不是故意的,是迫不得已對不對?那也不用直接出殺招下黑手啊!一時惱怒哈,一時惱怒……”


    聽到這裏,花恨柳大概也就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花語遲方才激怒佘慶的舉動或許因為正在氣頭上,有發泄的可能,又或許她已心如喪灰,已經有了尋死的念頭……不論是哪一種,隻怕這一時半會兒想要叫她消停下來是不大可能的……難道就不怕佘慶出手太重,真的直接取了花語遲的性命?


    這個自然是無需擔心的,對於佘慶花恨柳足夠信任,否則也不會在他說了李鳳岐的事情之後還要費盡心思開導他了,與花語遲動手時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是真,可是佘慶也絕對不會真的去直接砍殺個幹淨,直接殺了花語遲了事,在尚未經得花恨柳同意之前,他最多能做的便是製服花語遲,然後帶到花恨柳跟前來做最後的交待——花語遲即便是想主動尋死,那也得先過了佘慶那一關。


    這樣一想,花恨柳反倒不急了,再聽門外那如拆遷一般的打鬥聲,反而還有了一絲幸災樂禍。


    “他的傷怎麽樣?”搭眼看了一下獨孤斷,花恨柳問牛望秋。


    “還能怎麽樣?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都能死了,我迴蕩寇砦終身陪著我師叔,你迴熙州城安心做你的金龜婿去就得了,千萬不要出來行走說自己是多麽了不起的人物了。”


    笛音在一旁一直聽著,她也是剛剛醒來不久,醒來時正巧看到花語遲要殺獨孤斷,本來她還心有疑惑,不明白為什麽之前還與獨孤斷並肩作戰的人這個時候竟然要殺獨孤斷了,這會而聽身旁這兩人的這番對話也大概明白是什麽原因了。


    在心裏她還對獨孤斷抱有不少的同情之心,好像是因為獨孤斷為了救那花語遲得罪了她,現在花語遲不領他的情,要找他來算賬了……


    “好人難做啊!”心中感歎著,她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獨孤斷,看著那張平日裏一直陰沉著的臉這會兒竟難得地平靜下來,隻有一直緊蹙著的眉毛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她心中不禁好奇:這眉毛長得這樣奇怪,難道說他天生就是一副蹙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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