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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第一覺得自己的舒坦日子就要到頭了。


    如今距離花恨柳撇下他去北狄已經大概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以來,他雖然看似獨自一人守著偌大的定都城,可這也僅僅是“看似”,實際上田宮受著墨伏的吩咐也在其中幫了不小的忙。


    說起來,這也是他自“徐先生”的名字改為“徐第一”的一個多月時間。


    在四愁齋與“愁先生”的大旗號召下,已經陸續地幾百戶人開始從昆州向定都城湧來,這其中難免有其他各州的,隻不過主要的還是以昆州的人為主。


    之所以來定都城,四愁齋與“愁先生”的大旗是一方麵,最主要的自然是徐第一張榜天下提供的巨大利益:前五百戶入住定都城者,普通平民,三口以上每戶每人可得年錢十兩,糧一石;商戶,全年、全部免稅,經營得好不僅不必繳稅,還會得到少則數百兩多則上千兩的獎勵。


    當然了,若是定都城內原有的居民徐第一也是另有安排,一方麵保證原本的用地不變,另外還會另發一筆不菲的安家費用,幫助定都城內重建。


    看上去他或許玩了很大的一副手筆,不過實際上這並沒有花費徐第一多大的精力,一來除了田宮在幫忙之外,楊武與莊伯陽一聽自家師弟圈了一片地方準備讓四愁齋落腳,趕緊也是有錢的出錢,有力的使力——延州四愁齋被毀的消息他們已然聽說,雖然也知道定都城不見得是最好的選擇,不過現在兵荒馬亂的,如果能夠趁機會壯大一下宗門,連同墨伏在內,其實他們都是非常樂見其成的;二來麽,徐第一經過蘭陵王宋長恭的默許,專門去內宮中走了一遭,順便將能搜刮的、能利用的東西接連運迴了十多馬車,便是連那些平常人看不上的碎磚裂瓦他也專門找人拉來了一些,徐第一的解釋是:“這是皇家的東西,往後誰家自家屋簷上放幾片皇家的瑠瓦,那是多大的榮耀?”


    當然了,內宮內若是想去搜出來什麽金銀珠寶那便是癡心妄想了,毫不誇張地講,現在能夠在內宮中找出一枚銅錢,那便是穩賺的!原來金碧輝煌的皇家宮苑,此時與尋常百姓家的房子卻也差不多——頂多就是地方大一點,沒用的石頭、樹木多一點罷了。


    旁人卻不知道徐第一專門還去找了全國的戶籍登記,這是他花了一整天的工夫在內宮中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曆朝曆代,全國各州縣的戶籍人口登記都是一項絕頂重要的資料,這一方麵是人口統計的直接數據來源,另外一方麵也與賦稅收入有著莫大的聯係。


    嚴格說來,全國各州縣的戶籍隻能是皇家才有資格有,此時徐第一悄悄藏了起來,卻不知道是作何打算了。


    田宮雖然看在眼裏,不過早在出門之前墨伏就有吩咐他:他隻是幫忙的,順便看著徐第一莫將事情做過了,其他的一概不需要管。這在田宮看來,意思已經足夠明確了,便也盡職盡責地幫助徐第一將這定都城穩穩妥妥經營了一個多月。


    說徐第一的日子開始難過了,是因為就在幾天之前宋長恭便已傳令暫作休整後,接下來就要揮師關饒了。去打關饒也並沒有什麽地方不對,畢竟南麵有蕭書讓還在衛州守著,雖然莫名其妙丟了兩州,不過倒是那宋季胥並沒有繼續北上的打算,他正好可以騰出手來將北麵的事情處理一下——若是能夠趁機拿下關、饒最好,若是拿不下,至少也需要將笛、孔兩家牢牢拖住、拖死才行。


    大軍一動,那麽田宮等人也就自然不能留下來繼續幫他了,徐第一便是愁這一事:若是人走了,手裏不就沒有軍隊保護了麽?外麵有強敵來進攻先不說,便是這城內每天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引起的械鬥不也是需要人去管麽?難道自己還得去不成?自己什麽都不是啊!光杆一人到了那裏不也是照樣被輕視、小看麽?


    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這樣下去必定不能長久,所以才在昨晚田宮迴營的時候專門讓他捎了消息去給自己的那位“惡名昭彰”的師伯,請求他代為向蘭陵王宋長恭言明難處。按說今兒個一早就應該有信兒才是,卻不曾想眼見著都到了晌午了,卻仍舊沒有什麽音訊。


    此時徐第一正打不起精神地在院子裏漫無目的地順著圍牆轉圈——順便說一句,他此時住的這出院子便是當初笛聲住的院子,也是原來蜀朝禮部大臣竇樹廷的府邸。


    “怎麽,師弟這看上去可比著前一段時間年長了許多啊!”


    正發呆,忽聽耳邊傳來有人調侃的聲音,徐第一接著麵上一喜,根本就不管對方有意揶揄自己,奔著那人便去,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袖,激動道:“田師兄,快,告訴我怎麽樣了?”


    他想知道的“怎麽樣”,自然是昨晚向宋長恭所提的請求是怎麽樣迴複的了。


    “哈哈,就知道你等不住了,蘭陵王今天一上午都在與將軍商量,直到半個時辰前才討論下個結果來。”田宮笑著說道,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地將徐第一的手自自己衣袖上扯下,繼續道:“我心知你必定等得焦急,便自告奮勇前來告知你一聲了。”


    “哦?竟然討論了一個上午……”說到這裏,徐第一麵上不禁露出一絲愁色,擔憂道:“莫非是我提的要求太過分了?”


    自己琢磨了一番,他還是想不出有什麽過分之處,索性一搖頭直接衝田宮道:“您趕緊告訴我得了,免得我繼續糟心啊!”


    “你所提合情合理,並沒有什麽過分之處,將軍聽了之後也是當即點頭說你還算有些腦子……”


    “不是,這算是師伯在誇人麽?”聽田宮說墨伏竟然第一反應說出了這種話,徐第一不禁苦笑。在心中,他對自己這位師伯是極為畏懼的,實力強自然是一方麵,做事強勢也是一方麵——直到現在他還對自己被改名一事耿耿於懷,最重要的一方麵卻是影響力,在蘭陵王軍中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


    曾經有一段時間田宮有事不能來,便派了手下一名偏將來幫徐第一的忙,由於平日裏自己仗著與墨伏是同門,又與田宮開慣了玩笑,那一日他一時沒注意便又開始嘮叨墨伏的不是,沒料到跟在他身邊的那名偏將一句話不說,直接就抽刀要來砍他!若不是他躲得快,這一刀下去那可就真的立斃當場了!多虧當日自己跑得快一些,提心吊膽地躲了人家幾天,否則他的性命便真的要栽在這裏了!


    一個人在軍中能夠有這樣的影響力,影響到他手下的將士便是出了兵營也依然將他奉若不可褻瀆的神明,那是得有多大的魄力啊。


    心中感慨這一點的同時,也就不難猜想宋長恭的處境是怎樣的微妙了。


    值得慶幸的是,“墨伏”二字從來都是軍人忠心不二的代名詞,便是宋長恭心中也有微詞,卻尚不足以到達二人撕破臉麵的地步。


    “將軍直接做主,撥了三百人的一支小隊給你。”看徐第一真真是愁苦得憔悴許多,田宮也不再廢話,直接將實情告知於他。


    “三百?”甫一聽這話,徐第一還是有些驚喜的,畢竟有人了這偌大的定都城便也好管理了,不過高興的表情並未持續多久,他便泄氣了:“三百人能夠有多大的用處?城牆上一丈一個都站不滿……能不能再多一些?”


    “就是這麽多。”田宮肯定地迴複道,見他眉頭又皺,他繼續道:“你可莫小看這三百人,戰場上那可個個都是以一敵二、敵三的好手。”


    “頂什麽用?三百個人和三千人其實是一樣的,若是有敵來犯,都是守不住。”徐第一不樂意道。


    “是這個道理。”田宮點頭道,“不過,你且放心,你這裏南麵有蕭書讓頂著,北麵還有我們在外麵幫襯著,西麵現在風平浪靜,等過不了多久小師叔在北狄鬧出動靜來後,就更加不需擔心,根本就不必擔心有人敢來攻城。”


    “也沒錯……”聽田宮這樣一說,徐第一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可畢竟還隻是三百人啊……守城、守內宮都需要人,大街上不也得時常巡著點麽?”


    “這個將軍說了,你一定會有辦法的。”田宮將墨伏搬出來,效果果然比苦口婆心地勸說要好得多。


    “那既然要求都同意了,為何還討論了一上午?討論什麽了?”這是徐第一心中的一個疑問,自己提的要求就隻有派兵一事,可沒提別的事情啊,師伯去與蘭陵王談,又有什麽好談的呢?


    “將軍覺得你沒有身份,管著這一座城名不正言不順,為你請身份去了。”田宮臉上神秘一笑,湊近徐第一道。


    “真的?什麽身份?”徐第一一聽,不禁大喜,這可是意外收獲啊!要是有了名分,再管理起定都城來就名正言順多了!


    “代城主,怎麽樣?”


    “代……城主?”


    徐第一聽後,不禁有些腦袋發懵:開玩笑麽?代城主應該是我家先生花恨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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