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愁先生?”


    “你們是什麽人?”


    幾乎在同時,花恨柳與這名為正官之人開口問道,不過話音剛落,花恨柳心中就已十分不爽:對方知道自己,可自己對對方卻不清楚,看來對於北狄的情報自己實在是掌握得太少了……迴頭讓佘慶多加注意才是。他不甘地想到。


    “原來你不知道我們!”聽完花恨柳的話,正官不可思議地說道。


    “你們很有名麽?”花恨柳不滿地皺眉問道。


    聽花恨柳這般迴答,對方不怒反笑:“哈哈,你這話問到關鍵點子上了!”說著,他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正印道:“你說對不對,咱們雖然小有名氣,不過衝著人家愁先生的名氣可不就弱了許多麽!”


    “嗯!”雖然被正官碰很不滿意,不過想來此時正印對花恨柳的興趣遠遠要超過對他身旁這一人的厭惡,嘴上應一聲,他不動聲色地向一側拉開了些距離。


    不過,令花恨柳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那正官並未正眼去看一旁之人厭惡般地往一側避了避,而幾乎是同時,隨著正印的挪動他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靠了上去,兩人之間的距離始終是一邊隻需輕輕一抬胳膊肘,便能正好碰到對方。


    對於這一點,似乎是他兩人經常這樣已成習慣,然而對於楊簡、花恨柳來說卻無疑認為是對方故意在自己麵前“顯擺”實力,兩人也逐漸由各在一角慢慢地靠攏在一起,加緊提防起來。


    “他說你們是什麽十位中的上五位,什麽意思?”即便如此,此時對方卻也沒有流露出惡意,花恨柳自然不是那種主動找茬之人,他也希望在雙方的關係交惡前套來一些有利的情報,說不定哪一天就用上了呢!


    “你既然不知道,我們就不能再說,這個得保密。”聽花恨柳再問,正官輕笑道,然而這話落在花恨柳耳中時,卻恨得他牙癢癢,禁不住想往這人的笑臉上砸下幾拳方能解氣。


    “好啦,客套話就先到這裏。”看花恨柳臉上敵意大增,這正官也當即收斂了玩笑模樣,目光瞥向公孫止意道:“你們打算怎麽做?是放他二人走還是留在這裏?”“這個……”被這樣一問,公孫止意臉上微愣,卻還是思考一番後道:“這二人與那笛聲、笛響關係密切,若是放他們迴去恐怕反而會激起笛家的反抗之心……不過這也是我個人的看法罷了,想來兩位大人應該會有更周全的考慮,全憑大人做主便是!”


    “哼!”聽完公孫止意這話,首先表示不屑的卻是正印。其實公孫止意的算盤在場之人稍作念想便能輕易明白,他這是推卸責任呢!他首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不能讓花恨柳二人迴去,進而又以退為進言明既然兩位大人在這裏,那麽理應尊重兩位大人的意思,其用心不言而喻:若是此事順利,那他公孫止意有首言之功;若是此事不順利,他公孫止意也絕無獨斷之過。


    不過,雖然在策略上正官正印並不如公孫止意那般有天分,不過兩人好歹也是數十年與這“政治”脫離不了幹係之人,即便是原本不懂,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也對這玩轉人心的一套耳濡目染許多,怎麽會甘受公孫止意支配?


    “你就不要客氣啦!”正官此時接過話道,“大家都知道我們幾個人充當一下打手還可以,要說去考慮什麽大局、權衡什麽利弊,那實在是自作死……就這樣吧,既然你已經將利弊陳述清楚,那我們兩個老小兒就按照你說的來做便是,到時候一定會在大君麵前將你周密的安排一一稟報。”


    聽到這話的公孫止意唯有苦笑,他方才有些心急,此時被對方迴擺一道,也隻能有苦難開了,唯有點頭應道:“那便多些二位大人了。”


    花恨柳樂得看這滑稽的場麵,不過楊簡顯然就不如他這樣淡定了,畢竟當著自己的麵讓別人談論自己是死是活無論怎麽想都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尤其是人家討論的結果是要自己的性命,更令她心中惱怒。


    “快,你挑一個,剩下那一個我來。”咬咬牙,她向花恨柳催促道,話剛說完,又彷佛是為了故意氣對方一般,補充道:“容易對付的你就自己留著對付,把難對付的那個留給我。”


    她這話花恨柳聽來再清楚不過,這是楊大小姐的氣話罷了,若真是將二人中難對付的那個給她,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呢!正會意地打算將其中一人指給她看,卻不想對方已怪笑一聲,疾奔楊簡而來。


    那人正是正官!


    “來得好!”楊簡輕喝一聲,手中的劍立時如靈蛇出洞般,步步迎向正官而去。花恨柳看她雖然心中惱火,不過出起招來並沒有狂怒之意,心中略微安定,這才又向正印看去,笑道:“那這樣就沒得選啦。”


    “嗯。”正印點點頭卻並未有動手之意,這反而令花恨柳稍有些不適,不知道自己是動手好還是再繼續等對方先動手好。


    “叔叔,這兩位大人到底誰實力更強一些?”眼下對手雖然已定,不過到底誰強一些誰弱一些肯定還是有些疑問的,孔雀悄聲向孔仲義問道。


    “噓!”孔仲義大驚,忙示意她噤聲,擔心地瞥了兩眼,發現一邊正投入戰鬥中,一邊好像並沒有注意這邊,方才舒一口氣道:“你小聲一些,這些人耳朵可都好使著呢!”說到這裏,他卻也難抑心中的疑問,嘀咕道:“或許正官大人實力強一些吧,好像他兩人中正官大人充當的是這發言人的角色,應該是在兩人中起主導作用的……”


    “不見得。”聽到他說話的公孫止意一臉高深莫測,這時也靠攏了過來,不過他的觀點卻和孔仲義不同。


    “誰是發言人這事,並不能看出來實力孰強孰弱,我看之所以會這樣,隻不過是因為正印大人不愛說話罷了……至於主導麽,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正官大人用的是巧辦法,所以凡是考慮的時候都往省事、有利的一方麵考慮,而正印大人麽,覺得無所謂吧……”


    孔雀與孔仲義開始時對這“無所謂”並不理解,不過很快他們便意識到,之所以能夠做到“無所謂”,難道不正是因為“無所懼”麽?無論遇到什麽樣的情況,費事也好,處於劣勢也罷,對於實力高強的人來說,總是能夠邁過去的門檻——如此想,應該便是正印的實力更強一些了吧?


    不過,因為兩人並未直接交過手,即便是他們自己也隻是隱約知道自己與對方的實力高低,但具體是高多少或者差距多大,卻無一人清楚。


    正當花恨柳打定主意“敵不動我不動”時,他忽然察覺到自己身後正有一人襲來,眉頭一皺,不滿地向身後那道疾馳而來的身影重重揮出一拳,隻聽“砰”的一聲,那道人影以比靠近時更快的速度暴退而去,幾乎是直接透過軍帳,直直砸向帳外。


    “穆塔!”公孫止意臉上一驚,慌忙追了出去。


    花恨柳此時的心情卻因為穆塔這一番舉動變得差了許多。當然了,他不認為穆塔向自己攻來是受誰示意,雖然他一直緊密關注著正印,但公孫止意等人的言行舉止他也並沒有忽略,對方方才根本就沒有絲毫不妥的舉動——這也便是說,穆塔向自己進攻,隻不過是他個人自作主張的罷了。


    然而,不得不說他這番自作主張的行為卻是極其奏效的,經穆塔這樣橫插一腳,花恨柳此時的心境很難說還和方才一般平和,這對於接下來的過招卻是極為不利的。直覺中,花恨柳也是認為正印的實力更強一些——即使不比正官強,但對付起來也不見得比那正官省事,尤其是他那張披在身上的像是有隱身功能的披風,若是在打鬥過程中用起來,實在是防不勝防的一計妙招。


    “還用再等等嗎?”彷佛是察覺到了花恨柳的情緒變化,正印開口道,這是他自出現以來說過的最長的句子,此時說出來卻令花恨柳心中不免有“一副假惺惺的模樣”這樣的想法。


    “算了,就這麽來吧!“眉頭一皺,花恨柳將胳膊上的兩隻袖子分別向上挽了一挽道。不知道他底細的人,見他這樣一副架勢八成會以為他這是要硬拚的模樣——巧便巧在這正印就是不知道他底細的那類人。


    正當兩人準備動手之時,卻又聽一聲巨響,此次卻是與方才穆塔跌出帳外相反的方向,尋目望去,正是楊簡與那正官相鬥的方向。


    怎麽迴事?是誰受傷了麽?心中擔憂,花恨柳與正印皆望去,不過令兩人難以置信的事就那般發生了:哪裏是有人受傷了?根本就不存在受傷這一事!此時楊簡微微氣喘站在一旁,而距她不遠處,卻是已經身首異處的正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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