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為洛清河施針的時候,呂羨押著鳳遙走進了寢殿中。


    “陛下,叛黨頭領到了。”呂羨放下捂著胸口的手,朝鳳傾行了一禮,動作有些遲滯。


    “鳳遙,朕問你,你是如何從凰臨殿上的必死之局中活下來的?”


    鳳傾拾步上前,睨著跪在地上鳳遙,問道。


    鳳遙見鳳傾隻受了點輕傷,不忿道:“你竟然沒死?看來還是我的火油放得不夠足,沒能要了你的命!”


    鳳傾抬腳,踩在了鳳遙的肩上,將她的身子踩得弓起。


    鳳遙吃痛,卻被鉗製得動彈不得。


    “你是如何活下來的?”鳳傾問道,語氣冷得像淬了冰。


    “你想救洛清河?癡人說夢……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鳳遙咬牙切齒,恨恨地說道。


    鳳傾鳳眸微眯,驀地從呂羨腰間抽出佩劍,劍花翻飛間,不一會兒鳳遙身上便多了幾個血窟窿。


    在赤辰府地牢中,鳳傾學會了如何讓人身中數劍而不死,沒想到有一天會用到鳳遙身上。


    鳳遙匍匐倒地,身上的血窟窿汩汩地往外冒血水。


    “說,還是不說?”鳳傾的目光冰冷得像在看著一個死人。


    鳳遙盯著眼前滴血的劍尖,臉上滿是怨毒之色。


    她咬緊嘴唇,不願意吐露一個字。


    “很好,還有幾分鳳家人的血性。”鳳傾勾唇,繼續說道:“隻可惜用錯了地方。”


    劍意逼人,又是一陣寒芒閃過。


    “啊——”鳳遙慘叫一聲,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筋被挑斷,讓她痛得幾乎昏死過去。


    殿外眾人聽著殿內淒厲的慘叫,不由地汗毛豎起。甚至有膽小的宮侍已經嚇得癱倒在地。


    他們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流這麽多血而不死,活生生的變成了一個血人。


    鳳遙在地上痛得打滾,臉上沾滿血汙,連樣貌都模糊不清了。


    鳳傾俯視著在地上掙紮的女人,沒再多言語,抬手便要向她的腳腕劈去。


    “說,說,我說!”鳳遙蜷縮成一團,見鳳傾還要繼續,忙忍痛求饒道。


    鳳傾止住劍勢,聽她的下文。


    “是梵音宗,二皇姐與梵音宗往來密切……我也與梵音宗聖女有私交……是聖女救了我……”鳳遙終於受不住疼痛,招了出來。


    鳳傾將信將疑,問道:“梵音宗術法詭譎不假,怎麽從未聽說過她們擅長春秋之道?你當時氣息已絕,到底是如何起死迴生的?莫不是在騙朕?”


    鳳傾說著,劍尖又移近了幾分。


    嚇得鳳遙忙解釋道:“醫穀……梵音宗後山有一旁支專門研究藥法,大多數梵音宗秘藥都是從醫穀而來……醫穀傳人不但製毒厲害,醫術也是奇絕,我就是被聖女送到了後山醫穀才撿迴一條命。”


    她瑟縮著身子,想要離鳳傾遠一些。


    此時在她眼中,鳳傾就如來索命的地獄修羅。


    “朕會去驗證你所言,倘若有一個字是假的,必定會讓你經受比現在更酷烈百倍的折磨。”鳳傾拿劍背拍拍鳳遙的臉,又衝呂羨吩咐道:“將她押下去,不得有閃失,留著她的命等朕迴來再行發落。”


    “喏。”呂羨領命,上前拖著鳳遙就要往外走,她很配合地靠著呂羨,仿佛是她的救星一般。


    鳳傾丟掉手中染血的劍,迴到寢榻邊。


    禦醫施針之後,洛清河的臉恢複了一絲血色,氣息也強了一些,隻是眼睛還緊緊閉著,沒有蘇醒的跡象。


    “你這針能延緩毒發多久?”鳳傾問道。


    禦醫整理著手中的針灸包,答道:“最長不過月餘,具體的時間因人而異,若體質強些的可以更久,但以太鳳君殿下的身體狀況,也許……”禦醫的話沒有說完。


    鳳傾眸色陡涼,問道:“也許什麽?”


    禦醫顫巍巍地答道:“也許半月不到……”


    鳳傾默了半晌。


    終於啟唇道:“你下去吧。”


    “喏。”禦醫如蒙大赦般收拾起衣箱往寢殿外走去。


    前腳剛踏出殿門,後腳便被葉無垢等人圍了起來。


    “白衣哥哥怎麽樣了?”葉無垢的狐狸眼裏滿是焦灼之色。


    聽到他的問話,禦醫有些不知所雲。


    慕饒忙解釋道:“就是太鳳君殿下,殿下可無恙?”


    禦醫搖搖頭,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葉無垢一看便急了,拉住禦醫的胳膊逼問道:“搖頭作什麽?白衣哥哥到底怎麽了?”


    錦朝看禦醫有口難言的樣子,便知情況複雜,替她解圍道:“情形如何,進去看看便知道了,放禦醫離開吧。”


    “謝鳳君殿下。”見位分最高的人發了話,禦醫慌忙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錦朝猶豫了片刻,拾步走進了寢殿。


    葉無垢和慕饒緊隨其後,還有已經泣不成聲的叢若。


    他們進殿便見寢榻邊堆著銀色的盔甲和染血的外袍,而鳳傾隻著單衣,正坐在寢榻邊,握著洛清河的手,安安靜靜地注視著他。


    她眸中是錦朝未曾見過的深情繾綣。


    錦朝的心鈍鈍地疼了一下。


    輕聲喚道:“陛下。”


    鳳傾沒有迴頭,問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錦朝垂眸,按下心中的酸澀,恭順地答道:“陛下恕罪,臣侍等憂心父後,所以進來看看,父後可安好?”


    鳳傾注視著眼前清絕的容顏,勾唇淺笑,像是在跟他們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他不會有事的。”


    “主人,白衣哥哥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葉無垢出聲問道。


    鳳傾迴答不了這個問題。


    片刻,她說道:“朕要去青城山一趟,你們先迴鳳都,呂羨將軍會護送你們。”


    錦朝隱隱猜到她要做什麽。


    他撫上自己的小腹,說道:“陛下要將自己置於險境嗎?臣侍和孩子都需要陛下……”


    錦朝一心擔憂鳳傾的安全,卻全然忘記了方才還舍身救他的洛清河。


    這讓鳳傾心中不悅。


    語氣就多了幾分不耐,說道:“鳳君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後宮可以有父憑女貴,但絕不允許有人妄圖幹涉朕的決定,你可明白?”


    錦朝張了張嘴,再想說什麽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這時,葉無垢衝到了鳳傾腳邊,攀著她的膝蓋祈求道:“主人,不管你要做什麽,我都要跟著你,保護你。”


    葉無垢當年就是從梵音宗逃脫,想必對宗門地形十分熟悉。


    鳳傾略忖了下,說道:“葉無垢同去,其餘人先迴鳳都。”


    聽到她鬆口,葉無垢的狐狸眼裏滿是喜色。


    雖然梵音宗不是什麽好地方,但隻要和主人在一處,他就什麽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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