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壬得到消息,趕忙到瓊華宮稟報:“少主,出大事了!”


    他跑得鬢發都亂了,沒有半點儀態。


    洛清河執棋子的手頓了下:“何事如此慌張?”


    “一支叛軍名為蒼瀾軍,攻占了大雍在北地的城池,正一路南下,向鳳都打來。”聞壬一五一十地答道。


    洛清河落下一枚棋子,清潤的聲音響起:“不必慌,北地地勢平坦,易攻難守,叛軍一路南下,還有一道天塹可以阻隔。”


    “天塹?”聞壬不明白少主所指。


    洛清河又撚起一子,輕輕落在棋盤上,臉上一派從容,說道:“煊國。”


    聞壬恍悟,煊國地勢高懸,中間又有墨江阻隔,是鳳都天然的屏障。


    “煊國近百年休養生息,國力日益強盛,不知是否會對大雍趁虛而入......”聞壬轉念想到這一層,又有些擔憂。


    洛清河搖搖頭,說道:“煊國國主是守成之主,不會輕易起兵。”


    說罷他的眉心忽然蹙起。


    聞壬忙問:“少主可是又想到了什麽?”


    洛清河眼中帶上了憂慮:“慕為雖是守成之主,煊國太女慕祈......卻有幾分野心。”


    北地那次讓鳳傾禦駕親征的兵亂,和慕祈就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聞壬繼續說道:“玄敖傳來消息,蒼瀾叛軍有些古怪,似乎是有史料記載的......百年前出現過的屍兵,就是用蠱術驅策死人,不吃不喝不睡,十分難纏。”


    聽到蠱術,洛清河僵住,像被什麽東西擊中一般。


    當日鳳傾就是因養蠱自傷,再加上兵法詭譎,北地能有這樣能耐的人,除了她還有誰呢?


    “少主?少主您怎麽了?”聞壬見他臉上的驚異之色,忙問道。


    洛清河已隱隱猜到了蒼瀾王的身份,清潭般的眸子裏閃過痛惜:他要親口問問她到底是從何處習得的蠱術,又為何要驅策屍兵殺害大雍的將士。


    他默了許久,說道:“去北地。叢若在瓊華宮中代我,不可讓人知道我曾離開鳳都。”


    聞壬阻撓道:“少主,此時出宮怕是不安全,北地更為兇險。尤其那蒼瀾王,無人知道是何德行,但從她的行徑看,此人必定殘暴至極。如果蒼瀾軍真的是她豢養的屍兵,那她更是倒行逆施,有悖天道。”


    “我意已決,此事就不必讓母親知道了。”洛清河言下之意聞壬聽懂了,他不想將平陽侯牽扯進來。


    他見洛清河決然的神色,隻好點頭:“喏,奴會通知紫薑和玄敖,在北地接應少主,您萬事小心。”


    洛清河頷首。


    叢若一直侍立在側,他猜想能讓少主如此在意的,除了那人就再沒旁人了。


    上次少主從北地迴來,便日日枯坐,整個人顯得蕭索又寂寥。這次一去,不知道迴來時又是什麽光景,叢若有些心疼他。


    這邊武英殿中,鳳池正在申斥群臣。


    她臉上掛著十分的怒意:“各位臣工,到底誰,能給朕一個對策,將蒼瀾王和她的大軍趕迴域外?”


    大臣們不敢說話,唯恐自己變成鳳帝泄憤的靶子。


    殿中靜謐的可怕。


    王霖站在文官之首,嘴角扯出一個輕蔑的笑:你們這些懦婦,平日裏慣會編排我,到了關鍵時候,一個個都成了鋸嘴葫蘆。


    她輕咳兩聲,將笏板舉在胸前,上前一步啟奏道:“陛下,臣有一計。”


    因為溯方的無能,鳳池對王霖早已失去了耐心,但此時除了她並未有人奏對,隻好說道:“首輔請講。”


    “陛下不如假意求和,派使者去遊說蒼瀾王歸順大雍,許以厚利,同時挑選刺客隨行,在和談時趁其不備殺之。”


    這法子和王霖的人品如出一轍,朝上有人低語:此法是否不夠磊落,世人會怎麽看到我大雍朝廷?


    鳳池大喜,讚道:“首輔大人此計甚好,所謂兵不厭詐,哪位臣工願意毛遂自薦去遊說叛軍?”


    不傻的人都知道,這一去不成功便成仁,說不定沒除掉蒼瀾王,自己先變成了刀下鬼,所以還是無人應聲。


    朝堂形勢正中王霖下懷,她提出此計時就想好了人選。


    當年李寒昔代鳳傾巡鹽,觸了王霖的逆鱗,她一直記著,終於到了可以報仇的時候。


    於是她說道:“啟稟陛下,臣舉薦一人,此人就是當年替先帝巡鹽的李寒昔李大人,她身先士卒的高義,令我等汗顏,是出使北地的不二人選。”


    提到了鳳傾,鳳池臉色登時不快。


    鳳池也知道這次出使北地九死一生,她惡狠狠地想:李寒昔,既然你們君臣相宜,不然你去追隨鳳傾那個死鬼吧。


    想到這兒,鳳池勾唇,露出一個和煦的笑,說道:“就依首輔之言。”


    李寒昔此時還在河務任上,並不知道自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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