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很快被甩掉,眾人沿著記憶中的路線返迴,卻發現四周濃陰蔽日虯枝盤旋,就像是走進了傳說中原始森林。商量過後,眾人決定朝著一個方向走,希望盡早離開這印象中並不廣闊的樹林。


    可走了半天卻並沒有走出樹林,卻見眼前赫然立著一尊雕刻精美的漢白玉石獅,石獅端坐於雕著祥雲圖案的漢白玉石柱之上,四方石柱相連,圍著聳立在高大石基上的盤龍淩雲石柱,石柱上端橫插祥雲板,頂端一圓盤,上蹲神獸朝天吼。抬眼望,巨龍淩空飛腃於藍天白雲,四方又有石獅相護,說不出的*肅穆。


    這是華表!


    華表背後,石雕林立,亦有宮殿橋梁,從那巨大石碑上雕刻的文字我隱約猜到,這便是傳說中的天裕皇陵。


    隻是沒想到,天裕皇陵竟藏在城郊樹林!


    皇陵建築雄偉異常,正殿、齋宮、官廳、祠祭署……皆以石金為主,布局之嚴謹,氣勢之宏大,令人瞠目結舌。


    而那金石結構的建築,雖然年久卻不見荒涼頹廢,反而更顯神韻、氣魄。


    眾人進到石殿休息,早有小夜的暗衛打了野味開膛破肚支起一堆柴火架在上麵。慕羽孕吐聞不了葷腥,唿延煬便到林子裏采了些桃李,又用隨身攜帶的參片泡了水送到慕羽跟前。


    小夜照例撕下烤雞身上的兩隻腿,順手遞給我一隻。我見莫謙手上的烤魚焦黃鮮嫩香氣撲鼻便一把搶了過來,做為補償就把手裏的雞腿塞給了莫謙。


    “小爺的東西你不要就還給爺,誰叫你給他的?”


    奔走了大半日本來就又累又燥,被小夜這麽莫名其妙的一吼,我頓時也來了脾氣,奪過莫謙手裏的雞腿丟給小夜,不屑道:“還給你!”


    小夜閃身躲開我丟過去的雞腿,任它投進那燃燒的火堆,氣惱道:“別人碰過的東西,爺不要!”


    “愛要不要!”不許別人碰就別給人家啊,給了人家又不許這不許那的。不就是一隻雞腿嗎,至於這麽小題大做?


    我索性起身出了皇陵,坐到一處樹杈生悶氣。暖風拂麵,不一會便有了些困意,見天色尚早,我幹脆就倚著樹幹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做夢還是大夢初醒,我看見三四歲時的自己小小的身軀從床上爬下來一步步出了臥室,我看見媽媽正在廚房忙碌,她做了什麽好吃的?是煲了有新鮮玉米粒的蔬菜粥,還是攤了又香又軟的雞蛋餅?我慢慢走近,使勁惦起腳尖往鍋裏看。可我小小的個頭卻怎麽都夠不著灶台,見媽媽正在撥蔥,我也不管三七十二一,對著那如雪的蔥白張口就咬了上去……


    迴想方才的事,慕容星夜不禁懊悔,不過一隻雞腿,她給了旁人便給了,自己真不該生這麽大氣,更不該對她發火害她賭氣連飯都沒吃。


    想到這,慕容星夜拿過暗衛手裏的烤野免向著林沐雨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找到她時,她竟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上睡著了,微風吹動她溫柔的長發和飄飛的衣裙,夕陽灑在她恬靜安祥的側臉上,那熟悉的感覺,簡直和夢境一模一樣。


    慕容星夜不由的伸出手,指腹輕輕拂過她絕美的麵龐,在她如花瓣般美好的雙唇上略一遲疑,卻不想,她竟張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像是做了壞事被當場抓包的小孩,慕容星夜匆忙縮迴手,林沐雨伸長脖子作勢再咬,卻一個翻身從樹上掉了下去。


    媽媽將那根蔥拿開,我卻不依不饒,她無奈一笑寵溺的將我抱起來,我開心的在媽媽懷裏蹭來蹭去,惹得她笑,我也“咯咯”笑個不停。


    媽媽拿起一顆還帶著晶瑩水珠的草莓在我麵前晃來晃去,我怕她又像剛才那樣不給我,忙抱緊她舉著草莓的手臂,張嘴去咬那鮮豔欲滴的小果。


    慕容星夜穩穩接住差一點摔到地上的林沐雨,她卻雙手摟住他了的脖子,纖長的睫毛掃在慕容星夜的皮膚上,挺俏的鼻尖在他的臉蹭來蹭去,癢癢的,那感覺說不出來的親切熟悉。


    她嬌嫩的雙唇湊近他的唇,還小心的探出舌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舔著他的唇瓣,那細膩的溫潤讓慕容星夜忍不住送上自己的唇舌與她追逐廝磨。


    忽的,慕容星夜感覺唇角一痛,一股血腥味頓時在唇舌間蔓延開來。小丫頭居然又咬他!慕容星夜卻舍不得推開她,便更加深了這個吻,就當對她調皮的懲罰。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正枕著小夜的肩膀,抬頭看見夕陽的餘暉照著他那勾魂攝魄的絕美側臉,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四目相對,望著那嬌紅微腫的唇瓣,慕容星夜情不自禁的低下頭,閉上眼睛慢慢的湊近它。


    “你嘴怎麽了?”不和諧的一聲驚叫喚停了慕容星夜後麵的動作,他尷尬的舔舔唇,輕咳一聲道:“沒事。”


    跟唿延煬那一身傷相比,這點小傷的確算不了什麽,可那受傷的人小夜,武功高強到天下無敵的慕容星夜,尊貴到旁人連根汗毛都碰不得的慕容山莊少主人,怎麽可能會被傷到。


    “餓了吧,”慕容星夜從懷裏掏出用油紙包好的烤兔子,撕下一條腿送到林沐雨麵前,“快吃吧!”


    小夜居然把油紙包的烤肉放進懷裏!這還是那個潔癖到連別人蹭一下衣角都要沐浴更衣的慕容星夜嗎?


    見林沐雨一臉驚訝,慕容星夜皺眉道:“小爺好心將這肉放到懷裏暖著,你還嫌小爺弄髒了它不成?”


    “不……不不!”我趕緊接過他手裏的兔腿,一邊吃一邊奉承道:“我是沒想到肉這麽香!”


    “傻丫頭。”慕容星夜將她被風吹到唇邊的一縷頭發拂到耳後,望著她大口朵頤的模樣,清晨陽光般明媚的雙眸更加絢麗奪目。


    塞飽肚子,和小夜又在附近的樹林裏采了些野果準備帶給慕羽吃,天色漸暗,兩人才並肩往皇陵的方向趕。


    忽然,一支羽箭劃破長空眼看就要刺穿毫無察覺的林沐雨身體,慕容星夜眼疾手快抽出軟劍將那支箭劈成兩截。


    我看見無數的官兵圍攏上來,與小夜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腳尖離地躍上樹梢,施展輕功在林中穿棱沒一會便將那些追兵全數甩開。


    趕迴皇陵時,唿延煬正護著慕羽在眾人的掩護下突圍。我堅持不肯聽小夜的去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藏,小夜無奈,便從腰間取下充當佩飾的軟劍塞到我手裏,道:“拿著防身!”


    “不用!”這軟劍是小夜的的兵器,給了我,他自己怎麽辦?


    “聽話!”他像是猜到我的顧慮,安慰的摸摸我的頭,伸手接住被晚風吹來的一片落葉,脫手,借著朦朧的月光,我看見那片樹葉竟已鑲進不遠處的一尊堅硬石像。


    我不禁倒吸一口氣,落葉飛花皆是兵器,怪不得小夜這麽自信。


    有了慕容星夜的加入,唿延煬頓時輕鬆不少,可林慕羽身體虛弱再加上這一整天的折騰早已筋疲力盡,身處刀光劍影,她卻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眾人且戰且退,眼看就要衝出重圍,我腳下卻突然踩空,身體直直的墜了下去。


    “主上!”


    “丫頭!”


    莫謙和小夜同時伸出手想拉住我下墜的身體,卻都被我連累,三人一同掉了下來。


    待我們雙腳著地,頓覺眼前流光溢彩金碧輝煌比那皇宮大殿還顯富麗堂皇。見對方都沒有受傷,三人飛身而上卻都不見頭頂上的石板有絲毫斷裂過的痕跡。


    莫謙仔細觀察過牆上的壁畫對我和小夜道:“這是天裕國先皇的陵寑。”


    原來是顧天霸爺爺的墓,可這墓明明結實的連個蟻穴都沒有,怎麽就忽然裂了個口子,還叫我給踩著了呢?


    “這幅壁畫講的是他受封世子,這幅是他繼承爵位,這是他與南陽王聯手圍困鳳棲皇城時的情景……”莫謙一一講解著那牆上的每一幅壁畫,隨著他的講解,我似乎看到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從小被父王器重受封世子,後承了王位,又隨南陽王起兵擴充勢力,再自擁稱帝的輝煌一生,


    講著講著,莫謙忽然停了下來,我也好奇的將目光定格在那幅與之前幾幅畫風截然不同的畫上,


    “一日,老皇帝做了一個夢,夢見神鳥鳳尋飛進了東宮。第二日,太醫診出太子妃喜脈,老皇帝令國師卜卦,國師告訴老皇帝:‘太子妃腹中孩兒,乃天命之所歸,將來必一統天下。’老皇帝一聽,當即便立那尚未出世的胎兒為皇太孫。”


    小夜視線望向另一幅畫,接著說:“太子妃分娩那日,霞光滿天風和日麗,可直到日落西山,皇太孫卻遲遲未能出世。當晚,烏雲罩月,狂風四起,就在這時,皇太孫竟出生了。那夜,老皇帝又做了個夢,夢裏有位神靈告訴他,皇太孫被邪祟入體,要十七年後方可恢複本性。”


    “十七年後?”顧天霸十七歲那年從宮牆上摔下來,接著我便穿進了她的身體,若那壁畫上說的都是真的,那我豈不是真正的顧天霸!可華說過,我要進的是慕羽的身體,穿到顧天霸那裏純屬意外。照這麽說,是因為我的誤闖才導致真正的顧天霸無法歸位?


    小夜繼續說著:“……恐邪物利用皇太孫的身份禍國殃民造成無法挽迴的局麵,又怕惹惱了邪物傷及皇太孫性命,老皇帝便未將此事公開,卻提前做了打算。”


    我好奇道:“打算!什麽打算?”


    “將傳國玉璽藏了起來!隻留給那邪祟一個天裕國璽。”莫謙接道:“沒有了傳國玉璽,那邪祟便隻能在天裕國為禍一方,待真正的皇太孫歸位,定能力挽狂瀾讓天裕重新強盛。可若是叫那邪祟得了傳國玉璽,整片大陸恐難逃厄運,甚至被它毀滅!”


    “那先皇把傳國玉璽藏哪兒了?”我問。


    “棺槨!”小夜指著最後一幅壁畫道:“老皇帝的棺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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