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敵在暗我在明,與其困獸之鬥,不如和地方打開天窗說亮話。”林坤於是大聲說道,“喂,北野小兒,你中國爺爺們在這兒呢,別躲了,有本事出來說話!”


    果胖子一皺眉,眼睛一驚,“你幹啥?”


    “放心。”林坤做了個手勢,示意果胖子不必緊張。


    “意味がある!”


    一個聲音,沉悶地從陰森的地道中傳來。


    “還真是日本人?!”果胖子詫異道。


    “你們幾個,果然都是高人,竟然發現了我!”


    “坤啊,這鬼子還會說中國話。”果胖子說道,“不好意思,你丫能說鬼子話嗎,別來玷汙我的耳朵。”


    “バカ??!”


    “八嘎,八嘎,這鬼子還真挺聽話,這就對了嗎,還是鬼子還是說鬼子話比較習慣。”


    林坤點頭,笑道:“北野正雄,你就別躲了,你的手法不見得有多高明,何必自取其辱呢。”


    “很好!”突然,一個影子,漸漸從地道裏顯現出來。


    氣氛陡然僵滯。


    林坤長籲口氣。


    隻見那人沉下臉,手裏拿著一柄武士刀,兩眼直勾勾陰鷙駭人,“早知道悅來茶樓臥虎藏龍,今日一見可謂是相見恨晚啊!”


    林坤拳頭緊攥,麵泛青光,心忖:“這北野正雄難道還不知道我的來曆?”


    “可惜,你還太年輕了,就要做我的刀下鬼,我都感到不值。”


    “少說那沒用的,你丫的,到底是誰啊。”果胖子喝道。


    “北野——正雄!”他嘴皮一動一動,說著對準林坤,“修道之人本應悲天憫人,你這麽優秀的人才,年紀輕輕的,不想讓你死的太痛苦。”


    “丫的,口氣還不小!”果胖子罵道,“坤,我們那麽多人,不信對付不了他一個。”


    “這是武士之間的對決,公平的較量!”北野正雄冷笑道,“你們支那人,不會是想以多欺少吧。”


    屋裏頓時沉靜。


    “好,答應你!”


    佛姐和程逸芸正一驚,兩人嘴皮一動,卻沒說話。


    “好!”北野正雄大喜,“你算是我見過的最有骨氣的支那人。”


    “少他娘的一口一個支那,老子乃是堂堂正正的中華男兒,費什麽話,要打便打。”


    “不知死活!”北野正雄圓睜眼惡狠狠講。


    林坤一愣,隨即露出笑,“哼,說什麽武士道精神,你們的武士道不過是從唐朝時候學去的,我唐刀是你們祖宗!”


    北野正雄嘴皮撥動,語調沉穩,神情莊重,“那又如何呢,不光是你們的文化,還有你們的土地,甚至是你們的女人,統統都被我大日本帝國征服過!”


    “媽的!”林坤盯著他皺眉講。


    林坤靜下臉,目光從北野正雄臉上掃過,右手悄然伸到腰後,“今天就要讓你手裏的武士刀認祖歸宗!”


    “好,今天就讓你們愚蠢的支那人見識見識我大日本無敵的劍道!”


    劍道始於日本自古以來的劍術,本是武士為熟習戰鬥技術的訓練手段。直到20世紀才改稱為劍道,講求透過劍道的練習以鍛煉身心。到了戰後,搖身一變成為新格鬥形式之運動。現今在日本及台灣有許多高中、國中的體育課程有劍道課外,在各地也有許多的道場。是非常國際性的運動。


    簡略來說,劍道可以分為一刀流和二刀流,其中,較特殊的是二刀流,它並不是以兩把長度一樣的武士刀做為標誌,而是以一長一短的刀具做為武器,其中短刃是用以刺穿敵人盔甲,來達到殺敵的目的,另值得一提的是,二刀流是宮本武藏所創。


    “北辰一刀流?!”程逸芸從北野正雄拔刀的手勢中立即看出了他的門派。


    “啥是北辰一刀流?”果胖子問道。


    “胖子,別問了。”夏江提醒道。


    北辰一刀流可謂人才輩出的門派。周作之弟千葉定吉政道、周作之次男千葉榮次郎、定吉之長男千葉重太郎均為振興北辰一刀流做出巨大貢獻。其中千葉定吉在江戶桶町開設了一戶劍術道場,為跟玄武館相區別,被稱為“小千葉道場”,土佐勤王誌士阪本龍馬即是這家道場的弟子。龍馬曾說道:“小千葉道場是我的第二個家。”除阪本龍馬外,幕末很多名人劍士,比如新撰組的伊東甲子太郎、山南敬助、清河八郎等等都出自北辰一刀流。


    “你的使用什麽兵器?”


    “飛刀!”林坤話音剛落,突然出手,胳膊一抖,握緊的拳頭衝北野以來張開,一道寒光乍現——飛刀!


    “哈哈哈哈……”北野正雄狂笑不止。


    “雕蟲小技!”


    林坤飛刀剛出,北野正雄竟紋絲不動,飛刀眨眼便至,說時遲那時快,北野正雄忽然拔刀,將飛刀應聲擊落。


    林坤慘然一笑。


    “小子,你還太嫩了……”


    “林坤,這家夥是正宗的北辰一刀流,非同小可,還是我來吧!”程逸芸擔心道。


    “不用!”林坤固執道,“媽的,我就不信了,要是以多欺少,那不是折了我泱泱大國的麵子。”


    “這個時候就別管這些了,直接宰了他不就完啦!”果胖子說道。


    正此時,林坤耳邊一震,一股氣浪衝來,林坤來不及做出反應,已經栽倒在地。


    耳邊雜哄哄,頭懵懵亂,像被打了一棍。清醒過來,林坤已經倒下。


    “好快!”果胖子震驚道。


    “林坤!”程逸芸和佛姐幾乎同時衝了上去。


    “哈哈哈,你的,都別過來!”北野正雄發瘋似得喊道,“實話告訴你們,我的刀上喂過劇毒,隻需要一刀,就可以斃命!”


    “卑鄙!”林坤喝道。


    “知道什麽叫一刀流嗎?”北野正雄冷笑道,“所謂的一刀斃命是不存在的,一刀流自古一來就是欺騙世人的陰謀,一刀流之所以厲害,不過是我們的刀上麵——哈哈哈,喂了劇毒。”


    “我艸你祖宗!”果胖子罵道。


    “哈哈哈哈,你現在還有力氣,那就盡管罵吧。”北野正雄笑道,“狂歡是屬於勝利者的,任何失敗者的罵聲在我耳朵裏都是那麽的悅耳動聽!”


    “我要殺了你!”佛姐大喝一聲,一個飛身,匕首已經劃過北野正雄的脖子,北野正雄絲毫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有如此身手,後怕起來,“你是什麽人?”


    “你用不著知道,隻需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


    佛姐的匕首在手中一番,在北野正雄的右臂上輕輕一劃,連同袖子在內,劃出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鮮紅的血液從肉裏滲了出來,很快染紅了裏麵的衣服,而北野正雄立即發出了慘叫聲。


    “啊!”北野正雄立即揮刀,他出刀速度極快,佛姐匕首刺來的同時,身形一閃,一把將北野正雄拉到剛才自己站的位置上,匕首穩穩地刺進他的胸膛,頓時血花亂濺。


    “八嘎!”北野正雄完全失了理智,朝前跨出一大步,瘋狂地劈砍。佛姐毫不手軟,一腳踢中他的傷口,把他直直的踢飛了出去。


    “林坤,你怎麽樣?”


    “咳!”林坤喉嚨間血水湧了上來,漸漸不支。


    大夥不吭聲。


    “我去宰了他!”果胖子怒道。


    “唉,別衝動。”夏江攔住果胖子。


    “幹啥?”


    “我們得逼他說出毒藥是什麽,這樣才能對症下藥。”


    “知道了!”


    果胖子正要上去逼問,沒想到程逸芸卻先衝了上去,佛姐出手將北野正雄擊敗,正將他扭送迴來,她上去就是一頓暴揍,喝道:“說,解藥呢!”


    “根本就沒有解藥,這是我攝神教的秘密,世界上絕無第二人知曉!”北野正雄死豬不怕開水燙,愈加狂妄。


    果胖子把他身上全部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媽的,這鬼子是死硬分子,宰了算了!”


    “胖子!”林坤喝阻道,“留著他,帶迴去!”


    “坤,都什麽時候了!”


    “我知道,自有我的安排!”


    林坤說完,忽然支撐不住,渾身霎時像爬滿蟲子,一口一口咬噬,肉、骨頭,像針紮、刀割……


    林坤腿一軟癱倒,渾身火辣辣,身體縮成一團,眼睜不開。


    “哈哈哈哈……”北野正雄仰頭獰笑,“你已經毒發了!”


    他話音剛落,忽然整個地麵纏鬥起來,“塌了!?”北野正雄耷拉腦袋,縮在牆角,像在自言自語,“那麽......就留你們給我殉葬吧。”


    “走,我們走!”林坤強撐著身體。


    果胖子沒有在說話,他們都臉色陰鬱,心事重重的樣子,不聲不響往外走,“走,把這鬼子帶上,想叫我們殉葬,做你的春秋大夢!”


    震顫忽然停止,死一般寧靜。


    像是把暴風雨前的寧靜。


    果胖子小心翼翼探出頭,張望幾下,“走不走?”


    又過一會,還是沒有動靜。


    “胖子,別磨蹭!”林坤說道,佛姐和程逸芸攙著林坤,檀香和炮仗劉也跟著陸續出去。


    骷髏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外麵,一動不動,地上零零碎碎的亂骨,發昏暗的光、沉悶的氣氛,令人不敢唿吸。


    “怎麽辦?”果胖子幹癟地問。


    “夏教授......”林坤把希望寄托在夏江身上。


    “死馬當活馬醫,闖一闖吧,反正也沒出路了!”


    大夥愣著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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