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門,有本事他就踹好了。


    阮希冬無所謂的坐在馬桶蓋子上,眼神呆滯的看著對麵鏡子裏的自己。明明之前挺圓潤的一個人,現在變得瘦瘦的了。


    這到底算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大概算是好事兒吧,就算是他們離婚之後,她也有了重新開始的資本。


    就這麽想著,衛生間的門口傳來了一聲劇烈的聲響,白色的磨砂玻璃門直接拍在大理石地板上,破碎的玻璃濺的哪裏都是。


    阮希冬隻穿著單薄的病號服,見著情況不妙,微微的往右邊躲了躲,還好沒有受傷。


    祁揚可就不一樣了,盡管他身體素質不錯,但是這門一踹右腿整個都是麻的。


    其實找備用鑰匙開門是最好的,但很明顯,男人剛剛等不及了。


    "我叫你半天,你聽不見是嗎?"怒氣衝衝的開口,祁揚真的想走過去把她狠狠的教訓一頓。


    阮希冬無所謂的聳聳肩,"不好意思,我沒聽到。"


    沒聽到,這可真是一個蹩腳的理由。


    祁揚沒好氣兒的直接走過來,將玻璃碎片踩在了腳下,隻聽得尖銳的破碎聲,他高大的身體已經籠罩在了阮希冬的身側。


    這樣的姿勢,讓人無處可逃。


    柳柳已經站在衛生間門口瑟瑟發抖了好久了,她還沒有見過自家老板發這麽大的脾氣呢,沒有想到從國外調迴來的第一天,就開眼界了。


    看來啊,某人說的不錯,少夫人果然是祁少的逆鱗。


    而且是碰一下就炸毛的那種。


    接受到祁揚傳給他的眼神,柳柳微微的往後退了兩步,做了個要關門的動作。


    而後意識到門已經不在了,就默默的小聲嘀咕著,"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了,你們聊。"


    這人,倒是有點兒單純的可愛呢。


    阮希冬沒有那麽討厭她寸步不離的跟著自己了,反而升起了一絲興趣。


    不過,這興趣在男人眼裏可就完全不是什麽好事兒了。


    這女人現在竟然還有心思想別的。難道不應該思考著他們兩個以後該怎麽辦嗎?


    心上說不清是憤怒還是難過,祁揚直接一把將自己陰影下的小女人給抱了起來,二話不說的扔到了病床上。


    鑒於阮希冬現在孱弱的身體,祁揚手下留了幾分的力道,但也絕對沒有好到哪去。


    阮希冬承受著頭腦的暈眩,繼續麵無表情的看著男人。


    "沒事兒,你躲在衛生間幹什麽!是怕見人,還是怕見我?"


    "你為什麽派人監視我?"阮希冬不答反問,也是理直氣壯。


    祁揚冷冷的笑了兩聲,"怕你自殺啊,你要再死了我該怎麽辦?"


    "嗯?"


    "我的意思是你死了,我還要被嫌疑。"祁揚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有歧義,瞬間的圓了迴來。


    阮希冬彎彎嘴角,就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已經不想再這麽針鋒相對下去了。


    "祁揚,我們好好聊聊吧。"


    "聊什麽?"祁揚往後一靠,十分悠哉的模樣。


    大老板通常都有這種不怒自威的氣場,阮希冬沒有被他的這種氣勢所嚇倒,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你外麵有了別的女人吧。"


    "你什麽意思?"


    "我在電視上看到了,你常常跟不同的女人出入酒店,而且還一起喝酒到很晚。每次你迴家的時候身上都有一股濃濃的香水味道,我是個嗅覺正常的人,我都聞得到。"


    哦,這是要跟自己翻舊賬。


    麵對小女人的責難,祁揚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你直接說想幹什麽,我跟誰一起喝酒,一起去酒店,你很在意嗎?"


    "我當然在意!"


    阮希冬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掌,她苦笑著開口道,"我怎麽可能不在意。至少現在我還是你的妻子。"


    "哦,你還知道是我的妻子。"


    他這陰陽怪氣的語氣是怎麽迴事兒?


    阮希冬覺得自己已經幾乎開誠布公了,就沒有必要再擔心什麽了。


    "祁揚,如果你不是為了照片的事情對我這樣,那麽為什麽,請你給我一個理由。"


    "你想要理由是嗎?"男人忽然間被觸到了痛點,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因為你騙了我。"


    "我騙你什麽了?"


    "騙我什麽了?"好看的薄唇隱隱地上揚,但那卻帶著無限的嘲笑,"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有哪件事情是沒有騙我的。"


    他說的似乎句句在理。


    阮希冬盯著這個男人俊美的臉,忽然間意識到了自己老公,並不是一個隻空有美貌的花瓶而已。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看來一定是意識到了什麽。


    可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她又該不該跟他坦白?


    不,她沒有這個膽量。


    祁揚是何等高傲的男人,如果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所認識的落初離,那麽,離婚都是小事,說不定要把自己粉身碎骨。


    其實仔細想想,阮希冬都很佩服自己了,她當年怎麽就有勇氣冒充姐姐來到這個男人身邊,並且還大無畏的愛上了他。


    骨子裏的自卑感在作祟,她無法向這個男人表述自己真實的身份。


    頭部傳來劇烈的疼痛,阮希冬覺得唿吸都有點困難,她的小臉一瞬間變得蒼白,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祁揚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唇邊的質問立刻就咽了迴去。


    "你怎麽了?怎麽迴事兒!"


    "不知道,我頭很疼……"阮希冬迷迷糊糊的靠在床上,幾乎天旋地轉。


    祁揚立刻按下了唿叫鈴,讓醫生過來,心裏所有的不滿跟責備,都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拿這個小女人,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檢查過後,醫生神秘兮兮的將男人叫了出去,隻留下阮希冬一個人在病房裏吊點滴。


    她意識緩緩的清醒了些,然後看著天花板在發呆。


    門外,祁揚修長的身子靠著牆,他聽著醫生在那裏念報告,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她怎麽可能還會懷孕?


    "這隻是初步的判斷,建議具體的我們還是要做一個檢查。"醫生膽戰心驚的開口,猶豫了一下,"不過……"


    "不過什麽?"祁揚抬頭。


    醫生歎了口氣,"就算是真的懷孕了,她的身體也不適合。如果說這算一個醫學奇跡,那接下來我們不能再冒險了。"


    懷孕?


    祁揚做夢都不會想到這個詞會發生在小女人的身上。這不是驚喜,而是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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