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英善十分後悔自己開了外放,他看了一眼床上人的眼色,繼續道,"祁少讓您過來一趟。"


    "幹什麽?"阮希冬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但可能是因為上一個電話的情緒還沒有轉變過來,此時此刻,她的語氣並不怎麽好,似乎是充滿了防備一樣。


    短短幾天沒見,這個女人又變得冷血無情了。大手捂住了胸口,祁揚覺得自己胃部的疼痛又加重了。


    嗬,真是不識好歹。


    "祁少說有東西給您。"英善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


    他不會感覺不到病床上男人的憤怒,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以老板的那個性格,絕對不會說軟話的。


    有東西給自己嗎?


    阮希冬仔仔細細的想了想,自己走的時候的確是帶了很多東西的,也沒有什麽其他要緊的。祁揚,到底是什麽意思?


    "什麽時候啊?我要去哪裏?"


    "我稍後短信發給您地址。祁少生病了啊可能您要多等一會兒,因為還要做檢查什麽的。"


    "哦,知道了,那你待會發給我吧。"咬著唇,阮希冬強迫自己不多嘴多舌。


    不是不關心不想問,而是,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資格。


    計劃裏,祁揚並沒有讓英善說這句話,可是,為了他們盡快和好,英善還是自作主張的把老板生病的消息說出來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老板娘沒什麽反應。


    小心翼翼地掛了電話,英善瞟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後背一陣陣的冒涼氣。


    是啊,怎麽可能開心的起來呢?


    "嗬,你看到了吧,被我戳穿了之後,她連虛情假意都不願意了。"


    "祁少,事情可能不像你想的那樣。"


    "你不用安慰我,我這還眼巴巴地念著某些情誼,擔心她的安全。"祁揚皺著眉頭,"你看看這可倒好,成了我自己自作多情了不是?"


    "……"


    英善沒敢說話,都想打自己嘴巴了。


    都怪自己多嘴多舌,幹嘛說這一句話?


    估摸著時間還來得及,阮希冬按照手機上的地址打了車去了醫院。很奇怪,這一次的醫院名字自己沒有聽過。


    司機聽到地址的時候也微微的意外了一下,但可能是為了掙錢,還是沒說什麽。


    出乎意料,這路程的確夠遠。


    阮希冬看著車子離市區越來越遠,心上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應該見了餘景景再來的。


    風在窗外嗚嗚的,出了市區在郊區已經飆到了一百五十邁。


    隨著一聲悶悶的刹車聲,司機看了一眼前麵的打表記錄,笑了。


    "小姐,一共450。"


    望向窗外,天都黑了。


    阮希冬有些肉疼的將皮夾裏的錢給司機,非常耐心的等待著他,不情不願的找了剩下的50塊錢。


    仔仔細細的揣在皮夾裏,阮希冬踩著高跟鞋看著麵前這棟並不怎麽奢華的醫院。


    合著隻是所屬區縣的一所私立醫院。


    這人,到底是轉了性了,怎麽會住在這裏?明明不是挑剔的要命嗎?


    "少夫人,您來啦。"忽然間,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阮希冬嚇了一跳,皺起了小眉頭,"英善,不是跟你說了不要這樣叫我嗎?"


    "可是,祁少並沒有說不讓我這樣叫您。"


    英善還是一如既往的非常有禮貌,言語正確告知小女人,我隻聽老板的話,老板沒有讓我改口,我就不改口。


    阮希冬無奈,不想爭辯什麽了。


    "少夫人,請這邊走。"


    "呃,好。"


    反正他也不改口,阮希冬也沒有所謂了,她跟著英善走進了這所私立的醫院,卻發現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


    1樓2樓的確是接收病人的,但是再往上哪裏都是空蕩蕩的。


    "這裏真的是醫院嗎?"阮希冬有些好奇。


    英善笑笑不語,打開了電梯的門,送她上了第8層樓。


    電梯門一打開,驚呆了阮希冬的眼,她錯了,這裏的確是醫院,隻不過是某個人一個人的醫院。


    "這醫院本來就是祁少開的,至於樓下那些病人,其實也並不全都是病人。"


    英善好心的解釋了兩句,卻並沒有深說什麽。


    阮希冬的心裏卻有了數,看來這個男人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困難。祁揚,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她告訴自己不關自己的事,千萬不要多想。


    病房門被打開,祁揚悠閑的躺在大大的病床上,他單手拿著遙控器漫無目的的正看著足夠有半麵牆的液晶電視。


    整個病房的陳設都跟別墅裏的家具別無二致,仿佛不是醫院,而是私人度假的場所。


    "我來了,你有什麽東西給我?"開門見山,阮希冬沒有說別的。


    祁揚看著電視足足有一分鍾,然後才漫不經心的轉移了視線,他一如既往的高冷,上下掃視了一下她。


    瘦了。


    這是祁揚第一印象。


    "坐。"男人非常優雅的一伸手,像對待客人一般。


    阮希冬麵無表情的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對這個男人的客氣是若無睹。


    自己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他沒有橫眉冷對呢?


    可是,客客氣氣的往往更傷人。


    "我還趕時間,你有話就快說吧。"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手表,阮希冬不卑不亢,"我晚上還有事情。"


    "我知道你晚上有事情,見餘景景。"


    "你怎麽知道?"阮希冬嚇了一跳。


    她跟餘景景隻是幾個小時前通過電話而已,並沒有見麵什麽的。而祁揚還在病中,根本不可能知道。


    除非……


    "你監聽了我的電話!"


    "分開這麽幾天,還好智商還在。"祁揚優雅的喝了一口旁邊的白水,然後輕微的咳嗽了兩聲。


    他剛剛從生死走了一遭,連喝口水都費勁兒。


    他,還沒好嗎?


    滿腔的怒火莫名其妙的被這兩聲咳嗽給壓了下來,阮希冬沒有指著鼻子說他,反而低下了頭。


    不敢再看他那張蠱惑人心的臉,因為生病的原因,更容易讓人心軟。


    "我沒有別的意思,餘景景,她跟祁澤勾搭在一起,所以我必須對付他。"


    "你今天就……"阮希冬有些意外。


    祁揚點點頭,順利的想要把水杯放迴到床頭櫃上,但他似乎剛剛扯到了哪裏,眉頭皺的很緊。


    阮希冬不可能無動於衷,既然看到了,趕忙小跑著將他手裏的杯子放迴了遠處。


    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距離那麽近,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香味。


    明明曾經那麽親密熟悉,現在卻……


    終究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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