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筆尖上一點紅滴在了奏折上,原弈才似迴過神,道:“朕有分寸。”


    辛寧摔傷了腰,太醫給的藥膏很好用,淤痕消退得很快。


    她這幾日高興得很,動不動就讓素梧把她那張躺椅搬到廊下,她扶著腰也要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躺在那廊下的躺椅上,還時不時地看著宜春宮門的方向。


    可她一連躺了好幾天,原弈一次也沒過來看她。


    辛寧那顆雀躍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她伸手摸摸額頭,那曾經被他輕吻過的地方。難道是他害羞了,故意躲著不見她?


    素梧對辛寧這幾天的行為感到十分奇怪,經常一個人躺在躺椅上傻笑,就像那天皇上抱著她迴來那樣。


    她順著辛寧的視線看向宜春宮宮門的方向,好奇地問:“郡主,您在看什麽呀?”宜春宮宮門沒什麽特殊的啊,兩扇紅門,兩對銅環獸首,不是跟其他宮門一樣的麽?


    還是……在等什麽人?


    素梧又問:“郡主,您是在等……皇上?”


    辛寧的眼睫毛輕顫了一下。


    素梧覺得自己是猜對了。她又蹲下身,低聲對辛寧道:“郡主,您和皇上發展到哪一步了啊?”


    辛寧轉頭看了她一眼,素梧一臉八卦的表情,辛寧扯了扯唇,滿足她的好奇心,道:“額頭。”


    “皇上親了郡主的額頭?!”素梧的聲音提高了兩個度,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辛寧。


    辛寧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噓!別一驚一乍的,你嫌你家郡主活得太久了啊?”


    宮中耳目眾多,要是被傳出去原弈不僅讓她睡了龍床,抱她迴去,還親了她,那麻煩就更大了好嗎?


    素梧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又悄悄道:“那皇上這幾日怎麽不來看郡主了啊?”


    辛寧默了默,道:“許是害羞了吧。”


    ————


    赫連樓葉身體好了之後就親自去禦書房求了原弈好幾次,讓阿蘇裏再迴到自己身邊伺候。


    隻不過一連吃了好幾個閉門羹。


    這日晚,赫連樓葉又親自去禦膳房端了一碗雞湯去送給原弈喝。


    聽到門外李公公的稟報,原弈伸手捏了捏眉心,有幾分困倦地說道:“讓她進來吧。”


    赫連樓葉端著雞湯進來,對原弈行了禮後便繞過禦書桌,把手裏的雞湯放在了原弈手邊。


    她道:“葉兒知道皇上這幾日公務傷神,便去禦膳房親自熬了雞湯給皇上補補身體。”


    原弈抬頭看她一眼,不鹹不淡道:“你熬的?”


    赫連樓葉點點頭:“嗯。”


    原弈卻隨手把那碗雞湯推到了一邊,道:“說吧。”


    她這幾日一直求見他,想必他也知道自己是為何事而來,因此赫連樓葉也不繞彎了。


    “皇上,阿蘇裏從小一直跟在我身邊,這次從圖瓦到京城也是她一路陪著我。在這宮中葉兒無所依靠,隻能和她作伴。請皇上放她一馬,讓她迴到我身邊好嗎?”


    原弈沉吟了一會兒,道:“可她以下犯上,誣陷郡主。”


    赫連樓葉心裏怨恨,明明就是辛寧推她下去的,阿蘇裏隻是把事實說出來,維護自己而已,哪裏來的誣陷?隻不過為了能讓阿蘇裏從那浣衣院出來,再怨恨,她也隻能得忍了。


    “皇上,葉兒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教導她,不讓她亂說話。”


    原弈想了一會兒,最終答應了。


    赫連樓葉歡天喜地地謝過原弈,又看著他,小聲道:“皇上,這雞湯快涼了……”


    原弈看也未看,淡淡道:“放著吧。你先下去。”


    赫連樓葉咬了咬唇,還是退下了。隻不過她剛要邁出禦書房,身後便響起了低低沉沉的聲音:“辛寧是前朝郡主,葉兒,你該知道怎麽做。”


    赫連樓葉身子一頓,還是說道:“葉兒知道……”


    她當然知道,就算她再不懂朝政也知道前朝郡主對新朝中的一些前朝舊臣意味著什麽,就更別說辛寧還有另外一個前朝皇後的身份。


    當今皇上對辛寧什麽態度,也就是他對新朝中的舊臣什麽態度,不是要對前朝舊臣實行懷柔政策以籠絡天下人心嗎?如果辛寧有什麽三長兩短,那些舊臣便可趁機搞出一些幺蛾子,朝中肯定動蕩。


    原弈這是讓自己不要去動她呢!但赫連樓葉怎能甘心,隻要她想到原弈把她放在宮中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她就嫉妒得發狂。


    所以,她怎會放過她。


    赫連樓葉從禦書房迴去後,阿蘇裏已經接到皇上那邊傳來的口諭從浣衣房迴到了容華宮。


    阿蘇裏看到赫連樓葉後,喜極而泣:“公主,奴婢終於可以迴來伺候您了!”


    赫連樓葉看著阿蘇裏整個人都瘦了好多,雙手也因沒日沒夜地洗衣服而泡得有些發白,心中的怨恨又浮了起來。


    阿蘇裏也道:“都是宜春宮那個害的,公主,我們不要放過她!”


    赫連樓葉冷笑:“當然不能放過,不然我們這段日子受的委屈去向誰討。”


    赫連樓葉著急去求原弈放了阿蘇裏,還沒來得及沐浴,阿蘇裏便叫人去拿了花瓣過來,伺候她沐浴。


    自從那次落水後,赫連樓葉便對水產生了一種恐懼感。容華宮裏本來擺放了兩個種了荷花的大水缸,現在被赫連樓葉幾鞭子給抽爛了。就連沐浴泡浴池也要一堆的宮女守著。


    此時赫連樓葉正在幾十個宮女的伺候下泡著浴池。


    浴池上飄著紅色的玫瑰花瓣,赫連樓葉肩上的細長辮子已經解開,柔順的浮在水麵上。草原上缺水,一般好幾天才能洗一次澡,但是在這宮中卻是隨時都能洗,還能有新鮮的花瓣,赫連樓葉簡直愛死了。


    ……如果忘記那次掉進荷花池的經曆的話。


    赫連樓葉從浴池裏站起來,她身材很好,該翹的地方翹,不該翹的地方一點贅肉都沒有,但皮膚卻有些黑,不似中原女子那般白皙,有一種草原女子野性的美感。


    阿蘇裏吩咐其他的宮女:“你們下去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宮女得了令便很快退下了。


    阿蘇裏找來毯子,裹著赫連樓葉的身子,讚歎道:“公主的身材真好,沒有哪個男人是能抵抗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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