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樹上,第三、四、五片葉子發芽生長。


    *


    潮氣蓬勃的剛畢業師範大學生,在偶然一次發現網上的支教老師發布的視頻,心中熱血,想為祖國偏遠地區教育事業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所以她毫無畏懼的報了名,選擇公益支教。


    她是原主,何姍姍。


    剛大學畢業的時候她不過二十二歲,在一些支教老師拍視頻爆火後,她去仔細了解這個方向的教育職業,非常敬佩那些為偏遠地區的孩子傳授知識的支教老師們。


    原主父母早早去世,寄養在姑姑家中,姑姑家沒苛待她,但對她也說不上什麽溫情,等她十八歲成年就將父母留下的遺產全給她了,自此何珊珊就開始獨自生活。


    也許是天生親緣淺淡,她一直以來都是得過且過,就算臨近畢業對未來也沒什麽打算和計劃,然而在看到視頻裏貧困地區的那些孩子,他們生活在貧瘠遙遠的山區,仍舊不放棄讀書,努力走出大山的模樣,原主被深深觸動了。


    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人生的意義,自己的指路明燈早已離去,但她想,也許自己也可以做別人的明燈,那該是一件多麽有意義的事啊。


    原主積極的報名,收拾東西,她滿心歡喜的期盼著早日報到,老師同學朋友們聽到她這個決定,紛紛勸她,畢竟她這樣柔弱的女孩子,去偏僻的山區難免吃不了苦,或者不安全。


    那些勸告都是為她好,原主陳懇的謝過,但她還是堅持要去,她心中有夢想,一腔熱血,總以為自己可以給別人帶來光亮。


    但現實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巴掌。


    那群畜生把光亮拉進了黑暗。


    淳樸不過是道德認知水平低下,落後的不僅是他們的財富,更是他們的文明。


    在他們眼中,原主不僅僅是支教老師,更是他們惡臭的嘴裏垂涎的一塊肉,是女人。


    村民們不在乎村裏的孩子能讀多少書,狹隘的認為一個人一生就是娶老婆生孩子那點兒事兒,他們沒讀過書也能生兒子,所以並不看重。


    她從一開始的躊躇滿誌,到後來的疲憊,在這樣的環境下,沒幾個好孩子,他們完全繼承了父輩們的各種劣根性,費盡心血都不能開悟。


    教學半年,原主心灰意冷,她越來越不能忍受村民們看羊似的目光,也不能理解為什麽自己費心教導的孩子們能夠隨時隨地對她汙言穢語。


    她忽然想起了老師朋友們勸告的話,開始害怕,準備著離開,可惜報告剛打上去沒一個月,她就出事了。


    原主被囚禁了,就在這個村子裏的一戶老光棍家的地窖裏,開始長達十年豬狗不如的虐待生活。


    十年裏她受盡了折磨,困在不見天日的地窖裏,被侵犯,被打斷手腳,被喂豬食,被生下兩個孩子,但她覺得不是孩子,那是畜生,跟老光棍一樣的畜生。


    十年後,她被救出來了,但長久虐待讓她撐不住了,再見天空的光亮,她無聲的流淚,怨恨自己的年少輕狂,怨恨自己的天真,怨恨自己一腔熱血。


    何其悲也。


    接受完資料,盍山睜開眼睛,揉了揉酸酸的肩膀。


    抬頭看了一圈,原主此時正坐在開往支教村附近鎮上的公車,車子有些年份了,設備老化,伴隨著不甚平坦的公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微微坐直,將懷裏的包放到腳邊的行李箱上,舒舒服服又靠好睡覺,見她如此放鬆的姿態,有暗中偷窺的人心思又起了。


    過了一會兒,見人始終沒有動彈的模樣,一隻粗糙的手悄咪咪的從旁邊伸了過來,即將碰到包的時候,一塊厚厚的竹塊‘啪’的一聲拍了上去。


    “啊”那人短促的叫了聲,猛的側頭看去,就見盍山正陰惻惻的盯著她。


    “你!”


    “啪”


    老太婆的手立刻腫了起來,她眉梢高高吊起,刻薄的嘴一張,盍山當即又是“啪”的打在她嘴上。


    “我有精神病,殺人可不坐牢,你要不試試?”


    盍山惡魔低語,神色不善,手中的竹塊蠢蠢欲動。


    看她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剛要嚎叫的老太婆瞬間啞了,偃息旗鼓,這兩年網絡發達,老太婆知道這話不假,精神病簡直就是個金牌,她人老了怕死的很,隻得小聲的罵罵咧咧的坐好。


    剛巧沒過幾分鍾,公車就到站了,盍山慢悠悠的跟在老太婆後麵下車,尾隨著走了一路,剛開始老太婆還總是迴頭瞪她,慢慢的神色變得慌張,怎麽加快腳步都甩不掉人,反而累的她氣喘噓噓。


    “你跟著我幹什麽!”老太婆有些崩潰。


    “桀桀桀,你猜猜~”


    “!”老太婆左右看看,小鎮人不多,就算有人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怪異,也會躲的遠遠的。


    老太婆真的怕了,身子都有些顫巍巍,慫的極快:“小姑娘,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這個老婆子吧!”


    盍山哈哈哈哈的大笑,看起來真跟有精神病似的:“我又沒做什麽,就是看你親切,跟總是塞錢給我花的奶奶一樣”


    “……”老太婆也不傻,瞬間明白了這神經病丫頭是想訛錢,但她是個怕死的老人家,嘴唇諾諾了一下,不情不願的從懷裏拿出包的裏三層外三層的袋子裏翻出票子。


    盍山不客氣的一把搶過來,數了數隻給她留了一張,端著笑臉湊近:“婆婆可真大方,我會好好的記得你!對了,婆婆住哪裏,我以後也好報答你啊……”


    “不用!”問她地址不就是威脅她嗎?老太婆紅著眼眶,心裏在嘔血,咬牙切齒的拒絕。


    “好吧,婆婆你真是個好人,再見啦”


    打劫完盍山就神清氣爽的轉身離開了,絲毫不在意身後氣急敗壞直跳腳的老太婆。


    她在鎮上轉了一圈,這裏雖然位置偏僻,但是該有的東西還是都有的,想著時間也不早了,就直接在鎮上酒店開了間房,距離開學時間還有五六天,她才不想這麽早去那個破村裏睡冷板凳呢。


    接下來幾天盍山就在鎮上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原主錢是真的不少,父母留了幾十萬,姑姑人不錯,沒有私自扣留,而且他們家的房子如今往外出租,一百多平的大房子每個月都有四千的房租收入,這些都是原主能夠來山村支教的底氣,畢竟夢想哪能當飯吃,當支教老師才幾個錢,都不夠她吃的。


    時間一到,盍山帶著空箱子坐上了去支教村裏的小三輪,車裏有三人,除了她還有兩個婦女,她看了眼不是原主記憶裏熟悉的同個村的人,就沒管了。


    原主那世,不僅提前到學校,還擔心學校的孩子生活貧困,在鎮上買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穿的拎著去,如今換了盍山,她自然也帶了禮物,一條手臂長的戒尺,老師嘛,她會的很!


    小三輪爬在山路上,坑坑窪窪的土路抖的不行,盍山心情變得奇差,剛吃下的美食都險些被顛出來。


    曆經整整一個多小時的磨難,終於開到了目的地,盍山下車的時候腿都在打顫,司機咧著大嘴嘲笑:“妹子嘞你這身體不行咯”


    盍山氣的兇兇地瞪他一眼,把人瞪的又哈哈大笑兩聲,錢一收開開心心的拖著破爛的活似要散架的小三輪離開了。


    她提著行李箱,抬頭看了看土路不遠處,有個石頭壘起來的村門。


    有聽見車子發動響聲的村民跑過來,見她一個人,露出笑:“是何老師嗎?張校長跟大家說了新來的老師這兩天就要到了”


    盍山壓著眉冷冷的嗯了一聲。


    男人愣了一下,不是說願意來支教的老師對他們都很同情很熱心腸嗎?怎麽覺得眼前這位漂亮的女老師這麽冷漠呢?


    “學校在哪裏?”見他發愣,盍山不耐煩的問了聲。


    他迴過神來,嘴角的笑意往下拉了拉,轉瞬又恢複笑臉,討好的說:“這邊這邊,何老師跟我來”


    盍山跟在後麵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前些天這裏下了雨,泥巴路變成了泥漿路,將她的新鞋都弄髒了。


    學校的位置不太遠,走了一會兒就到了。


    男人將人帶到後,當即又去找了張校長,盍山無聊的打量著這所學校,說是學校,其實不過是一棟被圍牆圍起來的兩層小樓,在原主記憶裏,老師和學生們在一樓二樓上課,背後還有幾間平房,是給老師住宿用的。


    學校裏有三個老師,除了她之外的一男一女,男的也是支教,女的就是村裏的人,據說以前也是個大學生呢。


    盍山摸了摸下巴思索著,不是她看不起人,這個村裏可沒幾個好人,而且全都重男輕女的很,能供女孩兒讀到大學嗎?如果那個女老師是外麵嫁進來的,但她好好一個大學生能嫁給一個屁都不懂的村漢?在這兒待一輩子?


    是個正常人都不能,盍山眼珠骨碌碌的轉,打定主意搞點兒事情,就在這時,那個男人帶著張校長過來了。


    “哎喲,這就是何老師吧,歡迎歡迎!”


    “沒想到這麽漂亮的小姑娘願意來我們這裏教孩子們知識,真是太偉大了,何老師你放心,隻要你用心教,教學之外的需求你說,我們盡量滿足!”張校長挺著個大肚子,笑嗬嗬的伸出大豬手。


    “行了行了別廢話,累死了,我住哪兒?”她無視了豬手,語氣惡劣。


    張校長也愣住了,跟男人對視一眼,轉頭盯著她,同樣冷了語氣:“後麵”


    幾人繞到了兩層樓背後,果然是幾個小平房。


    張校長指著最邊上的一間:“何老師,住房就這個條件,那邊那個就給你住吧”他不急不慢,這丫頭太囂張了,他故意這樣安排,有心給她一個教訓。


    “我不要!”盍山看了一眼就拒絕了,那裏挨著廁所,臭死了。


    “我要住那間”說著她就拎著箱子往另外一邊走,那正是原主當初的屋子,因為來時溫溫柔柔又帶著大批物資的關係,張校長樂意賣個好,就將原主安排在最好的屋子。


    如今盍山沒這待遇,但沒關係,咱自己爭取,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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