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導早就聽清了奢崇明和烏鴉的對話,但他很聰明,一直裝聾作啞,直到奢崇明問話,才恢複正常。


    “向導,你且說說城裏錦衣衛的情況。”


    “城裏?城裏沒有錦衣衛呀。”向導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奢崇明暴跳如雷:“北社土司那個老匹夫竟然敢騙我?來人,強攻北社縣城,抓到那個老匹夫,我一定要把他扒皮抽筋!”


    “大王請息雷霆之怒,”向導跪下來了,“土司大人沒有騙你,城裏的確沒有錦衣衛,但是城外有呀。錦衣衛來的人太多,北社縣城太小,住不下,所以他們在北社縣城外五百步的地方紮營。”


    奢崇明不跳了,說道:“詳細說來。”


    “大王,錦衣衛總共來了一萬五千人左右,其中一萬人身著金盔金甲,另外五千人不知道為什麽不著甲。”


    奢崇明大驚失色,問道:“你詳細說說那些不著甲的士兵。”


    “我隻是遠遠地看著,那些不著甲的士兵長什麽樣子不清楚,不過他們的兵器我看清楚了,是長槍。”


    “槍杆上了漆沒有?”


    “不知道,反正是白色的,就算上了漆,也是白漆。”


    “白杆兵!”


    奢崇明和烏鴉倒退兩步,這個名字他們很熟悉,那可是朱燮元麾下最能征善戰的部隊,不止一次在屁股後麵追著打他們。


    奢崇明跺跺腳,道:“看來這個財,咱們發不了了,還是迴去吧。別財沒得到。把命送掉了。”


    烏鴉有點不甘心,問道:“白杆兵,就是那些不著甲的士兵布置在什麽地方?”


    “在軍營的後麵。”


    “軍營有後門沒有?”


    “有倒是有後門,不過很小,隻有三尺來寬。”


    烏鴉喜道:“大王大喜啊。此次不但可以大破錦衣衛,而且還可以消滅大王的宿敵白杆兵。”


    奢崇明眼中精光一閃,問道:“烏兄何出此言?”


    見烏鴉報喜,奢崇明的稱唿都客氣了不少,隻不過還是錯的。按照烏鴉的說法,應該稱圖木爾兄才對。可惜奢崇明既固執又強勢,烏鴉也拿他沒轍。


    拋開姓名問題,烏鴉道:“大王,錦衣衛過於自信,把那些沒有經過戰爭錘煉過的部隊放在前麵。而把百戰精兵放在後麵。如果我們攻擊錦衣衛,他們必定潰敗,向後逃竄,幫我們衝垮白杆兵的陣營。到時別說是大王的精兵,就算是小兒,也可以拿刀隨便砍死白杆兵。”


    奢崇明哈哈大笑,道:“烏兄說得有理。錦衣衛,我可是早有耳聞。他們在大明那可算是一霸。無論多大的官,見了他們,腿抖得都像篩糠一樣。可惜我手下的兵並不是大明的官。不但不怕他們,而且砍他們來,那是一個比一個狠。今天,咱們就給大明的官做個榜樣,把這些錦衣衛全都砍嘍。”


    烏鴉湊趣地說道:“事後,說不定那些大明官員還會送大王一塊匾。上麵寫著‘官員之友’四個大字。”


    奢崇明和烏鴉兩個人哈哈大笑。


    笑罷多時,烏鴉問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麽情報?”


    向導略一思索便答道:“大約有三千多名白夷拖家帶口地投奔錦衣衛,錦衣衛便在他們營地外五百步的地方另立一營地。專門安置那些白夷,還派了一千士兵守衛營地。”


    奢崇明緊張地問:“是白杆兵嗎?”


    “看服裝應該不是,因為他們都身穿金色盔甲。”向導說道,“大王,不如你也把白夷營地拔了吧。那些白夷實在太可惡了,竟敢打傷主人逃跑。”


    奢崇明冷笑著說道:“白夷營地肯定是要拔掉的。這些白夷已經起了反心,不好用了,所以要斬草除根,一個不留。不過,不是今天,而是明天。兩麵攻擊,往往會兩麵失敗。我們今天先集中精力把錦衣衛營地給平了,那些白夷,你還怕他們跑了不成?至於那邊駐守的錦衣衛,不來招惹我們便罷,要是敢來招惹我們,我們就掐巴掐巴把他們滅了。


    烏鴉附和道:“對,就是這麽個理兒。雖說營外有一千名錦衣衛,但營地的後門,他們進不去,隻能繞到前門來救援。那時我們再以逸待勞,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


    奢崇明又問道:“錦衣衛的戰鬥力如何?他們每天訓練嗎?”


    “哪有什麽訓練,每天不到日上三竿,他們就不起床。還有,夜裏營地裏有時還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音,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請來的花旦。最搞笑的是他們的主帥朱……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就叫他狗官好了。那狗官每天都去參加白夷的歌舞晚會,也不知搞了多少漂亮的白夷妹子。”說到這裏,向導一臉的豔羨之色。


    烏鴉安慰道:“別急,等明天破了白夷營地,你想要多少白夷女子都可以——不過得等大梁王和我挑完再說。放心,你的功勞,我們不會忘記的。”


    向導急忙沒口子地感謝,不過他心裏卻在想,等你們挑完,還有我的份嗎?不過,向導的目標並不是白夷女子,而是錦衣衛。現在既然沒有指望,到時也不會失望。


    計議已定,在向導的指引下,奢崇明帶領軍隊向錦衣衛的營地摸去。


    因為離錦衣衛的營地比較近了,怕引起明軍的注意,叛軍熄滅了火把,靠著一彎殘月的淡淡清輝,悄無聲息地行軍。


    一路上,那些捆得如同一條繩上螞蚱一樣的士兵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但他們知道這是關鍵時期,都十分堅強地把哭喊、呻|吟都咽迴肚子裏去了。


    烏鴉無意中看到一個叛軍滿臉是血,卻還走在隊伍裏,既沒有哭喊出聲,也沒有用手擦一下血跡,隻是眼睛裏兇光四溢,大概把這筆帳算在了錦衣衛的頭上,準備到時好好報仇。


    烏鴉暗暗心驚,心道,奢崇明雖然粗魯,但帶兵還是挺有一套的,竟然帶出了一支這樣的強兵。


    看來,幫助他得有點限度,萬一他入主中原,和大清對碰,大清說不定還得吃點小虧。


    短短的五裏路,平時走起來可能非常輕鬆,但叛軍隊伍卻像曆盡了千難萬險一樣,走完後,個個都長出了一口氣。


    眼前就是錦衣衛的營帳。


    隻見那是個占地非常廣大的營地,裏麵密密麻麻全是帳篷。帳篷裏還點著燈,那些燈明亮而且穩定。


    奢崇明暗暗嘖舌,這肯定不是便宜的菜油燈,而是蠟燭。蠟燭可比油燈貴多了,看來,這次進攻營地,還真打對了。整個營地都使用蠟燭,可見主帥的豪闊。


    打下這個營地,吃、穿、用就全有了。到那個時候,還怕朱燮元圍剿嗎?不,說不定那時根本不用打仗,因為錦衣衛的主帥和信王全在自己的手上,朱燮元還敢打嗎?那還不得乖乖地坐下來談判哪。


    奢崇明問道:“裏麵都是錦衣衛士兵的營帳嗎?不會有空的吧。”


    向導答道:“全是。營寨裏營帳雖多,但似乎沒有空的。前幾天我們土司大人還去拜訪過一次,親眼看到錦衣士兵把營帳立起來。據說錦衣衛十分闊氣,別看帳子這麽大,但一頂帳子裏麵最多睡五十個人,中間還留有過道,便於士兵走動。”


    叛軍士兵也驚呆了,眼前的營寨哪裏是什麽臨時建築,分明是打算在這裏長治久安下去。眼前的寨牆上的木板,每一塊都刨得平平整整,似乎還刷過桐油,就算泡在水裏也不會腐爛。寨牆上的鹿角拒馬都是鋼鐵打造,緊緊地鑲嵌在牆上,閃著冷森森的寒光。


    反觀別的軍隊的營寨,不管軍隊強弱,主帥的英明與否,這些東西都是臨時找來——武器隻要能殺人就可以,還管好看不好看做什麽?


    眼前的一切,隻能說明錦衣衛的主帥燒包,非常地燒包,喜歡搞這些形式主義的東西。


    他們哪裏知道,朱由誠來自後世,知道環境保護的重要性,從不濫砍濫伐,樹立營寨用的都是自己帶來的板材。


    當然,這也多虧了天啟皇帝發明的四輪馬車,可以讓錦衣衛輕輕鬆鬆地帶來許多東西,否則就算再想保護環境,樹立營寨的時候,也非砍樹不可。(未完待續)


    ps:(狀態恢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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